chater xxviii
夜空好似被浓墨晕染, 北风呼啸着过境,冷空气蔓延在校园里。
黎晓此时此刻却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经历着冰火两重天。
冷风顺着她的脖子灌入衣领间,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可她的耳垂却被某人含吮在唇齿之间,这一处的血液像是被点燃,沸腾着冲向四肢百骸。
她的手指先是轻轻拽着季扶倾的校服,然后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摆,像是想抵挡这种羞耻的触感又酥又麻,又瘙又痒。
他的唇轻吮着那个针眼般大小的孔洞, 像是要吸走她的灵魂。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身体深处像是被唤起一种无法描述的渴望。
救命,好想逃跑。
青春期是最矛盾的。
从生理意义上说,已经成熟。但从法律意义上说,尚未成年。
实践出真知。
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耳垂比嘴唇更敏感。
只需轻轻地吻一下, 她的身体就会发热、发烫。
“季、季扶倾”黎晓嘤咛着叫他的名字。
直到这时,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松开她的耳垂。他拨开她耳侧的发, 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哑“耳朵还冷吗”
黎晓的耳朵早已红得快要滴血。
她万分羞赧地盯着他,像是在埋怨他问了一个令她无法开口回答的问题。
季扶倾不动声色将另一只耳坠取了出来, 纤细的耳钩对准小孔, 指腹向内推, 将它送了进去。
黎晓的耳朵现在敏感至极,她屏住呼吸,清晰地感受到金属丝丝凉凉地穿过燥热不已的耳洞。
他的指尖离开之后,她的耳垂多了一份重量。
黎晓捂住小耳朵, 脸上浮着潮红,小声嘟哝着“你怎么突然给我戴这个”
季扶倾将她害羞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禁轻笑道“旧校规下周废止, 以后可以戴首饰了。”
“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
“学生会效率好高啊,我还以为得等到下个学期。”
“这学期也不剩几天了,具体的新校规的确得等到下个学期才能颁布。不过,不妨碍先叫停旧校规。”
黎晓又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在竞选演讲里提议废止旧校规啊”
季扶倾解释说“之前的校长是从某个高考大省调上来的,抓校风校纪抓习惯了。现在的新校长是c大附中教育集团里的人,不爱搞这一套。”
黎晓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里头门道这么多呢,校长的行事风格会影响学校的管理方式。
季扶倾又补充说明“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校长也想尽快做出改变。现在是废止校规最好的时机。”
他果然比她懂得多得多,考虑得也更周全。但是黎晓想到,这耳坠是她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当时他对她说,以后会有机会戴的。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料到校长会辞职吗
她不信。
黎晓将自己的困惑问了出来。
“哪怕校长没被调走,我也会提。”季扶倾说,“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心血来潮吧”
“那倒不至于,”黎晓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
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抬起纤长的眼睫,直勾勾地瞧着他。
季扶倾问“为了什么”
黎晓笑着说“为了我啊。”
她一笑,眼睛弯成小月牙,脸颊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看得人心醉神迷。
季扶倾不禁失笑。他用指尖拨弄着耳坠上的字母“x”,轻嗤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就告诉我,”黎晓伸出食指和拇指捏在一块儿,“有没有这么一丁点儿对我的私心在里面”
季扶倾注视着她的耳垂。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含在唇间,质感像软糖。
他移开视线,沉吟片刻,这才说“有。”
五四晚会上,他见过黎晓盛装打扮的模样。
那一天,她戴了一副珍珠耳坠。圆润的小珍珠颤颤巍巍地缀在耳垂上,令他心旌摇曳想法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的。
黎晓笑逐颜开。
她摇了摇脑袋,亮晶晶的耳坠左右晃动着。她问“好看吗”
季扶倾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好看。”
黎晓凑了上来,两条胳膊搭着他的脖子,亲昵地问“是我好看,还是耳坠好看”
他宠溺地摸着她的马尾,淡笑道“都好看。”
空旷而寒冷的天台上,季扶倾将她密密地搂进怀里。
远处的夜空,星光闪烁,像是爱语呢喃。
“阿狸,”季扶倾唤着她的爱称,“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这小小的耳坠,是他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
现在,他做到了。
黎晓眷恋他怀中的温度,一刻也不愿同他分开。她唇边呵出白白的雾气,说“季扶倾,我永远相信你。”
期末考试之后,这个学期落下帷幕。
寒假即将来临,黎晓接到通知,她今年必须得回南方过年。
黎天亮说“你和你妈都快一年没见了,是时候回去看看她了。她也很想你。”
黎晓对此却很抗拒“我不想回去。”
当初是殷丽娜执意要将她送到北城,现在说什么想她
鬼才信。
黎天亮“深城冬天暖和,你就当去度假。”
黎晓“爸,你会陪我过去吗”
黎天亮“我跟你妈这情况,怎么陪你过去啊”
殷丽娜现在有了新的家庭,他一个离婚多年的前夫去凑什么热闹
更何况,他也不想见她。两人唯一的纽带就是黎晓这个女儿,等女儿长大成人,他们就彻底没瓜葛了。
“爸,我过年就待在北城,哪儿也不去。”黎晓说,“我和那个妹妹特别合不来,我才不要跟她一起过寒假。”
让她和符甜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个月,简直是受难。
可惜,反抗无效。
黎晓被黎天亮送到机场,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她降落在深城。她提前脱掉外套,换成另一身行头,短袖加牛仔裤。
殷丽娜和丈夫符田超开车来接,符甜不在还好她不在,黎晓见都不想见她。
深城是一座四季如春、没有冬天的城市。
道路两旁高大的棕榈树像威武的士兵,花草葱茏,郁郁纷纷。
车子抵达别墅区,一栋漂亮的三层别墅映入眼帘。
殷丽娜将黎晓带回她位于三层的房间,说“看,房间妈妈都给你留着呢。”
房间贴上了新的墙纸,更换了新的床品和窗帘,布置得粉粉嫩嫩,好似公主的卧房。
黎晓对此却不大领情。殷丽娜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她搞不清楚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直到黎晓听见家中佣人的碎嘴,这才渐渐明了。
殷丽娜二婚之后一直想和符田超再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符甜不能接受同一屋檐下住着别的兄弟姐妹。
像她这样自私自利的独生女,连黎晓这个没有血缘的姐姐都无法容忍,更别提她爸再给她生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了。
符甜从中横加阻挠,结果可想而知。
符田超对符甜百依百顺,自然不同意跟殷丽娜生孩子。
至少,短期内是肯定没指望。
殷丽娜的年纪一天天上来,现在若是生不了孩子,将来身体状况可能更不允许。
也就是说,黎晓或许是她唯一的亲生孩子,她的将来绝对不能靠符甜这个难缠的继女。
这也难怪她对黎晓的态度发生如此重大的转变。
之前,殷丽娜之所以可以狠心将自己的亲闺女送到北城不闻不问,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有新的孩子。
可现在,这个心愿泡汤了,黎晓便又成了她的宝贝。说到底,她还得指望黎晓给她养老送终。
黎晓弄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只觉得自己很可悲。
从黎晓记事开始,她从殷丽娜这个母亲身上获得的母爱远远小于受到的伤害,可她却要承担殷丽娜下半辈子的希望。
这就是儿女的无奈之处。
无论父母有多么混蛋,只要他们拥有父母这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就可以在孩子面前理所当然地挺直腰杆作威作福,对儿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若是儿女有一丁点儿不顺从,便会被扣上“白眼狼”、“不孝子”这种人人唾弃的大帽子。
到了晚上,一家四口貌合神离地坐在餐厅里吃饭。
殷丽娜给黎晓夹了一只烤乳鸽,说“晓晓,你一年没回来,也不知道餐桌上这些饭菜还合不合你胃口这是妈妈亲手给你做的。”
这时,符甜说“阿姨,我也想吃。”
她从来都没有对殷丽娜改口,就像黎晓也一直叫符田超“叔叔”一样。
于是,殷丽娜给符甜也夹了一只烤乳鸽。符甜却说“我想要姐姐的那个。”
黎晓就差要翻白眼了,还好克制住了。
符田超教训道“甜甜,你怎么能抢姐姐盘子里的东西”
符甜说“是阿姨偏心,姐姐的那只烤乳鸽明明就比我的大。”
黎晓忽然觉得好笑。
被符甜当众为难,也不知殷丽娜现在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两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把符甜养熟,难怪开始指望自己这个亲生闺女。
黎晓对此却很表现得很大度。她微微一笑,说“妹妹想要,我给她就是了。”
她夹起盘中的烤乳鸽,想放到符甜的盘子里。结果筷子没夹稳,直接掉进了符甜面前的汤盆里。
蛋花和汤汁溅了符甜一身,白裙子上满是油斑。
“啊,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黎晓佯作抱歉地捂着嘴唇,“妹妹不会怪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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