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这边的中小学开学的日子基本是统一的,都是在家里过完了正月十五，也因此，十六这天一早,有孩子的人家就开始热闹的不行了。
顾芸惦记着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昨天晚上特意睡得早一点,就为了今天能早早的起床。
但天都还没亮呢,顾芸就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面前有个身影，她把灯打开,发现是顾晨正站在桌子前。
顾芸一愣，穿好外套走过去,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到顾晨面前的桌子上,正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他的小书包。
现在还没去学校报道，课本也就没有发下来，但顾芸前两天就帮孩子们把作业本买了回来，顾晨已经在每一个作业本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特别爱惜的放在了书包里。
一双亮晶晶的眼里有紧张、忐忑，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顾芸心里一酸，走过去抱着他“晨晨是特别高兴,所以睡不着了吗”
顾晨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他不仅仅是高兴，还感觉这些好像做梦一样，今天一醒来,顾晨还傻乎乎的捏了自己一下,疼痛传来的一瞬间，看到椅子上的书包还在，顾晨笑得开心极了。
这不是梦。
他真的可以去上学了。
从前他有什么开心的事,都是自己偷偷的放在心里，或者写在日记本上，但今天顾晨想和妈妈一起分享。
他蹬蹬蹬的拿来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写道“妈妈，我真的很开心”
顾芸看着他重重的笔迹，不用想都知道小家伙现在开心的心情。
顾芸不愿意再去想从前那些糟心的事，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从今天起，不对，是从离开工厂的那天起，就拥有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因此，她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只是半蹲下来，认真的告诉小家伙“晨晨，能去上学是一件很好的事，但妈妈希望不管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晨晨都要告诉妈妈好吗”
顾晨点点头，他肯定会什么都告诉妈妈的。
“还有一点，如果在学校和人发生了冲突，或者被人欺负了，不用害怕，告诉老师或者直接打回去，发生了什么事都有妈妈在。”
在“打架”这一点上，顾芸和一般的家长教育观念有些不同，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软弱的性格，也不会告诉他们如果发生了矛盾先忍一忍，等大人来帮你讨回公道。
她明白顾晨是什么性格，因此也知道，除非是别人招惹他，不然顾晨肯定不会主动惹事。
所以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受欺负，只有打回去，让别人知道你不好惹，这样这些事才不会发生第二次。
顾晨显然被妈妈的话惊到了，但还是很快点了点头，记到了心里。
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妈妈担心。
顾芸这才放心的笑了，抱着他狠狠的亲了一口“真是妈妈的乖宝宝。”
顾晨有些害羞，但也轻轻的，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既然醒来了，顾芸也没打算继续睡了，她穿好衣服就去做早饭，等到吃完了饭顾芸让两个小家伙自己收拾东西。
她则是走到周洁家，刚想问他们有没有收拾好时，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
“这是怎么了”顾芸一惊，忙问道。
周洁家的门没关，听到顾芸的声音也走了出来，闻言就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方小虎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
单听周洁的语气就知道她有多生气了。
也不怪她生气，从放假开始她就叮嘱虎子赶紧把作业写完，她可太了解她儿子，要是这两天作业不写完，等到一回老家，就玩的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哪还能记得写作业啊。
虎子嘴上倒是答应的好好的，但作业却一个字都没做，周洁不知道，还以为他都写完了，昨天晚上又问了一遍，虎子当时正在玩弹珠，随口应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周洁也就没放在心上了，结果今天一早上，把懒床的虎子叫起来，说今天要去报名时，这小子都快吓死了“今天就开学了，不是还要过两天的吗”
周洁这才知道原来虎子的寒假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动，气得她忍不了了，拿着衣架就开始伺候，吃了妈妈一顿打，还要一边写作业的虎子觉得自己太惨了，一边哭一边喊“怎么今天就开学了呢，我明明记得还有好几天的啊呜呜呜”
周洁气死了“你昨天吃肉吃的那么开心的时候怎么不哭”
顾芸听到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有因为记错开学时间而忘记补作业的小孩。
“那你们下午再过去”
周洁点点头“只能下午再去了，你们先去吧，第一次入学比较麻烦。”
“好。”顾芸下午还要去摆摊，只能早点弄完。
今天的实验小学热闹极了，顾芸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了，但还是有更早的，一个个家长牵着孩子进进出出的，顾芸怕被人群冲散了，连忙紧紧的拽着两个小家伙的手。
走到门卫室问道“请问新生报名去哪里”
“新生转过来的吗”
“对。”
“去一楼，副校长室那里先填表。”
顾芸连忙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应该不多的，但没想到办公室里挤都挤不进去了，全是从别的地方转过来的孩子，还有些家长不放心的，一个孩子有两三个家长陪同着。
副校长焦头烂额的喊道“一个小孩只允许跟一个家长，全部排好队，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什么时候填表”
就这样，人群才慢慢的有秩序起来。
顾芸很快也领到了两张表，在上面填好两个孩子的信息后，带着表过去交赞助费。
“一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副校长登记好，随机安排了两个班级，“一年级三班，二年级五班，带着孩子过去交学费就成。”
“好。”
顾芸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楼，去了各自的班级里，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实验小学这些年的规模一直在扩大，虽然是小学，但每个年纪都有六到七个班，顾芸觉得按照大家重视教育的程度，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增加到十个班了。
顾芸先去给顾曦报的名，班主任是一名姓苏的女老师，正坐在教室门口，刚想说话呢，就听到一旁的顾曦甜甜的喊道“苏老师上午好”
苏老师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已经开始识字了”
要知道她还没介绍自己呢，就只在桌子上贴了她的姓名，顾曦能叫出她的名字，肯定是已经识字了，这在一年级的小朋友里可不多见。
顾芸笑着点点头“就随便跟着我学了一点。”
其实顾曦对于学习的兴趣并没有顾晨那么大，但顾晨太喜欢学习了，顾曦受到影响后也跟着一起读书认字，比很多同龄的小孩都要厉害一些。
苏老师点头笑了，眼里露出满意的目光，就没有哪个老师是不喜欢学习好的小孩的，尤其顾曦还长得这么漂亮可爱。
“今天报了道领了书本就先回去，明天八点准时上课。”给顾曦办好了手续，苏老师笑着叮嘱道。
“好的，谢谢老师。”顾曦小大人一人接过自己的书包，连忙道谢。
苏老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等到出了门，接着就是二年级的教室，刚走进五班，看到贴在桌上的老师姓名条，顾芸就笑了。
没想到这么巧，负责顾晨的班主任老师，正好是何雯说的那位熊老师。
熊老师看到顾晨的名字自然也反应过来了，站起来道“顾晨妈妈，咱们去那边聊聊好吗”
顾芸当然愿意，叮嘱两个孩子在原地等她之后，跟着熊老师往一旁走了走。
“上次小雯跟我说过顾晨的情况，但我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这样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也好采取对策。”熊老师说道。
“应该的。”顾芸看得出来熊老师很负责，即便没有何雯的原因，自己要是提前和她说了，她也肯定能把顾晨的事放在心上。
顾芸就把顾晨的情况大致说了说，省略了自闭症的事，只说了顾晨之前受了点刺激，现在不怎么爱说话，“我也一直在教他，现在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
熊老师之前听何雯说过之后，虽然不确定这个叫顾晨的孩子会不会分给她，但也特意调查过，明白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给孩子一个有足够安全感的环境，他们自己就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所以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平时会多照应一点顾晨的，到时候就跟班上的孩子说他喉咙痛，不方便说话怎么样”
顾芸点点头，这样当然是最好的，虽然他们大人明白这不算什么，但放在小孩子身上就不一样了，与其费力去解释，还不如先找个借口。
“那就麻烦您了熊老师。”
顾芸连忙道谢，办好手续之后才带着两个小家伙回了家。
“妈妈，咱们要不要买包书纸呀。”回家的路上，顾曦问道。
“对，我都差点忘了。”
现在这时候没有后世的那种塑料书封，都是买包书纸或者挂历纸自己包好的，顾芸顺便给虎子也带了一些，等到回去的时候，虎子已经没哭了，但作业还没写完。
疯狂补作业的虎子手都写痛了，眼睛也哭痛了，就这样还着急的说“曦曦晨晨你们别着急，我写完作业了就来陪你们玩。”
周洁想打孩子的手又在微微颤抖了。
顾曦特别诚实的道“小虎子应该是你着急吧，你的作业都还没写完呢”
被戳穿的虎子又想哭了。
顾芸忙哭笑不得的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了，让他们自己包书皮，她则开始收拾晚上要卖的货。
今天把学费和赞助费一交，顾芸手里的钱就空了一截，不过因为这些天的生意还不错，还剩下了两千左右。
这两天就要补货了，顾芸算了算，按照上次的货款，手里的钱肯定还有剩下的，也就是说她能买点其他的东西了。
顾芸想要的很多，但手里能用的钱有限，所以只能一样一样的来。
权衡利弊之下，她决定先买个收音机，现在已经春天了，春天多雨水，天气也多变，收听天气预报变得格外重要，总是麻烦楼下的宋老太肯定不行，还是自己买个收音机方便。
而且两个小家伙上学之后，就要开始学英语了，买了收音机也能让他们跟着一起学英语，时间久了口音都会标准一些。
这么想着，顾芸就决定待会出摊前就去百货大楼买，正好她这会儿还要去给严老板打个电话，顺道问问宋老太收音机内部价的事。
但顾芸没想到这电话一打出去，她的收音机就直接买不成了。
因为严老板在听到她要补货之后，立马就道“顾老板啊，我这两天太忙了都忘记告诉你了，现在这里的积压品都卖光了，剩下的都是些瑕疵货了。”
顾芸一愣“没有积压货了”
顾芸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事，不过回过头想想也是正常的，就算是专门的服装生产厂也不可能整天生产那些不受欢迎的产品，更何况严老板只是个批发商呢。
之前积压品堆得多那是因为完全没人要，导致严老板还直接处理掉了一批，现在顾芸会改造了之后，不仅她这里，就连严老板也在改造售卖，肯定就卖的比较快了。
再一个原因还是时间问题，现在属于淡季，工厂生产的少，积压品也少，要是等到夏冬季的旺季，那数量能比现在要多上两三倍。
顾芸也不是非要买积压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积压品便宜，严老板用特别低的价格从厂家那里拿的货，卖给她的自然也更便宜一些。
所以这样一来，顾芸只要卖出去一件衣服，那利润比其他正常拿货的人都高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顾芸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赚到这么多钱的原因了，在不计较成本的情况下，卖出去多少就能赚多少。
“那正常货的价格呢，您给我报个数吧。”
心里再不愿意顾芸也没办法了，正常拿货赚的钱是少点，但要想继续把生意做下去，也就只有这个办法。
至于严老板说的瑕疵货肯定是不行的，积压品只是版型问题，瑕疵货就是彻底的存在质量问题了，顾芸再怎么手巧也没办法改变材质的构造，所以想都没往那方面想。
严老板就给顾芸报了个数，顾芸做了这些天的生意了，一听就明白，这价格虽然比积压品的价格高上不少，但也特别便宜了，比给一般人至少便宜了两成。
顾芸没想错，严老板确实给顾芸让了利，毕竟两人以后还要长期合作的，严老板看得出来顾芸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与其在乎眼前的狭小利润，还不如结个善缘。
不仅是价格，严老板还道“只要是你拿货，数量足够的前提下，款式任你选怎么样”
如果说价格还是小恩小惠，这句话就是特别大的便利了。
要知道，在批发商拿货，是一定要同一种款式到了多少数量才会给优惠，想一样的拿上一点可不行，那就只能算零售了。
但严老板现在给顾芸的优惠就是零售按批发来算，就连顾芸自己都不由的有些怔愣住了“严老板您这，太客气了。”
“这也不算什么，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咱们互相帮忙就是了。”
严老板笑着道，“说起来也是巧合，你上次来进货的那天，正好我这里剩下的积压品也跟着一起卖了出去，不过别担心，到了五月份左右，工厂的积压品会更多的，到时候我还给你留着。”
顾芸点了点头，认真的和严老板道了谢，不仅仅是这次的优惠，还有上次送给顾晨和顾曦的鞋子，这些都是严老板的心意。
和严老板确定好需要的数量后，顾芸刚准备挂电话，就听他问道“对了，最近来了一批丝巾，你要拿点吗”
“丝巾”
“苏城那边的工厂自己生产的，还挺便宜，现在气温围这个正合适，面料也很不错，进价我给你六块五。”严老板道。
“成，那您帮我拿八十五十条吧。”想了想手里的钱，顾芸还是少要了一些。
但即便是这样，等挂断电话后，顾芸认真算了算，发现进货价格一上来，她手里头的这两千块钱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除去货款、运费还有新增加的丝巾，顾芸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的收回了想要买收音机的想法。
“小芸怎么了，最近生意不顺利”见她叹气，宋老太关心的问道。
“没事，还挺好的。”
“那行，收音机你要的话就得快点了，我亲戚过不了多久估计就要调走了，到时候就没有优惠价了。”
顾芸连连点头，有些费力的笑了笑“放心吧，不用等很久了。”
但是这话说出去，顾芸自己心里都发虚。
顾芸开始还没把严老板的话放在心上，但等她晚上到了夜市，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顾芸正在和两个小家伙说话，原本她今天是不打算带他们过来的，但两个小孩都想陪着妈妈，顾芸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带他们来最后一天吧。
在路上，顾芸把自己未来的计划说了出来“妈妈决定以后每个星期上学的日子，你们就不要过来了，等到了周末再过来帮妈妈。”
顾曦疑惑道“那我们直接回家吗”
“对，在家里写作业，到时候再去周阿姨家里吃饭。”这是顾芸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虽然她不需要两个孩子整天待在家里学习，但毕竟上学和在家里不一样，上了一天学已经很累了，作业写完再玩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要是跟着她来摊子上，折腾太晚了，睡眠不够对身体不好也长不高。
既然妈妈都这么说了，两个小家伙也听话的答应了下来。
顾曦还强调道“那放假的时候妈妈一定要把我们接过来哦。”
“好，妈妈保证。”顾芸失笑道，正准备说什么，突然顾晨跑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特别着急的指着另一边道“妈，衣服”
什么衣服
顾芸疑惑着转过头，下一秒，直接愣在了原地。
也是此时，她终于明白了严老板那句“你进货那天，我的积压品也卖了出去”是什么意思了。
确实是卖出去了，卖到了邓茉莉的摊子上。
而且肯定也不是巧合，而是某些人的蓄意为之。
顾芸的脚步一停下来，前面的乔婶子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刚准备问她怎么了呢时，顺着顾芸的眼神一看立马也发现了“小芸，邓茉莉挂在那里的那件风衣和你的，怎么好像一样”
不是好像一样，是真的完全一样。
乔婶子惊讶极了，就像邓茉莉从前能在夜市成为生意最好的人一样，顾芸的衣服这么畅销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手里的货物够独特。
东特才会让别人认准了在你这一家买，尤其是衣服这种东西，大家都不希望和别人撞衫，所以自然是相似的货物越少越好。
原本顾芸卖的衣服就是在整个夜市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但现在，顾芸摊子上前些天卖的最好的那件风衣，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邓茉莉那里去了，乔婶子想不震惊都难。
顾芸也有些疑惑，但她没说什么，而是摇了摇头先去了自己摊子上。
把衣服挂好了之后，顾芸走到一旁，笑着问旁边同样卖衣服的摊主“我看你这好像进了不少新货，怎么样，卖的好吗”
那摊主摆了摆手“昨天进回来的，不过卖的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是因为淡季生意不好做了，还是这些衣服大家不喜欢。”
顾芸就笑道“昨天不是过节嘛，人少点正常，不过还是希望生意好点，不然咱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连货运费都赚不回来。”
顾芸不由自主的引出了话题，那摊主连忙道“可不是，现在货运越来越贵了，我昨天还听说赵海彪还打算涨价呢，真是没天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他那个堂妹一样霸道。”
“堂妹”顾芸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
“对呀，你不知道吗，就是邓茉莉呀，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邓茉莉，不仅能拿到那么好的货，听说货运费都不用出呢。”
后面的话顾芸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终于明白在见赵海彪第一面时，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赵海彪就是邓茉莉的堂哥。
所以严老板的货出现在邓茉莉的摊位上，原因也找到了。
肯定是邓茉莉眼红她的货，在得知了顾芸找到了赵海彪拉货后，就让赵海彪偷偷去看她在哪里拿的货，紧接着再让不认识的人过去买，从而把顾芸的货源抢到自己手里。
至于顾芸为什么知道是不认识人买，而不是赵海彪买的，当然是因为严老板了。
她和严老板之间这么熟络，如果严老板发现拿货的人是赵海彪，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说不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邓茉莉他们才特意请了其他人过去。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原本该生气的顾芸突然就笑了。
怎么能不笑，她比谁都清楚，严老板那里的积压品都是帮工小赵改出来的，小赵的手艺又全都是她教的，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小赵改出来的东西究竟怎么样了。
可以这么说，小赵虽然在这方面有点经验，悟性也高，但毕竟比不上顾芸专业。
经由小赵改出去的东西在别的地方卖卖还可以，但在沪市，尤其是在这个夜市，有了顾芸的“珠玉在前”，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而且邓茉莉还好死不死的，拿的都是和顾芸一模一样的衣服，这样一样差别不就更明显了吗
能卖出去才有鬼呢。
顾芸想的一点没错，那批货邓茉莉不仅没卖出去，还彻彻底底的砸手里了。
其实一开始，邓茉莉还没想到这个法子。
那天晚上，她从赵海彪的嘴里听说了顾芸上门推销的事后，邓茉莉头脑一热，第二天也连忙拿着东西，学着顾芸的方法开始上门推销了。
她倒是没选择和顾芸同一个地方，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条件很好的小区，但邓茉莉不像顾芸，她脾气可没那么好，要是别人听她说了老半天却一件衣服都不买，那张脸就立马垮下来了。
而且她的口才也比不上顾芸，忙活了一晚上，人是累的不轻，但是衣服却一件都没卖出去。
第二天邓茉莉就嫌累不愿意出去了，可她又不想就这么认输，心里对顾芸的气那是越来越大，最后，她想出来了一个特别好的方法，立马就找来了赵海彪。
赵海彪一听很快就答应了，在发现顾芸的货就是从严老板那里进的之后，他就开始行动了。怕被严老板发现，还特意请了其他人去买。
等到衣服一运回来，邓茉莉高兴极了，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把顾芸踩下去，重新把整个夜市最好的生意都招揽回来，但令她意想不到的事，这些衣服压根就没人要
倒是有不少人感兴趣，可是大家试了试之后，竟然直接就把衣服放下了。
邓茉莉原以为是自己的价格太高了，大家和顾芸的一对比就不愿意买了，咬了咬牙还是把价格降低了一点，毕竟这批货的成本价要便宜一些，即便降低也还是有的赚的。
但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哪怕邓茉莉把价格降低了，甚至第三天比顾芸的价格还低，也依旧没有人买她的这些衣服
邓茉莉忍不住了，在又一次顾客试了衣服却不买的时候，直接问道“这都比其他摊子上便宜多了，怎么不买啊”
顾客就笑了“老板你这确实比顾老板那里稍微便宜点，可你这穿起来不好看啊，就比如这件风衣吧，顾老板的那件穿上去特别修身，你这个穿起来就显得又矮又胖。”
这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过来试却没人买的原因，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光是看可能看不出来，但一上身就立马能感受到不同。
可打死邓茉莉她都想不到这里面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更谈不上想办法去解决，就这样，这批截胡进回来的货，不仅没能让邓茉莉扬眉吐气一把，反而还砸到了她手里，把她差点没气死。
连带着赵海彪都怪罪上了，还觉得是他没长眼睛，把那些不好的衣服都挑了回来。
可这些话她却不敢当着赵海彪说，只能自己背地里把一口牙都差点咬碎了。
一脸落魄的回了家，邓茉莉她妈见她今天又什么都没卖出去，怎么出去的就是怎么回来的，叹气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卖之前的货吧。”
因为摊子上位置有限，所以和顾芸一样，邓茉莉也是每天只带一部分货过去。这些天她带的都是那些积压品，还真的一件都没卖出去。
任凭邓茉莉再怎么不服气，也不敢和钱过不去了，所以第二天，真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卖自己之前的衣服。
但她却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能成功做成生意。
因为顾芸开始采取措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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