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骨笛与长剑交击的声音,清脆中又带着几分嗡鸣。
顾佩玖骨笛一挽, 别开夏无双的长剑, 一手将人制住,另一手将人紧紧抱住, 闭眼吻了上去
夏无双血瞳骤然睁大, 唇舌交缠, 和暖的灵力慢慢注入。
唇舌交缠。
温柔缱绻。
夏无双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 她怔怔的望着顾佩玖, 声音有些虚浮, “你来了”
顾佩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揽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低声道, “嗯, 抱歉,来晚了。”
苏缠着实是太难对付, 她之前好几次都感受到了夏无双身边问情剑的警告,但苏缠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好在拖着过来,到底是赶上了。
夏无双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你刚刚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睡一觉就好了。”顾佩玖低头, 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醒之后, 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夏无双望着她, 纤长睫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她看着她,嘴角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可是”
话还未说完,便在顾佩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缠从天而降,一眼就看出了状况,道“顾佩玖你这样背叛主人,会受天谴的”
底下众人哗然,望着突然出现的顾佩玖和苏缠,都是大哗,“这是谁”
有认识的小声道“好像是一直呆在夏无双身边的顾佩玖和昨天那个和她打起来的红衣女孩”
“背叛什么意思”
苏缠道“你因为一己私欲囚禁夏掌门半月,如今到此地步,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顾佩玖一言不发,声音淡淡的,“无所谓。”
随后将人抱起来,身形一闪,半空中一个轻点就要走。
苏缠落到了地上,身周的曼陀罗花藤骤然绽放如刺,化作天罗地网,生生将顾佩玖困在了中间“你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给我放下”
顾佩玖道“她是我的。”
说完,顾佩玖抽出了夏无双手里的剑,问情剑在她手中闪过凄厉的寒光,可怖的罡气骤然散发,几乎以斩天碎地之势,将那花藤生生斩灭她眸色漆黑,目光冰冷,“谁跟我抢,我就杀了他。”
声音清朗,甚至有些平淡,但四合皆清,所有人都骇然于那杀气之锐利,又惊艳于白衣枯骨的天人之姿,一时间无人敢言,只是怔怔的望着半空中容颜不改的白衣少女的绮丽容姿,目眩神迷,也不过如此。
底下帮夏无双牵着鹿的小伙子懵逼的看着头顶发生的一切,这俩人一来,手里的鹿却是安定了不少。
苏缠寒声道“顾佩玖,放开你手里的人”
顾佩玖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
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我爱她。”
“所以,她只能是我的。”
苏缠瞳孔一缩,万万没有想到顾佩玖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
闻言,底下群众更像是炸开了锅,“什么意思”
“她这是”
“叛变了吗”
“囚禁其主这白衣枯骨居然是有了感情”
“难道夏掌门之前闭关”
苏缠目光一下扫过了底下的人,一瞬间了悟。
不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就是这一愣神的片刻,顾佩玖带着人一下不见了影子
苏缠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给我等着”
顾佩玖借她之口表现出自己背叛夏无双,挡着诸人的面敞言自己爱上其主,顺理成章的掳走了她,这样
苏缠冷静了一下,望了底下彻底炸锅的众人,死死攥着拳头。
只要顾佩玖有让夏无双再也不见天日的本事,舆论的风口浪尖就会指向她顾佩玖,指责她囚禁其主使其不知事,反而能减轻夏无双身上的担子。
人跑了,底下哗然了一阵子,开始关注起了自身的切身利益,“那我们的事情怎么说”
“”
苏缠声音冷淡,“滚。”
底下人不服,“你是哪里来”
“我说滚,听不见吗”
狂躁的戾气骤然散发,少女双眸冷厉,血染春秋飘然,可怖的花藤一瞬间拔地而起,所过之处锋利无比,众人惊叫,抱头鼠窜。
等把人都赶走,苏缠冷哼了一声,弹了弹袖子就要走,冷不丁的回头,却看见一个人牵着两头鹿,在纵横交错的锋利花藤中两股战战也不是牵着,那缰绳已经被花藤割断了,他傻呼呼的掐着个绳子,看样子已经吓呆了。
苏缠眉头微微一皱“还不快滚”
他手里的绳子飘下来,却还是鼓起勇气颤着声说,“夏夏掌门的鹿”
苏缠闻言,也看到了那两头非同寻常的鹿,她挥手撤了花藤,一闪身到了这人面前,“嗯”
“这是夏掌门来的时候让我看着的两头鹿。”小兄弟没敢提钱的事情,“但是现在”
苏缠扫了他一眼,自然看到了他手里沾染着夏无双气息的灵石,她顿了顿,把连着两头鹿,断了一截的缰绳牵起来,给了那人一袋子灵石,随后道“把你手里的那个给我。”
美人浑然天成,黑发如泼墨,眉眼狭长冷艳,若能笑一笑,绝对是倾国之色。
那小兄弟愣愣的把手里的灵石给了她,手里灵石袋子沉重,但美人在前,他已经顾不得天降巨款了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苏缠忽然对着他微微一笑,“好看吗”
那小兄弟愣着神,“好看”
远看是美人,近看是倾国美人,这一笑,他甚至都想把心挖出来给她了。
苏缠嘴角噙着浅笑“我把你眼睛挖下来,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小兄弟痴痴的“嗯”
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下一刻惨叫一声,竟是一只手被砍了下来
苏缠唇角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本来你也算帮了那人的忙,想放你走,但是你的眼神太放肆了,所以就稍施惩戒吧。”
那小兄弟忍着疼,喃喃道“你可以再砍我一只手”
你那么好看,干什么都是对的。
苏缠眉头轻嗤笑了一声,一挥袖子将人扇到了九霄云外,“不挖你眼睛了,趁早滚”
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
也许被扇到了云都去了也说不定。
苏缠弹了弹衣角,看了看两头鹿,微微眯起了眼睛,“迷途鹿”
两头鹿盯着她,眼神有些警惕。
“啧。”苏缠也不以为意,嗤笑一声,“当年的祭司哈。”
苏缠还在天上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福祸之神的时候,在人间也是有专门的接应的,这也是一种修练的方式,通过聆听神音来修炼自我,达成半神状态,此人应当熟知天道运行,能算运道,而且能谛听天音,这样便能让她在懒得下凡的时候将自己的命令下达,或者通过他来得知一些信仰者的愿望。
她当年是有过一个专门的祭司,因为帮了她不少忙,她还曾赐他与共长生那个祭司也确实是厉害,上算万物天道下知凡物轮回,加上她所赐下的长生,算是个半仙了,但她知道那个祭司的性子,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与她时福时祸的神性合不来,因此在她成为祸神被天道惩罚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那个祭司的消息。
苏缠漫不经心的想,想来是因为成为祸神的祭司,受了不少谩骂吧。
但她如今堕了神,想来赐他的与共长生,也长生不了多久了。
这两头迷途鹿身上,有那个祭司的气息。
应当说不愧是为天下忧心的祭司么,明明都没几天好活头了
但这迷途鹿天生对邪祟有压制作用,而且对于牵扯到天道的邪祟气息会比较敏感,若是无双在它们身边,倒是真的可以压制祸命
只是如今顾佩玖将人带的不见踪影,这一时间哪里找去
逃窜的人们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苏缠知道,不过一日,各种谣言必甚嚣尘上。
想到顾佩玖,苏缠眸中寒光闪烁,攥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起来。
她看了一眼两头鹿,目光微微一闪。
迷途鹿对于牵扯天道的邪祟一向敏感,当世的天道邪祟,祸命无出其二。
若是迷途鹿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夏无双的所在
果然,第二天,关于夏无双被自己失控的傀儡囚禁的消息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
百姓总喜欢听带点桃色的消息,一时间白衣枯骨顾佩玖爱上自己主人的故事不过几天就变换了好几个版本在民间口口相传,恶鬼潮和之前傀儡兵的事情反而被压了下去。
夏无双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抱着柔软的枕头思考了很久,才想起来之前种种。
顾佩玖端着燕窝进来,声音柔和“醒了”
夏无双抱着枕头,声音闷闷的,“嗯。”
她感受到外面的结界了,很强。
像是封印某种东西一样。
顾佩玖坐到床边,“来吃点东西。”
夏无双木木道“我没什么胃口。”
顾佩玖便没说什么,自己抿了一口汤,随后对着夏无双的唇就贴了上去。
夏无双一下睁大了眼睛,事发突然,她甚至忘了反抗,就这么愣愣的中了招。
温暖甜腻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滋味,带着眼前人唇齿间特有的香气,夏无双甚至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拒绝的能力。
顾佩玖一口渡完,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好喝吗”
夏无双愣愣的看着顾佩玖的眼睛,喃喃道,“好喝”
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她破碎的骄傲,失去的荣耀,背负的罪恶,光明与黑暗的交织
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
顾佩玖第一次看见夏无双落泪。
在她有意识以来。
夏无双,她一直都是骄傲的,肆意的,潇洒的,偶尔,也会很温柔。
她喜欢任性妄为,但所有的任性妄为,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睁开眼,在云都高高的女墙上看见她。
她笑的肆意飞扬,木屐上圆润的脚趾像是抓着她的心,一点一点的,让她再也放不开。
她抱住了她,有些笨拙的安慰她,“双双不哭。”
这是她第一次试着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生硬的主人。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人。
但是,她知道她要抱着她。
她会为她背负起所有的骂名和沉重,她是她的阿玖。
她永远都会是这个人的阿玖。
永不背叛。
夏无双抽泣着,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抱着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说,“我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
顾佩玖摸着她的头发哄她,“嗯,不后悔。”
没人哄还好,一哄夏无双哭的更厉害了,哭着哭着,她抽噎着说,“我虽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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