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相思红

小说:侍宠生欢 作者:倾我不倾城
    云归喜欢掌控别人,让别人臣服于他,手段不外乎便是他最擅长的毒术。

    人人怕死,云归看透人心,以性命要挟,无人敢违抗他。

    除了谢瑶华。

    云归自负骄傲,执念云涯数十载,谢瑶华母女都被他当成云涯的替代品。

    谢瑶华年幼时羡慕兄长能随父亲习武,上阵杀敌,云归耍些手段便哄骗她拜他为师,修习了一身阴邪武功,起先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娘训斥她,她不以为意,欲废除她的武功。

    直到三年前,她练功正是紧要关头时收到消息,父母兄长恐有性命之忧,她心急如焚赶去营救,期间便出了岔子。

    走火入魔损了经脉,伤了元气,成了如今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受制于穆九霄。

    云归早年便在她身上种了一种毒,原本也是想借此让谢瑶华向他服软求饶,在谢瑶华来到西越,进定安侯府时,云归便将手伸向锦绣山庄。

    锦绣山庄的庄主三年前便死于云归之手,而后云归控制了整个锦绣山庄。

    谢瑶华隐约猜到云归为何一直未对玉子言下手。

    玉子言之所以躲过一劫,是因他这几年来安安分分,云归根本未将他放在眼里。

    怕是云归也未曾料到,曾经看不起眼的玉子言会将他摆了一道。

    谢重华带着谢瑶华回了风月阁,穆炜奉西越王之命将姜弈接去侯府养伤。

    玉子言跟着到风月阁,被谢重华命人拦在外面,不许他踏入风月阁半步。

    夜里,电闪雷鸣下起了雨。

    谢重华陪着谢瑶华,在她屋里待到深夜才离开,听着风雨声,谢瑶华辗转反侧,唤了青叶进屋。

    “子言可还在外面”她揉眉问。

    谢重华离开前叮嘱过青叶,不许与她提玉子言还在外面淋雨候着的事,更不许放玉子言进来。

    青叶一脸为难,不敢开口回答,默默点头。

    见青叶如此,谢瑶华心中了然,起身下床,青叶赶忙上前伺候她穿衣。

    谢瑶华道,“不必了,拿披风来便可。”

    系上披风,谢瑶华便往楼下而去,青叶打着灯笼跟在一旁。

    风月阁的大门打开,相似的一幕,只是这一次不同。

    上一次他在外淋雨想要见她表白心意,是青叶开的门,最后伤心离开。

    这一次是她亲自为他开门。

    在雨中摇摇欲坠的玉子言在见到谢瑶华的那一刻忽然来了精神,脚步虚浮,却走得极快,大步来到她面前。

    门里门外,他在她面前站定,心中的欢喜藏不住,从眼神里溢出来了。

    “你没事,我放心了。”

    谢瑶华伸手去摸他的手,他愣了一下,欢喜还未散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将手移开藏于身后。

    他想解释,谢瑶华率先开口,“已让人备了姜汤,随我进去。”

    “嗯。”玉子言心中欢喜,藏于身后的手回到身前,另一只手摩挲手背。

    她的手很温暖。

    谢瑶华亲自将他带进去,无人敢拦,玉子言跟着去了她的屋,房门未关,青叶去拿了套原本备给谢重华的锦袍来给他换,细心的青叶还拿了一双新靴,同样也是给谢重华备的。

    青叶将衣物送到后便在门口守着。

    玉子言全身湿透,待他摘了面具后,谢瑶华亲手为他搽药膏,脸上的伤已结痂,淋雨后长出的嫩肉泛白。

    帮他上完药,谢瑶华将衣物塞给他,但他拿着衣物未动,一脸羞涩,时不时偷瞄她。

    谢瑶华一脸莫名,“自行找地儿换去,盯着我作甚”

    玉子言支吾道,“我、我可否、可否在你屋里换”

    还未等到她点头,玉子言便自行去将房门给关了,而后便在屏风后宽衣解带。

    谢瑶华许久也未想明白他脸红个什么劲儿,活脱脱一个大姑娘

    玉子言换下湿衣,青叶在外敲门。

    “主子,给月白公子煮的驱寒姜汤送来了。”

    不等谢瑶华应声,玉子言便道,“我去拿。”

    谢瑶华无言,看着他开门自青叶手上接过托盘,而后他快速将门关上,欲言又止的青叶被隔绝在门外。

    喝姜汤时,玉子言无意中瞧见挂在角落架子上的大红嫁衣,眸光微动,若无其事将姜汤喝完。

    谢瑶华解了披风在床上躺下,感觉有些倦了,闭目养神。

    谁也未出声,屋里静悄悄的。

    良久,在谢瑶华即将入眠时忽然感觉异样,睁开眼,床前杵了个人。

    玉子言悄无声息来到她床前,见她睁眼,他便在她床边蹲下,含笑望着她。

    “今日你选姜弈是猜到老妖怪的心思了对吗”

    “你是想保护我。”

    选姜弈是为了护他,方才在雨中,他忽然明白过来的。

    想到这些,因为她选姜弈不选他的失落阴郁一消而散,喜不自胜。

    谢瑶华不自在别开眼,翻身背对他。

    “我倦了,你出去吧。”

    玉子言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床边守了许久,待她入睡后,轻手轻脚走到墙角,从架子上将嫁衣取下拿着往外走。

    门外的青叶见他从屋里拿着嫁衣出来,好奇想问,但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青叶别说话。

    青叶知晓自家主子向来浅眠,在门口说话怕是会将主子吵醒,遂跟着玉子言走远了一点才开口。

    “公子您这是”

    这件嫁衣是主子的外祖母亲手所绣,意义非凡,主子之所以未丢弃,想来也是留着当个念想。

    玉子言道,“瑶华叫我拿走的,你莫要声张。”

    青叶不疑有他,心想这件嫁衣是云归那老妖怪逼主子穿的,主子不想见到也是正常的。

    主子待月白公子与待旁人不同,嫁衣交给他也说得过去。

    于是,玉子言就这样将嫁衣带出去交给一直在风月阁外守着的楚一,不多时他空着手回来,又回了谢瑶华的屋。

    翌日一早,谢瑶华醒来,睁眼便瞧见趴在她床前熟睡的男子,心生恍惚。

    他怕是在此守了她一整夜。

    她正要起身,玉子言便醒了,揉了揉眼睛,而后伸手去扶她。

    谢瑶华躺着未动,将他的手拨开,轻声道,“你去歇着,不必守着我了。”

    玉子言似是未清醒过来,边点头应声,边脱了他穿着有些宽大的靴子,而后爬上谢瑶华的床,在她身旁躺下。

    “瑶华的床真舒适。”他还赞了一句。

    谢瑶华起先被他的举动惊到,在他躺下后反倒无言以对。

    她盯着他瞧了片刻,随即坐起身,将被子盖到他身上,打算下床时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臂,将要抱住了。

    玉子言闭着眼睛蹭过来,将头枕在她腿上,呓语一般闭着眼与她说话。

    “瑶华,你别走,陪陪我”

    杨柳细腰、不盈一握并未被推开,他不禁勾起嘴角。

    忍了片刻,谢瑶华还是拨开他的手,无奈道,“一会儿我哥定会来屋里看我,若是见你如此,怕是会卸了你这双手。”

    假寐之人吓得睁了眼,仰面望着她。

    “重华对我有成见,这可如何是好”

    谢瑶华失笑,“此事我也爱莫能助,我哥似乎只是对你这样,该如何做,你自行想法子。”

    “这样啊”

    玉子言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偷瞄了她一眼,随即大着胆子又去抱她。

    在他缠上来时,谢瑶华斜眼看他,以眼神警告他安分些。

    玉子言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拿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勇气将她圈在怀里。

    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挣扎无果,谢瑶华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一会儿挨揍的不是她。

    人总是贪婪,如愿后便会祈求得到更多,永不满足眼前所拥有的。

    玉子言也是如此。

    渐渐的,仅仅抱着她已无法满足他的期待,他想得到更多。

    抱着她,蹭了一会儿便心猿意马起来。

    下巴搁在她肩头,缓缓将脸埋进她的颈间,他似乎嗅到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让人想尝一尝。

    色迷心窍,很快他便克制不住,含住她的耳垂。

    忽然的温热触感使得谢瑶华浑身一僵,下意识抬手去拨在她颈间作乱的脑袋。

    “子言,别这样”

    玉子言怔住,深深吸了口气,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不动了,喘着粗气,久久无法平息。

    良久,他哑声道,“瑶华,对不起,我并非有意,只是你身上真的好香啊”

    从来不用任何香粉,沐浴也不曾用过花瓣的谢瑶华只觉得好笑,此时的他很是缠人,她竟狠不下心来推开他。

    她颇为无奈道,“莫要胡言乱语,我并未用过任何香粉,身上哪里的来的香味,你要是困了便在此歇一会儿。”

    闻言,玉子言又蹭蹭她的耳后,唇便贴在她耳边,低声乞求,“瑶华,你陪着我可好”

    陪他一世更好。

    谢瑶华实在拿他无法,将他的脸拨开,捏着他的下颌,冷着脸道,“你莫要得寸进尺,还不松手”

    玉子言定定看着她,发现她虽然冷着脸,但眼神却不冷,反而透着温柔,他顿时有了底气,更加得寸进尺了。

    紧抱着她不松手,先是蹭蹭她的脖颈,而后便去吻她的嘴角。

    他的行为愈发过分了,谢瑶华忍无可忍,拨开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床上。

    玉子言想反扑来着,但一只玉足踩在他胸口,他忽然便不想动了。

    见他安分了,谢瑶华怒目道,“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吃苦头才知深浅是不是”

    玉子言一副乖巧的模样,摇了摇头,“我喜欢瑶华对我粗暴些,好言相劝我不喜欢,至于深浅试过才知。”

    说话间,他抬手覆上玉足,手心滑腻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心头涌起一股冲动。

    心里某个声音在叫嚣。

    被他占尽便宜,谢瑶华气得不轻,踹开他的手,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谁教你的这些浪荡行径,胆肥儿了啊”

    在他肩膀踹了一脚犹不解气,又往他腹部踹了一脚。

    “唔”

    玉子言闷哼一声,赶忙扯了被子将下身盖住。

    谢瑶华以为将他踢疼了,有点紧张,但又拉不下脸,索性将被子拉高,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进来的谢重华见到,看到被子未遮盖住的那双大脚,他的脸顿时黑沉如狂风暴雨来临之际的天。

    听到响动,谢瑶华扭头往门口看去,玉子言也从被子底下探出来,瞧见谢重华沉着脸走了进来,玉子言感觉不妙,立即坐起身来。

    谢重华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玉子言的衣襟,直接将他从床上揪起,拖着往外走。

    玉子言不解释也不挣扎,任由谢重华将他揪着下楼,而后他被扔出了风月阁。

    楚一看见自家公子被谢少主扔出来,衣衫凌乱不说还赤着脚,脸上的面具也不见了,楚一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

    风月阁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楚一醒过神来,赶忙去扶自家公子。

    “公子,您又得罪谢少主了,不是属下泼您凉水,谢少主本就对您有成见,您对谢少主的妹妹有企图,您先得巴结好未来大舅哥才是,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您可长点心吧”

    楚一碎碎念着,心里想,好在时辰尚早,这街上无人,若是公子再晚一些被扔出来,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玉子言在楚一的搀扶下起身,一直望着风月阁的大门痴痴地笑。

    楚一觉得自家公子魔怔了,委实有些丢人,赶忙拽着去找个容身之所避一避,改日给老太爷传信,让老太爷去幽冥谷替公子提亲,成全了公子这一片痴心。

    将玉子言扔出去后,谢重华怒气腾腾回到谢瑶华屋里,舍不得对她发火,便唤青叶来问。

    “青叶,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青叶缩手缩脚进屋,慢吞吞去到谢重华面前,跪下请罪。

    “少主息怒,是青叶失职。”

    她主动请罪,谢重华反倒不好责备了,看了眼身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妹妹,再看青叶时缓了脸色。

    “那丑八怪何时来的”他问。

    青叶怯怯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收到眼色后,急忙回道,“月白公子一早才来的,就在少主您来之前不久”

    青叶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可是真话”谢重华半信半疑。

    青叶忙不迭点头,“嗯嗯,青叶不敢欺瞒少主,月白公子在屋外守了主子一整夜,今日一早才进屋的。”

    谢重华知晓问不出什么来,烦躁地挥手,“青叶你退下,好好守着,不许再放那丑八怪进来。”

    “是。”

    青叶如蒙大赦,暗自松了一口气,低着头退了出去。

    待青叶退下,谢重华严厉的目光便落在谢瑶华身上,“妹妹,你是女子,怎可如此不在意女儿家的名节,那臭小子又丑又坏,你莫要上了他的当。”

    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头。

    在他心里,妹妹千好万好,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玉子言在他眼里就是个没什么用,脸还毁了的臭小子。

    最重要的是,玉子言如今的举动及其复杂的身份,他不想妹妹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

    谢瑶华如何不知兄长的苦心,但她有自己的谋划,许多事虽无法与兄长言明,但有一点必须让他知晓。

    “哥,我与子言自幼相识,他的性子我清楚,不会害我的,你莫要担心,而且他的身份是我完成计划必不可少的,日后你莫要为难他。”

    谢瑶华顿时就怒了,“你觉得为兄是故意找茬为难于他”

    谢瑶华叹气,摇头不语。

    兄长对她向来耐心极好,此时竟然生气了,她不宜解释,说再多也只是火上浇油,倒不如等他冷静下来再与他细说。

    她不开口,谢重华只能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听到她咳嗽,又心软了。

    “好好好,为兄听你的便是,以后尽量不为难他,但你也得向为兄保证,待你的计划完成了,你便随我一同回幽冥谷,让师叔帮你好好调理身子,莫在忧思忧虑了。”

    “好。”

    谢瑶华嘴上答应着,心中却在苦笑,她如今这身子能否撑到计划成功还不一定,即便回了幽冥谷也不见得就能调理好。

    云归那要怪只是暂时被玉子言困住,很快便能脱身,届时她会有许多麻烦。

    “哥,你可知子言将那老妖怪困在何处了”

    谢重华想了想,道,“我听那小子提过一点,似乎是在老妖怪捡到外祖母那个地方。”

    谢重华不太了解哪些尘封数十载的恩怨情仇,但谢瑶华一清二楚。

    云归捡到云崖的地方就在西越,但不在陵城,在陵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叫永宁镇。

    谢瑶华忽然想到什么,走到角落,将木匣子打开翻找,果不其然,匣子里只余那张媚术残卷了,她外祖母写的手札不见了。

    玉子言不知何时将匣子里的札记拿走了,那便是引走老妖怪的饵。

    云归对她外祖母执着了数十载,也只有关于她外祖母之物才能让云归冒险去抢。

    谢重华来到她身旁,疑惑问,“怎么了”

    谢瑶华叹息,“子言拿走了外祖母留下的手札,老妖怪多半是听说了这个,才上当的,推算时间,子言根本无暇将手札拿去永宁镇,老妖怪是不是真的上当未曾可知,如若老妖怪真的去了,发现上当必会恼羞成怒,怕是会对子言不利。”

    闻言,谢重华神色一凛,随即又嘴硬道,“那臭小子若是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便贸然招惹老妖怪,死了也是活该。”

    深知自家兄长刀子嘴豆腐心,谢瑶华又叹道,“子言也是为了救我才会铤而走险,我这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欠了他的情。”

    谢重华默了默,道,“此事你不必忧心,既然他是为了救你才招惹的老妖怪,这个人情为兄还他便是,必不会让他死在老妖怪手上。”

    目的达成,谢瑶华便安心了。

    “兄长可知姜弈的伤势如何”

    谢瑶华蹙眉道,“我让张叔去看了,想来没有大碍。”

    谢重华口中的张叔便是老神医,老神医本名叫张杏林,也是幽冥谷出来的。

    提到姜弈,兄妹俩皆是一脸深思。

    沉默片刻,谢瑶华道,“如此也好,姜弈那边还是派几个人盯着,我总觉得他与老妖怪有些关系,但一时之间我也未想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们兄妹俩自幼与姜弈相识,相处的时间也有数年,虽然也是多年未见,但对姜弈多少有些了解的。

    特别是谢重华。

    在姜弈无意中撞破谢瑶华是女儿身后,姜弈往谢府跑得越发频繁,与谢重华的关系也越发好了起来。

    曾经谢重华视姜弈为好友,只是经历家破人亡的变故后,谢重华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父母亲的死因尚未查清,血仇未报,如今他需得保护好妹妹。

    若是以前,妹妹有武功傍身,修为甚至在他之上,他尚可安心些,如今妹妹不得动武,身子虚弱到三步一喘的地步,他身为兄长该当为妹妹挡风遮雨。

    可是妹妹比他聪明,许多事早已有了安排。

    每每思及此,谢重华便生出一种挫败感来。

    “瑶儿,你事事挡在为兄前面,便是危险时刻也是你在面对,如今也是为兄该保护你的时候了。”

    谢瑶华一愣,扭头看兄长,他的神情让她心下一暖,将匣子合上,抱住兄长。

    “哥,我无妨的,只要能替爹娘报仇,我做什么都愿意。”

    谢重华听得心疼,轻轻抱住她。

    “以前常听爹说你小时候胖乎乎的,比我壮士许多,可如今你瘦成这样,若是爹娘泉下有知,怕是会责怪我未照顾好你。”

    谢瑶华红了眼眶,哽咽道,“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永宁镇,未见到爹娘的尸骨,我不信他们已经不在了,此事只有老妖怪知情,便是看在外祖母的面上,他也不会让娘”

    暴尸荒野这种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当年发生的事,她的记忆混乱,那么些年了,她依旧无法记起当时的情形。

    爹不在了,娘抱着爹的尸身殉情跳崖,这些记忆或许不是真的,也只有老妖怪有这种本事让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好,今日你好好歇着,明日我们一起去永宁镇。”

    谢重华何尝不是对父母亲尚在人世抱有一丝希望,若是真如此,于他们兄妹而言无异于是天大的好事,能活着与父母亲团聚。

    兄妹俩一起用过早膳后,谢重华便离开风月阁,带着人出去办事了。

    风月阁近日关门谢客不做生意,倒是清净得很,谢瑶华便在院中逛了逛,她才回屋,方要躺下,玉子言又来了。

    这一次不是青叶偷偷放他进来,而是谢重华离去前交代过的,以后玉子言来风月阁不必阻拦。

    谢重华是个好兄长,心疼妹妹,对她有求必应,知她内心孤寂,唯有与玉子言在一起时会展颜,会发自内心地笑,虽对此感到挫败,但还是更疼惜妹妹。

    只要妹妹快怀,他可以接受任何事。

    玉子言给她带来了一枝秋海棠。

    待她观赏之后便放在桌上,悄悄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住。

    “瑶华,此花有个别名叫相思红”

    谢瑶华并未推开他,手覆上他的手背,随即便被他反握住,只听他愉悦低笑出声,动情地亲吻她的耳朵。

    “我娶你,你嫁我为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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