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爱

小说:病名为爱 作者:扁平竹
    何愈喝了一口,很香,而且还很醇。

    “其实少喝几次还不错。”

    徐清让没说话,又给她倒了一杯。

    何愈一连喝了好几杯,肚子都有点涨了,她突然想到顾晨刚才的话。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所以问的小心翼翼。

    徐清让的袖口往上卷了一截,看手腕线条也不是那种羸弱型的。

    虽然看上去身体不怎么好,可应该还是有坚持锻炼。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手指骨节微动。

    不紧不慢,不急不缓。

    何愈总觉得看着他做事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轻声开口:“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想休息一下。”

    何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是顾晨太过大惊小怪了。

    她低头时,面前的茶杯又满了

    这个季节天黑的早,何愈强撑着饱腹感把那杯茶喝光,在他继续给自己续杯之前问他:“我今天睡哪”

    后者手一顿。

    何愈四处看了看,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挺多空房间吧。

    “我隔壁有一间空房。”

    隔壁啊。

    也行。

    何愈点头:“好。”

    他口中的空房的确很空,似乎是没准备有人住进来的,除了个衣柜以外就是一张床了。

    徐清让进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床棉被:“这里之前没人住过,不过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何愈应了一声,她刚准备从徐清让手中接过那床棉被,结果他直接绕开了她。

    挽起袖口,屈着腰,替她把床铺好。

    “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就行了。”

    何愈愣怔片刻,点了点头。

    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没想到居然这么熟练。

    这么一对比,自己似乎什么也

    不过她挖土挺拿手的。

    对,至少还有一技之长。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半夜,白悠悠打电话和她诉苦,何愈穿着徐清让给她的衣服站在园里。

    两人身高差太过悬殊,袖子有点长,她卷了一截又一截。

    电话那边白悠悠正和她吐槽同剧组的演员:“你说他多大脸啊,一场吻戏居然ng了十几次,一看就是故意的,什么人气小生,我看就一色胚子。”

    夜晚风大,何愈缩着脖子往里靠。

    外面只有几盏壁灯发着微弱的光,指间那抹橘黄若隐若现。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何愈心猛的一抽,条件反射的就把未燃尽的烟头往衣服里藏。

    何愈之前抽烟被她爸抓到过几次,下场那是相当的惨,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灼烧感让她痛呼出声。

    那边白悠悠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问她:“怎么了喂何愈你在吗,说话啊何愈”

    徐清让皱着眉头握住她被烫的那只手,把烟头拿出来。

    白雾腾升,他忍了几下,没忍住,别开脸咳出声。

    急切又剧烈。

    何愈也忘了疼痛,连忙问他:“你没事吧”

    徐清让摇头:“没事。”

    他回房拿了烫伤药,小心翼翼的替她涂抹上去。

    触感很凉。

    何愈不知道是他的药膏凉还是他的指腹本身就很凉。

    涂抹上去以后疼痛减轻了很多。

    她看了眼被烧出一个洞的袖子,这衣服一看就很贵。

    “对不起啊。”她面露歉意,“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上完药以后,他把东西收好。

    “不用。”

    “这怎么行呢,你说吧,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徐清让停下动作,看着她,沉默良久:“这样吧,你帮我个忙,衣服我就不用你赔了。”

    “什么忙”

    徐清让拿了一串钥匙给她:“我进去以后,你帮我把房门从外面锁上,六点过来给我开门就行。”

    从外面锁上这也太他妈奇怪了吧。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何愈也没多问。

    “下午六点”

    “早上。”

    她一惊:“早上”

    现在已经两点了。

    她看了眼袖子上的洞,一咬牙:“行吧,六点就六点。”

    谁让自己还欠着债呢。

    她也没怎么睡,打了四个小时的游戏,正好六点。

    天还是黑的。

    万籁俱静,什么声响也没有。

    何愈也不是没有过整宿不睡觉的经历,这会还是挺精神的。

    她拿了钥匙过去把门打开。

    正好看到男人在换衣服。

    西裤松垮的垂在腰间,皮带散着,甚至还能看到腰腹的肌肉线条,结实好看。

    男人不闪不躲,没有一丝慌乱。

    他抬手,慢条斯理的将衬衣扣给扣上。

    微抬下颚,和何愈的视线对上。

    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让他带了一股病态的美感,再配合此时的景象。

    仿佛刚完事一样。

    脸一红,她道歉以后关上门。

    徐清让换完衣服后出来,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

    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禁欲了。

    他低头挽着袖扣:“你先去洗漱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待会打个的就行。”

    “没事,我正好也要去公司,顺路。”

    见他这么说,何愈也没继续推辞了:“谢谢。”

    “盥洗室在二楼。”

    何愈皱了皱眉,他家这么大,她怎么知道在二楼哪里。

    徐清让看她没动,以为她不想去二楼。

    “我房间里面也有一个。”

    徐清让又整了整领带:“牙刷在第一排第二个柜子里,毛巾在第二排第二个柜子里,杯子的话,洗手台旁边那个是干净的,没用过。”

    她一直以为别的房间之所以空是因为没人住,直到她进了徐清让的房间以后才觉得自己那个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有人住的房间同样也很空。

    再加上地方大,所以显得更空了。

    甚至有几分萧条。

    她洗漱完以后,看到旁边放了一瓶药,药名已经被撕了,白色的瓶身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仿佛在备着不时之需。

    司机没来,是徐清让开的车。

    何愈刚上车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她觉得脸颊有点痒,像是谁的指尖从眉尾滑落,最后落在唇角。

    触感有点凉。

    她微拧了眉,侧着身子,换了姿势继续睡。

    人却没醒。

    何愈原本是想让他把自己送到路口就行的,毕竟她家住的偏,一般没有哪个公司会和她顺路。

    “没事,顺路。”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就这么带过去了。

    何愈沉默片刻,实在没忍住:“原来我家楼下那个小卖部的幕后老板是你啊。”

    话说完,她被自己的幽默给折服了。

    多么有趣的灵魂啊。

    徐清让神色未变的开车。

    她收了笑意。

    突然感觉很挫败。

    小区不大,位置也不太好,离上班的地方很远。

    但胜在便宜。

    以何愈的经济情况也只能付的起这里的首付了。

    道过谢以后她打开车门下车。

    现在刚好七点半,天刚蒙蒙亮。

    路上不是出来晨跑的年轻人就是去菜市场买菜的阿姨。

    空气中都带着寒意。

    何愈把外套的帽子带上,哈了口气往小区走。

    路过的阿姨看到她了,和她打招呼:“回来啦”

    前段时间巡北一个农民在开荒的时候挖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木牌。

    后来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接到电话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元代早期的墓。

    何愈他们去巡北待了两个月。

    她嘴角微挑:“早回来了,蒙姨这么早就去买菜啊。”

    “还说呢。”被唤作蒙姨的女人佯装恼怒,“还不是康康那个小兔崽子,非说要喝什么骨头汤。”

    何愈笑道:“康康在长身体,肯定要多吃点。”

    “还长身体呢,都胖成什么样了。”

    “胖点好啊,胖点有福气。”

    蒙姨笑瞪了她一眼:“就你嘴甜,待会去我家吃饭,不许不去啊”

    徐清让看着马路对面笑意晏晏的何愈,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些。

    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她笑的这么开心。

    好想知道。

    胸口传来的钝痛感让他回过神来,他收回视线,镜片之下的眸色微沉。

    他竟然在嫉妒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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