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陆母起初并不同意就这么抛下陆时川, 而他们独自去避难。
但陆时川决定的事情,就从不会因为旁人的想法动摇,陆父陆母就只能妥协。
所幸他们是前几天因为原主收到那封信后才从老家赶来, 带的东西不多, 收拾起来也很简单, 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双双回到了客厅。
看着突然间显得空旷的房子, 他们不由唉声叹气。
既是为了养子的身世发愁, 又是气愤这件事让养子不得不失去了那么好的女朋友, 甚至连他们都不能留下。
“你,小川,实在不行, 你就不要那财产不行吗”陆父再叹了口气, “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命才是最重要的啊,我们大不了回老家,就算比不上这里热闹, 可至少活得踏实。”
陆时川站在窗前, 见两人带着行李从卧室走出来,他抬指拨开薄薄一层窗纱, 看到了依旧停在楼下等着的车。
“这个选择现在已经轮不到我来做了。”他淡声说, “我做这些, 也不是为了这点钱。”
陆父陆母一时没有注意到他谈起钱时不甚在意的口气, 只觉得他仅仅经历过一个下午, 就变了很多, “小川”
陆母更是心疼,“小川啊,那你一个人留在这,是不是更危险啊”
陆时川没有说出中枪的事,可他缺少休息,伤口还隐隐作痛,在这里耗去的时间越多,对身体就是一种负担,所以他没再跟二老多话,只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我有一个警察朋友,他会帮我的。”
听到警察两个字,陆父陆母对视一眼,终于稍稍安心下来。
“那好吧,”陆父说,“那我和你妈就不留在这儿给你和你的朋友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动身去车站。”
陆时川陪他们一起下楼。
陆父陆母行李很少,一个大行李箱由陆父拖着。
到了楼下之后,坐在车内的邹方俞立刻打开车门,他神情肃穆,对陆时川说“上车。”
陆时川心中微动。
邹方俞说完话之后就帮忙把陆父手里的拉杆收回,直接塞进了后备箱里,“叔叔阿姨,我是陆哥的朋友,今天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二老见陆时川上了车,也迷迷糊糊地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之后,陆时川碍于身后两人,没有细问。
是邹方俞先开口说“局里安排了同事,全程护送二老离开,但他们暂时不能回家。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陆时川说“走吧。”
邹方俞见状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
他开车在市里绕了很大一圈,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放下了陆父陆母,当时就有另一辆车把他们接走。
看着这辆普通黑色大众车缓缓驶入车流,邹方俞看向陆时川,“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陆时川闭着眼,“嗯。”
邹方俞立刻听出他的声音比刚才陆父陆母还在时虚弱了许多,“你感觉怎么样”话落他目光往下一扫,当即顿住。
“这”
对方西装外套的下摆蹭到安全带之外,露出外套下的衬衫。
这衬衫之前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雪白的,可现在却已经浸染了两片血红颜色。
见到血,邹方俞马上反应过来,“你再忍忍,我这就带你回去”
“嗯。”
车子风驰电掣往回赶,还没到地方,邹方俞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避讳陆时川,伸手接了起来。
“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回来。”从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是戚作深的,稍稍有些失真,听不出喜怒,“乐不思蜀了吗”
邹方俞说“我和陆哥刚刚送走了他的养父母,正在回家的路上。”
戚作深顿了顿。
“陆哥”他攥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这才不到两个小时,你们的关系就这么亲密了”
邹方俞一愣,又说“我回去再跟你解释,现在陆哥伤口好像裂开了,我得马上带他去处理伤口。”
“什么”戚作深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的伤口裂开了”
邹方俞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过转念想到两人是朋友关系,戚作深关心陆时川也无可非议,“是啊,不过我看不是很严重,只是需要重新包扎一下,之后好好休息也就行了。”
戚作深来回踱过两步,“你把他带到这里来。”
“哈”邹方俞下意识看了一眼导航,“带到你那儿”
戚作深捻动指腹,冷冷说“你把他送回家里,准备让谁照顾他况且他的伤不方便去医院,谁帮他处理伤口”
邹方俞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你说的对,他家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我把他送回去确实没人照顾。”
戚作深脚步一停,“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拧着眉头,莫名烦闷,“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细说起来牵扯太多,邹方俞支吾一句“刚才我就在他家。”话落马上转移话题,“现在你还在家里吗,方不方便让刘医生过去一趟”
戚作深却还没有放过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刚才就在他家你和他两个人单独在他家里,待了两个小时”说完他再问,“他的伤口为什么会裂开”
邹方俞刚刚才被陆时川拆穿了卧底身份,戚作深这样追根究底地一再发问,让他不禁反思最近是不是露出过什么破绽也被戚作深怀疑,所以才要借着这次机会试探。
“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我还得开车,就不跟你说了。”邹方俞只号匆匆结束这段通话,“我还有半个小时到家。”
他挂断之后余光扫过陆时川,“你还能撑住吗,我先带你去戚作深那里。正好在他那儿养伤,料戚高林也不会想得到。”
陆时川没有睡着,刚才邹方俞和戚作深的对话他只听一方说话就已经猜出全部,而且邹方俞说得没错,现下留在戚作深的家里养伤是省心有效的方法。
“也好。”
邹方俞听他同意就放心下来。
接下来,车内重回安静。
邹方俞一路想着怎么应付戚作深的盘问,半个小时眨眼而过。
从车库出来,邹方俞伸手帮陆时川撑起半个身体的重量,“你觉得比刚才好些了吗现在医生应该到了。”
陆时川薄唇已经没了血色,但抓住他手臂的五指如同铁钳一般有力,脚下的步子远看还很稳健,如果不是知道内情,邹方俞可能都看不出对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有劳了。”
他们回到客厅,一眼就看见背对门口站着的戚作深。
听到脚步声,戚作深回过身。
他的目光先粘在两人紧紧相贴的半身,又转向邹方俞托扶着陆时川的手,握着咖啡杯的手就握紧起来,良久才渐渐放松。
另一侧的刘医生在邹方俞扶着陆时川坐下之后就赶紧上前。
他拿着雇主给的钱,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见到病人就去治病,总之不愿意对空气中好似流淌着的凝涩气氛生出多余的好奇心,深怕惹上什么祸事。
陆时川在沙发上躺下,邹方俞赶紧在他背后塞了一个靠枕,刻意借此在戚作深面前营造出一个对陆时川很上心的形象。
在刘医生过来的时候,他让出位置,这才转身和戚作深对视。
戚作深深深看他,“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邹方俞笑道“说来也很巧,我和陆哥一见如故,聊起来竟然忘了时间。”
戚作深下颚冷硬,“是吗。”
邹方俞虽然以为他还没有放下疑心,但见他没有继续问,就不动声色又转身看向陆时川。
戚作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阖眼躺在沙发上的陆时川,抿直了薄唇。
一见如故。
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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