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小说:金枝宠后 作者:藤鹿山
    是了,还有一点最叫顾升起疑。

    这世与他所经历的那世最大的区别,竟是圣上自幼清修性子温润严明

    都说是一副仁德之君

    这简直骇人听闻。

    顾升最先怀疑的便是圣上与他一般,有着相同的诡异经历。

    可随着屡次试探打听,倒是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

    嗬嗬,也是,圣上若真与他一般有了其他记忆,绝不会放任他留在京城,绝不会放任他与宝儿生活在一片天地。

    赵玄该如上世一般,浑身戾气,踩踏着万千尸骨登上皇位的人,怎会是仁义之人他最会行卑鄙之事,将自己明升暗贬远远调离京都,不准他再踏入京都一步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将亲兄弟都杀干净的人,你为何会管他叫道长宝儿,你别被他欺骗了你看往后他还能不能忍得住这副做派”

    玉照怎么会信他,她对他的话自然是半个字不信的,这人就是在诋毁她的郎君。

    她只凉薄的冷笑,扬起瘦削了一圈的下巴“哼,随你怎么说,我信半个字算我输”

    顾升几乎灰心到极点,只觉得浑身的伤口比不得心尖的疼痛,她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专门挑着他最脆弱之处扎了下去,在里头翻来扭曲,惹的他几乎要活活吐出血来。

    罢了罢了,他再不想同她分出个是非胜负出来,与她口舌争辩赢了,岂非将她推远了自己。

    日后慢慢挽回她的心便是。

    顾升一语不发的独自收拾好行囊,熟练的将玉照手脚绑了起来,玉照自从一次次挣扎过后被锁的更紧,她也不再挣扎,只弱弱的干瞪着他,故作凶残的吓唬他道“道长他来找我了,你再不放开我就来不及了他要将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扒皮抽筋”

    顾升被她激起几分愤怒,手握成拳狠狠砸向她身后的门框,冷笑着反讽道“他不会来找你,他转头就会有其他妃嫔,今年才正是开头,他年尾就要重立皇后你以为呢宝儿,堂堂皇后遭贼人掳走,你以为你还能回的去吗你往年多在乎名声了,你忍受不了别人给你的闲言碎语你受不了的,你跟我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再也不会抛下你,哪怕是与天地世间一切为敌,我也会将你护在身后的。”

    玉照听了也升起了愤怒,恨不得缝起这恶人的嘴,她嘲笑起自己当初听闻他的死还流了两滴泪,如今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好端端的,给这恶人哭丧她该留着眼泪,如今再给他哭丧

    玉照又急又怕,宫里的那个华容筠虎视眈眈,成日穿成那般模样晃荡

    玉照恨恨的想,她的郎君若是沾染了其他女子,那便不再是她的郎君

    哪怕是道长也是这般。

    “纵使没有道长,我舅舅也饶不了你你想带我去哪儿他们都能找到我”玉照奋力竖起自己全身的刺,将所有能用到的东西将自己伪装起来。

    也不知是被急的还是气的,玉照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来气。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了难受了,便会去年明月楼那次,也只是稍微有些气闷。

    而如今,恐怕是昼夜颠簸,无止无休,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玉照无助的深吸两口气,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顾升先是一惊,连忙上前抱起她,玉照艰难的问他“我我的药瓶呢”

    当日顾升截走玉照,便将她身上的药品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不想竟然这般快就用上了,要是没有这药瓶,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顾升反应极快,立刻从袖口拿出药丸,往她嘴里喂了一颗。

    边喂边喃喃自语安慰她道“等我们去了西域,那边听说有治疗心疾的神药,烧些香薰便能叫你好转,日后你好好养病”

    往往玉照只要一服用这药,效果立竿见影,几乎很快抽痛就能止住。这药顾升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以他便在一旁静静等着玉照恢复过来。

    可玉照竟然一直没有缓和,反而捂着胸口愈演愈烈之势。

    “叫叫医”

    顾升眼底的狐疑之色一闪而过,玉照忽的一口血喷了上来,直冲着顾升的脸喷了出去。

    顾升瞬时大惊失措,打横抱起她来就往楼下去寻医。

    他有些慌乱像个无头苍蝇,四处拦着过路人问路,玉照满脸是血的模样,更是吓坏了许多人,却也叫顾升顺利问到医馆的下落。

    药馆只有一位坐堂的大夫,也是这家医馆的馆主,馆主中年模样,一把山羊胡,匆匆忙忙给几乎晕厥过去的玉照把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脉相也一切正常,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望闻问切,便抬头望那位夫人的脸色,只见她脸色苍白,唇上无血色,便只好说“开些温补的药方子给这位夫人先试试看”

    顾升应了一声,将玉照放到床上,随他出去开药。只他脚步才一离开,昏迷中的玉照忽然睁开眼睛来。

    她哪知这人竟然把她扛到了医馆本以为会将她放在客栈,自己前来寻医

    玉照忍着嘴里的疼,下床来跑到窗边,就见一个小孩儿站在床前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玉照吓了一跳,见小孩儿想要说话,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那小孩儿不知所以,倒是听懂了没说话。

    玉照费劲儿扯开窗户,见竟然是二楼,她想也没想就打算翻身下去,宁愿摔死也好,她也要走,只是窗非常重,常年没人打开早已老化不堪。玉照正在使劲儿往外推也不见一丝动静,便听见身后小孩儿奶声奶气的说“他回来了。”

    玉照立刻关了窗,跑回床上躺着,闭起了眼睛。

    顾升脚步匆匆而来,靠近床边垂眸看着她,伸手放在她脸颊两侧,略一使劲儿玉照的嘴便被掰开,玉照心砰砰跳个不停,便听见他阴冷地问“你对自己可真是下的了狠心,叫我瞧瞧舌头可是咬烂了”

    玉照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眸子缓缓睁开,无一丝混沌。

    她忍着舌头上的疼,故意哭闹的很大声,朝着他拳打脚踢“求求你,放了我吧放我回去”

    这般动静竟然真的引来了馆主,那馆主撩开帘子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玉照连忙朝他哭诉。

    “大夫,你救救我吧,我不是他的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到顾升摸了摸腰间。

    玉照与他同走一路,自然知晓,那是他放匕首之处。

    玉照的话被哽咽在脖子里,瞧见远处受了惊吓的孩子,玉照那句话再也吐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敢叫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顾升饶不了这人。

    方才她听到指路这处药馆的人称这馆主为鳏夫,想必这孩子是没有娘的,要是叫小孩儿这般小的年纪又没了爹,她可是造孽了。

    玉照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惹得一脸火辣辣的疼,她摇头乖乖道“骗你的,我跟他吵架了,我是他夫人呜呜我是他夫人。”

    馆主不知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见玉照这般模样,当下便皱起了眉头,一脸鄙夷道“我见官人仪表堂堂,你这婆娘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见着男子便哭哭啼啼,还装病,要是我婆娘这般作践,早被我打死了”

    玉照听了悲凉的笑了笑,早没了跟这人计较的心情。

    顾升冷笑一声,倒是没再做什么,交了钱便带着玉照重新回了客栈。

    在路上他带着几分严肃,“你给我安分点儿,今晚在这里住一夜,便是叫他们知道了你如今在这儿,也远水解不了近火。”

    玉照忍着舌头上的剧痛,袖口下的双手用力的握了起来,疯狂的不管不顾的质问起他“你有完没完都告诉过你了,我不会看上你的你滚远点儿好不好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不是跟玉嫣好上了吗你不是还跟她珠胎暗结了吗你去找玉嫣好不好你娘你妹妹也那么喜欢她,你和她才是一家,一定会幸福的我求求你了,你去找她啊你干嘛要害我你就非要喜欢不喜欢你的不成”

    顾升静静站着,静静听着,深沉的眼眸如同一片深海,玉照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落泪。

    他应道“没有,没有的事,都说了没有,上辈子就跟你说了,你不信,如今你还是不信”

    玉照忽的吐出一大口余血,吐到雪地上,染的雪地一片通红。

    她镇定的很,从来没有这般镇定。

    舌尖的剧烈疼痛,若是以往那个娇娇儿,早吓得连说话都不敢说,唯恐触碰到了伤口。

    可如今她能无视这些疼痛,她直视着顾升的眼“我信,好吧,我信。不骗你,我真信了,可信了又怎么样顾升,我不知你我上辈子究竟是如何,你受了冤枉也好,只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她好不容易走出你的伤害,你为何还要回来伤害我还要伤害我爱的人”

    顾升怔怔的立在原地,许久未曾移动,就在玉照以为自己要说动他之时,顾升又动了动,灼灼的焰火被隐藏在他眸光深处。

    “明日就带你走,你说的这些总有一天你会忘记。”

    如同当年得知她入了宫,而自己被派遣往别处任职,顾升想方设法与已经被封为贵妃的她见了一面,不想那日她靠在圣上怀里轻蔑的看向自己。

    眼中再无半点往日的爱意,就那般冷冷的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

    不过半年,便物是人非。

    玉照前脚刚走,后脚那家医馆便关了门。

    这种边关地带,本就人烟稀少,便是医馆都时常受到附近流民的骚扰打劫。医馆的那位山羊胡大夫若非年轻时候也混过,胆子颇大,恐怕医馆也支不起来。

    小孩儿帮着他父亲把一块块门板阖上,馆主虚捏了一把汗,知晓今日惹上麻烦人了,忙不迭的关门,生怕人再回来。

    “爹爹,刚才那个姐姐长得好生漂亮。”

    馆主拧眉骂他“你一个六岁的孩子,就知道漂亮那女子脸被冻得紫红一片,还被衣服遮掩了大半,你都能眼尖的看出美丑来”

    小孩儿似乎都有些大人没有的灵性,谁好谁坏一眼便能辨别出来,他说“那个姐姐就是好看,她好可怜。”

    他从荷包里小心翼翼拿出方才那个姐姐给他的珠子,献宝一般给他爹看“爹爹瞧瞧这个,方才那个姐姐给我的,她叫我卖了买糖葫芦吃呢,不过这般好看的,我才不卖”

    馆主微沉了面色,接过看了眼,一只精致的琉璃耳珰,却只有单只。

    琉璃难寻,更何况是这种粉色的,里头竟巧妙的打孔了的,想必是价值不菲。虽只是单只,卖了恐也值不少银子。

    馆主放到手心左右翻看,思虑良久。

    他并非看不出来,今日女子对那男子的妥协,只是他一个鳏夫带着个小儿,如何也不敢帮她。

    小孩儿有些担忧,怕他爹把他新的来的玩具卖了,便仰起脸童真无邪的问他“爹爹能还给我了吗”

    馆主倒是没打上卖这东西的主意,左右还不缺钱缺到跟儿子抢玩具的地步,随手塞回给儿子,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定,算是最后良心了一回“爹要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睡觉。”

    一般的孩子绝对不同意,甚至要哭闹起来,可这孩子没娘,叫他一个糙男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没娘的孩子总是懂事的早,半点儿不哭不闹,点点头答应“好吧,爹爹你早去早回。”

    馆主有几分感念的摸了摸孩子的头,起身裹了层厚重的大袄,又往外套了件他们这儿用来抵御风寒的皮裘,便往外出走去。

    当天夜里,苍穹一片洁白无垠,一轮明月高悬,馆主拄着拐杖,骑上了他那只瘸眼老驴,深一脚浅一脚的奔驰在雪地里。

    他们这处,都快位于大齐边境之处了,地势寒冽,一年四季只有冬日,如今三月尚且满境飞雪。

    都说这是块被遗忘了的土地。

    他越走到路上越后悔,自己好端端的管着闲事作甚自家小儿还在家等着呢。

    可都行了许久的路,再回去也未免半途而废,便继续行走,又是大风又是大雪,他那瘸腿毛驴都险些被冻死,才算是远远见着了衙门的门。

    去时正好赶上官署开门,连忙上前将来龙去脉跟几个小吏一说,衙门的小吏甚至没叫他进门,只将他拦在门外,几人皆是不当回事,只随意听了他说的话,便笑了起来“你一个郎中,管这等闲事做什么”

    “看不出你还这般的热心肠”

    “大人,那妇人皮肤生的白,一看便不会咱们这地儿的人,还开口朝我求救,似乎与同行男子不是一路人。”馆主好声好气的说,今日给那妇人瞧脉之时,那妇人容貌藏在衣服之下,他未曾见到。

    可自己给她把脉之时,便隐隐有所察觉,女子手腕纤细洁白,手掌更是无一丝薄茧,入目皆是一片瓷白。

    一看便是自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身边奴婢成群的。

    如何会跑到他们这处地方来真是造孽

    “这年头买卖婢女的事儿的还少或是哪户大户人家的私奔出来的,多了去了,都管,管的了那么多我们官署通通几个人啊”

    他好说歹说,小吏都不信,竟然还揶揄他起来,嘴里啧啧两声,怪笑道“哟,你这个鳏夫还知晓人家夫人生的白是不是趁着给人家把脉时候,伸手偷摸了啊”

    馆主是个鳏夫,全镇上人都知,也不是个秘密。

    馆主见这几人不信,反而这般羞辱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气,却也别无他法,喂了小毛驴吃了些草料,便往回走去。

    玉照自被带回了客栈,便匆匆病倒。

    这回却不是装出的病,是真病了。

    连日赶路,本就寒冷,再加上一路的担惊受怕,玉照只觉得手脚越爱越冷,头重脚轻,完全走不了路。

    顾升早备好了干粮打算继续出发,将她这幅模样以为是又刻意装病不肯走,沉了脸正欲威胁她,玉照便匆匆滚下床呕吐起来。

    将今天早上囫囵吞下的几口又全吐了出来,难受的她眼角通红,下睫之上都坠着湿润泪水。

    顾升走到她跟前蹲下,玉照想要躲开他都没有力气。

    他拂掉玉照散乱的头发,将自己冰凉的手背贴上其前额,手背一片滚烫。

    “你病的这般严重,怎么不说”顾升紧张起来,发高烧可是麻烦事,一个处理不好,小命都没了。

    玉照艰难离他远了点,靠回了床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烧就烧吧,最好把我烧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她从里没受过这等苦,吃的是最难吃的,身上穿的衣裳料子叫她全身发痒,舌头又破了口子,无法正常吞咽进食,如今还发起了高烧来。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她觉得顾升说的对,被掳走的皇后,名声也毁了,若是真平安回去了,还不知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

    说不准道长以为她死了,重新娶了其它人,自己回去后说不准都忘了自己了,说不准孩子都有了。

    事已至此,顾升自然不敢再叫她赶路,哪怕明知多留在大齐一日,便多万般风险。

    那日也是利用天灾动乱冒险成功,若是一旦尸身遭到发现,金蝉脱壳一计不成,那人很快便能找到他们。

    可饶是如此,也不敢叫她带病赶路。

    到了深夜,玉照发热越来越严重,身体忽冷忽热,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跟着神情恍惚起来。

    许是难受的厉害,她蜷缩在床上,嘴里不知小说哼着什么。

    顾升端着汤药走到她床边,伸手抚上她的前额和脸颊,抿唇听她迷迷糊糊说了半天,什么也没听明白,这才明白过来她恐怕是在说梦话。

    见她睡了半日也不见清醒,顾升心下慌张,伸手摇了摇她“难受吗”

    玉照如今被人挟持,自然睡眠浅,成日担惊受怕一有一点儿动静就醒了过来。

    她微微睁开眼睛,半眯着的眸光在顾升脸上定住,见着迎光的身影,她竟然冲着他甜甜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着脑袋,软和的故作坚强“不疼,不难受,一点儿都不难受。”

    顾升有多少年没见过玉照的这幅撒娇的表情了

    他恍惚许久,险些以为二人回到了当年。

    当年那段叫他时时回忆起的日子。

    那段时日简直是叫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光,那段时日没有旁人的参与,更没有后边那些叫人作呕之事,只他二人,一直都只他二人。

    他每日从官署回来都会打马折道,往东市去买上一包糕点,要日日换着口味买回家。

    自江都王老太妃先后离世,小姑娘亲人都没了,她大病了一场,后旧疾复发许多次,来回往复,身子骨差了许多。

    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日日都与药石相伴。

    她还是那般贪玩,时常出去坊市里逛,有时身子实在是不舒服了,也会早早在府门前搬个小凳子坐着等自己回来。

    宝儿多好啊,乖巧懂事,喜欢一个人时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是自己

    是自己因为猜忌,因为听信别人的谣言,将她推开了,永远的推开了。

    顾升连手上端着的药碗斜了些都未曾发现,小心翼翼的与她对视,怕她厌恶自己,却又忍不住靠近她。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容貌,心彻底软了下来。

    她这几日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太多苦,人消瘦了一圈,脸上被冻的发紫,在被子上蹭了蹭,想必是粗糙的被子叫她疼了,便再冒险往此地留上几日也罢,等她病彻底好了,两人再往前赶路。

    玉照头闷在被褥里小声抱怨道“这被子一点都不舒服,好难受。”

    顾升直到手背被滚烫的药汁烫到,才回过神来,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玉照垫着脸,声音有些沙哑莫辨“快些喝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本以为喂药是一件麻烦的事,不想玉照十分配合,还跟他玩闹起来,用嘴咬着勺子不还给他。

    顾升还顾忌着她嘴里的伤口,也不敢用力,只好一碗药喂了许久。

    等药碗空了,顾升恋恋不舍的接过空了的碗打算离开,玉照叫住他“我这次乖不乖你说我喝药好哭,我才没有好哭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顾升笑了起来,连日的苦闷和痛苦如今再玉照的这句话里都不值得一提。

    原来她还记得,记得他们的过往。

    她都是骗自己说不记得的吧

    她还在生他的气。

    顾升想不出他何时说过这一句话,难不成是经过太久,他已经忘记了往昔

    “我什么时候说你好哭了”

    背后虚弱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就是说过”

    他忽然一怔,背影怔在原地许久不动,久到听到玉照软软糯糯、像是梦呓一般喃喃说话。

    “道长,真的是你么你来找我了吗”

    顾升眼皮微微动了动,无声息的将情绪都压下。

    深夜

    云县县令府邸的金柱广亮大门忽的从外传来一阵阵剧烈拍打声。

    云县县令俨然便是当地的土皇帝,何人敢如此粗暴的半夜三更砸门

    门房更是从未踏出过云县一步,只以为这世上天高皇帝远,大齐只他家老爷的官儿最大。

    哪儿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如此大胆。

    披起衣服匆匆赶来,见门几乎被拍烂,尘土飞扬,门房顿时一脸怒意,“一群作死的,看看这是谁府上你个孙子县大爷府上,也容的你放肆还不快滚省的明日一个个把你们丢进大牢里关着”

    他话还未落音,便见外头消停了,门房正暗自得意自己骂的好,忽的“砰”的一声巨响。

    府门直接不知被什么撞裂开来。

    只见一群黑衣甲胄,脸带面具的人径直骑马冲了进来。

    “钱守清何在速速带本官前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