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86打赌

    汪德大喜过望,姿态摆得极低,“车就在外面。”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

    “等等。”

    楚若渝叫住了他,“我还要带个人。”

    汪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只要楚若渝愿意去,别说带个人,带什么他都愿意,“好好好。”

    楚若渝找到郝秉严,才提了一句,郝秉严瞬间就兴奋起来,“去去去。”

    他想见识一下,胃癌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

    上车后,楚若渝询问汪贤的状况,“他怎么样了”

    汪德十分拘谨,一五一十道,“离开宴会厅后,就立刻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医生见汪贤神志清醒、行动毫无阻碍,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直到听完了整个过程,才一阵后怕。

    在没有急救措施的情况下,汪贤必死无疑,只是他很匪夷所思,汪贤居然还能行动自如。

    也正因为这样,汪德才当机立断决定请楚若渝来替爸爸看病,他略带希冀地问,“胃癌能治愈吗”

    在楚若渝治疗前,他想尽可能把情况告知对方,“在我爸50岁左右时,他的腹部持续性隐隐作痛并反酸,当时按照胃溃疡治疗,一个月后,病情加重,每天恶心呕吐,连大便都是黑的。”

    后来做了剖腹探查术,腹腔内有血性腹水,大网膜有不规则固体硬块,还有分散的小结节。

    这些小结节触及盆腔所以无法清除。

    无奈做了手术,可依旧有低分化胃腺癌,而且在腹腔盆腔内广泛转移。

    “医院认定无法继续治疗,但是我们不甘心,所以转了院,但新医院也是一样的建议。”

    “楚小姐,你有把握能够治愈胃癌吗”

    一旁的郝秉严情不自禁竖起耳朵。

    如果只有汪德和张文菊两人,楚若渝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郝秉严在就不一样了。

    她沉稳道,“中医无绝症,癌症对于中医来说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汪德愣住。

    他想了一万种回答,偏偏没想过“中医无绝症”这句话,等反应过后来,他激动的一度失语,“可医院说没救了,没救了啊。”

    楚若渝蹙了蹙眉,然后认真道,“因为中医治病的理念和西医来说有很大不同,甚至是质的区别。”

    “同是癌症,中医是先治人再治病,而西医完全是从病这个概念出发。中医治生病的人,而西医是治人生的病,理念不同而结果也大有不同。”

    简而言之,西医求广普性,中医讲辩症施治。

    “懂了吗”

    汪德胡乱点头,“懂了。”

    郝秉严“”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怪强的。

    还好他是个明白人。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汪德带着楚若渝几人直奔病房。

    “就在这里。”

    刚走出拐角,迎面走来一穿白大褂的医生,他看到汪德,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身后,当看到郝秉严后,他忽然嗤笑一声,“老汪,这就是你请来的医生”停顿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就他这医术,我怀疑你在侮辱我。”

    郝秉严脸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

    不过李庄说的是事实,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楚若渝听着李庄不屑一顾的讥讽语气,下意识地看向郝秉严。

    只瞧他满脸涨得通红,窘迫的说不出话来,难免有些不满,“怎么回事”

    郝秉严缄默不语,就在楚若渝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忽然开口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中西医交流会吗”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他的确赢了我。”

    李庄见郝秉严不敢吱声,耸了耸肩,“老汪,你看吧。”

    张文菊非常不喜欢李庄,在长达十多年的治疗中,他的态度愈发不可一世,有时候还会提出一些非常无理的要求。

    既然他已经给公公判了死刑,张文菊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忍受。

    最重要的是,李庄的对象弄错了,他们请来的并不是郝秉严,而是楚若渝。

    “李副院长,请尊重我们的客人。”

    李庄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挑了挑眉,“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过河拆桥,合着就是这样啊。不过我把话摆在这儿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你家老爷子,活不过三天。”

    他的情况本来就十分严重,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说句难听的话,该准备后事了。

    刚知道这情况时,他的确大吃一惊,但后来认真思索后,才恍然大悟。

    这样的手段顶多是让人回光返照,所以,三天应该就是极限了。

    张文菊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有些恼。

    要知道,他们几乎把李庄当祖宗供着了,花出去的钱送出去的礼也不计其数,怎么着也算不上过河拆桥。

    她正要开口反驳,楚若渝忽然开口了,“要是能活过三天呢你怎么说”

    李庄万万没想到说话的并不是郝秉严,而是楚若渝,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他眼里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戏谑道,“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不是他看不起楚若渝,而是他就是看不起楚若渝。

    郝秉严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诋毁楚若渝,这瞬间他把所有的羞愧不甘全部压了下去,“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李庄发出了哦的一声,他声音拉长,“那我还真没想过,毕竟他肯定活不过三天。”

    自打郝秉严护短开口后他对楚若渝充满了兴趣,“是你收的小徒弟”

    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过来。

    “这样吧,要是能超过三天,我帮你向宁涛求求情,让你回中医医学会,你觉得怎么样”

    郝秉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显然这是他心底的伤疤,一戳就鲜血淋漓。

    楚若渝缓缓走到郝秉严的身前,装作疑惑道,“这年头信息这么发达,你不应该不知道啊”

    李庄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师父在切脉针灸上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部分中医医学会的成员都是他的学生。”她眼睛里满是无辜之色,“你以为我师父稀罕劳什子医学会别开玩笑了。”

    郝秉严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

    对啊,他早就不是那个离开中医医学会的落魄儿了。

    自从认识楚若渝后,他风风光光地回了京,凭借着一手切脉针灸,在中医界内的地位稳若磐石。

    更别提现在楚若渝还在自己的身边,他有什么好慌的

    李庄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细细思索这番话里的真实性。

    说这样的假话,很容易被拆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说的是真的,他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要玩就玩把大的,有本事跟我打个赌,谁输了谁就永不行医,敢不敢”

    不是李庄膨胀,而是各项精密的仪器均显示汪贤的气数已尽,他根本不信没什么传承的中医,能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这个赌,稳赢。

    郝秉严下意识地看了楚若渝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一颗心忽然就雀跃起来,“怎么不敢”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救不了的人别人就救不了吗笑话。”

    一旁的汪德并没有介意两人把汪贤当赌注,相反,郝秉严越有底气,他就越安心,毕竟这意味着希望。

    他和张文菊互相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一边,并没有插嘴打搅。

    李庄见郝秉严不到黄河心不死,忽然又慢悠悠道,“这样吧,避免有些人输了不认账,我请两位公证人,然后白纸黑字签下字据,怎么样”

    郝秉严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真是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一人请两位,怎么样”

    李庄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请西医医学会的会长,还有一位老友。”

    就在此时,马井程和楚和生姗姗来迟。

    郝秉严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马井程,然后询问道,“马老,能不能替我当一回公证人”

    马井程觉得莫名其妙,紧赶慢赶来医院不是救人的吗

    怎么扯上公证人了。

    不过等他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缺人吗缺人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叫。”

    郝秉严突然就乐了,他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他看向李庄,“我也找好了,宁涛还有马老。”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恶狠狠的,“现在已经容不得你反悔了。”

    李庄仔细端详了一下马井程,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佯装好心,“宁涛请的来吗请不来的话我帮你啊”

    一想到三天以后的场景,他的心里着实美滋滋。

    郝秉严皮笑肉不笑道,“不必。”

    李庄又看了郝秉严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楚若渝去了病房,替汪贤认真查探病情。

    包括郝秉严在内,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扰了楚若渝的一举一动。

    楚和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替人看病的样子,有些稀奇,又有些自豪。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想不通,明明楚若渝的师父在旁边,为什么他不出手

    生怕暴露自己的无知,他只敢默默把疑问压在心底。

    最后,楚若渝收手起身,“回头我开个方子,让他先喝上两个月,什么时候出现饥饿感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宴会上施针的目的本就是焕发生机,如果没有后续治疗,的确必死无疑,现在只需要简单先养着,把身体稍稍养好一些,才能进行后续治疗。

    郝秉严本以为会有一番大动作,听到这些忽然就懵了,“就这样”

    楚若渝见他不可置信,“调养的方子罢了,至于饮食,我也会一一列出来。我不能确保根治,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活二三十年。”

    一番话,石破天惊

    还能活二三十年不叫根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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