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贾赦作精

    李家父子三个不但在王府受冷遇, 贾赦原来他还愿说和,见了王爷王妃之后居然翻脸。显然贾赦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李鎏当时的表现只怕是天理难容的。

    李思父子三人惊慌疲惫地赶回家中, 李顾氏不顾自己受了风寒,由两个儿媳搀扶着出屋子问起王府之事。

    李顾氏不知之前的详情,但是她进府接人时李鎏那可恨的样子她却是亲眼所见, 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李锐与李鎏本有嫌隙, 最受不了这变故,道“人都见不到,还请什么罪刁蛮任性,累及父兄。早在王妃出嫁之前,她的本事就算贾家老太太拿孝道都压不住。表妹十岁能救四王爷和世子,十二三岁降妖除魔、炼丹制药、剿灭马贼、破除邪教。妹妹又有几斤几两毫无自知之明,累及父兄, 真是祸害”

    李孙氏忙说“二爷少说一句, 如今正是一家人齐心的时候。”

    李思这些年仕途一帆风顺,哪里面临过这样的危机想到李鎏在家中骂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明白这事儿是压不住了。

    李家从来不知道贾琼记在李惠娘名下并不是李家对她的恩典。贾琼与李惠娘这对半路母女之间,也从来都是李惠娘受了贾琼的恩惠, 贾琼可从不欠李家。

    李思却说“锐儿说得没错, 那孽障是要拖累全家这赶着上门逼当家主母纳她作主人的妾氏的女子也就那孽障一人了靖武亲王是什么人他是太上皇最宠爱的皇长孙,当今皇上的嫡长子,前程不可限量。王爷心中只有王妃, 孽障大闹王府丢人也就罢了, 敢在王府要死要活,当那是什么地方这是要气死我我这头顶的乌纱都不知能不能保住,我这把年纪了也就罢了, 锋儿和锐儿才刚刚入仕”

    李思只觉头昏脑胀,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李锋和李锐忙扶住他。然后兄弟俩将父亲扶回屋子,李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

    “你们你们快去找二叔和叔宝,然后跟你们姑父好好说明白。”

    李锐忧道“恐怕不是说明白的问题,妹妹那是大逆之罪,那日具体的经过只怕比咱们想的还要严重。否则姑父本来说好从中调停,怎么去见王爷王妃后就翻脸了”

    李锋看了看窗外“此时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去状元府吧。”

    翌日一早,李思、李锋、李锐父子三个赶到状元府,简要说明来意。

    其实李錱和李鍌提前从王府回来,李家二房也知道了李鎏犯下大罪的事了。李錱并不知整个过程,可就凭当场听到的李鎏那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也能掂量其可怕之处。

    李錱当时居然不敢再留在王府,赶回状元府,让父母去大伯家报信,就是想要挽救李家。

    李念听说贾赦本来还愿打圆场,去了王府后就翻脸了,心更是一沉。

    “大哥在家怎么就不好好教导侄女儿父亲在世时是怎么说的”

    “我”李思想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是他又说不出口了。

    “二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妹夫也许能看在你和叔宝的面上听我解释。”

    李念蹙着眉头“侄女大言不惭讽刺王妃是冯姨娘所出,以妹妹和冯姨娘的事要挟王妃,这是要造反吗”

    李钰心中极是不爽,李家三子当中李钰与贾家关系最深,荣府对李钰有再造之恩。

    别人没有经历过李钰那生死之劫,不会明白他心中的感激,之后长居贾家产生的感情。

    李钰见到的贾家不像原著中说的,只有门口的两头石狮子才是干净的,他所见识的是已经被贾琼影响后的贾家。

    贾瑶的细致温柔与美丽;贾琼的骄阳似火;贾赦的女儿奴之态;贾琏惧内、惧妹、惧爹可实务才干极佳;王熙凤的雷厉风行和热情;邢夫人怀孕时的小矫情;小贾现的粉雕玉琢可爱;贾敬大真人博学多才、仙风道骨;与贾家有关的女儿们的钟灵毓秀。

    李钰道“前些时候,皇上还要晋封岳父为荣国侯,只岳父坚决推辞了。听说早前皇上也要封表弟做官,王妃说他太过年轻,很在商场历练才干,才准他做官。岳父待我们家好是因为姑母去世早,姑父一直觉得亏欠她,并不是想要依靠我们李家。

    荣府虽然还没有进士,但是无论王妃、姑父还是表弟,但凡有一人在,就倒不了。就算他们都不成,还有妙云大真人和忠勇侯在,万不会让人欺负他们。五妹讽刺她娘家无人,不顾王妃尊贵犯上欺辱,岳父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李钰和贾瑶已经立了婚书,所以李钰称呼贾赦为岳父也是合情合理合俗的。

    李思忙道“叔宝,都是那丫头动了春心,由爱生妒,可是我们绝无此心。你去跟贾家说个明白,他们看在你的面上,也能容我们赔罪。”

    李钰摇了摇头“赔罪也没有用,王爷和王妃有自己的考量。”

    李锋与李锐再温言相劝,李钰道“我得去荣府看看岳父他好不好,总别气过头了,影响身体。”

    李钰赶去荣国府时,贾瑶带着邢岫烟刚好从王府回家,还带着贾琼送她们的一些小礼物。

    轿子到了垂花门才停,贾瑶刚下轿就见李钰来了。邢岫烟见是李钰,便悄悄先避开径自往梨香院去了。

    李钰上前一步“表妹我正要去拜见岳父”

    贾瑶冷笑道“谁是你岳父你家门第这么高,你才比子建、前程似锦,我们家也未必配得上。”

    李钰顿了顿,才说“看来表妹也知道那些事了。我听了四妹回府报信,也吓了一跳,十分气恼。只怪大伯家与我们家不同,鎏姐儿懂事起就是千娇万宠,不知天高地厚。”

    贾瑶不认同“家里也从小对我千娇万宠,我怎么没有生出那般心思爹爹惦念你伯父家原也不求他能回报,只因为他觉得没有让先太太过上好日子。可是你伯父家竟是将他和哥哥看作小丑,将我和姐姐看作是你们家奴婢。”

    “表妹我父亲一直在老家乡间做个私塾先生教养我及族中子弟,我们家与远在广西的大伯家二十几年间都不住在一起,也仅是年节礼往来。鎏姐儿少女怀春,因情生孽,与我们何干我今日上门来,只是听说岳父被气着了,担心他的安危。一家一族之中总有个把人是不好的,万事难有完美。请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贾瑶才缓过一口气,眨巴一下眼睛“爹爹虽然被气着,但他没有那么娇弱,应该没事你爱去便去吧。”

    贾瑶觉得他这一房和李家大房或许真不一样,就像她家和二叔家有区别是一个道理。

    “你看我干什么你去就是了。”

    李钰才低下头,朝她一揖,转身赶往荣禧堂去了。

    绣橘见李钰已经走了,才悄声提醒“我的傻姑娘,姑爷定是想你跟他一起去见老爷,好多看你几眼,你怎么赶他呢”

    “啊我不知道”贾瑶情窦未开。

    贾瑶同意家里安排这门亲事并不是对李钰情根深种,只因为爹爹说好、姐姐也说好,她也不觉得表哥讨厌。贾瑶根本就没有体验过如何惦念一个男子,也不知道芳心大乱的感觉。

    贾瑶转念想到李钰和李鎏的关系,估计就是自己和贾元春一样,所以贾瑶发现李钰估计是受冤枉了。

    贾瑶生出一分亏欠的心理,才暗道也不知他会怎么想,不会被我吓着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不讲道理

    贾瑶惦念着回到自己的院子,更衣之后才去邢夫人那,邢夫人正哄着贾现睡着了。

    “瑶儿来了。”邢夫人微笑,“昨儿你爹爹说起李家姑娘冒犯王妃。王妃还好吗”

    贾瑶到了她身边坐下“早上,姐姐和姐夫进宫去了,我们姐妹几个各自回家过年。”

    邢夫人拉着她的手,习惯性地检查她的手冷不冷,一边说“都腊月二十五了,本该回家了,总不能住到过年去。”

    贾瑶从袖中掏出手绢包裹的一颗螺子黛送给邢夫人,邢夫人问是什么东西。

    “这是波斯国上贡的螺子黛,今年只进贡了四十颗,姐姐得了二十颗。姐姐就分给了姐妹们一人一颗,只额外让我带两颗回来,一颗给太太,一颗给嫂子。”

    邢夫人笑道“不是画眉用的黛吗咱们店里也卖眉黛,怎么还成了贡品”

    贾瑶才解释这来历与色彩的妙处,还说起这颗黛价值十金,邢夫人马上觉得金贵起来。

    “王妃还赏烟儿了”

    “姐妹们一同去的,王妃自没有少了她的。只不过王妃也只有二十颗,便没有赏舅母了。”

    “我的阿咪陀佛,十金一颗,没赏才好,不然我都替王妃心疼。他们一家沾了咱们家的福气,日子过好了,也万用不上娘娘用的东西。”

    贾瑶嘿嘿一声笑“宫里有些娘娘还用不上呢,圣上只分给了皇后和姐姐。”

    邢夫人便去梳妆镜前试试,她和贾赦虽然是过日子的合伙人,不是什么深情厚爱。但她也有少女心,想在贾赦面前能惊艳一回。

    贾瑶惦记着贾赦和李钰,便从邢夫人房出来,司棋给她披上大红羽纱鹤氅,悄悄摸到贾赦冬日起居看书东暖阁。因为天实在冷,丫鬟们都在耳房候着,不在屋外。

    贾瑶在暖阁外竖着耳朵偷听,忽然她肩上一重,贾瑶和司棋都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就见一个桃花眼的俊美公子贱贱地看着她笑。那公子头顶貂皮帽子,身穿雪青色银鼠皮长袄,身穿白锦面貂皮大氅,一身雍容贵气,端是俊美风流。贾琏少时遇上了狐狸精的事,一生对狐狸敏感,从不穿狐皮衣服,只穿貂皮。

    贾瑶低声说“哥哥,你干嘛吓我”

    这公子正是贾琏,贾琏也低声调侃“妹妹知道老公来了,压不住春心,来偷看呢”

    贾瑶乱掌朝他拍去,贾琏只有躲闪地份,叫道“你怎么学得跟你姐姐一样暴力你以前最温柔斯文了。”

    贾瑶羞恼道“你个二流子,哪像哥哥我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哪知你脸皮比二妹妹薄多了。” 贾琏又感叹起来“真是,那个妹妹是脸皮厚能压着我,你脸皮薄的也能压着我。我怎么就这么没地位呢”

    丫鬟们听到声响,出来请安,争相打帘,兄妹俩才进去。

    只见贾赦半躺在炕上像是病了,案上还放着药碗,李钰则坐在他身边。

    贾赦没有赶李钰走,贾瑶估计父亲没有因为李家大房的事打算退婚。贾瑶思忖着是爹爹太偏爱表哥,或许又是表哥哄好了爹爹。

    兄妹俩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贾瑶关切“爹爹,你怎么了昨儿不还好好的吗”

    贾赦呜呜两声,说“瑶儿,爹难受”

    贾琏问道“哪里难受请过太医没有”

    贾赦嫌弃地看了贾琏一眼“还不是被你气的”

    “我何时气着爹爹”

    贾赦哀哀叫道“但凡你争气一点,好好念书,考个举人回来,我和琼儿、瑶儿孤儿寡父,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

    贾琏只觉一多汗,呵一声笑“爹,你别闹了”

    贾琏在今天之前都忙着商铺的事,直到今日神京市民过年的节礼或用品也采买的差不多了,他听到贾赦的召唤才有空回家来。

    贾赦听他说闹,忽然挺身起来,一把抓住他耳朵“你说我闹是我闹吗”

    “爹,轻点啊叔宝还在这儿呢,让他看了笑话”贾琏忙求饶。

    贾赦又收回了手,坐了回去,接过贾瑶的递来的手绢抹了抹泪,说“咱家里男子一代不如一代,我好歹还在上书房跟皇上念了几年书,你小时念书都还要你妹妹让你。到如今,我和你妹妹到哪都被人看不起,被当作那上门打秋风的破落户”

    贾琏暗想爷我今年赚了十几万两银子,我们这种人家要去打秋风的得是什么人家了

    “爹,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我干什么你直说就是了。”

    李钰刚才虽然看出贾赦在做戏,但也一直配合,只关心他的身体。他并不给大房开脱,只提起他们一家原都在家乡读书,与大房分家后一直没有生活在一起。

    李钰知道大伯家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但王府应该不会要大伯一家的命。所以他更关心贾赦别过于迁怒二房,不要影响亲事。

    “表弟,岳父怕是因为大房鎏姐儿在王府大吵大闹无礼于王妃的事,才至有了心病。”

    贾琏奇道“有这等事表妹为什么要大吵大闹”

    贾赦骂道“你还叫她表妹你不想想人家看得起你吗”

    贾瑶一双大眼睛瞄了贾琏一下,说“哥,人家看你支不起荣府的门庭,姐姐在王府都孤立无援,就要失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忙,这个星期只能更三千加。我本想这个月写完结,结果是写不完的。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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