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埃里克把小院子里所有能砸能摔的全都打碎之后,他便花大价钱把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并且打通了两个院子之间的墙壁,像是躲在暗处的野兽,对苏芮和罗切斯特虎视眈眈。
但凡他们稍微有一点亲密的行为被发现,他就用恨不得杀死罗切斯特的目光看着他。两人见面就吵,动辄拳来脚往,打得彼此浑身挂彩。就连在夹缝中生存的苏瑄,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芮又进行了一次针灸,给她推拿的责任落在了罗切斯特的头上。
房门刚关上,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埃里克换上了舒适的衬衫西裤和皮鞋,长腿阔步走进房间,看着只穿着单薄亵衣的苏芮,以及一旁面色泛红正准备帮她脱下最后一件衣衫的罗切斯特,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拳,把他揍翻在地。
“混蛋,给我离伯莎远一点”
“埃里克”苏芮大叫一声,拢起衣襟,将散落的衣带系上。
罗切斯特从地上爬起来,拇指擦过破裂的嘴角,带走一抹殷红,他抽了口冷气,迅猛的拳头直接朝着埃里克的脸而去,把莫名挨了一下的怒火全然宣泄在他的身上。
就在苏芮穿好的衣服的同时,他们两个已经扭打到一起,不可开交。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和伯莎才是一家人你不过是个外人。”
“弟弟就该有弟弟的样子”
“”苏芮看着两个来拳往,闭眼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再打的话,就滚出我的院子”
两人动作同时僵住,愤而将对方推开。
苏芮看向埃里克,指着大门的方向,“出去。”
“那他呢”埃里克指向罗切斯特,后者瞬间紧绷。
“他留下。”
苏芮一句话就让罗切斯特笑逐颜开,但她并没有给对方好脸色,“替我推拿之后,你就滚出我的院子,自己另觅住处。”
埃里克这才舒坦。
罗切斯特却做出可怜无辜的模样,“伯莎”
“在多废话一句现在就走。”
自从针灸之后,除了苏芮装疯的那次,她就再也没有发病。但是这两个不消停的人要是一直在她身边的话,她怀疑自己迟早会被气得癫狂症发作。
埃里克被强制赶出了房间,罗切斯特仿佛一个大型动物,从身后给了苏芮一个熊抱。他将脸埋在苏芮的肩颈,用鼻尖和嘴唇轻轻蹭她的皮肤,带着讨好的意味。
“伯莎,别赶我走。”
“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不住在一起了,我们必须得有彼此的私人空间。就算我们相爱了,也不需要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啊。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也该有才对,不要因为我的病情,就耽误自己的脚步。推拿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苏瑄,让他帮我雇帮佣回来。”
罗切斯特的热吻停下,手臂收紧,落寞地笑出了声,“我有时候真讨厌你总是那么冷静。”
苏芮没有接话,她是个不会为了别人停下的人,也不希望别人为了自己而放弃自我。
罗切斯特把她转过来,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你更加吸引我。”他缓缓低头,往那片粉嫩的红唇上亲吻。
啪的一声。
一颗石头滚到脚边,不远处的窗户纸被砸出一个破洞。
“我们不要管他。”罗切斯特还想继续刚刚那个未完成的亲吻,却亲在了苏芮的指尖。
“还是先给我推拿吧。”
要不然,她怀疑埃里克下一次丢进来的就不是石头了。
下午,苏瑄带了一个女帮佣过来。
她主要的工作是打扫做饭和跟苏瑄学习推拿之术。
罗切斯特厚着脸皮搬去了隔壁,跟埃里克住在一起。隔着一道院墙,苏芮时时刻刻都能听见他们两个争吵打架的声音。
一般她不会阻止,除非他们其中一个要被打死。
毕竟她现在除了要接受苏瑄的治疗,也慢慢忙了起来。
先前她就有了自立门户的打算,这几日闲下来,便让苏瑄帮忙,又找到了那个牙行,买了一个离她现在居住的院子不远,环境优美,场地宽敞的院子。当天就交付了所有钱,拿到了钥匙。
这个院子几乎花光了苏芮身上大部分钱。好在埃里克的到来,为她带来了一大笔启动资金。
她还有三万镑的嫁妆,够她随便造作了。
送走了牙行,众人围到她的院子里,对于苏芮阔绰地买下一个离闹市区很远,没有半点营生可能的院子,感到十分不解。
“苏芮小姐,你这是把银子往大水里扔呢。”
“伯莎,你买那个院子是要做什么啊”
“办私塾,教洋文,普及西医,西方文化。”苏芮呷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继续说“从几年开始,对华贸易开始向所有英国子民开放。如今英国跟中国有大量的茶叶、丝织品、棉花等交易,印度那边的种植园,也向中国兜售香料”
苏芮顿了一下,她知道不止如此。
还有鸦片。
她在这个身体里苏醒,时间不长,虽然没有在印度到处游玩过,但是伯莎的记忆里,却有英国的庄园主种植鸦片,以各种方法向中国兜售,牟取暴利的行为。
可笑的是,贩卖鸦片的人却不吸食鸦片。
她回到故土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出门次数也不算多,却看见了大大小小的烟馆,坐落于阴暗处,腐蚀着国人的心智。
看着她的故土被这些黑心的商人所污染,苏芮只恨自己力量不够强大,不足以与之对抗。
但民智需要开化,人们需要开阔眼界,看到外面的世界,这是她所看到的。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这里,与其让这里的人被动地等待他们的到来,倒不如帮助每一个想要学习进步的人,让他们听得懂外国话,接触外国文化,再不济也可以给外国人做翻译。”
“外国人”埃里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青花瓷茶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这个说法,好像你是个中国人一样。”
“只是一个设身处地的说法而已,难道中国人看到我们的时候,不觉得我们是外国人吗”苏芮镇定地敷衍过去。
“可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学英文怎么办”罗切斯特提出疑问。
至少他每次出门,碰到人里无论老少,没有一个看上去是愿意跟外国人相处的。就连他们住的房子,都是苏瑄帮忙一首操办,才租下来的。
“所以,明天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苏芮没有说要去拜访的人是谁,大家全被蒙在鼓里,一晚上抓心挠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苏芮就早早的起床。
今天她没有穿马面裙和褂子,而是穿了她抽空赶制出来的洋装,摇身一变,又恢复了英伦贵族小姐的风范。
苏瑄帮她叫了马车,苏芮带着快要被好奇心给折磨死的罗切斯特以及埃里克两人,一同前往广州外国人商馆。
她给商馆里的人递了一张拜帖,请求对方一定要亲手交到美国传教士裨治文手中。
请帖送进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一个发际线很高,鹰钩鼻蓝眼睛的外国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您就是梅森小姐吗”
“是的。”苏芮点头,之后向他介绍身后的罗切斯特和埃里克。
裨治文把苏芮等人请到他的房间,让人上了一壶好茶。众人围坐在桌边,这位口音和他们略显不同的传教士,兴奋道
“梅森小姐,真的愿意向我们无偿场地”
无偿向这位传教士学习场地,是苏芮在拜帖当中就清楚明了地写下的承诺。
她点点头,愉快地说“是的,我刚来广州不久,听到您的事迹,知道您在这里开了眼科医院,成立了中国医学传道会,想要传播西方医学,这是好事,所以我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伯莎小姐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裨治文感慨道。
医学传道会内部人员稀少、财力不足,和官方也没有关系,可以说是一个公益组织。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也面临着许许多多的困难。苏芮给他们据点,这就省去一大笔开销,可谓是雪中送炭。
“我也是力所能及,中西方医术各有千秋,如果能够因此达到融合,互相学习,这对世界人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更重要的是,未来我也有开一家中西混合医院的想法,这般为你们便利,何尝不是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苏家是做药材生意和开医馆的,尽管到了苏瑄这一代,祖上辉煌已经不再,但苏芮却不想让家族传承就此销声匿迹。
买院子,办教育,只是她实施计划的手段,将属于苏家的医馆重新开在这片大陆上,才是她的初衷。
再者,把一大群西方医学的翘楚放到自己身边,她的病,总有一天能够治愈。
“原来如此,不管梅森小姐有什么想法,我都要代表中国医学传道会的同仁,感谢你的慷慨支持。”
“您实在太客气了。”
苏芮跟裨治文握手,留下了院子的地址,便带着两个被她一通操作给搞蒙的罗切斯特和埃里克,重新回了她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真难,嘤嘤嘤。
我好像刚开始只准备写个超短篇幅小甜饼的
简爱作者夏洛蒂勃朗特的生日是1816年4月21日1855年3月31日,所以默认本文年份在此期间主要是1838年之前。
这个章节查了一些资料,不知道能不能写真的历史人物,不能的话我再改吧。
另外关于闭关锁国,我也查了一些资料,文章肯定有出入,请大家以真实历史为准吧。
1833年6月,英国上、下议院再次通过了中国与印度贸易管理法案英国东印度公司已经享受二百余年的对华贸易垄断权,将在1834年4月22日废除,自1834年4月23日开始,对华贸易将向所有英国子民开放。本段是来自知乎查到的资料
1834年,美国传教士伯驾reveterarkerd也来到了广州行医。第二年,他在广州租的新豆栏街铺位,开设了眼科医局,即后来的仁济医院,后改名为博济医院tonhosita。
1838年,来自世界各地的传教士医生们在广州中国成立了中华医学传道会thedicaissionarycietya,哥利支和伯驾分别任正副会长。但这个组织人员稀少、财力不足,和官方也没甚关系。1845年,因为英美不和与资金不足,中华医学传道会分成了广州传教士医学会和香港传教士医学协会,从此籍籍无名。
以上资料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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