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 小娃儿突然就哭了起来,且声音还十分嘹亮。
乳母也是吓了一跳,眼见裴秀珠还未吃完饭, 也自是不敢惊扰, 忙将小满儿抱去了内间的榻上。
先是查看小娃儿的尿布, 但见并未湿。
如此,便只当小娃儿是饿了,要给他喂奶。
哪知小奶娃儿根本不吃,只一个劲儿的紧闭着双眼,紧皱着小眉头放声嚎哭, 一双小拳头还紧紧攥着, 哭的满脸通红。
这时节天热,没过多久, 小娃儿已经哭的汗湿了衣裳。
乳母也是给急得满头大汗, 只好抱着小奶娃儿轻轻摇晃,口中哄道, “小世子不哭, 不哭啊, 饿了就要吃啊”
小满儿根本不听, 只顾着嚎哭
外间饭厅里,听着儿子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迟迟不停, 裴秀珠再也坐不住,只好起身来到床边, 将娃儿接了过来, 撩开衣裳, 亲自喂。
许是闻到了娘亲身上叫人心安的味道, 小奶娃儿这才渐渐不哭,委屈巴巴的开始吃奶。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裴秀珠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叹道,“才这么点儿,怎么还知道挑人了”
才一个月的娃儿啊
饿了,还非得等着娘亲来抱,来喂。
关键是,竟然也分得出来
裴秀珠自己都怀疑,这莫非是生了个天才不成啧。
吃奶可是个费力气的活儿,等到吃饱,小人儿已经累极,终于又睡了过去。
裴秀珠也松了口气,将薄薄的小襁褓放到乳母怀里,叫乳母先带小娃儿去睡。
方才饭吃了一半,她得把饭吃完再说。
而待再回到饭桌旁,却见小闺女已经把饭全都吃完,却还乖乖坐在饭桌前没走。
裴秀珠奇怪道,“云儿吃完了怎么没去玩”
只听见小人儿奶声奶气道,“在等娘,娘还没有吃完呀。”
红豆在旁解释道,“郡主方才说要给您留菜,怕您不够吃,一直在此等着。”
才这么点儿的娃儿,都知道怕她吃不饱了
这可把裴秀珠给感动坏了,忙亲了亲小人儿的脑门,道,“果然是娘的小棉袄,云儿最乖了。”
语罢,便坐下要继续吃饭。
哪知小闺女眨了眨眼,又认真道,“云儿不是棉袄呀。”
裴秀珠忍俊不禁,只好又解释道,“娘的意思是说,云儿又乖又贴心,棉袄暖和,云儿就像娘的棉袄一样呀”
哪知小人儿仍然坚定摇头,“云儿才不是棉袄,云儿是裙裙,裙裙漂酿”
裴秀珠,“”
这还要挑好看的
小人儿十分固执,她只好道,“好吧,那云儿就当娘漂酿的小裙裙吧,娘给你缝好多花儿,可好”
“好呀”
小人儿这才重又眉眼弯弯起来,又强调道,“要红色的,蓝色的,还有黄色的。”
裴秀珠好笑又无奈,只好点头,“好,都给你缝。”
好吧,别人都是小棉袄,就她是漂亮的“花裙裙”,独一无二。
自打那天从田庄回来,裴秀锦就发现,瑞儿似乎有了什么心事。
才五岁多的小家伙,时不时便皱起小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
这日睡前,她便主动问道,“瑞儿近来是怎么了若有什么难题,不妨告诉娘听听,或许,娘会有办法帮你。”
话音落下,却见小家伙顿了顿,而后,却问她,“娘,师父会一直留在我们这里吗”
这叫裴秀锦一顿,一下想起那日在田庄时,小家伙提着鱼篓一脸无忧无虑的笑意。
当初萧景明在世时,从未尽过任何做父亲的责任,却总是找她的麻烦,拿她出气,小家伙再这样的坏境中长大,难免性情敏感了些。
说实话,从前在魏王府时,小家伙背负了太多的东西,直到现在,过的最开心的日子,就是离开魏王府后的这些时日了。
而初时她忙着安顿,倒的确都是寒青在陪着瑞儿。
寒青这人,当年给萧景明做暗卫时,最是冷酷无情,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没想到在瑞儿面前,却十足的耐心温和,全然变了个人似的。
所以,小家伙才会如此担心吧
她笑问道,“瑞儿这么喜欢师父吗”
小家伙点了点头。
裴秀锦便道,“你师父说过,他要一直呆在这里。”
不错,当初她打算放他自由时,他可是坚决不走,一定要留在她身边的。
哪知,却听小家伙又问道,“那师父会不会成亲”
如果成了亲,师父是不是就要走了
就像从前王府里,娘身边的丫鬟一样,一旦要成亲,就离开王府了。
裴秀锦闻言却是一顿。
成亲
不错,寒青目前正值大好年华,果真会一辈子都不成亲吗
她只能道,“你师父若真想成亲,我们也无法阻拦,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瑞儿的人生也会是你自己的,无论何时,都要记住,不要太过依赖别人,好好跟着师父学本事就好,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话音落下,瑞儿点了点头,保证道,“孩儿一定努力。”
但,小家伙心间其实还是有点忧虑。
娘的意思,似乎是说,师父还是有可能会走的。
那么,他该怎么把师父留下来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几日后,小家伙忽然做了个梦。
梦里面一片欢天喜地的唢呐声,他的师父寒青身着喜服,正要与人拜堂。
师父要成亲了
小家伙心间一紧,当即上前抱住师父的腿道,“师父请不要走”
话音落下,师父并没有回应,却是一旁的新娘揭了盖头,叫他道,“瑞儿,你在做什么”
咦,声音的声音竟十分熟悉。
小家伙忙抬眼,却看见了娘亲笑意盈盈的脸。
娘
梦中的瑞儿一愣。
新娘怎么是娘
“瑞儿,瑞儿”
耳边,娘温柔的声音依然在唤他。
瑞儿睁了睁眼,终于醒了过来。
却见娘正坐在床边,温柔与他笑道,“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
瑞儿呆呆愣愣,一时没有回答。
却见娘亲又笑道,“天亮了,该起床吃饭了,等会儿还要读书习武。”
一如梦里一样温柔。
小家伙看着眼前的娘,不由又想起方才那个梦。
师父成亲,新娘子却是娘
对了,如果师父跟娘成亲,不就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们了
过了小满儿的满月礼,裴秀珠也终于得以出关了。
如上回生云儿时一样,今次她又足足坐了一个半月的月子。
这期间,娃儿们还算乖巧,夫君也很是体贴,丫鬟们也都给力,叫她休息的很不错。
就是她发现怀孕前的衣裳都有些紧了。
尤其前胸那里,系扣子都有点难了。
她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在镜前左瞅又瞅右瞅,忍不住叹息,“这莫不是要胖回从前”
湘莲忙在旁安慰道,“主子您主要是胸变大了许多,现如今小世子还要喝奶,这都是正常的,等将来断了奶,定然还是会苗条下来的。”
荔枝樱桃也在旁附和,“是啊,主子别急。”
却见裴秀珠摇头,“不成,做人需居安思危,我得注意了。”
而下一句,却道,“让我想想,今天吃什么好呢”
众丫鬟,“”
这是所谓的“居安思危”
到底要注意啥
裴秀珠从镜中瞥见众人神色,便又解释道,“我现如今得喂奶,满儿又是个挑人的娃儿,我自然是不能节食的,不然只怕要亏了娃儿。但注意一下荤素搭配,高蛋白低脂肪,也是可以的。”
高什么低什么
丫鬟们一脸纳闷,连行家樱桃也没能听懂。
“好久没自己做饭了,今儿去做一顿。”
却见裴秀珠兀自从镜前走开,往小厨房去了。
不错,虽然在哺乳期间,饮食仍需注意,不然只怕过些日子把娃儿喂成了小冬瓜,她自己也成了大冬瓜。
将脂肪多的牛腩换成瘦牛肉,与萝卜炖在一起,待到牛肉软烂,萝卜绵软,便可以离火。
猪瘦肉剁成馅儿,调好味道,塞进白白的豆腐中,剪成金黄,再稍稍添水焖煮,待到只留一点汤汁时,酿豆腐便完工了。
去年腌制的酸梅酱正好,她本来想吃酸梅鸭许久,为了控制,特意将肥鸭换成鸡,做成了酸梅鸡。
在来个百合芹菜胡萝卜,富含纤维与多种维生素。
淀粉高的醋溜土豆丝,则叫最喜欢吃土豆丝的云儿和她爹吃吧。
最后,再来一道酸菜鱼汤,尽力将酸菜中的盐分都泡去,以优质蛋白的鲈鱼为主料,酸酸爽爽,叫人在这越发炎热的夏天里,多少能有些胃口。
许久没能吃到她的手艺了,待到饭菜上了桌,萧景曜与云儿也是胃口大开。
萝卜炖牛肉,咸香十足,牛肉已是软烂之际,轻轻一咬,绝不会塞牙;萝卜也将牛肉的香味完全吸收,被炖到入口即化,叫人口中全是牛肉汤的浓香。
酿豆腐外酥内软,中间塞进的猪肉馅则是点睛之笔,叫豆腐吃起来也满是荤香,却也不至于油腻,鲜嫩可口,十分下饭。
酸梅鸡酸甜软烂,肉的纹理间满是酸梅的果香,小云儿最爱吃了。
两道素菜或是清甜,或是酸爽,也都十分清爽可口。
最叫人开胃的,当属酸菜鱼了。
鱼肉片滑嫩鲜香,酸菜将酸味都贡献到了鱼汤中,吃两片鱼,两口酸菜,再喝一口酸香十足的鱼汤,真是过瘾啊。
尤其鲈鱼少刺,也能放心给小云儿吃,小家伙大口扒着米饭跟鱼肉,吃得喷香喷香。
只是吃着吃着,小人儿看看四周,好奇道,“弟弟去哪儿了”
从前都在旁看着他们的,近日却怎么不在
裴秀珠道,“叫乳母抱出去看花了。”
咳咳,她已经发现,这小奶娃儿简直跟云儿小时候一样,喜欢看人吃饭,却又受不了馋,动不动哭的委屈巴巴,所以还不如叫乳母抱出去呢。
毕竟才刚一个半月的娃儿,离吃辅食还早着呢。
云儿闻言,对萧景曜道,“弟弟想吃我们的饭,每次我跟娘吃饭,他都哭啦。”
萧景曜摸了摸小人儿的脑袋,道,“那不是跟云儿小时候一样”
犹记得那时他吃羊肉串,小人儿抱住他的胳膊馋的流口水呢。
真是可爱得紧。
哪知小丫头厚着脸皮摇头,“云儿才没有。”
说完却拿了根酸梅鸡腿来啃。
唔,鸡肉酸甜咸香,可真是好吃呀
看着小丫头陶醉的样子,裴秀珠笑道,“云儿现在总不承认从前的事,一提就说不是她。”
萧景曜温声道,“咱们记着就好。”
小家伙们这些可爱的瞬间,勾起了为人父母心间的全部温柔。
吃过饭,玩了一阵,眼看时间不早,两个娃儿都分别去睡了。
萧景曜去沐浴一番,待从浴房出来,却见他的娇妻正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
唔,说是“啪”,其实也并不准确。
她是将两条胳膊弯曲,撑在榻上,脚尖同时也抵着榻面,身体犹如一片木板,看起来十分费力。。
他顿时惊异道,“这是在做什么”
裴秀珠艰难与他回答,“妾身在做平板支撑。”
才生完,又是哺乳期,不能节食,也不能剧烈运动,只能做这种练习消耗一下热量。
说着,怕萧景曜听不懂,她又解释道,“妾身在减肥,最近可胖了不少。”
说来也差不多到了时间,她便暂时收了工,着实累的气喘吁吁。
萧景曜看着好笑,“何必如此辛苦,一点都不胖。”
裴秀珠轻哼,“王爷惯会哄人的。”
说着又翻了个面,躺在床上,屈起双腿,将双手抱在脑后,对他道,“烦劳王爷帮妾身压住脚。”
压脚
她一双玉足白白嫩嫩,萧景曜很乐意干这种事,立时应了。
紧接着,就见她开始起身,躺下,再起身,再躺下
“这又是什么”
他好奇道。
“仰卧起坐。”
裴秀珠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道,“王爷先别跟妾身说话。”
说话耗气啊。
萧景曜唔了一声,便不再多问,只上下打量她。
如今天热,她的寝衣乃是软烟罗的料子,领口也稍微宽松些。
萧景曜抬目看去,视野毫无阻挡。
渐渐地,他不由开始心愿姨妈,口敢舌早。
裴秀珠也已经起得越来越慢,越来越难了。
而,就在某一刻,她将要起不来的时候,他一下松了她的脚,整个罩了上去。
唔,这软烟罗果真是好物。
惊涛骇浪之际,却听他在耳边低哑道,“不准减,如此是最好”
裴秀珠气得想伸手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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