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簌就这样出面, 以应翩翩妾侍的身份把傅寒青给轰走了,计先一时间看的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直到被池簌转头淡淡看了一眼, 他才吓得连忙缩回了房间,装作没有偷看的样子。
隐约听见池簌在外面对应家的护卫吩咐了几句什么, 然后脚步声响, 他回了房间。
计先抓心挠肝地好奇,可也不敢提刚才的事了,便道“教主, 那咱们这就走吗”
池簌道“你走吧。”
计先“啊”
池簌沉默了一会,道“刚才发生了那件事, 应公子的心情一定十分不好,而且傅寒青说不定还会回来找茬, 我先留下护他几日, 然后再说。”
计先茫然道“教主,属下刚才看应公子笑吟吟的, 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呢。而且这回应家肯定会加派护卫,那个前妻前、前前期不怎么样, 后来看着更烦人的男的,不可能像这回一样轻易闯进来了”
他的声音在池簌冷凝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片刻后, 池簌淡淡地说“应家的护卫都不中用,拦不住人, 应玦性子就是如此,不管心情好不好都爱笑, 其实他一定不高兴。我得在。”
计先听到这里, 总算咂摸出来几分意思了。
应家的护卫中用也得不中用, 刚才那个前妻不来也得来, 应公子就是高兴也得不高兴,反正圈子绕来绕去,就是一句话教主就非得在应家
早知如此,这个讨嫌的差事他就不抢着来了。
计先苦笑道“教主,那门派中的事务”
池簌道“这个无妨。大致情况我在应家也一直有所关注,叛徒之流如何处置,目前的局势又怎么安排,我一会写在密令中,你带回去,让陈逑照办就是。”
他说完后,沉吟片刻,又说“你说陈逑将我替身的那具身体保存在了冷室中,做得很好,让他不要声张也不要移动。过得几日我若是需要,会告诉他将身体运往京城安放,我去看一看。”
计先答应了。
池簌又问道“对了。你那里可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能让人见了觉得高兴的。”
计先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本名册“教主,属下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的都是目前投靠了五皇子一派的教众,是这回要拿来给您过目的。”
池簌接过来翻了翻,觉得应翩翩既然想跟黎慎韫较劲,这份名单他应该会喜欢,就塞到袖子里了。
“还有吗”
“属下还有一袋蜜渍梅子脯,听说京城的唐记很有名,属下排队买的,还没吃。不过您一向不喜甜食”
池簌说“给我。”
计先“”
计先默默把梅子掏出来,含泪奉上。
搜刮完自己的属下,池簌拿着战利品去找应翩翩。
他进门的时候,应翩翩已经换下了刚才被傅寒青拉扯过的衣服,另着了一件宽大的常服,倚在窗前的软榻上休息。
他旁边坐着两名侍女,一个为他徐徐打扇,一个捧书正念一本前朝史传,红袖添香,甚为风雅。
此外还有一名小厮,手中端了碗汤药立在榻前,满脸讨好之色。
应翩翩的手臂枕在脑后,双眼半闭未闭,任由一帮人围着他团团转,当真把纨绔少爷的派头做了个十足十。
那小厮赔笑道“少爷,这药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十分补身,厂公特意吩咐过要您喝了的。您不喝,小的没法交差啊。药若是凉了,就没效力了,求您可怜可怜小的,就把药喝了罢”
应翩翩眼睛都没睁“凭什么可怜你,你又不是我老婆。哭丧着一张脸坐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这么扫兴,让我如何喝得下去这药你先唱个曲给我听。”
那小厮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少爷喂,小的唱的曲,比猫头鹰还不如呢,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系统见缝插针地加分触发关键词“刻薄寡恩”、“刁难下人”,反派经验值2。
与系统提示同时响起来的,是池簌缓步进门的脚步声。
应翩翩这才睁眼,看见是他,便说“人轰出去了”
池簌微笑道“是,你放心,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应翩翩微一抬手,身边两名侍女收了书和扇子,行礼退下,余下那名端着汤药的小厮满脸为难,不想走又不敢。
池簌将他手里的药碗接过去,温声道“下去罢,这药我劝他喝。”
小厮大喜,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应翩翩嗤笑道“你倒是笃定,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池簌掀袍子在他榻边坐下,轻轻试了试那补药的温度,闻言看了应翩翩一眼,眼中分明写着十个字
“我是你老婆,妾也算半个。”
应翩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池簌已经不像初见时那样纯真和羞涩了。
犹记得一开始喊他一声爱妾,他端着一张无波无澜的佛爷脸,简直跟被逼良为娼似的,乐得应翩翩天天挂在嘴边。
不光如此,他还下令全府都要恭恭敬敬尊称自己的爱妾一声“韩姨娘”,叫的时候声音一定要洪亮,见面就叫,不叫不行。
结果现在,池簌好像已经被锻炼麻了,不用叫自己就往上贴,别不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富贵,当妾当的越来越美。
他说“算了,你刚才帮我轰走了讨厌的人,这个面子我也不能不给。”
池簌已经试过了汤药的温度,觉得不冷不热,递过去之后,应翩翩一口饮尽。
他刚喝完,碗已经被人接过去,紧接着池簌不知道又怎么变出一袋梅脯递给他“快吃,把苦味遮下去。”
应翩翩失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变出来。”
池簌只是笑笑“彩珠呈祥有用吗”
应翩翩道“有用,你那块彩珠呈祥,今天可是掀起了不少风浪。”
这药喝完了就容易犯困,他重新倚回到榻上,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给池簌讲了讲。
池簌听过之后,沉吟道“没了”
“哦”
应翩翩挑起眉梢“你为什么会觉得还有”
“因为我知道制出彩珠呈祥的裴宜春就在黎慎韫的府上,他又是出身七合教。”
池簌缓缓地说“如果你当时再进一步坚持让皇上搜查彩珠呈祥的来历,那么他就会知道,在教主池簌状况不明的这段日子里,五皇子急于暗中联络七合教,壮大势力。作为皇上,一定会对黎慎韫心生猜忌,事情安排到这一步才算是做绝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好处非常明显,谁也不用多费口舌,对方就能查知心意。
池簌说的恰恰是应翩翩当时心中所想。
只不过权衡之后,应翩翩并没有选择那样做,他解释说“因为自从二皇子意外溺亡之后,皇上对淑妃和五皇子宠爱之外还有愧疚,一直非常厚待。而傅家,也很得用。”
池簌道“你觉得还不到时候”
应翩翩说“不错。皇上对他们的爱重,不是朝夕间能改变的。如果我这次把事情做绝了,黎慎韫会受到一时的责罚,但不会真的伤及根本。反倒是皇上日后心疼后悔时,不会埋怨自己,只会怪到我的头上,所以不妥。”
他哼笑一声“事情一步一步办,来日方长。”
池簌仿佛在出神,过了片刻,才认真地说“是,来日方长,以后,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应翩翩心中一动,不觉看向池簌,发现他也正凝视着自己,神情中似带着无法描述的温柔。
那样的目光,并不强势,却十分灼烈,像此时春日里的暖阳,无处不在,润物无声。
应翩翩一怔。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梁间的声音“少爷。”
应翩翩下意识地问道做什么“
梁间道“有客人求见,是一名道长。”
“带进来吧。”
应翩翩说完之后,又看了池簌一眼,却见对方已经站起身来,将他的药碗放在一边,刚才的一切,仿佛不过错觉。
随即,梁间带着一名中年道士走了进来,发现池簌也在,又冲池簌行了个礼,欲言又止。
应翩翩道“韩姨娘又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就是。”
任务奖励“七合教教主池簌个人资料”已发放到账,请注意查收。
梁间道“是。少爷您上次让小人调查关于七合教的事,如今有些眉目了,小人碰到一位道长,听说曾经在七合教待过几年,对教主池簌非常熟悉,小人便带过来给您见一见。”
应翩翩却立刻意识到,这个道士,恐怕就是系统资料化成的了。
他和颜悦色地说“这位道长,那就请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来听听罢。”
池簌坐在一边,默默打量着这名道士,确信自己并未见过此人,却不料对方一开口,却果真好像对七合教以及他本人都颇为了解。
从道士的口中,应翩翩得知,这池簌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只知道他从十二岁起就在外漂泊。原本在一处镖局中打杂,但后来这镖局走镖时不慎得罪了七合教的一名小头目,镖头被杀,其余的人便也因此被掳劫到了七合教。
其实池簌这时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但他天生根骨颇佳,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再加上教中武学典籍丰富,高手如云,池簌耳濡目染之下,得到一些人传授功夫,武功突飞猛进。
有所小成之后,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那名小头目。
而后几经拼杀争斗,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贫穷少年,最终竟凭着绝世武功和铁血手腕,硬是登上了教主之位。
应翩翩道“依道长之见,此人武学造诣超凡,又心志极坚,如今会那么轻易就身亡了吗”
道士捋着胡须,掐指一算,高深莫测地说“人没死,但也不算活。身已游仙去,心偏眷红尘。一旦有了牵挂,要死,可就难喽。”
池簌本尊就坐在这里,听这素未谋面的道士说三道四,心里颇为不屑。
这些事情他岂非才是最清楚的人,偏生这道士就能把应翩翩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嘁。
直到听了道士的最后一句,池簌心中才不觉猛然一动。
应翩翩道“你的意思是他本来命数该绝,但被心爱之人救了那个人是谁,池簌的妻子、妾侍或者红颜知己”
如果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就能找到他的去向了。
“池教主如今的下落和状况恐怕天下人都在关切,但却无人能够查知,这一点公子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道士摇了摇头“不过据贫道所知,池教主今年二十有五,身边除了下属外,从未有过亲近之人,或有阳痿不举之类的隐疾,唉,天妒英才,人无完人啊。”
池簌“”
这一点倒还真算得上是池簌不为人知的秘辛,可惜却不是让应翩翩感兴趣的消息。
左右他也不是池簌的老婆,池簌就算是个太监也不关他的事,或许还会因此对这个人多出些许亲切之意。
应翩翩正要再问些其他的,忽然听见身畔杯盘声响,他回眸一看,只见池簌面无表情地拿着桌上的茶壶站起身。
应翩翩道“做什么”
池簌道“没水了,我出去,让丫鬟,添点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语中有股莫名的压抑。
应翩翩觉得可能是渴的“那你去吧。”
他说完之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了道士身上,向他询问池教主的其他情况,道士面色从容,一一道来。
池簌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亲自端了一壶新茶,还给应翩翩倒了一杯,冲他笑了笑。
道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杯子,摸了摸已经说话到冒火的喉咙,只能干巴巴咽了下口水。
应翩翩刚喝了口茶,要说什么,便又听萧文在外面求见。
他估摸着是有什么急事,便道“进来。”
只见萧文带来了一位相貌憨厚的青年,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纪,进门后规规矩矩冲应翩翩行了礼。
萧文道“少爷,此人声称是七合教池教主的近身护卫,姓计,手里有一份名单要当面献给您。我看他不像骗子,便将人带进来了。”
应翩翩问系统“这个也是系统安排”
系统这个不是。
不是特意安排,那来的可就未免太巧了。
应翩翩不动声色,含笑道“来得正好,你先出去罢。计护卫,请坐,梁间,给贵客看茶。”
奉茶之后,梁间和萧文都出去了,池簌也识趣地起身回避。
房中只剩下应翩翩、系统道士,还有那位计护卫。
据应翩翩的了解,七合教的人素日被捧惯了,一般都颇为倨傲,哪怕是那些投靠了五皇子的人,虽然想要为朝廷办事,身上也都有股目中无人、高贵自恃的样子。
但这个计护卫既然是教主的近身护卫,在七合教中的地位已经算是极高了,却难得谦恭守礼的很。双手接过茶去,又向着应翩翩连声道谢。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的目光总莫名瞟向应翩翩桌子上放着的那袋蜜渍梅子,眼神有几分莫名的幽怨。
应翩翩道“这果脯是家中妾侍在唐记所买,我也只吃了一颗,计护卫不嫌弃的话,可要尝尝”
“不必了,多谢公子。这位妾侍如此贤惠,您可真是好福气。”
那名计护卫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默默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想必公子对我为何会向你名单心存疑惑,请您放心,计某绝对没有恶意。”
“我为池教主办事,但目前教主被其他琐事缠身,无暇顾及教中事务,致使一部分叛徒起了参与夺嫡,投靠五皇子的念头。听闻应家同傅家不和,计某想,如果将这份名单给了公子,一定可以物尽其用。”
他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但应翩翩何许人也,却很难被随便糊弄过去。
以七合教的势力,以池簌的手段,又何须得靠他去对付叛徒了此前应家和七合教从来没有交情,这人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实在蹊跷。
对方意图不明,他姑且只当相信,道“多谢,这份名单确实对我有用,既然计护卫这样说,那么应玦也就收下了。”
应翩翩说完后,又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那名道士“你今日来的也十分凑巧,这位道长同样是出身七合教,对池教主十分熟悉,不知二位可相互认识吗”
计护卫看了道士一眼,面露不屑之色,说道“没见过,不认识,教主身边哪有这号人应公子,您可别是被骗了。”
道士虽然是系统资料化成的,也有自己的小情绪,计护卫这么一说,立刻便不高兴了。
他差点跳起来“你这无知晚辈,凭什么说本道长是骗子我还说你是骗子呢你又凭何证明你那份破名单是真的,你当真是池教主的贴身护卫”
计护卫冷笑一声,满脸骄傲“我自然知道的比你多”
“那你说来听听”
这两人斗嘴,应翩翩一声也没吭,在旁边喝茶看戏,任由道士试探对方的底细。
计护卫果然讲了一些七合教中的事情,虽然不算特别隐秘,但也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知晓的。有些还能和道士之前的话对上,可见他确实不是信口胡言。
“池教主这般的传奇人物,着实令人敬佩。之前传言纷纷,都说池教主已重病不治去世了,我还曾暗暗惋惜,如今看来不过是谣言而已,那我也可放心了。”
应翩翩感叹了两句,仿若不经意一般问道“那计护卫可知池教主现在情况如何身体可还无恙吧”
这计护卫,正是计先亲自所扮。
他也是倒霉,刚刚见了池簌,还没来及离开多远,又被教主以密哨传音之法叫了回去,又把刚才那份名单还给了他。
“你现在就以献上这份名单的名义,从应家正门进来,正式请求拜见应公子。”
至于要做什么,时间仓促来不及多言,计先只听教主含糊地吩咐“向他透露一些相关情报,以免人讹传,造成误会。”
说完还特意叮嘱他“态度要尊重客气,不准惹他不快。”
计先一头雾水,只能遵命去了,跟应翩翩说些可以透露出来的情报。
至于此时,对方问及池簌的具体情况,他却是不能轻易告知一个外人的,想了想便说
“多谢公子惦念,教主已经无碍了。不过他惯来独处,亦无家眷,具体身在何处,是何情形,我们这些当属下的是不便过问的。”
道士被晾在旁边半天,老大的不服气,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嘴,立刻说道“也或许是去治疗隐疾了。如此一想,池教主这段日子杳无音讯,行踪神秘,便可解释的通了。毕竟这等毛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计先一怔,不禁瞪大了眼睛“你这老道,我们教主哪有什么隐疾休得胡言乱语”
道士道“自然是阳痿不举之症啊你刚才也说了,他到现在,位高权重,将近而立,既没有家眷,也不近男色女色,若非有此等病症,又怎会如此”
在计先的心目中,教主一向是君子之风,温淡澄净,巍峨如山,浩渺似海。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他也天生就不像个会被欲望浸染的人,不惑于美色简直是太正常了。
这臭道士的思想怎会如此龌龊,怪不得教主会那样叮嘱自己
“没想到道长一个出家人,竟还会做这般揣测,简直是贻笑大方”
计先又气又怒,回敬道“难道道长以为这世上人人只要位高权重,年岁已长,就非得找几名情人来证明自己身体康泰不成那又与猪狗何异我家教主光风霁月,就不能是未有钟情之人,不愿随意与他人肌肤相亲吗”
道士连连摇头“谬论、谬论,凡身肉欲,阴阳交合,乃是天理,又非是罪过,怎能强行压抑。以池教主的地位品貌,想要什么人得不到,若无隐疾,又何必自苦”
计先“那是你这个淫道,不是我们教主”
应翩翩“二位,无须为了此事争执,无论池教主身体状况如何,都无损他的英雄气概。何必伤了和气”
他居然还有劝别人不要吵的那一天,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更荒谬的是,居然没人搭理他,计先和系统道士越争越来劲,都快打起来了。
应翩翩原本不在乎那个池教主有病没病,此时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询问系统“道士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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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翩翩道“那就是不确定,既然不确定,那道士这么激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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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翩翩“”
计先平素性情老实,少与人争执,这回是真的怒了,难得口若悬河,为了教主男人的尊严与那名道士论战。
若不是需要隐藏身份,他都想冲着应翩翩大喊一声“我们教主都已经是你的爱妾了,他有没有隐疾,你应玦还不知道吗”
计先正说的酣畅,却冷不防看见道士以手捶胸,猛然顿足,“啊”地大叫一声。
计先被他喊的一惊,到了嘴边的话不禁就停了下来。
只听这道士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呔,无知之辈,我特意来将这些消息说与尔等凡人听,池簌确实不举,你怎地不信我”
说完之后,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仰天倒地。
计先吓了一大跳,快步抢上前去,推着道士“喂”了两声,却感到他身体僵直,脸色灰败,一双怒目圆睁,直勾勾望着头顶,却是一动不动。
计先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头一次见到被自己骂成这样的,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在道士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差点一屁股坐倒。
应翩翩这时才放下茶杯起身,慢悠悠走到道士跟前。
计先不禁仰头看着他,对应翩翩道“应公子,这、这道人死了”
应翩翩神色泰然,道“没死。”
计先“”
应翩翩道“道长只是在与你争论的过程中,骤然领悟了这世间阴阳调和,灵肉交融之真谛,参悟大道成仙去了。”
他拍了拍计先的肩膀,显得那样温柔和善解人意“计护卫,这不怪你,切莫放在心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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