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说完之后又开始四下打量, 梁间见状,便问道“少爷,您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应翩翩冲着地面抬了抬下巴, 说道“你去看看那是什么。”
梁间走过去, 发现应翩翩所示意的那一处有些不起眼的饭菜痕迹, 不过此时已经风干了。
他便用帕子轻轻擦了一下,拿给应翩翩看。
应翩翩道“这样的饭菜不会是祭祀的贡品,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只能说明此地曾有人居住,又或者现在也还有人在住。”
他回想着刚才那两人打开机关的举动,又看了看四边的墙面。
一面墙供奉着神像,不好亵渎, 另一面墙正对着神像,则是民间说法中鬼魂所居的地方, 也不可能设置出口,那么就只有左右两面了。
应翩翩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路, 记得左侧的地面上搭建了一排小楼,下面若是再中空,恐怕容易坍塌。
他指着右侧的墙面,直接说道“来人, 找锤子给我砸开。”
眼下整个衡安郡都是应翩翩说了算, 他才不管什么机关不机关的, 既然有东西拦路,也不用多费脑子, 砸了便是。
应家的人一向是少爷说什么, 他们就听什么, 闻言也不劝阻, 挽袖子就干,很快将那面墙砸开了,果然后面依旧有着一处通道。
应翩翩笑了一声,说道“魏光义属耗子的么打了这么些地洞。”
他说着就抬步当先走了进去,梁间等人怕应翩翩有危险,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只觉得里面一片漆黑,阴冷比方才更甚。
一行人将脚步放的极轻,本来有人想将火折子点起来,却被应翩翩制止了。
他想的是暗处也不知道会藏着什么,他们如今贸然进入,如果照明,很容易一下被人给当成靶子,倒不如就这样先瞧瞧情况。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梁间忽低声道“少爷,这里是关人的地方。”
“我原先听厂公说,西厂里面就有一处暗牢,专门关押那些不肯屈服又不好用刑的人。这里一年四季不见光亮,每日只可吃一顿饭,牢房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不方便交谈,更听不到半点外面的消息,人在住上一段时间,久而久之,什么意志都消磨殆尽了。”
应翩翩听梁间这样说,心想这倒是和原书中黎慎韫对付他的方法差不多,区别就在于黎慎韫将他锁在宫中,这些人被关在地下。
原书中曾有过这么一个类似的情节,当时发现这片地方的是傅寒青。
但应翩翩一开始之所以没想起来,是因为那一段情节叙述的十分简略,似乎戛然而止,并未写完。
他印象中,原书里傅寒青来到衡安郡,得到了七合教的赏识与合作,在折返回城里的路上遇到暴雨,于是便无意中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院落避雨,并在里面发现了地牢。
现在看来,傅寒青所避雨的那间院落,应该就是眼前魏光义这个别院。
应翩翩记性绝佳,他印象中,当时傅寒青看见牢里关押的人们时,心里想的是“这些都是无辜之人,不该被如此对待”。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规律,后续应该是主角将这些人搭救出来,并且大出风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线索没有继续,这些人的下落,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交代。
这又是为什么呢是写这本书的人忘记了,还是看似不正常的背后,有着什么更加深层次的隐情
提示宿主已触发原书主角专属隐藏剧情,解锁密钥需从主角身体某处获得。
毕竟在原书中,应翩翩算是主角傅寒青的前期官配,因此剧情只要发展,就会自动推着他与傅寒青发生关联。
似之前的山洞避雨、牢中相救等等,本应该都是让他与傅寒青一通亲密接触之后重归于好的剧情。
应翩翩突然意识到,这些剧情,好像都被池簌给走了。
不管后续傅寒青那头会是什么情况,他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得看个究竟。
应翩翩继续向内走去,整个地牢中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微弱的呼吸声,一行人也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一直到了快要尽头的时候,忽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正说道“嘿嘿,我吃你个大鸡腿,再喝上三碗热烧酒”
在这地方,不饿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鸡腿、烧酒
应翩翩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一名白发老者正背对着自己在一间牢房中席地而坐,以手指在地面上画着什么,想来这两日没人送饭,不得不画饼充饥了。
应翩翩静静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道背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亲切之感,但印象中他又从不认识此人。
打量之间,只见那人停下手来,失声一笑,摇头喃喃叹息道“骆岭啊骆岭,枉你曾经也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如今却沦落至此,可当真是可笑至极如此苟活于世,又有何益”
应翩翩便接口说道“苦中作乐,也不失豪杰本色。”
他骤然出声,将骆岭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此处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说话的年轻人长什么模样,只隐约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暗处,衣袍上精致的暗纹隐约反射出幽微而晶莹的光,虽然只是一帧剪影,却无端让人觉得惊艳。
骆岭怔了怔,倒忍不住哈哈一笑,自嘲道“老头子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年轻时也不过是个打猎种田的乡下人,哪里说得上什么豪杰不豪杰的。公子,你可抬举啦。”
他起初以为应翩翩也是被关进来的犯人,但见他众星捧月一般被人簇拥着,又实在不像,于是问道“不知公子来到此地,是”
应翩翩十分直白“魏光义死了。”
骆岭的神色明显一惊,脱口道“死了怎么死的”
应翩翩打量着骆岭“老爷子,你被关在这里饱受折磨,应当是跟他有仇吧他死了你该高兴才是。”
骆岭摇了摇头“姓骆的一生没干过亏心事,只是一念之差误作决定,以至于沦落至此,说来也是我该吃的苦头。因果报应罢了,怨旁人也没有用。至于魏光义,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死讯来的如此突然。”
梁间道“老爷子,他是因为扣押朝廷拨下来的灾粮,被百姓们活活打死的。这里是魏光义的别院,我家少爷乃是这次前来查他的钦差,四下清查的时候才无意中找了过来。”
骆岭没想到应翩翩年纪轻轻,竟然就身居要职,有些惊讶。
这名老者的来历一定非同寻常,但明显心存防备,不想细说,既然能被书中的剧情隐藏,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应翩翩也就没再追问下去,笑了笑说道“若是真有因果,那么我今日来到这里遇见阁下,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这代表着你就要时来运转了也不一定。”
他示意梁间把之前带的姜酒抛给了骆岭,说道“老爷子,你若是真没干亏心事,就自己出来吧。起码外面有酒有肉,岂不美哉”
骆岭下意识地抬手接住,身手竟然十分敏捷。
他已经许久没有闻到酒味了,手中的酒壶发出诱人的香气,这一刻竟让人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应翩翩又吩咐身边的手下去清点牢房中的其他人,把这些人连同骆岭一起,都转移到上面的厢房中去,检查身体状况,一一盘问他们的身份来历,再以此决定后续的安置问题。
除此之外,还要调一些官兵过来在此地院落外围把守,以防这些被关押的人中有穷凶极恶之徒。
应翩翩下令之后,便要离开,却听骆岭在身后道“公子,且留步。”
应翩翩停步回身,只听骆岭犹豫着说“老朽尚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应翩翩道“应玦。”
他连多一字的介绍都没有,骆岭听到这两个字,却是心中巨震,猛然抬头
与此同时,周围的光线也亮了起来,是应翩翩身边的随从们已经确定这里没有危险,便点亮了手中的火折。
骆岭这一抬头,恰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只见面前的青年韶澈粹美,眉目宛然,令骆岭的心头猛然一怔。
他暗道“这孩子生得实在好俊俏甚至比他爹娘还要漂亮。他、他都长这么大了还当了钦差。”
应翩翩随意站在这个阴沉闭塞的地方,几乎要把整片牢房都给照亮了。
骆岭大半辈子纵横江湖,从来不重修饰,此时竟也局促起来,油然而生一种自惭形秽之意,想说什么,又愧疚情怯,难以开口。
他呐呐地说“原来是应玦,好名字,人如其名”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应翩翩的相貌时,都难免心动神驰,不知所措,应翩翩也习惯了,没说什么,冲骆岭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这么一段主角剧情,书中没头没脑,应翩翩同样走的莫名其妙,不过虽然不知道能改变什么,走傅寒青的路,让傅寒青无路可走都是他的人生准则,这次的意外发现让他觉得很满意。
至于去傅寒青身上找解锁全部剧情的钥匙倒也不用非得肌肤相亲,剖了他也是一样的。
应翩翩离开了魏光义的别院。
这时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在这边辛勤推进反派事业,另一头却已经有人趁他出门在外,府中唯有柔弱爱妾之时,不要脸的上门偷了家。
因为魏光义已死,应翩翩等人也都从郡守府上搬出来,住进了官驿,这里周围也有官兵把守,但是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要悄悄潜入,并不算难。
七合教的叛党收到安国公的命令之后,打算从最简单的任务做起,先下手除去那个已经昏迷不醒数日的韩小山,再去责问应翩翩为何要找一个冒牌货来扮演七合教的高层,坏他们教中声誉。
最好能在应翩翩没有回来之前先把那人找到抓走,以后指控起来,就可以当做应翩翩的罪证。
做出这个安排的人乃是教主座下的左护法樊天起,他也是这一次的叛乱之首。
池簌在七合教中无根基无背景,年纪又轻,他最终能够上位,有不少老资历的人其实都并不心服,樊天起就是其中一个。
他平时慑于池簌的武功手腕不敢轻举妄动,池簌一出事,立刻便生出反心。
在樊天起心里,别说是韩小山,就算安国公都不值得怎么当回事,于是他随便派了一名叫做丘垣的手下,潜入官驿暗杀韩小山。
丘垣干惯了这样的事,很快就摸了进去,打晕一名下人换了衣服,顺利在其他婢女的口中问到了“韩姨娘”所住的卧房,翻窗而入。
房间里一股药味,对方躺在榻上,沉沉而睡,看那样貌,正是应玦之前总喜欢带在身边的爱妾。
丘垣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你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早死早超生吧。”
他说完之后,手腕一翻,掌中尖刀无声无息向着对方胸口刺去。
然而正在此时,昏迷数日的韩小山竟然猛然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丘垣被吓了一跳。
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杀手,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下手要快。
于是,丘垣手上加力,尖刀猛地刺下,可紧接着,韩小山的下一个动作就是鼓起双颊,然后“哇”地一声,迎面向着丘垣喷出了一口几乎泛黑的淤血。
韩小山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如果按照原著的剧情安排,他本应该早就死了,但就是因为意外被池簌的魂魄上了身,使得他的身体保有了一丝气息。
在池簌占据韩小山身体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打坐练气,也给这具身体练出来了一些浅浅的内功,竟然使得韩小山就这样度过险关活了下来。
他死去活来,昏迷数日,胸腔中一直堵着一口淤血,这个时候猛然喷了出来,韩小山自己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丘垣却被他溅了个满头满脸。
丘垣感到双目刺痛难忍,连忙用一只手去揉,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刀刃擦着韩小山的胸口划过,刚割开一道血口,已经被对方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韩小山完全没有池簌这段日子的记忆,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从小就是个打群架长大的混混,别的本事不行,逃命却是一等一的快,在关键时刻,竟然躲过了那致命一刀,从床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韩小山摔到了尾椎骨,倒吸一口凉气,从地上翻身爬起,一边夺命狂奔,一边高声咆哮
“我的天啊救命啊,杀人啦这是什么地方啊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官差,歹徒拿着刀满地跑,快出来管一管呐”
韩小山这一连串的大吼几乎已经变了调,把丘垣听到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怀疑人生。
他来之前打听过这个人,得到的消息是,韩小山虽然以男子之身为人妾侍,但性格高傲矜持,而且武功极高,除了应玦谁也不理会,其风度气质皆有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通常也都要面子,即使发现有人要来杀他,自顾身份,也不可能会吵闹起来,怎么也得先切磋一番再说。
但是眼前这个大吼大叫撒腿狂奔的小流氓是个什么东西
应玦怎么会看上这种人,他什么品位
不过眼下丘垣已经顾不上研究应翩翩的品位问题了,韩小山这通狂吼将官驿中的官兵以及应家护卫都引了过来,他只能想办法先撤。
韩小山在院子里被人一把拽住,有个人惊喜地说道“韩姨娘,你醒了太好了”
韩小山十分莫名其妙,不禁道“大哥,谁是韩姨娘你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吧算了,这不重要,有人要杀我你你你你能把他赶走,叫我娘都成”
那名护卫听得满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先顺着韩小山手指的方向追过去,正好看见丘垣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连忙撮唇作哨,大声喊道“有刺客兄弟们,快围住他”
丘垣本来要跳墙而走,却觉得背后生风,是一柄长剑刺了过来,他连忙用匕首架住,竟然感觉手臂被震的一晃。
丘垣意识到,看来自己有些轻视这些官差了,毕竟应玦的父亲是西厂厂公,他的手底下还是有一些高手在的。
丘垣将心一横,索性站定,大声说道“我乃七合教中人,谁敢动我”
他这一声“七合教”确实非常好使,现场的不少人都被震住了,一时没再动手,只把丘垣团团围住。
这时阮浪也走了出来。
眼下应翩翩和孟竑都不在,这里就是阮浪官职最大,他也是个少爷脾气,闻言便道“就算你是七合教的人,也没有拿着凶器擅闯官衙的道理,江湖官府向来两不相干,可终究你身为大穆子民,就该守大穆国法,威风什么”
丘垣这时已经想好了说辞,将头一扬,神态倨傲“这件事情却是贵方先挑衅的。要不是应玦应大人找人来冒充我们七合教教众,坏了我们的名声,我也无需来此清理门户。方才只是一时认错了人,才致使此事闹将起来。”
“原本我是打算私下处理,以免伤了双方的和气,但如今既然已经闹开了,那我们就来把这件事情分说清楚吧。”
阮浪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他知道萧文是应翩翩的亲信,变看了对方一眼,却见萧文也是表情莫名。
阮浪冷笑一声,说道“空口无凭”
而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见有个人带着怒意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仿佛是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传入人耳又十分清晰,阮浪自己也是习武的人知道,一听就知道,对方的内功一定十分高深。
他若有所感,猛地抬手退了萧文一把,同时自己也迅速向着反方向闪开。
就在这时,大门已经轰然一声被震开了,一支沾着血迹的利箭从门外射入,穿过阮浪和萧文中间,“铎”地一声将一封书信钉在了门框上。
一名护卫站在旁边,将书信取了下来一看,脸色就是微变,发现上面是应翩翩的笔迹。
阮浪看了一眼,认出那本来是应翩翩写往京城的书信,却被半路截了回来,此时以血箭射入,显然是一种示威。
院子大门敞开,外面站了一群携带刀剑,服饰各异的江湖人士,个个神色睥睨,面容冷峻,再加上他们刚刚露的那一手,眼看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为首那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把玩着两枚铁胆,冷冷地说道“方才的事情,各位已经听清楚了吧把前几日在你们这里冒充七合教教众之人交出来,再让应玦那小子亲自滚出来道歉,此事方能作罢。”
他说别的还好,提到应翩翩时出言不逊,却戳中了在场一些人的死穴。
几名西厂中出来的护卫脾气较为暴躁,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如此冒犯我家少爷今日不让你磕头求饶,我们才是无颜回去见厂公”
他们说着已经拔剑而出,向着那领头的老者攻去。
这老者正是七合教的左护法樊天起,他见状冷笑一声,抬了抬手,身后同样有几人纵身跃出应战。
一时间,场中真气纵横,刀剑霍霍。
双方相斗片刻之后,樊天起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没有再增派其他人加入战场,本欲趁此机会试探对方的实力,未料这些朝廷鹰犬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一些。
怪不得应定斌那个老太监这么多年都稳掌重权,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之前是自己小觑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樊天起忽然弹剑出鞘,几道真气从他剑上迸射而出,将周围的树叶激的纷纷离枝而落,如漫天急雨朝向场中的西厂护卫们袭去。
樊天起老当益壮,功力更见精湛,威猛真气挟万千枝叶,挟一股快不可挡之势,方寸之间让人避无可避。
七合教的实力,竟然强悍至此
眼看这些树叶就要将那些西厂之人割的遍体鳞伤。
然而,剑气与众人之间,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纷扬落叶之中,尚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唯见他修长的手如分花拂柳一般向外轻轻一挥。
那万千叶片陡然间倒卷而出,反打向樊天起面门,竟是连一片都没有伤及到官府这边的人。
樊天起一惊,连忙迎剑格挡。
与对方真气一交,他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力霸道的力量直透入经脉,整个人仿佛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雪中,竟冷的齿关相击,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拿桩站定。
耳中听得一个让他无比熟悉又无比害怕的声音淡淡说道“一招。”
樊天起猛然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那表情简直像见鬼了一样“你、怎么会是你”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第二招已重叠而至,对方身形瞬移。
“两招。”
樊天起刚才能够站定已属勉强,此刻再也难以抗衡,整个人向后飞出,狼狈不堪地仰面倒地。
他后背用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但紧接着双膝剧痛,整个人向前一倾,重新重重跪倒,原本拿在他手中的长剑落在池簌手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虹般的光影,就势架在樊天起颈后。
“三招叩首,向应大人赔罪。”
长剑微微下压,迫使樊天起额头点地,以一个极其卑微的姿势面朝官驿跪伏,动弹不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