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芙蓉帐下刀

    地道很长,漆黑无光,但好在挖的十分平整,一条路直通向前,两人只要迈步直走即可。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势渐渐往上,上去之后,发现已经是一道巷子的角落处了。

    邹胜酋累出了一身汗,上来之后在墙壁上摸到一处,敲了几下,对面隐隐传来空洞之声,不多时就来了一辆马车。

    邹胜酋将应翩翩扶上了马车,一路策马疾驰,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处十分繁华的酒楼外面。

    应翩翩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仿佛已经睡着了,听见迎出来的小厮见了邹胜酋大吃一惊,失声说了句“您怎么自己来了”。

    但或许邹胜酋做了什么手势,随即他便收声。

    应翩翩心中转念,只是装睡,被邹胜酋扶着进了一处包厢,安置在榻上,又吩咐车夫在门外看好,而后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翩翩听到门声一响,是有人轻轻把门推开,然后走到床前看着他。

    这人肯定不是邹胜酋,应翩翩听他走路的时候脚步声一重一轻,应该是个跛足。

    随即,邹胜酋倒是也跟着进来了,到了床前,轻轻在应翩翩肩上拍了拍,低声道“应公子应公子”

    应翩翩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说道“干什么别吵。”

    邹胜酋笑着说“我可没有吵,这不是要带你回家吗好吧,你先休息,等你醒来之后,说不定就已经到家了。”

    另一个人则全程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们两个又离开了房间。

    直到走出老远,那跛足男子才开口说道“不是说好了有合适的时机我们就去接人吗你居然凭着自己就把他从那地道中带出来了。邹老弟,你可真是有本事。”

    邹胜酋道“机会可遇不可求,今日正赶上他喝醉了酒愿意跟我走,省下不少的麻烦。而且离开之前他跟傅将军吵了一架,傅将军晚上应该不会再去他的房中,我一合计,干脆就把人带过来找你了。”

    跛子道“若是被下人发现了“

    邹胜酋微笑道“从我们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去堵那条地道了。就算是傅将军自己发现了,所有的人也都会相信肯定是应玦逼我带他走的,而并非我主动要帮人逃离。在这里,有谁会相信他的话呢”

    跛子想了想,笑着说“也是,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等咱们完成了老侯爷交代的任务,根本就不用回到傅将军的身边,自然也无需担心这些。到时候我一定禀报侯爷,好好给你赏赐。”

    邹胜酋目光一闪,说道“赏赐就不必了,这一次的功劳我可以都让给刘兄,但是要烦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想要应玦。”

    跛子闻言怔住,随即不禁大笑起来,说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之前还说将军神魂颠倒,没想到竟然连你也动心了,哈哈,反正我又不好这口,你想要人就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到将那笔珠宝彻底取出来,他也就没有用了,只跟侯爷说他死了便是。你想怎么处置他,还不都是听凭心意嘛。”

    “那就多谢。”

    邹胜酋微微一笑,说道“要不是之前侯爷准备好的那名替身意外身亡,咱们原本也不用从应玦身上下手。他性子倔强高傲,若威胁的话绝不可能成功,所以想让他配合咱们取出那笔珠宝,还得另施良计。”

    跛子道“你有想法”

    邹胜酋说“对,不过需要刘兄的配合。你可以回去对另外那些看守珠宝的兄弟说,已经找到了少主,但为了不打扰他正常生活,让他心绪动荡,所以没有对他表明身份”

    跛子若有所思地说“这倒是不难办。”

    原来,他竟然是应钧留下来的那些看守珠宝的旧部之一

    邹胜酋道“至于应玦这边,他戒心很重,现在是喝多了才乖乖跟我出来的,等到酒一醒肯定也会怀疑我为何要冒险帮他。所以与其编造借口,还不如实话实说。”

    “就告诉他我们无意中听说他父亲留下了一笔珠宝,看管的人要见到他才肯转交,我们也想分一杯羹,这才冒死救他出来,希望等他取出珠宝之后能够分得一些。想必他只要想要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又要靠我们的帮助摆脱傅寒青,一定会配合。等到他拿了珠宝,剩下的事情怎么处置不还是由得我们说吗他现在没有内力,武功尽失,摆布起来并不难。”

    跛子默默沉思良久,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一个方法,值得一试。”

    他们两人在这里密谋,应翩翩没有了系统协助,却是不好听见对方的谈话内容了。

    他躺在床上斟酌良久,翻来覆去的把床铺都滚热了,还是没有冒险从窗户翻出去偷听。毕竟他现在没有武功,一旦出了点岔子,难免功亏一篑。

    邹胜酋在原书中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直接就是要杀他,应翩翩好奇的正是如今哪里发生了不同,以至于让邹胜酋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虽然他听不见,也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没安好心就是了。

    眼下要想个什么办法呢

    应翩翩心念一转,顿时有了计策,抬手抓起床头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醉醺醺地高声道“来人”

    邹胜酋和跛子出去密谋了,只剩下车夫在外面守着应翩翩这间房的门,对于这位祖宗的难缠和坏脾气他也有所耳闻,听到应翩翩在里面砸杯子的声音,知道人是醒了,顿时有些忧愁。

    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说道“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应翩翩皱着眉头,用一种十分令人不快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问道“邹胜酋,你怎么长成这样了我这是睡了二十年吗,你居然一下就多了这一脸褶子,难看”

    车夫噎了一下,赔着笑脸说道“公子,我不是邹护卫,是送您过来的车夫,您管我叫老李就行。邹护卫暂时有事出去了一趟,一会就会回来了。有事您尽管吩咐小人。”

    应翩翩倒也不客气,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立刻便训斥起来“你有没有眼力见,会不会伺候人,怎么我在这里歇着,连杯水都没有去找人给我倒壶水来,里面要加蜂蜜和苏叶,对了,再来个捶腿的。”

    他提完要求之后又嘟嘟囔囔地抱怨“邹胜酋哪去了让他赶紧给我回来,我还想问他呢,居然给我盖这等劣质的被褥,压得我骨头疼”

    车夫“”您那娇贵的身子骨是纸做的吗

    应翩翩可真是除了睡着的时候消停,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作,他无可奈何,只好笑着一一答应了。

    车夫生怕是应翩翩想拿借口支开自己然后逃跑,也不敢走远,打开门扬声喊了一名小厮过来吩咐两句,令他速速去办应翩翩所要求的事。

    这小厮是他从酒楼里随便叫的,已是伺候客人的老手,听了车夫的话之后,极为麻利地给应翩翩倒了蜂蜜水,又端进来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喝了。

    应翩翩满意道“你还不错,挺会伺候人的,我要赏你。”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发现身上没有钱,便对车夫说道“把你的银袋给我,回去之后花多少让邹胜酋给你补上。”

    车夫无可奈何,在身上摸了摸,满脸肉疼地拿出一只荷包,他本想从里面倒点银子出来,荷包却被应翩翩整个抢了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发现还挺沉。

    从他身上能带这么多钱,又被放心留在这里单独看管自己来看,这名车夫肯定也不是一名简单普通的赶车汉。

    应翩翩心里有数,也不说破,笑吟吟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厮的手上,说道“来,你就别出去伺候了,在这里给本公子捶捶腿捏捏肩,伺候的好还重重有赏。”

    那小厮没想到这位贵公子出手如此大方,喜出望外,立刻答应着将银子塞在了怀里,极为卖力地给应翩翩按摩。

    车夫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人家懒洋洋的斜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人殷勤捶腿,他口中哼着小曲,时不时喝口甜水,看上去说不尽的悠闲惬意,自己却只能在这干巴巴地站着受气,可见同人不同命。

    应翩翩时不时还挑剔车夫两句解闷,用词极其刁钻刻薄,一会说他弓腰佝背,下流猥琐,一会说他猪头狗脸,面相短寿,车夫实在受不了了,打死也不想再在这个脾气暴躁古怪的少爷面前受气。

    他知道应翩翩没有武功,就算是趁机想跑,也不可能跑得过自己,更没办法离开这座酒楼。

    于是车夫说道“公子,那您歇着,小的还是出去伺候。”

    应翩翩挥了挥手道“出去吧,本来也看着你碍眼,瞧瞧你脸上那几颗痣长得,北斗七星都没这么扎眼,啧。”

    车夫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己装银两的那只荷包,关门走了出去。

    那小厮捶了好一会的腿,觉得差不多了,又殷勤地站起来对应翩翩说道“公子,小的再给您按按头、捏捏肩吧。”

    应翩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么殷勤,是不是还想讨赏”

    小厮一听他问这话的语气,就知道是有门了,不禁搓了搓手,仰起脸说道“公子,您是个富贵人,您要是乐意赏赐小的,小的自然感激不尽,竭心尽力的伺候您。”

    如果这小厮是邹胜酋的人,绝对不敢跟自己过多的扯上关系,他的态度就算恭敬,也多半是敬而远之,就像那名车夫一样,不可能为了一点银子就这样凑上来巴结自己。

    他应该确实不过是这酒楼中雇来的一名普通下人。

    应翩翩看了小厮片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忽然随手提起荷包一倒,里面的银两堆在床上,让小厮看的眼睛发直。

    应翩翩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挣钱的好营生,做好了这些就都是你的。却不知道你敢是不敢”那小厮几乎被这灿烂的银光晃瞎了眼,忍不住喉头微动,又有几分忐忑“公子,您能不能给小的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

    应翩翩道“说难倒是也不难。过一会等你出去了,便找人打听打听,这酒楼的西南面哪里有这样一处院子,那家人姓付,问到了你就去找他们的主子,悄悄跟他说,看到我被人绑到了酒楼里面去,暗中向你求救,还拿着我衣服上缀的玉珠当信物。那人如果问你我在哪里,你还可以趁机去敲他一笔,向他讨赏才肯说。”

    应翩翩这些日子被傅寒青关在那处四合院中,偶尔也会由傅寒青亲自陪着在周围转一转,他记忆力超群,说话间已经用手指沾着水,将院子的大概模样以及周围环境画在了桌子上。

    那小厮经常帮忙采购蔬菜,四处跑腿,城中的地方大部分他都去过,见到应翩翩的画“啊”了一声,犹豫道“这里倒有些像是帽子胡同”

    既然知道地方,这活就不难办,只是那小厮心里还觉得奇怪。

    一来奇怪应翩翩身边伺候的人明明对他尊敬畏惧,小心伺候,他怎么还说自己是被抓过来的,二来奇怪应翩翩既然要他去向人求助,说明对方是他亲近的人,应翩翩却反倒让自己去勒索人家。

    这该不会是哪家富贵公子哥闷得慌了,拿他耍着玩吧

    小厮小心翼翼地说“公子,这、这不合适吧”

    应翩翩看了他一眼,眸子在黑暗中清冷逼人,不见半分玩笑慵懒之意。

    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话我说到这,银子也给到这,富贵险中求,这样的机会难得遇到,干与不干在你。左右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死的人肯定不是我。自己琢磨吧,你不想我就换人了。”

    小厮一会看看应翩翩的脸,一会又看看银两,心脏狂跳,百般思虑之后,终于一咬牙说道“我干了公子您放心,话一定给您带到。”

    应翩翩微笑道“你放心,那人有钱,你冲他要银两的时候尽可以狮子大开口,保证他给得起,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于你。”

    傅寒青身上唯有两点可取之处,一是由于主角设定,他不会滥杀无辜,对除了应翩翩以外的人都很宽容,二来就是信守承诺,出手大方,所以不会跟这名小厮计较的。

    应翩翩这样说,是防止小厮拿了银子不去报信,彻底逃走,但眼下有还能再得一笔横财的诱惑,他就是怎么着也一定会去傅寒青那边看看情况的。

    两人谈妥之后,应翩翩说到做到,直接把银子全都赏给了小厮,然后又扬声说道“我已经等腻了,邹胜酋是跑去投胎了吗好半天都不回来来人,给我找几个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过来唱曲”

    他话中都是骄矜之气,令车夫头大无比,心想这少爷是不是缺心眼,被人抓到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酒楼里来,居然还又要捶腿,又是要唱曲

    可他却不敢不满足应翩翩,只好让那小厮又叫来了十几名美女,在房中围着应翩翩,又是娇声软语,又是弹唱言笑,房间中热闹非凡,香气盈鼻,将所有涌动的暗潮掩在其后。

    车夫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门口,原本觉得应翩翩只给小厮打赏,花不了太多银子,想把剩下的钱要回来,看这骄奢淫逸的场面,也彻底绝望了。邹胜酋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他瞧见甚至还有一名打扮艳丽的姑娘,偎依着坐在应翩翩的身畔,应翩翩一手拈着杯子,低头在她颊边轻轻一嗅,笑着说道“绿浓,你身上这是熏的什么香可真是好闻,能不能给我一粒香丸看看往后我带在身上,就好像你在身边了一样。”

    他这哄人的话说的十分直白,也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水平,可是因为从应翩翩口中而出,杀伤力就要数倍上涨了。

    绿浓虽然是见惯风月的欢场女子,也不禁面色泛红,又觉得在姐妹们面前十分骄傲,从随身的锦囊中拿出一粒艳红的香丸,放到应翩翩手心里。

    她羞红着脸,却大胆地抛了个媚眼,笑着说道“公子,这香丸闻多了可是会动情的,您天天把它带在身边,也是闻得见吃不着,可没我这个大活人好呀。”

    应翩翩哈哈大笑,说道“此言差矣朝夕缠绵重的是男女之欲,不得相见却还时时惦念,那才是心中当真钟情。”

    他抬起手中酒杯,同绿浓轻轻一碰,低声调笑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心里面记挂着你吗”

    绿浓眉眼生情,只觉得醺然欲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他女子见状,也纷纷含笑,有人不依道“公子一直哄绿浓姐姐一个,这对咱们可不公平。既然把我们叫过来唱曲,非得一一都跟咱们喝一杯才成。”

    邹胜酋眼睁睁地看着应翩翩左拥右抱,风流潇洒,在万花丛中游刃有余,简直都要目瞪口呆了。

    他死活也没想到这人到了这个境地,竟然也能找到这么多乐子。

    更加要命的是,满屋子莺莺燕燕,锦绣繁华之中,竟然还是应翩翩的容貌最盛,也不知道谁嫖谁。

    邹胜酋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大步进房,严肃道“公子,我有话要对您说。”

    应翩翩侧头笑晲着他,不怎么想理会的样子,不过倒也没有让他退下,邹胜酋于是挥了挥手,其他的姑娘倒是十分识趣,见状纷纷行礼退了下去。

    等到她们都走了,应翩翩才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邹胜酋低声道“公子酒醒了”

    应翩翩道“半醉未醉,差不多吧。”

    邹胜酋向他靠近两步“那你就不想问一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应翩翩“唔”了一声“确实不是很想。”

    邹胜酋一怔。

    他觉得应翩翩有时候看起来性格分明,敢爱敢恨,有时候却又那般的捉摸不透。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邹胜酋还在跟姓刘的跛子侃侃而谈应翩翩的性情为人,以及两人应该如何对付他,但此时此刻到了对方面前,他发现自己那种手足无措、忐忑不安的心情再一次涌上。

    应翩翩这样多疑、不愿信任别人,又深深厌恶傅寒青的人,为什么不想知道自己主动把他带出来的原因呢

    邹胜酋莫名的有些紧张,问道“你为什么”

    “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应翩翩平静道“其实那一天晚上我没有完全醉酒,我知道你伸手摸我的脸。”

    邹胜酋并非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傅英手底,进行暗探、卧底、刺杀一类的任务,什么场面都见过,但听到应翩翩这句话时,他还是觉得整张脸轰的一下子就涨红起来,一时间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头部血管里鲜血突突的涌动。

    他张口结舌,说道“我、我”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想听,任何的原因都不重要了。”

    应翩翩微微地笑着,眼中却带着一种颓丧哀凉,却又极其诱人的感叹意味,他慢慢地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是想摆脱这一切,我想报复傅寒青,所以才会主动跟你走。你愿意帮我吗”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还有些腼腆,半低着头,没看邹胜酋,一手支在床头小几上,一手则仿佛无意识地摆弄着垂在身前的衣带。

    那条长长的衣带便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翻卷、抖动,上面漂亮的结扣随之微微颤动,让人心中几乎升起一股把它扯开,窥探内里风光的冲动。

    邹胜酋觉得舌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木然道“你想报复他,你想用什么方式报复他”

    他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了,满心情热如燥。

    应翩翩轻声说“明知故问。”

    这人以一种慵懒舒展的方式坐在床边,皎洁的面容干净漂亮,可脸上的笑意却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上古壁画中诱惑世人的魅魔,艳丽、危险、夺目,清纯与诱惑,在他身上完美地结合。

    邹胜酋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开应翩翩,他本能地感觉到沦陷的危机,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脚步却好像脱离了大脑意识,反倒一步一步向着床边迈去。

    随着他的靠近,应翩翩刚才从歌女身上沾染到的那股香气便越发的分明。

    邹胜酋忽然觉得心中某一团火焰被点亮了,他突然大胆和急躁起来,一把握住了那条灵蛇般的衣带,沙哑地、迫切地、渴望地问道“公子,你真想”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应翩翩注视着邹胜酋的双眼,恍惚的黑暗中,他的目光中近似温柔。

    接着他便慢慢的微笑起来,那笑容像是淬了毒药的瑰丽刀光,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恶意。

    “我真想要你的命。”

    邹胜酋一怔,仿佛当头一盆冷水硬生生浇在情欲的火焰上,他突然发现了那已经至近前的脚步,以及门外的喧嚣、推打、怒斥。

    随即,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被一脚踹开了。

    竟是原本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傅寒青面色冷沉,大步而入

    邹胜酋的手一颤,应翩翩那本来就将开未开的衣带终于被扯落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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