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醉人的声音, 芳香撩人的香气,一切犹如地狱之花, 勾的她堕入深渊。
陈唐唐被这种绵软香艳熏得有些头晕, 便悄悄往车窗处移了移,深吸一口气。
“抱歉,”那位郎君靠近了些, 盈盈眸光里带了丝愧疚, “我似乎吓到你了。”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她像是深陷红尘迷障中的得道高僧, 在如丝柔情中维持着自己的操守。
那位美艳温柔郎君察觉到她的拒绝, 便笑着稍稍拉开距离。
一路上,只能听到车轮碾压地面的辚辚声和浮动在香气中两人细微的喘息声, 凭生暧昧。
陈唐唐闭上眼,却只觉空气中有一张看不着的粉红湿网, 黏答答、湿淋淋地网络住了她。
阿弥陀佛,红颜皆是枯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贫、贫僧虽然未动凡心, 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不知过了多久,帘外突然传来赶车人的声音“国郭主人,解阳山到了。”
陈唐唐听着赶车人对他家主人的称呼有异, 便朝郎君望去。
他却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 低声道“在下姓郭, 长老可随意称呼在下。”
陈唐唐双手合得紧紧的, 为难道“施主”
“在下并非为难长老,只是”他欲言又止,双目含笑,眼中的春蜜几乎要溺毙她。
陈唐唐匆忙掀开帘幔,准备下车,却不防手腕上缠绕的佛珠松了一箍,坠下一截,这一截被一只皓腕穿过,反手握住了她佛珠珠串。
即便两人肌肤未触,她也几乎感觉到从他的丰肌上传递来的香暖柔滑。
“施主”
郎君温和笑了笑“我在山下等着你回来,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对我说。”
陈唐唐低头“多谢,贫僧还是可以应付的。”
他的小指轻轻拨弄着她手腕上的佛珠,轻声说“长老,我如果没见到你,是不会离开的。”
陈唐唐低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长老能留下一件信物给我吗”
陈唐唐“”
你就是看上贫僧这串佛珠了是吧
陈唐唐“阿弥陀佛,多谢施主送贫僧前来。”
说着,她的手腕就翻了翻,将那串佛珠解了下来。
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串带着她的体温和体香的佛珠,像是捧着什么无上珍宝。
陈唐唐简直不像细想,逃也似的奔下了马车,顺着解阳山的小路向山上走去。
早春时节,春花吐蕊,芳草萋萋,春莺啭啭。
陈唐唐脚步轻快,速度不慢,这座山也不太高,不一会儿功夫,她就来到了位于解阳山山顶,不远处便是一处掩藏在深山云雾中的庄院。
陈唐唐向着庄院走去,拎起衣摆,踩着小溪中的几块大石头跳到对岸,又拂开拦路的树枝,沾染了野花晨露,一头闯进了云雾浩渺中。
她见门扉大敞,便抬脚走了进去,进去后,又听到狗吠声。
陈唐唐四处张望了一下,在一处草地上,看到一个清俊的道士正在草地上打坐。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将一头银丝撩到身后,上前问讯。
那道士睁开眼,见她形貌先是一愣,接着一喜,而后又羞涩地避开了视线,忙向她欠身回礼。
那道士笑问“你是从哪里来的郎君,来庵里有何要事”
陈唐唐见他态度不错,便先松了一口气。
“贫僧是奉东土唐王之命,去西天取经的和尚,路经子母河时”
陈唐唐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陈唐唐“请别看了,贫僧并没有喝。”
“哦。”他神色有些失望。
陈唐唐“”
你失望个什么大劲儿啊贫僧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在期待着什么
陈唐唐继续道“听人说解阳山破儿洞的落胎泉可以解胎气,所以,贫僧想要为徒儿们求些泉水,劳烦道长了。”
她双手合十,目光诚恳。
可她这副双手合十抵在鼻前,又抬眼直勾勾瞧着人的模样,实在过分可人了
那道士揪着自己的袖子,红着脸退了一步“也,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这破儿洞现在被我师父收拾成了聚仙庵,师父又定下规矩,凡是来取水的人都要奉上花红酒礼。”
花红酒礼就是要礼物了
陈唐唐低声道“贫僧只是个行脚僧,身上没有任何钱财。”
那道士盯着陈唐唐的脸,哑声道“你就这样孤身前来,莫非是想要将自己奉上”
陈唐唐“”
等等,请告诉贫僧你都脑补了什么
那道士脸颊涨得通红,磕磕绊绊道“也、也成吧,那那那你跟我来来。”
你结巴成这副德性,让贫僧很为自己担忧啊。
道士转身就走。
陈唐唐无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草地,见不远处的屋檐下有条大黄狗正在打哈欠,那条大黄狗一见生人,“汪”的一声扑了过来。
“大黄回去”道士拼命阻拦,那条大黄狗却奋力一扑,扑到了陈唐唐脚边。
“呜嗷”它在她的脚前打了个滚儿,张着嘴,对她“哈哈”晃着舌头撒娇。
陈唐唐蹲下来,抬起自己的黄金右手,轻轻拍了拍大黄狗的脑袋,温声道“去吧。”
大黄爽快地“汪”了一声,尾巴快摇成了竹蜻蜓。
陈唐唐朝屋檐下指了指。
它“呜嗷”一声,夹着尾巴,乖乖跑远了。
陈唐唐重新站起身。
那个道士一脸无语地望着她道“那条狗可是我们庵里赫赫有名的一条恶犬,不知道咬伤了多少前来偷水的人,你居然能收服的了它”
“阿弥陀佛,大概是贫僧一心向善,万物有灵,这条狗也明白贫僧不会伤害他。”
道士脸上露出赤裸裸的不信神情。
陈唐唐一脸正直“道长若是不信,贫僧也无法。”
她目光清澈,神情正经,可那头银发配上这样美的脸蛋
道士大力扭过脑袋,继续带着她向前。
他带她来到一座竹屋门口,让她在门口等待,他自己先进去通报。
“麻烦道长了。”
道士扭扭捏捏道“你如果真的感谢我的话,就就”
陈唐唐茫然问“就如何”
道士以为她是故意戏弄他,脸都红的滴血了,只怯怯说了句“你这个郎君太坏了,不要再调戏我了。”
嗯嗯嗯
陈唐唐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觉得自己大概是长了个假耳朵。
阿弥陀佛,你说的每一个字贫僧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贫僧就不懂了吗
道士见她还在装傻,就又羞又臊道“你这人真坏心眼。”
说罢,他就一掀门口竹帘,跑进屋中通报了。
可是,他跑的太急了,竟忘了将竹帘恢复原状,竹帘绊在门槛上,掀起一处缝隙。
陈唐唐无意间从缝隙处望进去,只见左边一个小轩窗前正坐着一个身着素服、头戴星冠的轩昂男子,他此时正对着小轩窗外的竹林抚琴,琴声丝丝缕缕,如云雾,如柳絮,朝她的方向飘来。
那个道士进去后,恭恭敬敬站在星冠男子身后,等到一曲终了,才上前一步道“师父,外面有位郎君要见你。”
那人“唔”了一声。
道士心领神会道“那位郎君说是奉了东土唐王的命令去西天取经,因为徒弟们误饮了子母河的水,才来跟师父讨个人情,看看能否送她一些落胎泉的泉水。”
“嘣”的一声轻响,素衣男子手下的琴弦崩断了。
道士一惊“师父”
“呵,他们竟然还有脸跟我讨人情”素衣男子的声音如同玉碎。
他一掸袖子,直接起身,下了琴床。
“师父师父”因为这个道士对陈唐唐颇有好感,他并不希望师父对那美貌郎君不利,便跟在素衣男子身后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个郎君看上去老实本分,怎么会惹怒师父呢”
素衣男子脱下了身上素服,换上了红色法衣,他扬声怒道“他非是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我的侄儿,我侄儿红孩儿正是被她所擒,才不得不给别人为奴为仆”
道士更急了“师父恐怕是误会了,我见那郎君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师父神通广大的侄儿捉住这里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男子不再多言,径直操起一把如意钩子,看样子不把陈唐唐弄死,他是誓不罢休。
陈唐唐一惊,下意识回退了一步,谁料,她正踩在一截竹枝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法衣男子猛然回身,凤眼冷冽望来。
道士也发现了帘外的长老,他下意喃喃“郎君”
法衣男子猛地瞪向道士“就是她”
道士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法衣男子却等不及他的应答,就直接抡着如意钩子朝陈唐唐的方向捅了过来。
森寒钩子上所带的法力直接撕破竹帘,朝着她柔软脆弱的凡人身躯勾去。
陈唐唐暗地里运起金光,明面上却双手合十,一脸无辜道“若是施主不想知道真相,只想要滥杀无辜,让亲者痛,那贫僧也无话可说。”
“阿弥陀佛,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清澈明亮的双眸穿过被撕成两截的竹帘,直勾勾地望着气势汹汹、怒火滔滔的凤眸红衣男子。
男子身着红衣,头戴星冠,凤眸熠熠如流星,红唇如同点朱砂,他鬓间似插着两朵海棠花,仔细看去才知晓,那并非是海棠花,而是而是两蓬赤色鬓发。
凤眸与水眸相对,如同凤凰顾影,一顾倾城。
“嘭”的一声巨响。
红色法衣男子一脚踩碎了门槛,才止住了去势,而他手中的钩子则堪堪指在陈唐唐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上。
钩尖儿一颤,似要撷去她眉间花。
他红衣似火,那把火一直燎进她的眼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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