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拉倒。
没好气回身,拉上其他兄弟,一起到达食堂。
市局的食堂宽敞明亮。
食物的香味飘散在大厅。
纪荷和相熟的老师傅打招呼,今儿帐全部算在自己头上,旁边却有一道声音。
“客是她请。钱我们自己付。”
“宋队,你是嫌食堂档次不高,让我去大饭店请你吗”纪荷嫣然失笑,“不过也行。改天约个时间咱们文景川走一趟”
文景川在明州的私家菜馆里算no1。
档次高,消费也高,这么大帮人去肯定把人家吃破产。
宋竞杨立马闭上自己的嘴,呜呜笑着表示不发表意见了。
纪荷一笑,赶紧到窗口点菜,心里盘算着文景川还是要走一趟,毕竟救命之恩,一两顿饭都还不清。
今天先在食堂将就一下。
很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点了一大桌子菜,虽然没把人的爱好一一问清,但这帮男人的喜好无非就是肉,加上纪荷在市局行走惯了,食堂有哪些热门菜,一清二楚。
点起来相当利索。
等菜端来,大家已经饿地前胸贴后背。
纪荷是女性还好,稍稍斯文,那帮男人简直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
根本没时间说话。
纪荷吃到一半才抱歉地想起还在报告厅坚守的程诵,忙打电话给那臭小子。
臭小子头顶着纱布,脖子挂着相机,腰间系一个鼓鼓的腰包,手拎着纪荷的笔记本,忙不迭赶来。
宋竞杨给他让了一个位子,一双眼睛惊奇地盯着他头部。
纪荷拧眉,“结束了吧站那儿死守干嘛”
程诵嘿嘿一笑,精明又傻帽地邀功,“我不是怕打扰你么,就站在那边等你,想着你办完事肯定会找我的。有什么要紧。”
意思是自己等多久都没关系。
很贤良淑德。
纪荷却迎头给他一巴掌。
程诵将头一抱。等了许久那巴掌却没落下来。
怯怯抬眸看。
面容美丽的女士正皮笑肉不笑地等着他,“别搞这套。有事电话,没事自己玩去,傻愣愣地干什么。”
“哦。”程诵喜笑颜开。
纪荷骂了句傻帽,起身到窗口给他打了一些新菜。
接着又另外打了一份盒饭。让阿姨包起来,放在一个小袋子里。
回来时,桌上人都吃差不多了。
她把袋子交给宋竞杨。
“麻烦交给江队。”
“麻烦什么,不麻烦。”宋竞杨脸上乐开花。
一时都坐不住,想立即冲回办公室调戏江倾一番。
可这男女关系真是谜。
人家女方根本没那意思似的,笑容和语气坦然又真诚。和对桌上其他人没两样。
甚至还没人家关心的案子重要。
对案子她的表情还显示出重视。
在再三确认庞晓峰案,除了发布会的内容,其他均为保密时,她没表现出挫折。
淡然微笑,“行啊。那我们先告辞了,不耽误各位工作。”
“你就带着这伤兵走啊。”有兄弟不放心,“楚河街复杂呀,你们一个伤兵一个女性,真的很不安全。”
“知道了。”纪荷笑,“有上次的经验,我们会谨慎行事。”
说完,再稀稀拉拉的道别一番,她领着程诵,步伐利落的离开。
宋竞杨立即回到楼上。
不敲自进,大摇大摆将饭盒送上。
“吃吧。人家纪制片惦记你呢。”
男人伏案工作,眼皮都没动一下。
宋竞杨愣了愣,接着笑,“干嘛”
江倾仍是不理。
“人家没得罪你吧”宋竞杨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根烟,和他笑嘻嘻地,“怎么人家没死你不高兴啊”
“滚一边去。”对于死亡,他不允许任何人开她的玩笑。
十年。
何尝不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嘲讽。
钢笔在纸上顿住,江倾不耐地活动着脖子。
眼神无比阴郁。
偏偏宋竞杨像没看到,自顾自掀开饭盒盖,又是拆筷子,又是替他张罗。
“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掌间钢笔被夺,一双黑筷塞入。接着文件也被拿走,一只钢制饭盒取代视线正中位置。
金灿灿的玉米烙、椒盐大虾、牛肉丸子,搭配翠绿爽口的两样素味。
江倾挑食,厌油腻、厌素,自
相矛盾的体系。
饭盒中五样菜清清爽爽,没有汤汁污染到饭粒,素菜也尽是他唯一几道可接受的花样。
从前在学校食堂,她专职给他打饭,骂得次数多了,掀桌的火气也发地足了,她才聪明掌握他所有喜好。
没想到还有让她给自己打饭的一天。
做梦都没想到
微微闭上眼,再睁开,饭菜依然在这里。
江倾放下筷子。
一口都吃不下。
堵是真堵
难受也是难受
劫后余生也好,忽泼一瓢冷水也好
他都真正清醒了。
毕竟,活着和狠心,两者不冲突。
她可以淋漓尽致玩转。
“你真失恋了”宋竞杨头大的凝着眉,“我觉得发疯、醉酒、莫名其妙消失一天都没你现在这样子可怕”
“什么样子”重新拿起筷子,江倾冷淡地瞟他一眼,接着先夹了一只虾进嘴里。
一边嚼,一边盯着眼前的饭菜,恨不得盯出一朵花来。
或者叫做,盯出这里面她对他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来。
结果一顿饭结束,江倾只失望地盯出
操。
这女人要饿死他吧,这点分量,喂狗呢
放下筷子。
他还想再吃十大碗。
宋竞杨说,“我先给你再打一碗饭。”他看他没吃饱的、一脸烦躁样子,赶紧自告奋勇,端起饭盒就往楼下冲。
大学四年,江倾可是306寝打饭小能手。
他们这帮警校的吃饭跟狼一样,最大爱好就是下课冲食堂干饭。
但江倾是个神经病他喜欢打饭
无论体能课多么辛苦,别人累的像狗,恨不得趴食堂桌上就睡着,他能面不改色,万事无阻给他们排队,一人打六份,站在长长队伍中,不但丝毫不反感,还挺享受这份时光似的,任何人不准打扰他。
他大学有很多奇怪的行为。
不一一论述,但总结起来就是特别愿意为人民服务
他这种大少爷啊,开学第一天他那南霸天爸爸就开宾利到学校门口、和校长在门口寒暄的太子爷架势。
竟然一心为民。
宋竞杨就是被他感动,少了他冬
天无法赖床,夏天无法喘气,而深深和他结交成好朋友。
不止他,大学里相识的,谁要找江倾做个什么事儿,只有他行,他绝对帮忙。
那个热心架势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后来某夜醉酒,吐真言,“你们对我真好”
寝室里人都懵了。
大家关系的确好,但用得上他大少爷这么感恩肺腑吗
接着这家伙语出惊人,“你们应该骂我说我土包子穷酸什么都做不好”
小伙伴们一人头顶一百个问号。
这怕是有受虐倾向哦
“来了,来了”宋竞杨难得有为大少爷打饭的一天,兴高采烈、速度飞快地热情服务到位,照着他刚才的菜色,一模一样打了一份。
放在桌前。
江倾不客气地打开筷子,吃了两口,将筷子一扔。
“饱了。”
“卧槽。”宋竞杨不干了,“你耍我呢”
刚才还饿死鬼一样,恨不得把饭盒啃掉。
现在怎么了
江倾面无表情,将东西推开,一边打开文件,“你下午要没事干,把这些收了。别跟这儿烦我。”
“我烦你”宋竞杨诧异,思考了几秒恍然大悟,“是不是不是纪制片打的饭就不香啊”
“你要想死,就继续提她。”
“恼羞成怒”
“滚”
幸好宋竞杨闪得快,不然被筷子插眼没跑。
他真怒了,一通火后,把文件都推一边去了,烦躁地从烟盒里撞出烟来抽。
“在青海,你跟她说什么了”一口烟草进入肺部,他微眯眸,喷出一口白烟,细问。
“听真话假话”宋竞杨留有余地。
“真话。”还有什么话,是八百辈子的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狠的
江倾觉得自己没什么话不能听。
他低头,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到肺部。
“说了你有一张她的照片。”
江倾半眯的眸光一凝
“她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江倾笑了,舌尖尝到烟草苦涩的味道。
下午一点,楚河街。
一辆白色汉兰达停在发廊一条巷
。
纪荷先跳下车。在肖冰的理发店前抻抻懒腰,又跑去门前敲门。
“肖冰”连叫五分钟,无人应答。
她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左右巡视,一边拨对方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连绵不绝在手机里响。
程诵跟在后面,挠着头上的纱布说,“不在,我们先去陈颜那儿呗”
“这孩子昨天就关机了”纪荷心里觉得奇怪,这小子能跑去哪儿
连续两天不做生意
难道那天被当众羞辱,刺激到这孩子自尊心,不打算见她了
“唉”叹一口气,纪荷收了手机,抬头望老旧的门头,几秒后作罢。
一抬手,招呼程诵跟上。
两人步行到陈颜的按摩房。
这里离肖冰的理发店不远。
白天本该关门,这会儿竟然开着。
纪荷走进去,和那个叫琴姐的老板娘打招呼,问今天怎么回事,开这么早。
琴姐四十岁往上,风韵犹存,一脸苦大仇深,“我是知道被分尸的是庞晓峰,就不敢住家里”
“怎么了”纪荷在口袋按下录音笔,进入工作状态。
“你不是不知道,庞晓峰作恶多端,仗着他姐夫把持楚河街经济,横行乡里惯了。”
琴姐是外地人,谋生很不容易。
纪荷不是同情性工作者什么的,而是存在即合理。
她轻皱眉头,像是很能感受对方的情绪,惹得琴姐大倒苦水。
说早上警方找她询问,问了些庞晓峰平时和哪些人结仇之类的。
她只是庞晓峰一个发泄工具,哪里晓得那些。
心惊胆战从警局回来,越想越害怕,她那栋房子,庞晓峰以前常去鬼混,现在人被分尸,还被水塘的小龙虾啃地七七八八,怎么想怎么可怕。
一乱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不要怕。”纪荷笑安慰,“又不是你杀的。怕什么。”
“那你知道谁可能杀他吗”程诵忍不住插嘴问。
琴姐叹气,“他仇家太多啦。”
程诵还想问,纪荷阻止了。
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笑说,“庞晓峰对你好像不错,你有点伤感。”
琴姐不住苦笑,“就一般吧。只是人死了,就觉得挺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要是有个后就好了可惜永远不会有。”
“为什么这么说”纪荷奇怪。
“他无精的,哪里生得了孩子。”
“无精”纪荷脸色一变,想到什么,瞬时连眉心都拧起,低问,“你确定是无精”
“对。他每次会有那个快感,但是没那东西我俩都不做措施”琴姐说着挺难为情,尤其还有程诵这个小伙子在场。
程诵轻咳一声,当做没听到。
纪荷声音越来越轻,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地,很耐心,几乎是轻辅导状态,“你要知道,无精是指输出中未见精子才叫无精而你的说法更像他彻底的没有输出”
“对,对他是出不来,整个没有那个东西。”
“谢谢。”纪荷脸色发白的一道谢,头也不回地冲出按摩房。
程诵跟在后头嚷,说接下来要去找陈颜,方向走错。
她没理。
再次来到肖冰的理发店前,随手抄起靠在墙根的一条板凳砸开玻璃窗。
呼啦一声巨响,二分之一墙的展示窗碎裂。
她踩着玻璃跳进去。
程诵惊嚷着随后。
纪荷没管别人,径自在里面一通找,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在,但重要的主人却消失了。
她翻箱倒柜。
这小子其实没什么贵重物品,唯一一块表,是去年冬末纪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三千多块钱,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表现在不在了。
跟着主人的身份证一起消失。
他甚至留下了装有几百块钱的钱包
把表带走了。
纪荷记得这小子不爱戴这块表,说丑,说中学生才戴这种样式。
和他以前的豪门生活相比,这表的确不值一提,但是,纪荷现在才想到一种可能。
一无所有的肖冰,不是不爱戴,是太爱护了,怕理发时磕着碰着,以不喜的理由,掩盖内心深处真正的深爱。
她神色恍若遇上塌方,重重踢了一脚墙壁。
接着单手抚住额头,在小店里无助打圈。
“你到底怎么了肖冰又怎
么了”程诵一个头两个大,惊惶看着她。
“我去趟市局。”纪荷安排,“你先在这里等我,或者出去找个地方坐坐我还会回来”
她跳出碎窗。拿着车钥匙,迅速上了汉兰达。
大约二十分钟到达。
刑侦楼底下空旷一片,一辆车子都没有,她停进去。
心跳如雷。
直奔江倾办公室。
他是领导,外勤根本不用他跑,一定在办公室。
纪荷到了外面,甚至连门都没敲。
一拧门,直接进去。
“江倾”喊完才发觉自己情绪失控,怔怔在门口愣了一瞬。
办公桌后,他穿一件灰色衬衣,袖子高挽,两条小手臂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左腕上戴着一块高级男表。
抬眸,静静注视她。
眼神有些冷。
于是,纪荷发热的脑袋迅速被降了温,朝他勉强拉起一个笑,尽量做到轻松,喊了一声,“江兄”继续将笑拉大,“下午好”
他面无表情。但直视着她的眼睛。
纪荷就知道
即将到来的这场谈话,绝对不会风平浪静。
作者有话要说黑化下章看我真本事
作者你不黑化你不是人,啊不对你本来就不是人,叫江倾出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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