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
从小到大,除了爬江倾的床,纪荷没干过亏心事。
他是第一次。毫无疑问。
没有外界传闻的技术多好,有些莽撞,像无头苍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引领他做那种事情。
他得到窍门后用暴行回报她的指引。
很狂
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底线。
但不管怎么样,他竟然是第一次这件事,越发说明他高傲到骨子里,平时围在身边的女人一个看不上,相当挑剔和自爱。
而纪荷把人家睡了,并且不负责任一消失十年。
从人情上,她对一个醉酒且自爱的男人下手,完全不可饶恕。
从法律上,她可能得承担法律责任。
男人可以弱势,他们也有法律尊严。
纪荷不能只顾着自己。
这两者是事发后她对自己的谴责依据,算来自内部的。
还有一个就是外部,也最为令她恐惧的,江倾是疯批。
十年时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指不定哪天事发了,他要抄家伙报复她。
到时候什么场面
她可能身首异处
“师傅,你脸色有点白”程诵戴着一顶渔夫帽,微遮脑袋上显眼的纱布,两手在方向盘上快乐操作,关心问。
纪荷从上车就没说话。缩在副驾上,单手支额,一脸心事重重。
她凝起眉这般神态时,特别娇柔。
好像小身体里压不住人间的烦事,要将她吞没一般。
程诵嘿嘿笑了两声,哄她,“师傅,我觉得你不比台里女主持差那张年会晚礼服照片”
惊为天人。
是一套黑色挂脖式长裙,两肩和胳膊完全显露,没有多数女士忧心的“拜拜肉”,线条紧实,充满健康的力量美。
气质卓群,和靠嘴皮子吃饭的美艳主播完全不同。
很坚毅,无论笑容还是举止。
年会大合照里,脱颖而出,使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程诵一开始来台里听说这位是制片人,暗自祈祷,分到她栏目里多好。
结果就是这么幸运
不仅分到她栏目里,还
能跟着她出外勤,亲密无间
程诵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得不到回应没关系,开心的自顾汇报,“马上到地方了。”
后视镜里,她表情有所调整,眉心微展,“你在小区外面等我。”
肖冰住的是一个四合院。
以前拆迁的安置房。独门独户。
却不大清净。
因为房子大,房主除了自住一部分,其余出租,住户复杂。
到了地方。
纪荷在门外敲门,一个在厢房里打麻将的女人喊,“找谁”
“肖冰在吗”
“不认识。”
可能用的假身份证,或者根本就没用。
纪荷喊,“三天前入住。很年轻的小伙子。”
“三天前哦,有的,不过他刚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
纪荷不泄气,回到汉兰达,死守。
“师傅,做记者要经常这样蹲点”程诵问。
纪荷点头,“显然啊。”
两人一齐盯着前挡玻璃。
时间一分一秒爬行。
一个小时后
“师傅你看前面那条狗。”
纪荷一翻白眼,狠狠将自己缩进座椅内,“有点正经样子,工作呢”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又不聊天我很无聊啊。”程诵无辜。
“你不能玩手机”纪荷闭眼,养养神,“我也没有心情不好”
只是十年前的记忆一打开,冒出的发酵香差点掀翻她。
过去她深藏、深埋,昨晚功亏一篑。
如一部老旧手机,尘埃满布,一天开机不但运行良好,还带着过去的芬芳
就很
手足无措
加上肖冰的事
纪荷简直想跟老蔡借点生发液抹头心
“这什么品种狗太奇葩了”小新人大呼小叫。
纪荷懒懒一掀眼皮,本想教训几句,倏地,一瞪眼。
那狗耳朵奇大,像挂了两把扇子,皮毛黄白为主,带些黑点儿,眼珠大又哀怨。
四只爪子肥厚,撑在地面。
正对着前挡,某地风光一览无遗。
“哈哈哈哈哈哈”程诵忽然笑地不可抑制。
纪荷抽了一下嘴角,不知该配合还是保持前辈的严肃。
程诵克制不住,
伸手一指,笑地抖,“它弟弟好像一门大炮”
正对着他们方向大肆炫耀。
“它走路不会撞吗哈哈,谁养这种尴尬狗啊太无语了哈哈哈哈哈”
程诵笑到前俯后仰,忽然察觉车厢出奇寂静。
有些肃杀的味道。
他回神,只一个余光就感到身边女人的怒气,下意识双臂抱头。
纪荷一起身、跪在副驾,拿自己脖子上的丝巾一阵捶捶捶
“大炮大炮个鬼死小子”
让她想到不该想的
当初见到江倾那里
那种心悸
让她此刻心跳都好慌
“闭嘴死小子”
整个乱了
纪荷收拾完人,一伸手、指着他,点了点警告。
然后跳下车。
刚巧逮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迫不及待冲过去,并朝要下车追来的程诵命令,“车里等着”
程诵有点犹豫,怕肖冰这个人危险,可纪荷的话他不敢不听,在原地跳了几下,“师傅你小心啊”
没两秒,她灵活的背影就消失在小巷,雷厉风行。
肖冰住二楼西边一个小卧室。
不到五平方。
纪荷追来时这家伙已经上了楼,正在开门,她冲上去,踩地铁皮楼梯哗哗作响。
天井内,一个年轻妈妈正背着孩子在洗衣,闻声,很奇怪的望上头。
纪荷的背影果断又利索,站在少年身后,抬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顺便手一拉,拎住少年卫衣后领,将人往里拖。
那少妇吓一跳。有点怯弱的不敢再注视。
到了屋内,纪荷惊呆。
家徒四壁,一张床垫摆在地面。
一只破烂的木凳上摆了一只电磁炉,可能算这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不锈钢盆里没吃完的面条凝成坨。
半瓶矿泉水摆在地面。
窗帘紧闭。屋内昏暗、发着霉味。
肖冰在一开始的震惊后恢复正常脸色,他的正常脸色却让纪荷暴跳如雷。
“你让人不知道从何骂起”她唇瓣抖着,只能用力盯住这小子的嘴巴,希望他突然对自己露出一个笑,让那两颗可爱的虎牙露出,无忧无虑,让她不
要担心。
可半晌,他只有冰冷的眼神,和死活不肯摘下卫衣帽子、偏转着的头颅。
像犯错的高中生、青春期的狂妄、义无反顾使他不愿向任何人妥协。
“你有没有杀庞晓峰”
“杀了。”他忽然转正视线,冷漠回她。
纪荷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笑,“你语气好轻飘飘让人以为你开玩笑。”
“真的。可以信任我。”他又转回去头颅,看着紧闭的窗帘,而那地方仿佛永远不可能被拉开,不见天日一辈子。
纪荷没法儿牵动笑意了,看着这少年,对方并不看她,可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对方,盯了不知多久。
楼下传来大学生租户,下课回来的动静。
年轻朝气的声音打着电话畅聊,毕业旅行去哪里,实习往哪家公司
纪荷精疲力尽,忽然一下将少年抱住。
他身体一僵,仿佛连呼吸都停住。
“投案自首。”无论她的拥抱多么柔软,语气不可妥协,“我陪你去。”
“我不”肖冰挣扎,他身高一米七九,比她高太多,力量也相等的强悍,可怎么都挣不开她,当意识到是自己不敢挣太厉害、怕失去她时,他眼眶终于发酸,“是对方活该你不是我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纪荷想到自己当年在江上飘着的点滴画面,自嘲般笑了一声,“这是你犯罪的理由”
“谁能定我的罪那个人死有余辜。”
纪荷离开他。
冷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眼睛这会儿红了,对她的怀抱贪恋。
纪荷冷声嘲笑。
“不管这么样,无论你多委屈,多难堪都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一个人可以生在尘埃里,但你的心不能脏你懂这意思吗”
肖冰沉默。
他是一个寡言的少年,即使两年前和她相识,也一直是她热脸贴冷屁股。她对谁主动,谁该回报这些不感兴趣。只觉真心对一个人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现在,纪荷要和他划清界限。
“你很惨,但我不和杀人犯讲感情。”她走到门边,一下将门拉到底,外面的阳光立即投入,
金灿灿像在她身上洒下一道光。
“人适当的有阿q精神,怀抱自己是救世主的正义,”纪荷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除了老虞,她没和任何人提过这话,正能量到近似虚伪,她涩笑,“你就会觉得日子有盼头、好过很多。”
“我爸妈失踪,可能早死了,不知道被他们丢在哪里”肖冰朝着她快要离去的背影、嘶哑嚷,“还有什么正义别人没给我正义我凭什么给别人正义”
楚河街像一条黑色暗河。
表面平平无奇,内里凶险。
招惹过的人会被吸入,接着,不见尸骸。
“我理解你的委屈。”纪荷深有所感的点点头,望着外头,难受地,“可有人在努力,你不能否认,有一群正义的人正前赴后继,深入里面拉你一把。或许你已经晚了,但其他人呢”
“我不管其他人”肖冰嗤笑一声,“没有公道。就算有也是迟来的。”
他转身,“你走吧。”
带浓重鼻音的笑了笑,“我躲一时是一时。”
“你快死了知道吗”他脸上全是伤痕,纪荷一进门就注意到,那些被衣服包裹起来的地方可能更多青紫。
他无所谓的样子,不置可否。
“你气急、面色苍白手还冰凉,如果身上有大面积淤青,或者更厉害一点小便都呈酱油色你就会马上死。”
“恐吓我”他笑了。
“那我问你,有没有便血”
“”
“不回答可以。我猜,是那天你替我求情,他们找人打了你吧”纪荷回眸,望着小少年瘦骨嶙峋的背影。
“求你了”近乎低声下气,“不要让我内疚。我最怕欠别人”
“我不会死。”肖冰很自信,“只是一些拳头这么容易死吗”
“你会。”纪荷望着他颤抖的背影,“你很不舒服每年我接触的家暴案例,很多对妻子拳打脚踢的丈夫、不知道这样会死人你也不要侥幸”
音落,肖冰忽然身子一歪,砰地一声,砸在地面。
纪荷于是连嘴皮子都省了,直接打120,在十
五分钟后将人抬上车。
肖冰气息很急,心率跳动过高。
可贵的是清醒。
她握着这少年的手对他说不要怕,急救及时他不会死的,刚才吓人家时的冷面一转,变得柔情无比
“我去自首”在急救铃的呼叫声中,少年求生欲强烈,由身体的生存意志发展到人格的自由欲。
纪荷在一片急救的混乱中,垂首,握着他手贴自己脸颊,温柔微笑,“很棒”
迟到的正义到底是不是正义
是。
否则,黑暗永存,哪里来天光
这是纪荷的信仰。
她希望肖冰也明白。
医院。
充斥消毒水味。
也是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病有所医。在人类所有需求时刻都能得到满足时,那就是天堂。
肖冰的天堂在纪荷的指间,话语中。
他孑然一身,如果没有她,所有事都要由护工做。
纪荷陪他到夜色降临。
几天没洗澡的家伙,被她扶进卫生间洗了澡,又在人家小孩红到脖子根的敢怒不敢言中,将人扯出来,按到床上,吃过晚饭、被勒令睡觉。
“家暴真会死人吗”躺在床上,一盏柔光,打在少年月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杀人分尸的残戾,此时,只像一个刚从母体降生的天使。
纪荷坐在他床前的椅子内,刚抬屁股准备离开到楼下用点吃的,闻声,又落回臀部,双腿交叠,两臂环胸。
点头,“会啊。”斩钉截铁,“反复击打,造成挤压综合征,导致急性肾衰竭而死。”
“不是地震才有挤压综合征吗”他声音仍是虚弱,不过情绪平静,像一个好奇的学生。
纪荷微微失笑,解释挤压综合征不一定只是挤压而成,举了很多例子,如果他是学生,她就是一个完全优秀的老师。
肖冰情绪越发平静,他其实不是勤学好问,而是想听她声音,想让她留在这里,可她还没有吃饭。
他知道的。
他只是自私。只是孤独。
纪荷太温柔了,临走前,对他安抚,“不要着急。身体好转咱们再去公安局。”
他虽然没说,但杀人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平静。
纪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垃圾山度日,如撞钟的和尚,迷茫中带着破罐破摔,她比谁都懂,危难时刻被人拉一把的滋味。
当提及公安局,肖冰唇瓣真的颤了颤,半晌才哑发出声音,“他们提前抓到我是不是就没有量刑机会”
“不会的。”纪荷这时候很自豪,很有底气的对他笑安抚,“我那个朋友啊,是做厅长秘书出身,他最晓得文件上的安排宽严相济是贯彻落实国家刑事政策。放心。”
肖冰没再开口,只略点头。
纪荷给他掖好被子。
肚子咕咕叫的离开病房。
这个时间点过了晚餐时间,也过了探视时间,护士台清清冷冷,所以那道英挺的背影,单手插兜接着电话的样子,纪荷打眼一瞧就认出。
她懵一瞬。甚至忍不住看了下四周环境,怀疑自己眼花。
这是干什么
现在就来抓人
才跟肖冰说了警方不会行动,这不是打脸吗
纪荷表情严肃,带着点防备看他。
口袋里手机在响她都没敢理,一瞬不瞬盯着那人的背。
他接了一个很长的电话,空闲的那只手一会儿插裤兜,一会儿按到颈后,给自己按摩
看起来不像办案的样子。
纪荷将自己手机拿出,发现是乔开宇,她直接挂断,回了一条微信忙。
乔开宇及时回复在哪,见个面,有事。
纪荷猜测他位置应该不在瑶海区,所以计算了一下时间,回复医院地址,并称可以现在来接她。
接着打电话给程诵,让这小子先回去。
“师傅,我半小时前看到江队上去,你们见面了吗”
“刚想夸你辛苦,一直等在医院外面,现在就给我来这一出,半小时前你才通知”
“干嘛你要带人畏罪潜逃”程诵天真,“不然江队什么时候上去都可以啊。”
“你笨死了,明天让老蔡跟我”纪荷一通火发完,挂断。她急需老蔡的生发液,糟心死了
车里,程诵坐到屁股快痛,
委屈自言自语,“可我想打时是江队说不用,他只是来看你的啊”
私人关系见面,和案情无关呐
忽地,程诵又乐了,觉得那两人关系有点暧昧,尤其江队提到师傅的名字,神情都异常怎么说呢,干刑警谈不上温柔,但男人经岁月沉淀后的关怀眼神,看似平平静静,其实该涌地涌
极富魅力。
这边,纪荷气呼呼的一挂断。
垂着的视线内,倏地出现一双男士皮鞋,小牛皮的材质拉柔了一尘不染的锋利,西裤管上的中线明晰
真是讲究又利索。
“江队”纪荷将手机放回口袋,抬眸看着他笑。
他头发在医院不算高的天花板射灯照耀下,起了一层安静的柔光。跳跃过发尖,落入宽阔肩膀。
整个人显得可靠又安全。
“搞那么久。”他启声。一双色泽健康的薄唇,微动四个字。
是陈述句。
纪荷明白了,朝他一攥拳头,比划了一下,“你早来了偷听”
江倾双手在裤兜里动了动,似调整姿势,沉声,“我来你刚好给他洗完澡。”
这话可是石破天惊了。
纪荷想笑,也真的笑出来,率先揉着酸胀的肩膀往外,“你也不早点来。”
“有用”江倾跟上她,始终保持在后面的进度。
纪荷往电梯走,刚到那边,他人在身后,长臂却一伸,轻轻松松给她按了一楼。
她解释,“没用你要进来了,他准吓死。”
“所以没进。”
“谢谢你。”她感恩。
江倾注视她疲惫的背影,柔声,“没吃饭”
“嗯。”电梯叮一声到,她迈入。
他随后,改按到食堂。
医院的食堂有医生专用层,专供夜宵。
品种丰富。
江倾给她点餐,零零总总的一大堆,“早知道你没吃,我换你。”
“可别了”两人坐在靠窗位置,位于瑶海核心区的医院夜景不算差,绿树成荫的楼下,不过十米就到了一墙之隔的主街,霓虹、人车流、医院门口卖玩具的小商贩、热闹纷呈。
明明离大街近在迟尺,因为玻璃的隔音效应,整个餐厅
又极为安静、安逸。
闹与静的对比,连带人都柔和。仿佛无欲无求。
她专心吃饭。
他专心看她。
塞了一大碗馄饨后,纪荷才一边咀嚼一边接上话,“我在打开他心扉,希望他投案时,能多说一些你们警方还没掌握的重点消息。”
这种消息越多越好,算立功,减刑就越多。
江倾没说话。推了一笼蒸饺给她。
“你当我猪啊”纪荷语言不满,动作却诚实,馄饨刚好见底,立即接上了蒸饺,塞了两个,总算半饱,开始和他说长段的话。
江倾只有一句“食不语。”
操。
纪荷内心噼里啪啦,心说他真厉害,会打岔了,还打得这么认真,她都快感动了
旁敲侧击肖冰情况的算盘是落空了。
她吃了大概二十分钟,察言观色他,正准备再打听一波,口袋突然震,这回是通话,她没法再敷衍,接起来,“你到了”
“是。”乔开宇的声音洪亮,“就在大门,你赶紧下来,不然车子堵路了”
按断通话。
纪荷遗憾。
吃饱喝足,她脸色红润,疲惫一扫而空,终于像个人样儿了。
发声“干哥来接我了”
江倾没说什么,随意的靠进椅背,眼神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浅浅的,又似没有。
“江兄。你是不是有话问我”纪荷站起身,外套拿在手上,却有点忐忑的开始追问他了。
昨晚还是他追问她。
现在反过来了。
只见他一挑眉,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呼吸都在逼她悬崖走钢丝,“没。你刚才说很多了。”
“这你今晚来的目的听我汇报肖冰情况”纪荷心还是抖。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眼。
“对。”他薄唇淡启出这个字。
“你这样子我有点害怕”纪荷敏感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敏感,记者的直觉
她拧着眉,搞不懂他而忐忑的样子,令江倾觉得还可以。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他脸上却笑着,心里打定主意这种效果好,那就让她猜,越忐忑越好。
起身,低首,给自
己撞出一根烟,“走吧。”侧身而过,阔步在前。
和下楼时明显的变化,就是他走在前面了。
纪荷走在后。她可以在他身后做出无数种古灵精怪的表情,或怒、或暗示他有毛病、或表示自己无辜的瘪嘴
如果有一部摄像机,她此时简直完成了默剧大师卓别林、才有的出神入化演技
到了外面。
江倾车停在地下车库。
两人在大门内五米的位置简单道别。
纪荷先朝他挥挥手,然后带小跑的往外,在玩具小商贩那停着的劳斯劳斯是她目的地。
她越跑,江倾脸越黑。
直到她轻快跳上车,对里头男人迫不及待笑,江倾一转头,似乎无法直视那一幕
终究翻江倒海
话没讲两句跟别的男人走
还帮别人洗澡
太好了太好了
调转步伐,往车库,江倾浑身像披了一团黑雾,脸色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疯批总有一天要露真身。
纪荷他真身是一门大炮
纯洁的作读者私房话尽量关门说哈。
肥章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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