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山上入住。
雁北许久不接触社会,显得有些生涩,按摩浴缸不会用、电影不会投、七七八八的小事。
纪荷耐心的给他帮助,末了,劝他早点休息,“明天焕然一新去看你姐。”
“我自己去。”雁北在床上盘坐着,洗过澡的样子像只巨大的狮子。
纪荷顺顺他的毛,笑了,“行。你大了,有私密话和你姐说,我刚好乐个清闲。”
“老大。”雁北察言观色,“今晚你在门口送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你江哥。”
“我江哥”雁北眼一瞪,惊道“啥时候的事儿给我找一姐夫”
“什么姐夫。”纪荷皱眉,有点烦地在床边一坐。
没把他当男人看的,伸手拍打他汗毛卷曲的腿肚,警告,“小东西,你再瞎胡闹,我不管你了。”
雁北嘿嘿一笑,收收自己腿,“痒。”
“睡吧。”纪荷看着他脸笑,心满意足。
雁北点点头,拽了被子一盖,四肢大字型撑开,朝她露出白牙,“老大,晚安。”
“晚安。”
给青年带上门,纪荷回到自己房间。
冲澡、套睡衣、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发懵。
不知懵了多久,笔记本里从保安部拷来的监控资料也没精力看,浑身发懒,干脆钻进被子呼呼大睡。
梦里,不期然和一个少年相遇。
对方高挑,皮肤白皙,嘴唇上长着绒毛,十分青涩。
雁北
她记得刚遇见雁北时这小家伙嘴上就有绒毛,现在一晃,小家伙变大男人,拍他两下腿都会不好意思,所以来赔罪了不该和姐姐生疏
层层纱幔飘荡,她往前进,脚心柔软的短毛触感倏地让她惊觉,她竟然是全裸
全裸走向雁北
差点吓醒。
意识正要抽离,那少年身前的纱幔远去,面容逐渐清晰,唇上并没有绒毛,反而他眸光锐利,唇瓣微微抖,似乎等了她很久,耐性尽失而勃然大怒,只不过一直克制着,气场上绝对压制她,不是一个愣头小伙子
纪荷害怕了。
缩在层层纱幔中不敢前进。
床铺凌乱,很高很厚,白色被
子和枕头堆积着像一座雪山。
过来。他对她开口。
纪荷摇头,拼命地。
你不冷吗他挑眉。
冷。全裸能不冷么。她不敢答。
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这声音又变质,成了有点耳熟的动静,是成年的江倾在山色中对她推心置腹,说对不起
少年的面孔与场景,成年的音质与情感
纪荷溃不成军,她紧紧闭着眼,当少年走过来时感受到他突然的拥抱,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不隔一物
“江倾”现实中,纪荷开始说梦话,十指在床铺抓紧,抗拒。
梦里少年对她耳语如果再来一次
什么
她等着,梦里尽情放纵自己,和现实中在床上抓挠着企图醒来的身体做斗争,而后期待的睁眼,见到少年的脸变成年模样,剑眉星目,薄唇戏谑,突然朝她举起一只正正方方的东西
最起码我会戴套。
“啊啊啊”惊醒,纪荷尖叫连连,满床乱拱。
她没脸见人了
她在梦里想和他再来一次
要不是他最后成年的脸出现,她已经踮脚吻他,肆无忌惮
不行真的不行
纪荷狂抽了自己几下,然后呆呆坐到天亮。
起床时,头重脚轻。
就这样了,死扛着收拾完自己,去敲雁北的门。
没动静,才想起这小子今天要去看雁南,还挺有心,一大早就出发了。
她回到房间,果然在手机收到他出发前的打招呼消息。
发了一条语音给他,让他扫完墓,回家看父母,在家里歇几天。她过几天去找他。
接着,自己收拾行李下山。
九点钟到达台里。
直接开栏目例会。
楚河街的纪录片正紧锣密鼓打造中,万妮又去市局跑了一趟,拿到一套时间线相关的总结文件。
“这是江队特意让我交给你的。”万妮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脸暧昧笑意,“这可是他亲自整理的。”
纪荷充耳不闻,她忙着多审几部片子,再出门办事。
见万妮在,直接交代,“下午我不来了,你帮我看着点。”
“又干嘛”万妮奇怪,“楚河街案子不才弄完,不休息的
啊”
“我在外面跑也算休息,”纪荷感觉自己眉心皱成麻花模样,仍是憋不住的、虚心请教,“你说女人强奸男人算不算犯罪”
万妮“哎呦喂”一声,“你不知道么,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在我国,就没有男性做为受害主体的性侵案例。”
“可以用故意伤害罪论处。”纪荷打算将自己的罪责论重一点,但事与愿违,她十分不满意,“故意伤害罪比强奸罪轻多了,这对广大男性同胞十分不公平”
“而且定罪,需要受害者经过法医确认达到轻伤标准”万妮乐不可支,往电脑输入内容的手指都颤抖,“你说男人又没有处男膜怎么才能达到轻伤”
“这一点不好笑”受伤害的男人是江倾,她就完全笑不出,纪荷起身,离开自己的办公桌,怕再待下去,她会马上要求万妮将自己拷去公安局,他妈认罪自首算了
万妮见她焦躁,起疑,“怎么了”
“没事。我出门了”纪荷回身,拿桌上的水壶装进包里。
不顾万妮“不吃中饭啊”的喊声,健步如飞奔出办公大楼。
上了车,先拿手机和要见面的人确认信息,搞定后,往地点出发。
中途还去了趟银行,因为知道对方只收现金。
用对方的话说,这一行见不得光,从不转账交易,容易留下把柄。
纪荷想到楚河街的肖家,围剿那天,家里成袋成袋的现金,肖为民和王宗海也是这种想法。
做肮脏事不留痕。
“王哥,好久不见。”到了约定的金鸿兴鸭子店,纪荷大马金刀在一个戴鸭舌帽的老男人桌位坐下。
“还是老口味”王哥今年五十出头,曾经是声名显赫的调查记者,后来玩脱了,一个报道黑金矿的案子,收了事主三百万结果资料没捂好,漏了出去,事主一想钱花了事情还爆出去,干脆就找人打断了王哥手脚,并四处放话此人品行不端,没多久就前途尽毁,行业内外唾弃。
当然,这只是道上的说法。
只有纪荷知道真相是反过来的。
王哥因为拒收事主封口费,被打击报复,在大街上被挑断手脚筋,不
但如此,还妻离子散。
离开调查记者圈已经八年了。
纪荷机缘巧合下认识他。
王哥为了生存,虽然不敢再做调查记者,但会接点小活,比如找丈夫出轨证据之类,无伤大雅,来钱还快。
纪荷托他调查温以彤,一个晚上加半天,消息就来了。
“你调查温氏药业大小姐干啥”王哥给她弄了整只烤鸭,见她分身乏术,戴了塑料手套,拿起面皮,亲自给她包。
纪荷不见外,人家递来了,张口就含一个。
“老虞最近好吧”王哥问。
纪荷边看资料,边点头,“他肯定好啊,和你比,他就一人精,不然能坐到频道一把手位置么”
“跟着他也好。”王哥说,“我的脾气能干了二十年调查记者,已经很不错了。”
“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纪荷笑,“瞧瞧这资料详尽的,一看就是老将出马”
“有什么用。”老王笑,“我现在啊,不谈志,只谈钱。”
“知道了给你拿茶叶罐子装着呢,一半茶,一半钱。我跟一个事主学的,哈哈。”
王哥笑纳了她正山小种的茶叶罐,满意颠了颠,“你这丫头上道。比你师傅会做人多了。”
“我得办事去了。谢谢王哥。”纪荷鸭子没吃完,揣好资料,跟老头儿打招呼。
老头儿不舍她,临走前,嘱咐一句,“凡事悠着点。鸿升集团不一般。”
纪荷当没听见,摇着手,撒丫子跑了。
下午,某家高级沙龙楼下。
一辆满身灰尘的白色汉兰达泊在停车坪,与一溜儿的光鲜亮丽豪车格格不入。
大约两小时过去,楼上才下来一个打扮精致的时髦女郎。
穿至少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纤细脚背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亮钻蝴蝶,走路时两条长腿似不堪受力,下一秒就折断了似的纤弱。
这点,纪荷是没法儿和人家比,穿个十公分,她脚会崴断。
摘下墨镜。
她昂着下巴下车,阿迪达斯的普通款运动鞋,立马把那女人踹飞十米都绰绰有余。
“温以彤。”轻声一叫,止住对方步伐。
脸从手机屏幕前抬起,温以彤整个容貌露出。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很合江倾的审美。
纪荷突地笑出声,无奈摇头。
“你有事”温以彤奇怪的看着她。
这女人一身休闲打扮,衣物也非品牌,但那个自信,世间万物不在眼底。
弄地她微愣,“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纪荷朝她勾勾手指,“旁边就有一家星巴克,我们去坐坐,或者马路对面一家小公园,我们一边赏花一边谈事。”
“你有病我不认识你。”温以彤懒得跟她纠缠,立即掏车钥匙,一按。
一辆粉色帕拉梅拉随即叫了叫。
纪荷挡住她去路,猛地,将她车门一撞上。
温以彤哪见过这个,嘴巴一抖,就要喊人。
最近的保安在商场门口,而这边较偏一点,显然需要一些力气。
纪荷盯着她张开的嘴巴弧度,一句话堵死她,“我有你床照。”
温以彤“嘎”一声,熄火。
两人来到小公园。
下午三点钟,来回的都是游览的人群。
实在不是个好地点。
温以彤自己选的位置,在一个假山的亭子里。
“说吧,你想干什么。”在石桌前坐下,温以彤不耐烦推着脸上的黑超。
“江董事长煞费苦心啊。”纪荷笑了笑,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
温以彤奇问,“难道是江倾的相好”不等纪荷回复,她径直笑了,撤下眼镜,鄙视在眼底跳跃,“我当谁呢原来是我未婚夫的情债啊。”
纪荷耸耸肩,继续让她说。
“我们一年半载不见面,他是男人,身边有你这种免费的解决需求,我不介意。但你找上门,未免不自量力。”假山上蚊虫多,说着,厌恶的扇了扇,像是要把纪荷也扇走似的高高在上着。
“我最讨厌跟你这种人装。”纪荷叹息一声,“直接说吧,什么条件离开他”
“好么,原来你是说客”温以彤自问自答,“也对,你这种档次的,进不了江家门。”
“您档次高贵。”纪荷抱着双臂,拯救自己暴露在外被蚊虫轻扰的皮肤,笑挑眉,“我只有一句话,你敢再打扰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是很
厉害的朋友。”温以彤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
这阵仗让纪荷稍微一愣,接着肆无忌惮笑开来。
她是真没想到。
温氏药业的大小姐竟然和记者一个德性,随身随带威胁对方的资料。
有备而来。
“你可以看看你能不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做着精致指甲的食指,将照片推了推。
接着,示威似的发笑,觑着纪荷落日一般坠落下去的脸色。
时隔十年。
除了在梦中,纪荷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见到那晚的情景。
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大床。
四根立柱,支着一动就飘逸翻飞的纱幔。
被面和枕头堆起来像雪山。
而雪山之中,躺着一只白狐。
十八岁的少年脸庞青涩、与世无争。
闭目沉睡时,如一副画。
本该不受打扰,平静,一如那晚她离开时,给他赤裸的肩头搭好被子,用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心,还有他屡次顽皮逃出被外又被她放回去的手掌
那么妥帖。
像呵护一块宝藏,安排的井井有条,然后锁门,离开那个地方。
“这男人的侧颜你知道是谁吧”温以彤的示威笑声。
纪荷眼皮微颤,继续盯着照片。
大部分站在左侧,拍的他右偏的侧颜,当然,赤裸的胸膛,两条不设防张开的臂,百分之百全露。
拍摄者好心给他挡了小腹以下,用背面的一角。
有部分照片则拍到除了那被角之外的全身。
各个角度。
长腿、脚心、头面
“你有病”低沉叹息似的三个字,没有初见面温以彤骂她时的嚣张,纪荷只是轻轻的发出这三个字。
内心翻江倒海。
“这是我和他关系的开始,我当然要拍照留恋。”温以彤用手指好心给她剔开,已经被长时间浏览的照片。
下头被压着的别有洞天。
十几岁的温以彤裹着浴袍出现,在他右偏的脸颊上盖了一个唇印。
又将他右偏的脸颊掀过去,将他戴着三颗耳钉的耳朵露出,她唇瓣抵在上头亲了一口,用拍立得拍下
“你还做什么了”纪荷声音仍是轻,抱着双臂的手,任凭蚊
虫飞舞而了无动静。
她神色大抵算风平浪静。
温以彤见状有点失望,笑道,“其他的当然更猛,可不能拍下呀。他不能不要我,我们都订婚好几年了。”
“你们只是口头订婚,而且是他老子跟你订的婚,你去找他老子结。”
“我是他老子亲认的儿媳妇,他想赶我走,就得付出惨烈代价。”她看着纪荷威胁笑,“甚至,他那份工作,我都给他搞掉。刚好江伯伯希望他回去。”
纪荷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这手段不错,的确很有杀伤力。
温以彤准备走了,收拾收拾照片。
这场对峙她觉得到此为止,对方完败。
等照片收拾完,一沓雪花一般的照片又飞了过来。
石桌面再次被挡住。
这次落在温以彤手背上,她动也不敢动,眼睛瞪大着,望着那些照片。
纪荷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得干干净净。
包括几张从视频里截下来的黑白影像图。
“温氏药业曾花五千万人民币送大小姐进斯坦福,您倒好,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社交平台教小朋友们如何考取斯坦福,不是太可笑吗”
纪荷又指了指那张影像图,“这个老头子,一个官员,我不点名了,但你知道的,这种又老又丑的男人没几秒钟,你怎么忍受得了,做这种人的情妇”
蛇打七寸。
温氏药业辉煌时能以资助名义,实际上就是买学位,送女儿进名校。
而落败时,镀假金的小姐为维持富足生活,得去给老男人做情妇。
“你信不信,我马上一个报道,让你这位金主落马并且让所有人知道,温大小姐买学位,做人情妇的事”
“你”温以彤脸色煞白,唇瓣恐惧的发抖,眼神不服输,恨不得将纪荷生吞活剥。
“对了”纪荷淡淡微笑着,又恢复了在手臂赶蚊虫的慢动作,“江董事长,如果知道自己选定的未来儿媳妇,背叛自己儿子,他会怎么做”
不等温以彤回应,她笑,“我想一定很惨吧。温家本来就摇摇欲坠,四处乞讨似的过活。江董事长锱铢必较,你们”
“闭嘴。”温以彤站起来,忍无可
忍的瞪着眼,“有种让江倾来找我通过女人算什么好汉这辈子,我缠定他了”
“好。”纪荷点点头,“就怕你不说这种狠话。”
“什么意思”温以彤往后退一步。
“众目睽睽下,你难道想杀我”
纪荷从包里捡了一条发带,将自己头发扎起来。
温以彤指着她,“你干什么干什么”并往后退。
“我怕你摔死。”纪荷好心一伸手拉她,扯到一个安全位置,在假山阴面,人迹罕至。
温以彤尖叫。
纪荷一巴掌扇她脸上,“这巴掌是回应你刚才要搞掉他工作的话。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就不要嘴巴逞强,对方很容易相信你说的真话,就会很害怕,然后像我这样,拼命揍你”
说完又是一巴掌扇到另一边脸。
纪荷气息微喘,手腕皮肤被这女的抓破,她淡定微挑眉,认为这是女人之间战争的必经之路,没涉及到扯头发还算有点尊严。
“这巴掌还是打你刚才那句话。”
“你嫉妒我是他未婚妻,我睡过他”温以彤弱势之下,朝她瞪眼珠子。
似乎不甘示弱。
纪荷练过格斗,虽然只是皮毛,但对付一个大小姐,算信手拈来,不理对方挑衅的眼神,她仍然继续在一个方向警告。
“任何人,不准影响到他的前途。你如果敢帮着江董事长毁掉他工作,就不止打你这么简单。我灌你水泥,沉江。”
温以彤肩膀一抖,被她眼神骇住。
“听到了吧。”纪荷懒得再跟她纠缠,将人一放。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回身到亭子里拿包。
顺便不问自取了江倾那些被偷拍的照片。
经过这人身边时,对方竟然还有脸笑。
“你这种女人就是嫉妒是记者就了不起对吗和他睡过的是我,不是你”
纪荷微微皱眉,停下来看了对方一眼。
不过转瞬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离去。
一场暴雨突袭。
街面上一片雨中乱景。
男人穿着一件军绿雨衣,在离市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和女人见面。
女人坐在帕拉梅拉内,戴着黑超遮
住脸上肿痕,一看他虽然藏在雨衣内,丝毫不影响气度,吹了声口哨,“帅哥披麻袋都好看。”
男人直接递卡,骨节分明手指抬起时,正面迎向暴雨,黑色银行卡瞬间冲湿,“套出来了吗。”
“没。”女人接过卡,懊恼,“怎么激都没用。还掀了我的老底儿,可羞死我。”
“活该。”男人冷哼一声,“照片的那么次,没被发现算你走运。”
温以彤根本不是他父亲找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早在十年前的晚上就被他轰走。
当时他大发雷霆,一想到他激情中给对方干过的亲密无间细节,整个作呕。
曾经郁闷好几载,当过真。
当她在江中泡着时,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这种恶心感,愧疚感,一直到大二才结束。
大二发生一件大事。
他找到一辆当晚经过酒店门口的出租车,看到里头行车记录仪,凌晨快三点,她的身影在里面一闪而过。
接着她才去的江边。
而同时进入影像的还有父亲秘书的车。
他再蠢,也知道她当年的死和父亲脱离不了干系,不止逼去救助站,还有跳江,有份参与。
不过同样感谢这份视频,让他直接怀疑,自己当晚没伺候错人,的确是她
暴雨在柏油地面打出巨大水花。
两边高高的院墙里伸出翠绿的阔叶木。
军绿雨披下的骨骼,不安扭动着。
男人抬头,帽檐挡不住暴雨,有几滴滴落进他眼睛,叹一声,喉结连带着滚动,“可惜你太菜,这么好局,一句有用话没套出。”
在当晚参事方都不透露只言片语的情况下,也只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猜测,是事实,也可能血淋淋甩他一巴掌
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这笔钱花的不值。”他又垂下眸,语气好像要将卡收回来似的。
女人捂着自己脸颊叹苦,“也没不值,我至少为你探出,她真是你事业粉,从头到尾警告我,敢破坏你工作,就送我回姥姥家”
“事业粉”他冷笑,“她还是别人的学业粉,探监送考卷,天下奇葩。”
然后警告,“这些钱包括售后,你懂。”
女人
拼命摇头,“我是怕她了,不敢想象居然还有什么售后”
江倾仰头,让自己头疼的脑袋往雨帽里藏了藏,低笑,“就是,后面我可能会被人追杀,我就拉你垫背。所以,你最好赶紧去国外,不然,她不饶你。”
“灌水泥沉江那种”
江倾眼神一惊,迅速掩饰情绪,若无其事说了声“保重”,径直离去。
暴雨更猛,像捅破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一无所知的纪荷内心打沙包叫你鸠占鹊巢,叫你鸠占鹊巢
这篇文我很爱,有时候状态影响会写的不如人意,我事后都会修,希望大家不要轻易放弃我呀。
感谢投雷的小天使柠檬很萌1个;
感谢营养液小天使ark2100、小月欢20瓶;我要吃奶糖14瓶;花藏5瓶;45838695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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