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蛊

小说:蛊惑 作者:丁律律
    车体震颤,惊飞水鸟一片。

    “不要”

    宽阔强力的大掌卡住她两颊,十指留下深红印记,她眉心紧蹙,颊内外都痛楚

    好不容易发出两个字后又迅速被堵住,严丝合缝热吻。

    纪荷睁眼,看到他的眉心,一双浓黑剑眉往中心拢簇,不同她的痛楚,他似在开垦,鼻息喷出来的火焰烧灼她,纪荷越发痛了。

    伸手捶打他,肩膀,胸膛,最后摸上他脖子左侧,那里有伤口,没有做任何措施欢迎她施暴似的,她掐进去

    他闷哼,吻得更加狂暴。

    纪荷惊叫,那只手彻底发软,微弱翘在半空,随着他的冲击猛地往车座甩去。

    凌乱。

    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五分钟,可能一小时,心境与眼前画面都变了样儿。

    她不敢看他。

    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凌乱交织在一起。

    他亲来,她不躲、不反抗,木然承受。

    车顶晃荡,车头两束大灯打出去老远,照着水天一色寂寥景象。

    世界似空旷了。

    他动作渐渐和煦,像逝去不久她未曾好好品尝的春风,尤其最后一瞬,他游走的吻顺着唇瓣来到她鼻尖,又渐渐上滑,在额头响亮落下一枚吻声。

    纪荷心跳狂躁,眼皮颤地几乎控制不住。

    他手掌落在她下颚上,在额头的那一吻结束前,托举朝上,举住她绵软无力的头颅,与他薄唇相碰。

    这个额头吻说不出来的气氛。

    像怜爱。又像在传达什么。

    纪荷闷头推开他,恰逢手机铃声大作,一手掏手机,一手推车门,猛地冲下车。

    外面下起雨。一开始是细小雨珠,不一会儿变豆大。

    啪嗒啪嗒打上前挡玻璃。

    纪荷耳畔贴着手机,十分混乱的走在雨中,万妮说了什么完全没听清。

    他在车里深深凝视着她。隔着玻璃与雨帘,眼角绯红。

    她胸膛起伏,在风雨中发丝凌乱,雨珠砸落唇瓣,降着温,倏地眼眶也失守,纷乱雨点打糊视线。

    坐在车中的男人双臂放在方向盘,相比她的凌乱,他身形端正,脸庞坚毅,不是密集的雨珠扰乱视线,他们会直接对视上。

    江堤茅草,夜雨下

    起舞。

    纪荷不敢上车,也不敢离去,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他的爆发、强烈反应

    在雨中乱转过一通电话时间,在万妮的催促下,她才想起给乔开宇打电话,万妮好像是说乔开宇找她,没打通电话,让她赶紧回过去。

    纪荷伸手捋着自己凌乱的发,结束通话的界面滑到拨号键,发现自己将乔开宇无意中拉进了黑名单。

    她笑了,无法克制的笑了,背对过车头,久久没回过去。

    接着,再回过去时,电话没打,笑容也没再继续。

    用自己最好的若无其事状态上车。

    在走近的过程中,他英俊的五官越发无法忽视。

    纪荷垂眸,又偏视,胸膛起伏着,识大体的终于爬上了副驾。

    “这件案子结束,我有话对你说。”没给她任何缓冲空间,他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车厢惊魂般飘荡。

    纪荷卡安全带的手完全僵住。

    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被雨点般密集的压迫力包围住,像他密密麻麻的吻,要么拖着她死,要么拖着她坠落。

    哪一个都不是好结果。

    “不是我问你,我说过再也不会问你。换我主动对你说。别逃跑。”他嫌她的心跳不够热闹,哑声发出一长串话音。

    纪荷甚至想尖叫,让他不如现在说了,别等任何事结束,现在就一了百了

    终究,自己才是逃兵,被他拿捏、了如指掌到身心皆感到恐惧。

    她唇瓣发抖,上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沉沦似的破罐破摔,闭上眼睛,歪靠进座椅,再不发出任何动静,如果可能,连呼吸都没必要。

    一路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从荒芜寂寥到江边的繁华。

    金武大桥上,大批身着警用雨披的公安干警原地待命。

    车子一停稳。

    纪荷迫不及待远离他,脚刚落地,猛地撞上门,结果没走出去两步,被卡住手腕,他驾轻就熟,有了第一次的强吻,就有第二次的强制行动,提着她的腕,轻而易举抵近车门。

    奔驰车身高大。

    她后腰倏地被他另一只手掌卡住,没彻底碰上的车体。

    她怔到麻木,瞪圆眼睛看他。

    外边看不到他们的动静,确切来说是看不到纪荷,他俯视着她

    ,对她哑声嘱咐,“如果你敢逃,我让你后悔今晚没咬掉我的舌头,让我死去。”

    “不要脸”一想到是由舌头引发的冲突,纪荷情绪的罐子就裂开了,她甚至想打他耳光,手掌也果然扇上去了。

    江倾这次没偏脸,硬生生挨了她一下。

    她呆了,目光凝滞住。

    “不过瘾,再来一次。”他完完整整注视着她,她眼底的短暂惊慌,令他心头像被一根羽毛拂过,低声笑了,“不重,真的不重,相比第一次。”

    上一次将他脸打偏过去,他当时就怒了,眼底火光好像要撕裂她。

    毕竟是大少爷啊,怎么能被女人打。

    纪荷眼神不可置信,觉得不认识眼前的他,相比她的混乱,他绝对是清醒而理智的。

    她慌了。

    猛地甩开他手。

    这一次,她逃得也迅速,冲开他的胸膛,跑进了雨中。

    “刚才打电话给你怎么没声儿”万妮在奔驰的另一侧,和警方人马待在一起,他们丝毫未瞧见车身另一侧的火爆场面。

    只看见纪荷先冲出来,有点乱的样子。

    接着,抽着烟走出来的男人神情在雨中模模糊糊,步伐沉着,在目送纪荷上汉兰达时,脚步微顿,等撞上车门,他慌不忙走进自己的队伍之中。

    纪荷把控着方向盘的手发抖,身边的万妮好奇在点上,“你当时不方便”

    纪荷口腔里还留着他的味道,一听这话,心直跳,“没不方便。”

    正在此时,乔开宇再次打来电话,只不过还是万妮的手机。

    她一拿起,惊声,“怎么,你还没回他吗”

    纪荷僵声,“忘了。”

    “你真不对劲。”

    “你就当我不对劲好了。别招惹我。”纪荷警告着,拿手机下了采访车,单独到桥头站着。

    金武大桥是明州在南江的第二座跨江大桥。

    规模宏大。

    当年顺江漂流,经过此桥,到达十几公里外的明州东郊垃圾山,一路命大,可后福并不见得多深。

    像是回应她的忧虑,手机里刚拉乔开宇出黑名单,铃声大作。

    她先吓一跳,接着才缓和呼吸,手微抖的接起,“喂,干哥”

    “你回来,赶紧。”乔开宇声

    音紧绷,似乎在什么危急关头。

    纪荷失序的心房逐渐冷静,低声,“我忙。没空。”

    他们都知道她是工作狂。

    向来听之任之。

    这会儿,她甚至没过问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事,直接用忙敷衍。

    意料之中的乔开宇情绪失控,“你先回来爸出事了”

    “什么事”她仍然淡定。

    令那头乔开宇怒火大盛,“他快死了得了癌症”

    “你骗我就一辈子不举。”她蹙眉转身,快步到车边,将万妮扒拉开,在对方的抗议声中,不容置疑、严肃着。

    “我家里有事。等下宗哥和程诵来陪你。”

    油门一踩,汉兰达发出咆哮的呼声,在夜雨中如箭穿梭出去。

    江上风大雨大。

    雨刷器剧烈运作,驶向茫茫未知深处。

    后视镜里,他身影消失不见。

    到了澜园。

    夜里一点钟。

    大雨倾盆。

    保安接她时带着伞,仍然淋了一身湿。

    在门厅留下水脚印,纪荷用保姆递来的毛巾擦拭,衬衣几乎透明,里面背心样式一目了然。

    “干爸呢”她问保姆。

    保姆阮姐是泰国华裔,当年乔景良在金三角投资时,由于水土不服肠胃严重受损。

    阮姐从未到过中国,却因祖父母烧一手好中餐,耳濡目染,将乔景良肠胃照顾的井井有条。

    从那时起,追随乔景良快三十年,比纪荷年岁还久。

    关系亲近。

    说起乔景良,阮姐落泪,“我们本来不想跟你说,但先生今天晕倒,到医院一查,癌细胞发生转移,可能没办法二次手术,天都塌了”

    “真的癌症”她在路上以为是乔开宇的恶劣玩笑。

    “是的上次手术就瞒着你了。”阮姐痛哭。

    纪荷身子一软,被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对方有着十分宽阔的手掌,力道十足,矮小的阮姐可能会猝不及防下摔倒她。

    纪荷软着,由那个人搂抱着从进门厅到沙发椅上。

    “我说什么来着,嗯多回来看看。”乔开宇趁机揉她腰,隔着两层湿透的真丝料子,暧昧掌握,哑声,“现在后悔了”

    纪荷弯腰捂住脸部。双肩颤抖。

    乔开宇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恨不得

    拢进怀中,蹙眉忧心安慰,“别怕,干哥在。他会没事。”

    “会没事吗”她颤抖的声音从掌心发出,支离破碎般。

    乔开宇保证,“已经请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况且胃癌,是相对简单的癌症,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其他一切交给科学,会没事的。”

    纪荷点点头,挣扎着从他腿上起来,“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乔开宇主动扶她,“由于疼痛,他可能还没睡。”

    纪荷一听更加于心不忍。

    到楼上,敲门进去。

    乔景良果然没睡,在桌前练书法。

    穿一身米黄的睡衣,戴着眼镜,精光灼灼的眼一丝疲惫不露,与纪荷眼神对视时,她愣住。

    “怎么回来了”乔景良放下笔,笑了。

    他笑容温和,对她永远只有包容,似乎指责是什么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父女之间。

    纪荷快步过去,一下揽住他的脖子,趴在肩头痛哭。

    “干爸”来来回回只喊这一个称呼。

    乔景良责怪乔开宇,“你说了。”

    乔开宇点头,解释,“我也没办法。万一您有三长两短,她以后会责怪我的。”

    乔景良蹙眉良久,等她哭够了,接过阮姐拿过来的外套,先给她包上,接着,才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纪荷流泪次数屈指可数。

    因而此刻红兔子一般的眼睛,惹得乔景良笑,“你啊。”

    纪荷扶他坐下,哽着音,“您以后不准瞒我任何事。”

    乔景良说,“那你答应,也不准瞒我任何事。”

    “什么事”纪荷说,“我在您面前还不够透明”

    “明晚你要去相亲”

    “您让我去相啊,我就去见见。”

    “你心里有合适的人吗”

    “什么人”

    “你心仪的人。”

    纪荷嘴角一扯,脑子里是夜雨江堤燥热车厢里的吻,她手掌所触他胸膛的心跳动静,她当时恨不得咬破他的舌尖,喝他的血和他融为一体。

    十年了,她不是神,七情六欲俱全,碰到江倾的强烈攻势,简直差一丝丝就放纵了。

    这会儿,面不改色,“没有。”

    “真没有”乔景良目光如炬。

    旁边站着的乔开宇状似无意的把玩着手串,实则眼睛不住往

    她脸上瞄。

    她脸上染着一点泪痕,在灯下莹润发光,披上外衣后再看不到一丝春光,于是那张努力扬笑的脸更加引人心旷神怡。

    “干爸”她抬手发誓,“我以后不嫁人,好好孝敬您,明天相亲也不去了,好不好”

    乔开宇嗤笑,正等着她这一手。

    不过去了也成,他不仅让对方知难而退,还能借着这场相亲干一点其他事儿,一举两得。

    “你根本不想去。”乔景良无奈,“那就不去。”又命令,“回鸿升吧。”

    纪荷笑意凝固,“怎么回法儿”

    她一直在鸿升,只不过没有碰触核心产业。

    从前乔景良极力避免她经手这些,甚至在二叔试图拉她入伙时大发雷霆。

    鸿升的核心产业只有他的养子乔开宇在管。干女儿即使有三分之一股权,也是架子货。

    乔开宇之前对这三分之一股权不屑一顾,连个眉头都没皱,这一刻,他拨弄手串的动作微滞,不可思议抬眸,注视着这对父女。

    “如你所见,我病了,家大业大,你是时候回来,帮助开宇一起管理鸿升。”

    “爸,”乔开宇启声,“她是拿新闻当命的人,不回来也成,不用非逼着,我可以。”

    纪荷附和,“干哥说的对。他管得好好的,我突然回来,外面人还以为我要夺权。”

    “可你在电视台,我十天半月见不着你。”乔景良此时露了一些病容,看上去十分憔悴。

    “干爸”纪荷颤声。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拿一个病人的身份请求你,回来吧。”他拍拍她掌背,像往常一样,代表鼓舞、安慰等各种复杂情绪。

    纪荷心头激烈的跳,本来今晚混乱透了,现在却倏地柳暗花明,她扯唇一笑,面上有些痛楚,内里发自真心,“好。”

    乔开宇力道一过,手串突然断裂,表情崩盘。

    作者有话要说大炮声嘶力竭记住金武大桥在一次剧烈事件后我就出场啦

    精彩内容提要

    地点金武大桥

    出场人物江倾,乔景良,乔开宇

    重要性大炮出场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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