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听到张夫人说自己一生只能有贾琏一个嫡子,贾赦心里一惊不对,他怎么忘了夫人生琏儿的时候难产了说不得夫人已经伤了身子,所以哪怕是出了孝,也不同与自己同房,为的是怕自己担心才没说与自己听。

    夫人是为什么难产的贾赦看向贾母的目光便幽深了起来。那目光犹如实质,贾母想忽视都难,不由得气愤道“你太太都这样疼妹妹,难道你做哥哥的,倒不愿意让妹妹嫁得风光些”

    贾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贾母心里却觉得贾赦这是在看不起自己,向自己示威,心里憋了一口气,向着张夫人道“你妹妹的事儿便交给你了。我手头虽然没有现成的银子,不过那日金银化成水后,凝在一处放在那里,你让人重新化了,做你妹妹的添妆。”

    贾赦刚想说时间怕是来不及,张夫人已经一口答应下来了贾母的私房银子没有几十万两都说不过去,当日火后张夫人也不是没想着把东西收进空间。可是那些东西堆太大了,莫明收起来别人一下子就能发现。

    不是惦记着那堆东西,张夫人会只为了让贾母感激自己,就来和她讨论贾敏的嫁妆不过有些事必须先跟贾母说清楚,免得到最后自己出力还不讨好“老太太,金银化在一起,重新熔后费时费力不说,怕是还要有损耗。”

    本来想让张夫人原数将银子给自己送来的贾母愣住了,什么时候老大媳妇变得这样斤斤计较了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公中一次性把二十万两银子抬到贾母的私库,而贾母那些化成一堆的金银混合物由着贾赦找人重新熔过。

    本来贾母对这个数字是十分不满的,她自己有多少私房自己能没数金银折变到一起,足足四十五万两银子呀不想贾赦那里还不满意呢不说找人重熔有难度,就是这保密之事都不好做,让人知道了,怎么说这些化在一起的金银的来历

    现在贾母在贾赦面前已经毫无威严几次交锋下来,贾赦发现自己只要把牙咬紧了,老太太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以至现在对上贾母心里毫无压力。

    不过贾母也不是没有要求,那就是她会给贾敏

    出上五万两银子的压箱银,剩下公中给贾敏准备的嫁妆,不能低于十万两,并且不能拿林家的聘礼抵数。

    如果考虑到嫁妆的抬数,贾母的这个要求不算不难为人。只是张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克扣贾敏的嫁妆,这些都不算个事。

    张夫人现在想的是,怎么把王夫人那边的金银坨子给弄过来。其实不用张夫人多想,贾母已经第一时间派人把贾赦可以重熔金银之事告诉贾政了贾母知道,贾政现在也穷呀。

    分家没分到什么东西,王夫人私房里的银子首饰跟她的一样化成了水,贾政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去工部任职,再这么下去,贾政一房喝西北风的日子都有。

    贾母自己的心腹都折了,想把东西重熔都没有可靠的人,王夫人的名声又不好,贾政冒然找人的话,别人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这就是贾母与贾政迟迟没有重熔金银的原因。

    现在贾赦肯做,那自然要告诉贾政一声。

    只可惜张夫人不是一般的黑,早想到贾政会找贾赦帮忙,直接告诉贾赦,自己见不得二房好,所以贾赦想帮忙可以,好处不能少于一半。

    至于另一半,有一个爱放印子钱的王夫人,还怕到不了手

    贾赦正在为自己一辈子可能只有贾琏一个嫡出的孩子伤心呢,听到贾政求到自己门上,自然狮子大开口找人不容易,保密更难。想让他帮忙也行,期间匠人的工费、保密费、损耗费,都要由贾政承担。

    注意,是贾政而不是王夫人,反正东西是贾政让人送上门一来的,要是王夫人将来为银子少得太多有怨言,那贾赦只找贾政算帐。

    贾政本身就不是个善于经济的人,只能贾赦说什么他听什么。最后带着五万两银子回府交给王夫人,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把个王夫人气的恨不能吐一口老血自己的私房足足有二十几万两,就算是重熔会的损耗,你就给我带五万两回来

    可是贾政已经与贾赦鉴了文书,哪怕王夫人又哭又闹,又抱着贾珠与贾元春说不活了,也没法让贾政去跟贾赦把东西重新换回来。最后王夫人只能再跟两个孩子抱怨一番,就去想怎么把五万两变成更多的银子了。

    其实

    重熔金银哪有贾赦说的那么难。贾赦自己手里就有一个首饰铺子,不过不是公中的产业,而是老国公夫人也就是贾赦的祖母直接留给他的,理由是她的大孙子喜好美色,给他个首饰铺子,将来给女人送首饰方便。

    张夫人算是知道贾赦为什么会喜好金石了,人家从小就是在古董堆里长大的,眼力什么的就是熏也熏出来了。这些不是张夫人关注的重点,重熔后金闪闪、白灿灿的金银怎么分配,才是重点。

    贾赦倒没藏私,将四万两金子跟三十万两银子直接抬进了荣禧堂。张夫人觉得这货手里肯定不止一个首饰铺子,不过也不问,只关心这些要不要归到公中些。

    对于张夫人一点儿也不想占公中的便宜,贾赦自愧不如“按说应该补到公中二十五万两,不过你且收着吧,公中的还不就是咱们的。”

    张夫人摇头,让人把贾琏叫过来,指着地上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问他“琏儿,这些银子你父亲说都要放在母亲这里,可是有些是公中已经出过的,你觉得母亲应不应该都收下”

    贾琏看着金银,小眼睛里也冒光,偏小脑袋在摇,还一脸的不赞同“公私分明,方为持家之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当家人自己藏私,下人也会跟着有样学样。”

    你解释得还真透彻,贾赦觉得自己老脸都要丢光了。张夫人对此满意到十分,抱住贾琏就香了一口“好孩子,真真可人疼。”

    贾琏一脸嫌弃的别开脸“我是大人了,不要亲亲。”

    贾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张夫人挫败的看着三头身的小贾琏,虽然你不会再油锅里捞钱花了,可是我还是很想打你一顿怎么破

    二十五万两白银便按着贾琏的想法搬进了老库,贾琏还非得全程都跟着,看到库房落了锁,才悄悄问张夫人“母亲,父亲没有钥匙吧”

    对这个问题,张夫人只能回答说有,让贾琏十分不放心“父亲太爱花银子了。”

    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了张夫人也就纠结了一会儿便放下了,因为贾敏的嫁妆已经到了该装箱的时候。一百零八抬的嫁妆,要装进去价值十万的东西,箱子还不能过空,是一件费脑筋的事。

    好不容易装好了,张夫人自是要带着贾敏亲眼看一看,就连贾母也终于走出了荣庆堂,细细看了半日,愣是一点儿毛病也挑不出来,只好沉默的点点头。

    “琏哥儿来给姑娘添妆。”院子外头传来了赵家的带笑的声音。

    贾母因为张夫人之故,对贾琏并没有多喜欢,现在听到贾琏竟来给贾敏添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大好管理。贾敏自己倒是羞中带着喜意,很郑重的让人快请。

    贾琏是自己走进来的,小胸脯挺得老高,给长辈们都见了礼,才走到贾敏面前,从怀里一样一样的往出掏东西“这些给姑姑添妆,母亲说了,嫁妆是女子的底气,姑姑不能带少了。”

    贾敏亲手来接,到手了才发现竟是一大把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少不得看张夫人一眼。张夫人准备嫁妆的时候贾琏的确问过几句,可是他怎么想到把这些别人送他的长命锁之类的给贾敏,张夫人还真不清楚。

    赵家的一直跟着贾琏,见张夫人等都一脸蒙,少不得解释“听说今日太太来给姑娘的嫁妆装箱,二爷便让奴婢拿出自己的私房来。又说金子最值钱,就把金锁都挑出来给姑娘送来了。”

    就是贾母都不得不感动“琏儿有心了,将来你姑姑一定不会忘了你。”

    贾琏见贾母的机会不多,不过知道她这么个人。今日见到贾母一脸的伤疤,其实心里是害怕的,不过还是强笑着向贾母道“琏儿是孝顺孩子。”

    所有人都看出了贾琏是在强撑,贾母没呆多一会儿便回了荣庆堂,接下来又是好长时间没有出门。直到贾敏出嫁那日,才不得不坐到正堂,可是脸上却戴了一层轻纱。

    若是身姿蔓妙的少女带着轻纱,自是仙气飘飘,可是一位身材已经走形的老太太脸上戴这个,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怪异。那些来给贾敏送嫁的夫人太太们,强忍着与贾母说上一两句话,便忙忙的与别人说话去了,没人管贾母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这一等将军府,已经不是原来的荣国府了。

    王夫人不得不带着贾珠与贾元春一起来了,不光是带着自己的儿女,还带来了自己的娘家侄女王熙凤。

    对于王熙凤的到来,张夫人还是挺诧

    异的,这一等将军府与王家,说不死不休都差不多,王家怎么会同意王夫人带着王熙凤上门再说,王子腾不是已经不理王夫人的事了吗,王熙凤可是跟着王子腾生活的,就这样让王夫人把人带出来,说没什么想法张夫人怎么那么不信呢。

    “让赵家的警醒些,不许让琏儿靠近王家的那位小姑娘。再安排个人,时刻跟着那三个孩子,不许让他们在咱们府里出事。”哪怕是自己这里也忙得不可开交,张夫人还是让张来家的先办这件事。

    待到送了贾敏出门,嫁女宴将开,张夫人才知道自己这样安排是何等的明智王熙凤差点儿在一等将军府落水

    原来哪怕荣国府已经换了一等将军府的匾额,可是武勋家的老亲故旧此时还有往来,带来的小孩子也不少,按理自是贾琏这个小主人来招待。

    虽然主要是由着体面的管事娘子张罗,可是贾琏这个小主人还是要在场的。不想席要开的时候,张罗的人就发现贾珠、贾元春与王熙凤不见了。好在张来家的安排人一直跟着呢,让人一找也就找到了。

    三个孩子正站在水池边上看鱼,贾珠不知道怎么脚下一滑,就要落到水里,本能的伸手去抓身边的东西,可不就把王熙凤给拉倒了

    他们去水池边玩的时候,是不让自己的下人跟着的,不过张来家的安排的人,却没听三个孩子的话,离了不到五步远。一见王熙凤要落水,两步就跑过去把王熙凤的衣裳给拉住了。

    王熙凤虽然没落水,可也吓了一跳,直接大声的哭了出来。贾珠好象也吓着了,话都不会说的脸色煞白。贾元春也跟着王熙凤一起哭,见到有人来了还哭得更大声。

    大人们都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自是没心入席,纷纷走出来看是怎么回事。等到张夫人知道了前因后果,看向王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当着众人的面便道“二太太家的孩子,还真是与这水池有缘。”

    王夫人的脸也一下子变了颜色,强道“小孩子爱稀奇,只顾着贪玩也是有的。”

    “秦嬷嬷”张夫人唤过一个人来,王夫人一下子脸色更苍白了贾敏的奶娘,怎么没随着她一起去林家

    这自然是张

    夫人的主意,她即知道这秦嬷嬷可能被王夫人收买,怎么会再让她随着贾敏去林家理由很简单秦嬷嬷跟着贾敏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再劳累了,不如留在府里当个闲差。

    现在整个一等将军府,张夫人说出的话贾赦都不会驳回,贾母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只好留下来。今日张来家的还真给秦嬷嬷派了个差,那就是秦嬷嬷照顾小孩子有经验,一定要看好了二房来的三位小主子。

    听到张夫人唤自己,秦嬷嬷自是要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重点强调自己已经提醒过贾珠三个,水边湿滑不能过来玩,可是贾珠却嫌秦嬷嬷多事,一定要去,就导致了这个结果。

    “二太太,你怎么说”张夫人一脸冷色的向着王夫人发难。

    王夫人心里暗骂张夫人不留情面,来前她的确吩咐过贾珠,要想法让王熙凤在一等将军府里落水,不管后果如何,王家都可以借机向贾赦发难,说他为了报复王家,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谁想到张夫人竟似早知道她的打算似的,竟让人寸步不离几个孩子,好不容易贾珠想出一个借口,王熙凤还让张夫人安排的人给救下来了。

    现在还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问出一切都是贾珠的主意,这可让王家怎么向一等将军府发难不过王夫人借着那一脸疤痕的遮掩,脸上连神色都没怎么变“大太太这话我就不懂了,小孩子淘气是常有的事,怎么还要向我讨说法”

    张夫人冷冷一笑“是不是淘气还要再论。只是这王家的姑娘,今日二太太非得带进将军府,又在珠儿带着的时候差点儿出事,二太太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能来送嫁的宾客,自是对贾王两府的恩怨知道的很清楚,都觉得王夫人的确不应该把王熙凤带到将军府里来。大家议论之际,王熙凤已经被哄得不哭了,张夫人干脆问她“王家姑娘知不知道你姑母带你来的,是什么地方”

    王熙凤很重的点头“知道,姑姑说了是她们家,要带着我先来看看,等姑姑搬回来后,我好知道该挑哪处住。”

    这算盘打得还真是精呀。张夫人脸上的笑终于有了些温度“二太太,让你们搬出

    将军府,是圣人的口喻,你是想抗旨不成”还挑地方住,你就不怕要去顺天府住

    王夫人恨不得捂住王熙凤的嘴,当着这些人的面当然不好捂,只好强笑“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玩儿话,大太太何必当真。”

    “我不得不当真”张夫人脸色重新冷下来“本念着今日是妹妹出阁的好日子,身为兄嫂你们夫妻不来给妹妹送嫁,总是遗憾。不想二太太竟得陇望蜀,还想连累着将军府一起抗旨。”

    “将军府的人没有二太太胆子大,一向以圣人之言是听。来人,送二太太回府,日后就不劳二太太来给老太太请安了。”张夫人决定再也不见王夫人,免得将来有事说不清。

    王夫人一下子跳了起来,指责张夫人不把贾赦的兄弟放在眼里。张夫人心说我就是没放在眼里,一句也不分辨,只看着张常家的带着一众粗壮的婆子赶人。

    外头官客也得了消息,贾政气得满脸通红,还想着去找贾母评理,贾赦直接告诉他,若是他也不想再踏进将军府半步,那就去找老太太好了。

    对于自己为什么要把王夫人赶走,张夫人连解释都没给贾母跟贾赦半句,那两个一个心虚一个心疼,竟谁也没指责张夫人一声。

    贾敏回门之日,自是知道王夫人被大嫂直接在宴席前赶出府之事,想想张夫人生贾琏时的难产,也觉得不好问什么。她婆婆好相处,丈夫也体贴,正是甜蜜的时候,没一会儿便把两位嫂子不和之事给放下了。

    不是贾敏太过势利,实在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处出来的。王夫人这一世虽然还没来得及对贾敏动手,可是平日两人相处也只能说是平平。而张夫人为了自己,如何对林老太太曲意奉承,怎么尽心尽力的替自己准备嫁妆,贾敏都看在眼里,心中的那杆称,自然而然就偏向了张夫人这头。

    贾母其实是很想让贾敏与贾政一房好好相处的,毕竟林如海又升了一级,现在已经开始内阁行走了,若是他能替贾政美言几句,贾政就职便不成问题。

    可是张夫人竟不许王夫人在贾敏回门这日登门,这让贾母如何甘心,深恨自己现在拿张夫人越来越没有办法,又悔那日没当着宾客的面

    ,与张夫人闹上一场。

    悔恨之间,也顾不得问贾敏在林家过得好不好,夫妻之间是不是和睦,婆婆是不是好相处,只一味抱怨张夫人欺压自己这个做婆婆的,贾赦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贾敏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亲娘自是想亲近,可是亲娘更偏向二房她也十分清楚。这些年与张夫人相处下来,张夫人时时开解自己,更是让贾敏无法附和着贾母一起骂张夫人。

    外书房里贾政倒是来了,可是他说起话来想引经据典,可引的经据的典又过于呆板生硬,让读通了书的林如海听得别扭之极。加之贾政心里想求林如海,又觉得自己好歹是贾敏的兄长,这话说出来有份,硬是不肯开口。

    那幅想要还得人家求着问自己是不是要的做派,贾赦哪里看得上,直接拉着林如海说起自己新淘弄来的古董。林如海对金石之术也有些心得,两个人倒说得着,生生把贾政一个人干在那里。

    等到摆宴的时候就更让人恼火了。因是家宴,只中间隔了个屏风,里外分男女设了两桌。因王夫人不能来将军府,贾珠与贾元春两个也都没来,席上内有贾琏一个小孩子,自然缓和气氛的重任都在他身上。

    贾琏即不认生,小嘴也来得,林如海问起他是不是读书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自己还没开始读书,只认了不到两千个字。

    三岁的孩子,竟然将字都快认全了,已经很了不起了。林如海幼时也有神童之称的人,自是要问贾琏几个字。开始时还是常用字,渐渐的字生僻起来,贾琏竟问着便答,哪里考问得住。

    林如海不由羡慕的向贾赦道“琏儿小小年纪,就认得如许多的字,大舅兄要好生替他寻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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