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代的百姓,能穿得起细布的已经算是富裕人家,平日里不是进铺子,绸缎之类见都见不到,哪儿舍得拿来做绢花
就连陈嬷嬷这个服侍过迎春六年,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人,听说要用好料子做绢花还是这个反应,谁知道这些东西拿到庄子上的时候,那些从来没见过的女人们,是不是敢动手裁剪呢
“其实姑娘们有好些衣裳,没上身两回便小了,又不好给人,只好白在库房里放着。”云淡见自家姑娘犯愁,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迎春与夏金桂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她们两个从小分份例都是一样的,每月有四身衣裳,去别家做客另做的还不算在内。
小孩子长的快,云淡刚才说的轻了,两个人的衣柜里,有好些衣裳根本是连上身都没上过,便小了没法穿。丫头们又都比她们大,小的衣裳也没人可赏,可不就放在库房里堆灰
现在正好拿出来,算是废物利用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是浪费了吧。
说做便做,迎春与夏金桂让人把自己的以前衣裳找出来,看的陈嬷嬷只念佛这样的好衣裳,便是送到当铺里也是一笔银子,好好的就要绞了做绢花,真是可惜了的。
不过陈嬷嬷知道,不管是自家主子还是夏家太太,宁愿把这些衣裳绞了,也不会拿了姑娘们的衣裳去当,只好眼睁睁看着小丫头跟婆子们把衣裳给绞成几截。
这也是迎春与夏金桂想出来的法子,怕的是不绞开的话,东西拿起庄子里,有人偷藏起来,若是在别处见到她们的衣裳,可就不好说清楚了。
就这陈嬷嬷把东西带回庄子的时候,那些女人们也是一边念佛一边不舍得继续下剪子。好在陈嬷嬷现在在她们面前还是有威严的,她特意把一件衣裳的几截分给不同的人,并规定这些人只能聚在一起做绢花,全程自己都陪着盯着,生怕姑娘们担心的事情发生。
第一批装着绢花的小筐子、小蓝子送到巧葛坊的时候,离过年还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光景,虽然东西做的很精巧,可是看的人多,问的人也不少,买的人却寥寥无几。
听
到这种情况的迎春与夏金桂都觉得不可思议样品她们都见过,那些女人们的手比她们想象中的巧,她们自己都各留下一个玩儿,怎么别人就不肯买呢
刘太太是收到两个孩子送她的花蓝的,过来跟张翠花说话的时候,见她们为这个烦恼不由得好笑“说你们不知疾苦你们还不信。也不想想南北城那样的地方,吃饱饭都难,哪个有闲钱买这样细巧玩意儿。”
夏金桂的些不服气“可是明月绣铺的绣品,在南城也卖的好好的。”
刘太太见张翠花不说话,知道她这是要把这个人情送到自己头上,笑得更加欢快了几分“眼看着要过年了,便是南城的大姑娘小媳妇辛苦了一年,跟家里撒个娇要个新样子,家里咬咬牙也就买了好歹那是个能用的物件。”
“可是这样的小巧花蓝,只能看不能用,要的价钱还不低,可不就没人买呗。”
“那不是白辛苦了。”迎春也有些烦恼。
刘太太是见不得自己看好的儿媳妇烦闷的,拍拍她的手道“好姑娘,你这么聪明,怎么倒当局者迷了。南北城的人觉得中看不中用,可是东西城的人,有银子要新鲜的人一抓一大把。”
对呀,迎春与夏金桂两个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向长辈们行礼便匆匆出门,让人把那些小花蓝都拿到了霁月坊的铺子里。
三十几个花蓝,没用两天的时间都卖光了不说,特意定高的价钱,也没有人讲价,让迎春与夏金桂两个信心大增,不停的催着陈嬷嬷督促庄里赶工,在年前又卖了两批才收手。
看着两个小丫头每天似模似样的清库存、算盈余,张翠花与夏太太都随着她们。就连腊月二十七的时候,两个人特意去了一次庄子里,把赚的银子分给庄子里的人,也没拦一下。
现在两位姑娘出门,安全问题并不用张翠花担心:
自从开始下雪起,顺天府的衙役们便发现一个问题,往年一下雪就会出现的路倒,今年路倒虽然还有,却比往年少了不少,而且只有一个是女人,跟往年路倒大部分都是女人相比,差别可是太大了。
难道是女乞丐们今年都抗冻了顺天府的衙役们当成一件趣事讲给师爷听,师爷却
是敏锐的,马上报给了府尹在天子脚下路倒减少,很可以算到顺天府尹的政绩里头,师爷很是奉承了顺天府尹一番。
顺天府尹还怕师爷晃点自己,另外派人查了一下,居然跟师爷说的一丝不差。这就让府尹不得不查一下原由,免得将来上司问起的时候,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查之下发现,本以为是买个名声的霁月坊三位老板,不光把那些女乞丐们给收容到庄子里了,还一直养到了现在,那些女乞丐再也没在城里出现过。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说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可是天子脚下的乞丐过多,总是显得顺天府治理无能。现在女乞丐不见踪影,岂不是说他顺天府治理有功
所以顺天府尹早就吩咐衙役们,不得到霁月坊骚扰,更不得找那三家的麻烦。不光不能找麻烦,看到别人找他们的麻烦,衙役们还得主动上前替他们排忧解难。
这样吩咐的好处是,只要看到三家的马车,不光衙役们要保护一二,就是一些地痞们也不敢为难能在京里安稳做地痞的都与顺天府的衙役们有些勾连,衙役们都不敢惹的人,他们又哪敢惹
府尹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让人将此事告诉了刘老爷,也是向霁月坊施压,免得三位老板只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又把那些女乞丐赶出来的意思。
刘太太自是把顺天府衙役们维护着霁月坊跟三家的事儿告诉了张翠花与夏太太,现在三家人出行,带有人都少了些。以至后来张翠花每每想到自己太过托大,没有拦着迎春去庄子,都不由得后悔,却已经于事无补。
毕竟是给人发银子发东西,迎春她们在庄子里办事行顺利,回城的时间也不晚,到城门的时候还没到午时。两个小姑娘都知道,今日之后,不光庄子里的人,就是她们自己也可以休息几日。
虽然开铺子的成果不错,那些原本无家可归的女人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让迎春与夏金桂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之感。可是两位娇养的小姑娘,如此长时间操心一件事,还是有些精神疲惫,很期盼着可以休息玩耍放松几日的。
带着这种放松的心情,夏金桂这车坐的就不老
实,不时的掀开车窗帘子看看窗外的景致,还要跟迎春品评几句,就算是迎春几次提醒她也没收敛多少。
不想在城门口,却让一行纨绔子弟看了去。
纨绔子弟嘛,自然浮浪些,见到不过是两个小姑娘带人坐车,觉得是可以调戏两句的,言语上很是轻浮。夏金桂是个一个不肯吃亏的,隔着车帘子非得让跟着的人去与那些人理论,哪理论得出个输赢不过是换来更让人生气的嘲讽。
迎春见不是事儿,只好催人快些赶车回府,希望自己息事宁人,这些人无趣也就散了。谁知道这些纨绔子弟本就是无事找事,见马车要走,哪里肯放,让自己的从人围上,非得说迎春与夏金桂辱骂了他们,要让两位姑娘下车给他们道歉。
迎春与夏金桂便是年纪小,也是娇养出来的闺阁女儿,哪能见他们这些外男两个人自是不肯下车,并打发人回府报信。
双方谁也不肯相让,一大堆人堵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引得更多的人来围观。夏金桂这时已经怕起来了,不停的问迎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迎春心里也没什么底,只能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慌,还安慰夏金桂“光天化日的,他们不敢怎么样。”与夏金桂交握在一起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只盼着家里快些来人。
正乱着,听到一个男声高喊“薛蟠、冯子英,你们这是又要捉弄谁”
纨绔里被叫到名字的两个人听了,暂时不再与夏金桂带的人纠缠,四下看是谁叫自己,看清来人后没一个回话的,那道男声却已经近了“圣人虽然封笔了,顺天府的衙役们可都没歇着呢,你们不怕再让家里去顺天府领人”
“琏二哥。”另一个男声传来“不过是两个丫头太过无理,我们想要讨个公道,这事儿顺天府就算是管,也是管她们顶撞在先吧。”
起头的男声语里含笑“她们顶撞你什么了,我还没听说一个皇商人家,倒怕别人顶撞的。再说这霁月坊今年救助了多少乞丐,替顺天府分了忧,府尹大人来了,也会给些面子。”
又是一个带着鄙夷的男声响起“不过是几个娘们,难道与顺天府尹有一腿,顺天府尹愿意管这样的闲事
”
“胡说。”
“放屁。”
“信口雌黄”
迎春、夏金桂跟头一个男声一起骂出声来。迎春听到那人辱及母亲,顾不得自己不该出头露面,向着车个的仆人厉声喝道“去顺天府,请府尹大人自证清白”
头一个男声则道“姑娘稍安勿燥,我刚才已经让人去请府尹大人了,马上府尹大人就会来了。”说完又高声道
“冯紫英,人都说你尚侠好义,谁知道开口便污人清白。京里百姓谁不知道,霁月坊几位老板,资助了南北城多少无家可归的女人,让她们不至冻饿而死。这样积德行善之人,府尹大人心怀感佩照顾一二,怎么到你口内竟如此龌龊”
那个叫冯紫英的冷笑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也值得你琏二爷如此替他们宣扬。难道你也”
迎春在车内高声道“人都说言由心生,所见如所思。自己心里龌龊、一肚子男盗女娼,才看别人都不清白。”
“说的好。”一个陌生的男声高声赞好。仆人在车外低低向车内的迎春与夏金桂禀报道“姑娘,府尹大人到了。”
迎春与夏金桂听说府尹大人到了,戴上帏帽下车向着府尹大人行礼后,不说自己姐妹被纨绔骚扰之事,只求府尹大人给自家母亲做主,为霁月坊做主,请求府尹惩治这些污陷他人清白的恶徒。
虽然自己也被捎带在内,府尹大人心里明白这些纨绔子弟别说是律法了,便是当街抢人之类的事也没少做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府尹哪里敢真跟他们计较。
若不是派人去请自己的是荣国府公子,府尹连刚才的那句场面话都不会说。听到迎春与夏金桂请他做主,府尹下意识的看向贾琏。
贾琏也已经下了马,向着府尹拱手道“还请府尹大人公断。”
公断个屁。府尹大人心里骂娘,情知这是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鬼要遭殃,他只想不通,这位荣国府的公子,为何偏赶在今日要找这些纨绔子弟的事儿。
“请问两位姑娘,因何与几位公子起了争执”顺天府尹哪怕知道自己要做别人手里的刀,还是不得不按着程序问话。
迎春便一五一十的讲这些纨绔如何出言挑衅、如何拦路围堵
欺负人、如何出言辱人声名,说的清楚明白“大人若是不信,自可问问在场的父老们。小女子有半句虚言,任凭大人处置。”
冯紫英听了难得脸红了一红,这个小姑娘一针见血把事说得条清理白,显得真是他们欺负人了。哪怕平时没少欺负人,可是让人这样当面说出来,还是让他挂不住脸了。
“你这个小娘皮说什么呢”另一个粗壮的少年不干了,迎春一下子听出这是刚才除了冯紫英,说的最欢的一个。
“好呀,皇商薛家不愧是紫薇舍人之后,就是在京里也一样横行。”恰好赶到的张翠花,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比上一世胖大了一圈的,正是上一世自己的便宜儿子薛蟠,说出来的话自是不客气。
“什么,这就是薛家的公子吗”一起来的夏太太显然是知道薛蟠存在的,一边下车一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进京的,你母亲可还好”
薛蟠一下子蒙了,难道自己的威名,竟然传得人尽皆知了,要不这两位太太怎么一眼都认出了自己
张翠花说完才四下里看人,一下就发现了贾琏的存在,不由愣怔了一下。
她看到了贾琏,贾琏也看到了她,只觉得眼前的太太,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样,也一下愣住了。
薛蟠倒是回过神来,向着夏太太鄙夷的说道“不用跟小爷套近乎,这两个小娘皮是你们家的吧,她们刚才辱骂了我们,说说该怎么赔我们吧。”
张翠花心里正懊恼着自己刚才担心迎春,下车连帏帽都忘记戴了,不知道贾琏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此时便不肯说话。夏太太倒是笑了“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回府问问你母亲,说是夏家太太向她问好,便知道咱们两府可是世代的老亲。”
“胡说,我们薛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一向四家互为姻亲,怎么又会与你这妇人有亲。”薛蟠不过是仗着自家舅舅,又撒漫使钱,才能跟这些纨绔们混到一处。现在夏太太非得说跟自己有亲,自己要是因她几句话就服软,本就瞧不起自己的公子哥儿们,会不会笑话自己
贾琏听薛蟠又说起什么四大家族,拳头一下子握得死紧,顾不得再想眼前的太太为何看起来这样眼
熟,冲着薛蟠冷笑道“薛蟠,你说的这四大家族都是谁家,我怎么不知道”
薛蟠这一世没有人扳正,仍是原著里那个不着四六的傻子,偏他还看傻子一样看贾琏“你自己就是四大家族贾家的子孙,竟如此忘本,连自己祖宗挣下的基业都忘了不成”
贾琏气的上前便给了他一拳“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祖宗挣下了什么基业,你薛家要作死不必拉着我荣国府。”
薛蟠岂是肯吃亏的脸上着了贾琏一拳,自然要还击,那些纨绔们见两人动了手,也跟着打打太平拳。好在顺天府尹来时带的衙役不少,几下子把人分开,贾琏倒是没什么,薛蟠脸上已经着了三四下。
就这贾琏还向着顺天府尹拱一下手“学生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治罪。”
顺天府尹都快哭了,你自己倒是承认冲撞官员了,跟你动手的人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只抓你不抓跟你斗殴的人。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就不能让人消消停停过年年吗
张翠花不欲多留,上前向着府尹福了一福“回大人,小妇人要接孩子回家,不知大人是否应允。”现在你还是好好处理这些贵公子们打架的事儿吧,我们就不给你添乱了。
顺天府尹巴不得少一事,点头就想放行。薛蟠还不依不饶的叫嚣着不能放走迎春与夏金桂,贾琏在旁质问“你是想当着府尹大人强抢民女吗”
冯紫英到底比薛蟠见识多些,看出贾琏今日就是冲着自己几个人来的,便是留下迎春等人也无意义,给薛蟠使眼色使得眼睛快抽筋了,那个大傻子才不再留难迎春两个,转与贾琏撕掳。
张翠花与夏太太带人回府后,好生安慰了一下两个孩子,让她们去迎春的房里梳洗休息,才一处说起今日之事。
“我们家是开朝后十几年头上,才得了皇商之位,比不得薛家是跟着老皇爷出身的,人家看不上我们也是正常。”夏太太还在对薛蟠刚才的蛮横耿耿于怀,自嘲的向张翠花简单解释了一下两家的渊源。
张翠花心里算的却是,如今迎春已经九岁,过完年便是十岁。黛玉比迎春小三岁,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六岁,正是原著里进京的年纪
。既然薛家人已经出现在京城,那黛玉一定也进京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世,王夫人那个面慈心苦的人已经不再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黛玉在荣国府是不是还会被人当成一纸一草都是贾家出的穷亲戚。
更让她好奇的是,原著里黛玉进贾府的时候,王熙凤已经嫁给贾琏了。可是刚才见贾琏与薛蟠互动,可不是亲戚间相处的样子王熙凤可不光是王夫人的内侄女,薛姨妈也是她姑姑。若王熙凤已经嫁给了贾琏,薛蟠便是他的表舅子,哪怕平日不亲近,也不至于当面老拳相向。
看来自己这几年错过了不少好戏呀,张翠花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夏太太只当她也与自己一样,对刚才的事儿心有不满,苦笑一下“说起来咱们在东城还算是有些底气,可是在西城的人家眼里,还是什么也不是。所以日后只少让孩子们出门便是。”
知道她是误会了,张翠花也没有纠正。今日之事说起来都是夏金桂惹起的,让她自己的娘扳一扳她的性子也好。
可是欺负了自己的女儿,想让张翠花就因为身份悬殊轻轻放过,那也是不可能的。当晚她再次让李年亲自驾车到了西城。
在李年的想法里,便是自家太太看到姑娘受了委屈,却不能替姑娘张目,心里一定委屈得不知道该跟什么人说,老爷的墓地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才要到老爷生前的地方来诉一诉苦。他听话的把车子停到墙影子里,坐到车沿子上等主子回来。
张翠花先是到了荣国府,此时贾元春已经不住在梨香院了原著里对贾元春何时进的宫没有交待,她在张翠花眼里又是可有可无的人,自她与贾石头搬去了王子腾家,张翠花便没再留意。
看看黛玉的情况也是张翠花今日的目的之一。谁知在荣庆堂里竟没有发现黛玉的踪迹,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这一世黛玉并没有上京
若是这样也好。
走在树荫里的张翠花正想着,却听到有小丫头走动的声音,还小声的说着话“老爷可真疼林姑娘,大姑娘在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疼她,那还是亲侄女呢。”
“小声些。”有人打断了小丫头的话“你不想要差事了是不是
。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要不是二太太害死了张姨娘,她生的那个才是咱们府里的大姑娘呢。”
猛的听到别人提起自己,张翠花觉得有些好笑,干脆远远的坠着,要看这些人往哪儿去。
行未多远,已经到了荣禧堂后头的一个院子,院子不甚大,小小巧巧十几间屋子,现在还没熄灯,各屋里都有灯光映出来,还能听到小丫头们叽叽哝哝的说话声,听上去让人觉得很是安乐。
“荷花,你怎么来了”一个大些的丫头迎上张翠花跟着的两个人。
荷花对来人也堆了笑“紫鹃姐姐,老爷怕院子里服侍的人不尽心,让我来看看可有不听话的奴才。还有这些东西,是林姑老爷刚寄来的,正好一并给姑娘带来。老爷说了,让姑娘不必这样外道,想用什么只管说与他,何必让林姑老爷大老远的送来。”说着便随紫鹃进了屋。
原来黛玉是住在这个单独的院子里,看上去服侍的人还不少。张翠花想想也就明白了,现在这府里不光没有了迎春,还没有了探春。加上贾母身上已经没有了诰命,宁国府也不会愿意让她养活惜春。
等于府里现在只有林黛玉一位姑娘,听上去贾赦似乎对这个外甥女很上心,自是要好生收拾了院子,派人服侍着。
虽然不知道为贾赦这一世为何对黛玉如此上心,全不似原著里没有这个外甥女一样,不过知道黛玉过得不坏,张翠花便放了心,又来到了外书房。这里的灯光也没熄,张翠花并没进院,只把灵魂力外放了察看书房里的动静。
贾赦、贾琏还有那位张二少爷张翠花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已经成亲,觉得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自己怎么顺嘴便怎么叫了都在,贾琏正在说着白日之事。
“那个薛大傻子跟冯紫英都关进顺天府了,不过冯家两个时辰便把人接出来了。王子腾在京营没回来,派了管家去接薛大傻子,王爷那里让人给拦住了。”
王爷张翠花觉得自己这几年就不应该忘了荣国府这块瓜田贾政被赶回金陵,本想着荣国府阴差阳错的可能躲过站错位的命运,不想人家贾赦又勾搭上了一位王爷。
谁说贾赦与贾政不是一个娘生的,这一心想得从
龙之功的心思都一模一样呀。张翠花心里暗讽,没耽误了听屋里人说话。
张二少爷道“不过是这几日的事儿,等五爷成了大事,王家又算得了什么。到时二房那个毒妇就是罪臣之妹,以贾政那个伪君子的脾气,定是不会再容她的。”
贾赦对此好象有些不确定“老太太跟王子腾两个三不知便将贾元春弄进宫去了,谁知道这府里或是宫里还有没有他们的眼线。”
选秀还没开始,王子腾竟然就把贾元春给弄进宫了张翠花真没想到贾母到现在还有可用之人,看来自己对贾母还是有些门缝里看人了。
张二少爷已经在冷笑“你以为真是你们家老太太的本事还不是王子腾弄的手段。只是这宫好进,想出头或是想平安出宫,可就不是他们说的算的了。”
“五爷真的能成事吗”贾琏对贾元春进不进宫不大在意,对关乎自家日后安危的事更上心。
张二少爷很肯定的点头“准备了这么些年,又有三皇子跟四皇子那一对傻子在前头蹦跶,把皇帝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若是还不能成事的话,只能说他没有做皇帝的命。”话音云淡风轻,完全不似一个辅佐别人的谋士。
“就算是五爷不能成事,咱们也可以趁乱让王家在京里消失,还有那几家也一并都烧了,乱兵里谁能想到是咱们动手。”贾琏的声音听上去分外阴冷,完全与他那俊俏的容颜不符。
张二少爷叹息了一声“这些事自有我去做,毕竟他们当年害的是张家。你不许动手,将来便是五爷事败,只牵扯我一个人也就够了。若我出了什么事,你不许奔走更不许让人知道你早已与我相认。”
说到这里张二少爷叹息的更重些“若不是你还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觉得我会来与你相认吗”见贾琏面露不解,他讥讽的一笑“你父亲虽然不算好人,可为保全你也是下了大力气的。你当时能从正院搬回来,还算看的明白。我张家没有不分是非的外孙,也不要认贼做母的外甥。”
贾琏张张口想替自己辩解一下,贾赦已经开口岔开话题“五爷其实胸无大志,便是上了位,守成都够呛。若是岳父知道你要辅佐这
么一个人,怕是”
张二少爷听到贾赦说话已经皱眉,等他说完更是一点儿好声气都没有“当年父亲倒是尽心辅佐了皇帝,可是他给了张家什么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反正这江山都是他龙家的,守不守得住与我何干。”
张翠花听到这里才知道,为什么前几世没出现过的张二少爷,这一世竟然出现了,只是一出现就带着贾赦父子参与进夺嫡,也是够胆大的。
这样的夺嫡阴谋,与张翠花隔得太远,她没有什么兴趣,知道贾琏今日出现只是人家夺嫡的一步棋,并不是发现了自己娘两个的行踪也就够了,觉得自己回府睡觉还划算些。还没等迈步,便听贾琏道“今日我倒是见了一个人,极象去了的张姨娘。”
听到贾琏猛然提起张姨娘,屋里屋外的人都是有些吃惊。张二少爷算是头一个从震惊里醒过神来的“你别是眼花了吧,不是说她与孩子都一把火烧死了吗。”
贾琏摇头“虽然那时我不大懂的,也听说她女儿尸骨无存。现在想想便是那火难灭些,才烧了多长时间,怎么也不会把骨头都烧化了。”还有那一年父亲腿伤神奇的好转,以及自己与舅舅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个人,无一不让人怀疑张姨娘不是常人。
贾赦却似很想得开“人有想象,天下长的一样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还见到一个查一个一个姨娘罢了,别说只是长的想象,便真是没死,又算得了什么。”
贾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能说在他心里,张姨娘就是大房的福星,不是她的出现,贾赦的腿好不了,爵位早就让贾政抢了去,自己能不能活到今日也不一定还是跟贾赦说,要不是张姨娘说出贾母不是贾赦的生母,皇帝也不会直接夺了贾母的诰命并把贾政一房赶回金陵,让大房可以顺利接手荣国府
如果这样的福星仍存活于世间,那就应该继续生活在荣国府,让大房的日子过得更顺风顺水。
至少比邢夫人当荣国府的家来得好吧贾琏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马上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张姨娘哪怕是有纳妾文书的妾,可永远也不可能做荣国府的主母,她,只是母亲当年的陪嫁
丫头。
一个比别人更重情义的陪嫁丫头。
张翠花不知贾琏心里竟转了这么多念头,心里只想着夺嫡之争的第二次宫变就要发生了,说不定还是在宫宴那日,也就是腊月三十那一天。
不管谁胜负,老百姓总是最倒霉的人,自己府里又得储存些粮食蔬菜,还得想法子提醒一下刘家与夏家。
路过黛玉住的那个院子,张翠花想着来都来了,还是亲眼看看黛玉是不是真如丫头说的那样得贾赦的疼爱吧。封了所有人的五感,张翠花闪身进了黛玉的内室。
黛玉看起来脸色还是有些病容,这让做过她一世娘亲的张翠花有些心疼做贾敏那一世,她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把黛玉的身子调理好。那世的黛玉如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面色红润的带着弟弟做小先生了。不想这一世她的身子还是如此孱弱,甚至还不如当年自己没给她调理之前。
正好一个丫头手里捧着茶盘,似是给黛玉送水的光景,张翠花拿出一瓶修复液来,倒进水杯里,向着无知无感的黛玉笑了一下“喝了这杯水,别人便是再想尖刺,也不能拿你的身子做文章了。”
出了屋子,张翠花找个地方隐了身形,便把院中人的五感解开,听到那个捧茶盘的丫头说“这天可真冷的邪乎,奴婢刚才特意倒的滚水,这么两步路就变成温的了。”
黛玉细糯的声音传来“温不温的什么打紧,正好喝了好睡。”说着接过杯子把水喝的一点不剩。
张翠花这才快步出了荣国府,找到李年后让他赶紧回府那个张二少爷都说王子腾那里有他对付,也就不用自己再费什么事。
听到张翠花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哀伤之意,李年这里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眼看就要过年了,一个府里主子不痛快,府里的其他人谁也过不好年。
现在主子不伤心便好,看来初一那日的红包就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了,又到了推文时间,作者自己的脑洞,求个预收,请天使们点开作者专栏支持一下
接档文红楼侠之小者
天天看武侠的怂货吴邈,与兄弟一起被坑进了真文艺的红楼。
穿的不是左拥右抱的老纨绔、
不是仗势欺人的官n代,只是羚羊挂角、似草蛇灰线的小配角红楼四侠。
听说小配角有大作用,怂货也有雄起的时候吴邈告诉你,想太多是病,得治。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守家护邻你觉得几个帅不过五秒的怂货,要守护何人
贾宝玉紫英兄侠肝义胆,定能帮我救出姐姐妹妹们。
冯紫英我只救林仙子行不行
义忠郡王湘莲武功盖世,有你相助何愁本王大业不成。
柳湘莲我自己占山为王行不行
贾芸倪二哥,你一个市井人物,我都与你折节相交,请涌泉相报。
倪二滚,你还欠老子的银子呢。
忠顺亲王琪官儿,本王能不能青史留名,就看你的了。
蒋玉涵我兄弟已经青史留名了,你别折腾了。
预收文金光闪闪的欧也妮葛朗台
孤儿出身的欧妮,终于靠打拼与节俭过上了有房有车无贷款的轻松生活。
可惜一场车祸撞飞了她的所有努力。
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十八世纪的异国装饰,听到的是无师自通的法语。欧妮表示,只要活着,穿越到哪儿并不重要。
可自己的名字里多了个字,从此名为欧也妮,有点重要。名后的父姓葛朗台,十分重要。
上一世打拼后没来得及享受生活,穿越到十九世纪还要被同化成吝啬鬼欧也妮面带微笑。
亲爱的父亲,想看我的金子吗,请拿最好的蕾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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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漠城的大街小巷,欧也妮小姐金光闪闪
特。蓬风先生请让一让,别挡了欧也妮小姐看珠宝的路。
克罗旭先生请让一让,欧也妮小姐马上要来品尝巴黎新运来的松露。
夏尔先生麻烦你也让一让,欧也妮小姐说不同意你再展期。
葛朗台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欧也妮小姐请您一起用餐。是的,这餐只需要您付十个金币。不吃欧也妮小姐说了,您不吃也要付钱,不然她会提前行使自己支配财产的权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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