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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这里的天空是金光一片,其中隐约有流光溢转, 仿佛阳光都成了实质, 天边与边界连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有分不清虚实的花草飞舞在空中, 不知从哪飞来的风吹过来, 带来一阵阵让人极为舒适的浓郁灵气。
她回身一望,出来时的甬道已经不见,再也看不见来路。
她索性放开手,朝前走去,走动间, 地上有如半膝高的野草随着拔动,而散飞出清新的灵气。
这里似乎到处是灵气,天上地上,花草飞絮, 风尘扬凛,动一动, 都能带来一阵郁郁的清灵。
对于修士来说, 这里真是个宝地。
四处极为安静,听不见一丝虫鸣鸟叫。
仿佛是被单独划开的一处小结界,她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又想,就算是,又有什么所谓
她干脆盘膝坐下,双手结成静心印, 闭目开始冥想。
她并不知,在她闭目之后,浓郁的灵气在她周围四处渐渐凝成了实质,恍若金光,若是裴净能看到,怕是会觉得这一幕格外熟悉,是的,便是与炎丘秘境的圣峰中的涅槃金火极为相似。
特别是当初她被困在其中,幸得身上的神念相助,结成结界保她肉身不坏,她才得以在涅槃火之中吸取灵力,静心修炼。
这时的情况便与那时极为相似。
她运转起清心诀,周身的灵力开始争先夺后地涌入她的身体之中,化为她的每一分力量。
这些能以肉眼看到的灵力,金色的跳动的灵力,所蕴含的灵气可不同寻常灵气,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身上吸引的灵力足以相当她在修真界中普通修行的一个月。
毕竟蕴含的灵力质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裴净就在这不知不觉中,不断地吸引灵力,修为节节攀升,她自己也有些惊讶,这般疯狂地吸收法,竟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极限。
既然没感觉到不妥,她便安心地修炼着。
这一次,不会有一个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了的白鼎童子孜孜不倦地来唤她,一切,都靠自己了。
在这处秘密的地方。
和裴净一样进入静修情况的还有几个人。
他们便是在她之前先落下黑洞的化神长老们、宋炀、还有在她之后被心头血引路扯进黑洞的景山道君与其他修士。
这些人,因为掉落的时间不同,落下的位置也不同。
这处地方,虽说灵力有浓薄之分,但对于生活在修真界的众修士来说,这样的灵气堪比仙气,都是纷纷就地打坐,将这难得的灵气吸纳体内。
像白崖子等成名已久的化神修士,修真界的灵气对他们来说,虽然足够日常的修炼,却不够支撑他们打破禁锢,是以他们无法突破化神。
但到了此处,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与修真界截然不同的灵气,这些灵气更为高等,是比修真界高一等的修真位面才会拥有的灵气,他们盘膝修炼后,以白崖子最先,突破了化神。
感受到了体内灵力质的变化,他们再也不犹豫,全身心地放开,吸收着四周的灵力。
在另一处金光纷扬的地方,宋炀静静地端坐着。
他落在此地后,虽然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灵力,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修炼,而是默默端倪自己的伤口。
这是一个被利刃刺中的伤口,刺入胸口正中,入肉三分,他的手慢慢地摸在伤口之上,被金色灵力所沾附的伤口竟然慢慢地痊愈了。
伤口,并不是很痛,因为这伤不是致命伤,裴净在持匕首刺入时,努力地偏开了心脉。
宋炀读懂了师妹那一刻眼中的挣扎,他懂了她的心意。
他如今伤怀的,是虽然自己苟活了一条命,但落入这么一处古怪的地方,可有再与师妹见面之日
他默默静坐了许久,两手互转结起盘印。
落入这里或许暂时时间内见不到师妹,但是,未来未必不可期,只要他有实力,就连空间也能撕开,那又如何不能回去修真界呢
宋炀在短短时间内,想的并非简单的提升修为,而是提升修为后如何去打破规则。
毕竟,更早年间,他已经摸到地规则的一隅,他有自信若有足够实力,定能再打开空间。
怀着这样的信念,他耐心地闭目修炼。
另一处地方,却悄悄传来对话声。
“道君,你可还好”
乌灵芸白着一张脸,紧紧攥着景山道君的衣摆。
景山道君轻叹口气,缓缓张开眼睛,眼里闪着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情愫,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顶,“你为何要跟着我下来”
乌灵芸呜咽一声,只知道摇头,见景山道君好好的模样,再也忍受不住,扑在他怀里痛哭,“道君如此为我,我又怎能弃道君不顾,道君忘了吗小时候你说过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景山道君面上神色有些隐忍,他忍了忍,终是将怀里的人紧紧按住。
这几处地方发生的事,裴净通通不知。
她如今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沉浸在修为节节攀升的快感之中。
她想的是,等到了一定修为,她必要回修真界和莲云取得公道,为那些莫名丧命的修士,为被卷入事件的众位道君们,更为自己的无辜。
到底是为何,莲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她不放。
所谓因果,莲云因她起事,那那些事,某个程度来说也是她的果,她不想再这么扯下去了。
莲云,她必然要与之做个决断。
不管是为着她这具有血脉天赋的身体,还是她身上的气运,她都不想,再被人当成棋子般拉扯了。
方石天,不行,莲云,也不行。
在裴净的身外,原本只是金光闪烁的灵力,因着她意境的突破,慢慢在她身前凝实,凝成了另一个她的模样,神态安然,恍如处子。
这是晋级结婴最重要的一步,凝成元婴。
她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自我,因为灵力地累加积实,体内已经累足了晋元婴的灵力,这才一举突破。
裴净此时恍如不知疲惫不知饥渴的赤子,怀着一颗虔诚的修真之心,纳入灵力又化为已用,身上的气息一重又一重地攀升。
祭台处的方石天,此时正焦急地四处踱步。
他和女儿夸下海口,无论裴净去哪里,他都能把她揪出来,这话,并不是大话。
就像当初他发现,裴净和方如嫣身上绑着的连运线断了,方如嫣受到反噬,伤得极重,哪怕恢复了之后,她的神智依然受到部分受害,他当时发誓,无论裴净在哪,还在不在陨星界,他都定要将她召回来。
他花了数十年布了重重阵法,又翻出了他师父留给他的古籍,终于找到了方法。
于是设好阵法的他,便安心地等待吉时,让老天将裴净送回来。
这十来年,他天天不间断地在祭台守着,终于让他等到了。
但是他从未想过,和裴净一起显现的,还在莫名出现的光幕。
那一瞬间,祭台仿佛活了过来,由下至上,阵法纹路先行亮起,流光四溢,将昏躺在祭台上的裴净牢牢包裹起来。
他方石天,自从数百年前在师父手中争得万陀山,掌得了这一方土地,自认把每一处地方都摸得清清楚楚。
这么重要的祭台,更是无数次地探往,他从不知,祭台还能有这种变化。
他和如梦仙子两人当场愣住,不敢妄动也是,于是只好呆在光膜后,等着裴净清醒。
然而,跳出了陨星界的裴净,他都能感应到方位,并成功地将她召回,为何如今,她只是翻身下了祭台,在他的眼皮底下绕了个身,就失踪了呢
他最无法理解的便是,不管他怎么掐指算,都无法感觉对方的存在。
裴净,仿佛一息之间,便跳脱出三界之外。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明为何无法追寻到踪迹。
但是,这又叫他如何相信呢
他们一家三口六只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就那么一眨眼,跳脱到界外
若是她有这种能耐,又何至于被他召回陨星界召回祭台
不,他绝不相信。
他定了定神,犹如毒蝎的眼神在主祭台后方上的神秘纹路上绕来绕去,肯定是有什么,是他忽视的,这个祭台,还有什么秘密
比方石天更为焦急的是如梦仙子。
她以往便听说过这个古祭台的神秘,据说此处并非陨星界原有之处,而是数千年前,在一场震天憾地的巨雷声中,无中在万陀山中出现。
也就是说,万陀山深山山腹中的这处踪迹,全是外来之物。
上刻的纹路,文字,壁画,被后来据为已用的裴家研究了数代,据说也没能研究出个结果。
后来方石天从裴家,也是他的师父手里夺来了万陀山,在此地花费数百年,也仅知阵法的此许妙用,其他皆是一概不知。
如梦仙子的眼神离开了祭台,落在被盈盈光幕所照亮的四周壁画上。
那里画着各种飞禽,长翎宽羽的,赤色金绒的,细颈尖爪的,这不仅是百鸟图,说是万鸟图还差不多。
她一步步从壁画前走过,细细端详,除了大开眼界识得了一些从未见过的鸟类外,也并没有其他所获。
方如嫣闷闷地看着父母各自忙碌,更觉得不耐烦。
她捡起地上的石子猛地朝光膜砸去,方石天来不及阻止,大叫一声拉住女儿,不想石子轻轻松松透过光膜,砸进了里面。
他捂着惊慌不定的胸口,小心翼翼地上前察看。
如梦仙子这时也赶过来,她转转美目,娇声道“夫君,看来此处可以通过”
方石天想想,石子既然能通过,人自然也是,于是大着胆子点头,“我来试试。”
他伸出手,小心地探过去,只感觉到一阵如暖水般地热意传来,让他的身子不由地一抖,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不适,他遂放下心,从容地走进去。
穿过了光膜,原本如此简单,都怪自己太过谨慎了。
“我先检查祭台。”
说完,他自顾地往主祭台背后绕去,他没有意识到,从他碰触到光幕的那一瞬间,祭台这里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如梦仙子刚刚离开的壁画,上方有一个全身乌黑的鸟,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看方石天要走到主祭台那块巨石后方去了,地上泛着微光的纹路随着他的步伐光芒闪烁,让如梦仙子的心扑嗵扑嗵跳个不停。
她四处望望,确定没有不妥,干脆把手伸了过去,也穿进了光膜里。
方如嫣看到父母的动作,也有样学样,不多时,三个人便通通进入了光膜中。
他们急切地往祭台后方而去,万分想知道裴净到底在那里碰到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如梦仙子与方如嫣进入后,壁画上第二只、第三只鸟的眼睛也睁开了。
急迫的他们没有发现,随着他们的动作,随着他们渐渐靠近祭台后台,壁画上的飞禽竟然都生动起来,仿佛一瞬间盘活了。
若是他们此时抬起头,去观望一下,便能发现这诡异的情况,可惜,方石天和如梦仙子两人脸上都带着某种热切的神情,这种带着疯狂的模样,让方如嫣心生惧意。
她在祭台边无措地张望,便看到原本闭目的壁画上的飞禽,竟然都睁开了眼睛,通通望着他们。
她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好玩,嘿嘿地笑了起来,拍起了手,“真好玩父亲母亲,你们看,它们在看着我们”
方石天和如梦仙子闻言,顿下脚步回头,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
女儿软软的嗓声余波仿佛还留在空气中,但是如今,后方却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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