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一听萨仁已经想着继任者了, 就有点酸“你这孩子,我还没走呢,你就急着跟下一任搞好关系了”
“刘队长, 您是高升啊,再说你去旗里以后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过刘队长可能在查达说一不二, 待得十分舒服,要走了, 还真有点难受, 多喝了几杯。
萨仁琢磨着,刘队长走了,程支书也该有点存在感了, 万一新来的队长不是个好相与的, 还有程支书从中间缓和一下。
虽然邢书记也说要大力支持她,但总越级上报也不叫个事。
萨仁开始鼓动程支书管事,刘队长说是辞行了, 其实他要等着继任者上任交接过才能走,萨仁这两天在支部待的时间比较长, 不免问道“村主任村支书的任免不是按届的吗您这个队长也应该是按届来吧, 为什么突然就换了。
程支书就说“还不是因为田旗长, 两届旗长都下马了, 旗委肯定要大清扫,很多职位有调整,缺人了,正好刘队长立了功,自然就提拔上去了。”
萨仁想到瘦骨嶙峋的田旗长,不由抿抿唇, 没想到这事还跟他有关系“希望下个来的旗长不要也跟他们一样啊。”
刘队长就笑了起来“萨仁,你消息太滞后了,以后要多去旗里转转。”
“怎么了新旗长已经上任了”
“就是原来的副旗长,往上升了一级。”
副旗长萨仁见过两次,印象还不错,她这才放了心。
新来的队长是跟乐煦煦一块来的,乐煦煦被江站长发配来了查达分站,但她正忙着追萨仁二哥,根本不想来,拖来拖去,今天才到。
她一见到萨仁,就冲过来要抱她“萨仁,我可想死你了,我大老远的来支援你,你一定不舍得我一个人住吧,你二哥说你一个人住一个蒙古包,我很痩的随便挤挤就行了,没床也不怕。”
乐煦煦叨叨个没完,萨仁有点无奈,她得知要下来的是她时,还跟江站长提过意见,可江站长说乐煦煦最需要下来锻炼,就她了,萨仁也没办法。
现在看到她一来就撒娇,哪里受得了,就说“我爸妈最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听见她们娇滴滴地说话就嫌烦,你住我家,我爸妈恐怕不乐意。”
乐煦煦马上挺挺胸“我哪里娇气了,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活都能干,肯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她说着就抓起一把牛粪扔到火里“是在熬奶茶吗我来帮你吧。”
萨仁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拼命洗桌子的样子,不由感叹爱情可真伟大,乐煦煦居然敢徒手抓牛粪,厉害了。
“对了,萨仁,你二哥要转正了,正在公示。”
萨仁觉得以二哥的努力程度,转正是迟早的事,并没动容,乐煦煦本来还想跟她夸二哥多厉害,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跟我一起来的就是查达的新队长,已经去支部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萨仁对她十分无语“最重要的事你放最后才说,你跟他一起来的人怎么样”
“比刘队长年轻,也姓刘,三十来岁,戴着金边眼镜,看着像个书生,挺好说话的,听说我是往查达来的,问了我不少问题。”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乐煦煦笑着说“主要就是说你啊,他对你还是挺了解的。”
萨仁也知道自己肯定会成为重点观察对象,可还没见到人,人家已经打听过她了,这种感觉不太好,萨仁叹口气“真不指望他能跟刘队长一样配合我,只要不找我事就行。”
她本想去支部看看,最终还是决定忍住,刘队长要跟他做交接的,肯定会带他去牧场,不用急。
萨仁去畜牧棚转了圈又去看了眼牧草,施了肥的差不多可以收割了,成熟期在三个月左右,没施肥的最多再等上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她转了一圈,再回到地头,就看见刘队长领着个戴眼镜的青年走了过来,确实比刘队长年轻,说是三十来岁,但看起来跟廖正义他们差不多大。
“萨仁,来见见小刘队长。”刘队长站那吆喝着,他也就是刚开始郁闷了两天,觉得查达有萨仁这个无价宝,他走了可惜,又担心去了旗委只是个小喽啰,会不习惯,现在接受了现实,想到要高升了,心情一直不错。
萨仁过去打招呼,刘队长给他们两个介绍过后,小刘队长推推眼镜,伸出手来跟萨仁轻握“萨仁同志,久仰大名”
萨仁还没说话,刘队长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还真不是恭维话,萨仁同志虽然年轻,但威名远扬啊,也算是咱们左旗的风云人物了。”
萨仁都无语了,刘队长肯定是好意,但在新任领导面前大夸一个畜牧站的技术员,太不妥当了,人家一句久仰大名也许只是调侃,刘队长却说人家这不是恭维话,也是把她看得太高了。
她只好说“刘队长谬赞了,哪里有威名,更谈不上风云人物,就是运气好做了一两件事,大家抬爱罢了。”
刘建明知道不管是旗里还是查达都很重视萨仁,可听到刘队长这么夸她,也不禁咋舌。再听到萨仁的谈吐,心里就更疑惑起来,这不像个没上过学的牧民啊,而且大家都说她野蛮,可看看这应对,这用词,哪里野蛮了
“我也是头一次到牧区任职,以后的工作还要靠萨仁同志多多帮扶。”
萨仁更无奈了,帮扶啥啊,一起干就行了,这话说得她真跟当地一霸一样。
三人寒暄过后,就开始说牧草的事,刘队长已经把牧场的基本运营模式跟刘建明说了,这时他开始问一些细节,萨仁见他重视,自然知无不答,第一次会面十分顺利。
两天后,刘队长交接完了,就没再逗留,回旗里述职上任去了,小刘队长被他带着各处走了走,也渐渐跟大家熟识起来。
萨仁松了口气,能平稳过度不影响到牧场就行,她的牧场初具规模,可容不得闪失。
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刘队长也不例外,他开始整理查达的人口构成,适龄儿童都要被督促去上学,甚至想建个临时小学,让知青们来当老师。
搞教育是好事,萨仁甚至觉得小刘队长比刘队长更有魄力,敢建小学
乐煦煦也觉得小刘队长更好“说话真的太有水平了,本来是我没做好,他没批评我,还指点我该怎么做。看着文质彬彬的,居然跟巴雅尔他们那些糙汉子也说得到一块,查达有个这样的好领导,真的太幸运了。
就连华雪都说“小刘队长很懂教育,也懂得因材施教,那些落后的孩子被他一激励,都勤奋好学起来,连他们家长都不敢相信。”
现在的牧民普遍对教育不太重视,有空会教孩子蒙语,但汉语,最多就是能听会说,不耽误跟汉民交流就行了。再加上知青们的存在,他们更觉得学半天有什么用,还是得跑来放羊捡牛粪,就更不在意孩子上学了。
小刘队长不只能说服家长还能激励孩子,是真的厉害,萨仁观察了几天,总觉得他好的离谱,不过估计是她多想了。而且人家的火又没烧到她的牧场,她也就不再担心了。
其实做为队长抓生产才是最重要的任务,可因为刘队长大放权让萨仁主管牧场,而她的牧场就几乎包含了查达所有的生产任务。
萨仁一开始是想过放权的,一切都交给小刘队长,可人家没接,只说这是她的实验,他不能添乱。
可人家是真没闲着,紧抓教育,程支书都被他对比的有些心虚,这些天,天天去畜牧棚转一圈试图表示自己在抓生产。
到此时萨仁才是真的放下心来,牧场模式最少要一整年来验证效果,这要是碰到一个什么都不懂却总爱插手乱管的领导,就别想干事了。
六月初,第一茬牧草收割下来,每家都有晒干任务,放到蒙古包上或是前边空地上,等晒干了捆起来就成。
萨仁割牧草也是两种方法,一半直接连根拔起,一半贴地收割,连根拔起的需要再次种植,另一半就看这些草根的生产速度了,如果新长出来的牧草不比重新种植的差,那就省事了。
这时小刘队长突然发现查达有位郁郁寡欢的残疾老人。
查达的残疾老人有两三个,其中一个是小时候被狼咬了,据说他阿爸为了救他用力拉他胳膊,直接被狼扯断了腿。另一个是生下来有残疾,他们都会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从来没有自哀自怨过。
小刘队长说的这人是那日阿妈,他甚至怀疑这位老人家有轻生的意图。
其实那日阿妈不算老,也就五十初头而已,可她自从断了腿,就行动迟缓,远远看着真跟个老人一样,再加上这半年因为那日的事操心,脸上堆满了皱纹,看着就像是七八十的。
她以为自己在查达已经是人嫌狗弃了,哪想到这位新来的队长居然跑来慰问。
那日阿妈一见人家对她如此客气,所有的委屈就都涌了上来,从白毛风那天开始说起,为了儿子她被困在白毛风里,还冻坏了腿,截了肢,把小刘队长感动的眼泪汪汪。
然后就是各种误会,她儿子女儿为了这个家艰难求生,她女儿嫁了领导,结果又替领导背了锅
那话怎么说来着,同一个故事,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样,大概那日阿妈是真觉得她家特委屈,她家人都特冤枉吧,说的她自己都信了。
小刘队长也跟着唏嘘不已,他不知道那日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日现在在哪儿,更不可能帮老人家把女儿救回来,可这么一个和蔼的老人家又能有什么错呢,就算她女儿真的犯了罪也不干她的事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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