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上, 小刘队长出尽风头,这让他更加自信,时不时的来视察下萨仁的工作进度。
不懂的也会问问, 一幅谦虚好学不耻下问的样子。那日阿妈到小学也渐渐开朗起来,脸上时常带着笑, 许是地方不对, 孩子们对说闲话不感兴趣,她倒是还没再碎嘴。
这让小刘队长更坚信他的判断, 那日阿妈就是个淳朴的老人家, 只是得罪萨仁,又有个犯法的女儿,这才在查达被人排斥。
让萨仁惊讶的是, 帖木儿出院后好像是很怕她, 一直躲着她,有次在路上碰到,他点个头, 转身就跑,就像是见洪水猛兽。
萨仁特别无语, 他哪次进医院不是他自找的啊, 装出这幅受害者的样子给谁看。帖木儿虽然怕萨仁, 但跟知青们好像是不打不相识, 尤其是跟廖正义,他觉得廖正义敢开枪是条汉子,又因为廖正义要给他付医药费,一来二去的熟识起来。
这天,廖正义来找萨仁“帖木儿昨天晚上喝多,跟我们说你要把那日她前夫饿死, 他颠三倒四的我也没听懂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很怕你,觉得你会巫术。”
萨仁不禁翻个白眼,原来如,她就说帖木儿这种混球怎么会怕她。看来田旗长并没有顺其自然,他肯定还在求医,甚至吃些没用的药,要是不吃药的话,估计半年时间他的脾胃早就恢复正常。
她假装不知情“那日前夫你是说田旗长吗他死吗还是饿死的”
“没有死,他说就是痩,帖木儿喝多说话颠三倒四的,我也没见过田旗长,还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儿。不过上次碰见曹理云,他也说田旗长现在就跟个鬼一样。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最好问问帖木儿,免得传出什么对你不好的话来。”
萨仁心说,关于她的传言多去,有好有不好,真管不过来,不过人家也是好意,她只好说“好,我知道,谢谢你。”
萨仁可没打算去问帖木儿,她去趟旗里,远远看眼田旗长的面色,虽然痩虽然营养不良,但绝对不可能饿死,她也就没再理会。
倒是离开时碰到曹理云,被他拦着聊几句,曹理云现在十分懊恼,他当时一心奔旗里,是觉得旗里转正的机会更多,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也多,可他都来一年,手里有点钱就请客吃饭找关系,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
留在查达的知青却因为查达小学直接成老师,工作轻松不说工分还不少,他能不后悔吗可这事萨仁真帮不他,只能陪他感叹几句。
萨仁来旗里,一是看看田旗长,二是去邮局寄信,为灭菌机的事她已经写过几次信。
头一次是给包市机械厂的,人家回信说他们生产什么设备都由上边决定,不接私人的活,萨仁就开始往农机局使劲,可呼市农机局就是个摆设,她只好联系国家农机局。
结果人家也只顾着搞农业生产,拖拉机,柴油机,打麦机,这些东西才是他们要研究的。
萨仁想要的割草机跟灭菌机,听都没听过,谁敢弄
萨仁这次是最后一次努力,她把灭菌机的功能跟原理,还有做成后带来的收益,写得清清楚楚,这次要不行,就只能等改开后,到时候总能找到敢接活的机械厂。
寄完信,她去趟畜牧站,江站长也为难“这灭菌机确实是好事,但咱们国家的机械制造刚起步,肯定会紧着更重要的来,你这种属于创新,还是可有可无的创新,喝不上鲜奶有奶粉,冲不一样喝嘛,所以没人会重视。还有你那割草机,你说除草原上,别处哪里能用”
萨仁叹口气“是啊,而且他们还觉得草原上牛马羊都会自己吃草,用什么割草机啊”
反正信寄出去,行不行的试最后一次吧,萨仁也没再纠结,回到查达,发现自家包前停着两辆车,军用吉普,萨仁皱眉,这又是怎么。
来的人是雷庭州“你当初给严老施针时说可以坚持一两年,现在一年多,也该给严老复诊,我是过来接你的。”
萨仁却看看天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等你一个半小时。”
“那就是说你们下午四点多到的,如果是复诊,你应该会一大早来接我,怎么会拖到快晚上才来,严老情况不好吗”
雷庭州叹口气“上车吧,带上个伴,明天我再送你回来。”
萨仁正想去找乐煦煦,小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我陪你去吧。”
萨仁看她一脸焦急,怀疑她可能认识严军长,这么一想,再看小彩时,才发现她眉眼确实有点像严军长。
见雷庭州也没有说什么,萨仁点点头“好,你陪我去吧。”
到奇山基地时天已经擦黑,军营里传来拉歌声,车上的人却一声不吭,直接开到最里边的营房,萨仁下车时,李医生已经迎上来。
“萨仁,你怎么这么慢啊,急死我”
萨仁也没解释“严军长现在怎么样”
“他晕,还没醒。晕倒前说要找你来保守治疗,不肯去医院。”
萨仁皱眉“你们居然这么听话,就不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我们也想赶紧送医院,可没办法啊,严军长的命令谁敢不听,再说他去医院影响太大,参谋长也不敢擅自决定。而且我看他各项生命指标还算正常,应该能抗过去。”
萨仁一直觉得国家只是暂时的经济形势不太好,有些规则还没有调整过来,但大体上是风平浪静的,可看军营里严阵以待的样子,还有严军长这种晕也不敢去医院的态度,她也恍惚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看来还真是如啊。
严军长果然如李医生所说,虽然昏迷着,虽然脸色苍白,但心肺功能正常,估计这也是他们敢不去医院的原因。
萨仁认真把脉,又测心跳,无奈道“除动手术,没别的法子。”
“动手术可严军长说要保守治疗。”
“因为血液循环的原因,弹片又在往他的心脏移动,他应该早就感觉到不适,只是忍着没说,要是早一点我还能控制住,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做手术。”
萨仁见连参谋长都一脸为难,就拿出自己的银针,一边消毒一边说“我先把严军长弄醒,让他自己来决定吧。”
十分钟后,严军长才醒过来,他睁眼看见萨仁,就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
萨仁赶紧说“您可别这么说,下次要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您不出事,人都要晕,还要求保密,这要是一命呜呼,是不是还要秘不发丧”
屋里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呢倒是参谋长笑着说“这次我站萨仁,身在高位讳疾忌医是大忌,万一您真出点什么事,谁担得起责任萨仁可说,在这之前您一定已经有不舒服的症状,要是那时候就把她请来,也用不着我们提心吊胆的。”
参谋长一直觉得萨仁是运气好,傻大胆,真没觉得她有什么本事,可这次毫不犹豫的站在萨仁这边。
雷庭州也说“是啊,参谋长说得对,您有一点不舒服都得说出来,可您还不肯让李医生给您每天体检,这就是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也是对整个军区不负责任。”
严军长疲惫的摆摆手,指指萨仁“我这是对萨仁小同志的信任,她说是能保我一两年,肯定不会出问题。”
萨仁翻个白眼,还想说什么,严军长却看到小彩,小彩眼里有泪,盯着严军长想上前又不敢。
严军长就叹口气,跟萨仁介绍“这是我孙女严小彩,通讯兵,你们应该认识吧。”
不等萨仁说话,他又训小彩“怎么能擅离职守呢赶紧回去。”
萨仁已经猜到小彩跟严军长有亲戚关系,没想到居然是爷孙俩,她看看小彩,这是严军长派来监视自己的,怪不得总围着她转。
小彩见严军长训她,就赶紧躲出去,严军长就指指萨仁手边的针“再施针能不能再顶上一两年”
萨仁摇摇头,郑重道“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做手术。早点做手术恢复得好,您还有至少二十年寿命,再拖下去,估计也真就一丙年。”
雷庭州瞪她,真是越来越敢说。严军长却知道萨仁不会敷衍他,认真考虑起来,一会儿道“好吧,不过这手术由你来做,就在奇山基地做。”
萨仁愣下“我是中医。”
“雪灾时在你们查达坠机的那几个人不是你救的是谁提着蒙古刀说牧民的刀都长这样的”
萨仁就知道没什么能瞒得住这位的,“可这里没有设备没有血库,万一手术中大出血怎么办”
严军长摆手“这些你都不需要考虑,三天后一切都会准备妥当,到时候让李医生给你做助手。”
萨仁是能做这台手术的,但她还是谨慎道“那几个人都是没伤到肺腑的外伤,您这个太靠近心脏,我只是看看书在动物身上动动刀,哪里敢做这种手术,既然您能在三天内把手术室搬到这里,那也应该可以请一位能保密的外科医生来吧,我可以在旁边辅助,但这手术我真不敢做。”
参谋长听到这里才算松口气,施针是一回事,让一个没学过医的人动手术,简直就是找死,弹片的位置又很紧要,到时候她随便手一抖,事后说医疗事故,能把她怎样
在参谋长眼里,萨仁身上的嫌疑还没消除,自然不放心让她动手,严军长听她这么说,也只好答应“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治疗,如果不能的话,也只能按你说的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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