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哭的泣不成声,他望着怀里的濒临死亡般的伏伦,心从未有过的疼痛
他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他富可敌国,权势骇人,明明比自己更有活下去的必要为什么要将食物都留给自己而他,则在这十几天里啃食着根本难以下咽的荠桑草
他不该是这样的人他自私恶毒,变态冷血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性情
“好吵”
怀里飘出伏伦虚弱的声音,凌毅连忙擦擦泪,将伏伦从地上扶起倚靠在自己身上。讀蕶蕶尐說網
“你怎么来了”伏伦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凌毅,虽然声音不是那么雄厚,但听上去并不像是将死之人,这让凌毅稍稍松了口气。
“伏伦,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凌毅低着头,神色复杂,眼角依旧挂着泪珠,看上去无比沉痛,“你不是说要等我饿死后吃我的肉吗你这么做,最先饿死的,肯定是你”
伏伦这时才发现洞里装着石头的袋子不见了,再看看凌毅痛苦的神情,也立刻清楚了一切
看来,已经瞒不住了
“我怎么会死呢”伏伦虚弱的奸笑,他吃力的将头移到凌毅胸口靠着,一脸享受道“真舒服。”
“伏伦”凌毅突然大吼一声,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掉落下来,他没有推开靠在自己胸口的伏伦,反而伸手将伏伦搂住,继续大哭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为什么还要把食物都留给我”
“别哭了,很难看”伏伦避开解释,抬手帮凌毅擦去眼角的泪,虚声道“我只是刚吃完荠桑草,想休息一下而已,不会死的。”伏伦的胃被荠桑草刺激的很痛苦,这么多天,伏伦一直逼着自己吃荠桑草,他将荠桑草放在石头上杂碎,然后挤出所有草汁,将剩下的草渣揉成团直接咽下去,一开始吐过几次,但最后还是硬忍着坚持了下来这其中的艰辛,怕是只有伏伦自己才明白。
荠桑草没有任何营养,只能单纯的用来填充胃,所以伏伦才会消瘦成这般模样,加上荠桑草对胃的刺激性大,伏伦已经快熬到了极限,如今虚弱成泥的他,已经很难再下咽那么苦的东西了,加上没什么力气,能出洞寻找食物都很难做到,若不是凌毅发现,再来几天,估计伏伦就真死了。
伏伦抬头笑望着凌毅,眼底却隐着担心,因为今后难以预料他本想用激将法激励着凌毅继续活下去,只要凌毅认为自己这里有食物,就一定会在心里暗暗想着去抢,这种思想,会让凌毅不那么快绝望,而自己,则需继续使用苦涩的荠桑草,默默陪凌毅走下去。
伏伦从来不把自己归于善人这一类,他就是恶人,为满足自己的乐趣一直以来无恶不作,但伏伦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伟大的一天
人都说真爱的力量很大,大到可以让人善恶颠覆,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
曾蔑视爱情的伏伦一直觉得这是句矫情的笑话,人是世界单独的个体,是思想里所谓的道德信仰将人与人之间绑上了各种关系,而实际上,谁也没必要一定为谁做什么,都应当只为自己而活,生于世,最后葬于坟,若为别人而放弃自己,那这一生,等于白来过
但现在,伏伦完全否定了这种认知在他那日扛着装着石头的袋子离开凌毅时,就已经承认,人生在世,能让你一改本性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能让你拼了命的想去守护的,最终也不是自己
只为自己而活的人是可怜的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怎样幸福的感觉,而为他牺牲,也会在一瞬间,变的那么理所当然,因为,心甘情愿
伏伦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他珍惜生命,所以他重在享受,为充实自己而不断的制造各种乐趣,现在他才突然感觉到,让他真正充实生命,不枉来人世的,不是那些所谓的乐趣,而是眼前这个小男人,让他真正享受了平凡而又难得的满足感
凌毅咬着唇,逼着自己不再落泪,他将伏伦的身体轻轻挪倚靠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撂下一句“等我”,便快速跑出了山洞
过来近十分钟,凌毅提着一袋子水跑了进来。
“你先喝点水,我待会儿从土里挖些虫子给你吃。”凌毅一本正经道,“这里虽然石头多,但翻开石头的话,能找到一些蚯蚓之类的虫子。”
伏伦嘴角抽搐了几下,“能换其他的吗”
“要是有选择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去挖虫子吗”凌毅愤怒的大声道“现在能找到虫子已经不错的了你哪来那么多要求”
伏伦微微皱着眉,虽然他饿的发疯,那面对那恶心的虫子,他绝对吃不下去
这座小岛所处海域偏僻,每日的浪潮不曾卷上任何鱼类,也许是海潮影响,凌毅曾在海边寻找了很久,甚至用蚯蚓做饵,也未钓到任何鱼类,海边四处礁石,唯一一处有沙的海滩,找到的,也只是些海蚌,但这些海蚌,坚硬的连石头都砸不开
若能找到食物,凌毅当时也不会想着来抢伏伦
伏伦喝了些水,但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并非他不想打起精神,而是他此刻头昏脑胀,荠桑草吃多了,导致他的胃十分难受,嘴里尽是苦味,一活动舌头,就有种吐的冲动
伏伦答应凌毅只休息二十分钟,于是枕在凌毅的腿上沉沉睡去,望着伏伦苍白憔悴的面容,凌毅甚至担心伏伦会就此不醒,于是一觉得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凌毅立刻将伏伦给推醒了。
凌毅和伏伦商量了很多以后如何活下去的方法,因为伏伦实在虚弱,所以大多数都是凌毅在说话。
听着凌毅无比认真的说着,伏伦突然间不觉得未来有多可怕,是啊,他怕什么呢,有这个男人陪着,他根本没必要去想自己死后会怎样
凌毅将伏伦扶到海边坐下,然后自己赤着脚奔进浅水中开始在那些残骸中寻找有价值的东西。现在,只有伏伦出现在自己眼前,凌毅才会觉得心安。
那一片残骸已经被凌毅前前后后找过来很多次,但凌毅依旧不死心的认为自己还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因为这一刻,凌毅对生的渴求,重新活了过来而这种动力,正是来自伏伦更是因为,从一人到两人,凌毅不再觉得夜深时会孤单绝望如果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自顾自的求生着,怕是不久之后会疯掉
“找到了”凌毅举起一把卡在船骸铁皮间的打火机,激动的朝着沙滩上的伏伦大喊道。
迎着阳光,凌毅的笑脸无比动人,伏伦就这样温柔的望着,转瞬间便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希望,终究是找出来,徒然等待,只能等死
凌毅在山洞前用石头摆上一个“灶”,用之前找到的一口锅装上水放上荠桑草架在上面,再找些枯树枝点上火,水沸腾之后再去尝荠桑草时,凌毅惊喜的发现草不再那么苦涩。
有了火,希望回归一大半,因为可以喝上热水,可以在寒冷的夜里取暖,更因为,可以煮一种凌毅用石头都砸不开的海蚌
“这些蚌果然一受热就开口了”凌毅一边用树枝搅动着锅,一边高兴的说道,“荠桑草补不了的营养,这些海蚌就可以了明天我再去海边多捡些作为存货,太好了,我们不会被饿死了”
伏伦坐在火堆边取暖,面带微笑的听着凌毅滔滔不绝的说着,心底则暗暗松了口气,因为终于不用去吃虫子了。
伏伦和凌毅,如同被世界抛弃一般,在这荒凉的小岛默默的,努力的活着,没有人再去计较爱与恨,也没有人去提曾经在彼此身上发生了什么,最孤独的时候,两人互相靠着背仰望星空,远离喧嚣争斗,没有欲望和野心,一切都恢复到原始人类的最基本状态,不谈梦想,不再幻想,一切只为活着,本能的活着
凌毅在一块石头上划下一条条刻痕,以此来计算和伏伦在岛上的时间,日复一日,石头上满是刻痕,连数都十分困难
凌毅和伏伦如今已是蓬头垢面的状态,比乞丐还要狼狈,头发胡子一团糟,基本上已经看不清原型是什么模样了。
“凌毅,我的衣服一定要洗干净些啊,特别是那件西服,袖口上次被你用来擦锅,脏的不得”
“你他妈闭嘴再说你自己过来洗”
坐在海边卖命搓着衣服的凌毅,转头怒气冲冲的冲着身后不远处坐着的,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某男大声吼道。陷入这种境地,这个变态居然还想着自己的衣服真是被这段日子逼出精神病来了
“ok,我不说了”伏伦连忙赔笑。
凌毅洗好衣服,便晾在石头上晒,然后坐在伏伦旁边,望着长发凌乱,胡子拉碴的伏伦,撇了撇嘴,很不满道“下次轮到你给我洗了”
伏伦搂住凌毅,凌毅很自然的将头搭在伏伦肩上。
“好好好,等我们回家,你的衣服天天由我洗,我连佣人都不让碰”
快至傍晚,伏伦穿上晒干的衣服,搂着凌毅刚转身准备回山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货轮呜笛声。
注人在绝望中相互取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两个陌生人也能相处成凌毅和伏伦这样小哈想提示什么,亲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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