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时果然发现,蔺寒川又消失了。
心中怅然若失,顾时怏怏不乐的去找苏从玉,他猛然发现,今天的课程比以往简单了不少,他能听懂了
注意到这件事的顾时忍不住从心底渗出一点甜来。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仿佛昨天那个突然出现在窗口的男人还会再次出现似的。
苏从玉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与顾时相处的这段时间中,他也发现了顾时对摄政王异样的亲昵和仰慕,虽然确实是摄政王将他从小镇上带出来,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苏从玉自认为自己陪伴顾时的时间已经比蔺寒川久了,怎么这孩子还是日日期盼着摄政王。
好在苏从玉看着书中狡兔烹,走狗死;飞鸟尽,良弓藏那段话,眼神微微动了动,若是这小子当皇帝,按他那重情重义的性格,倒是与摄政王同出一脉。
他也就不必再担心摄政王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了。
顾时失望的从空无一物的窗户上收回目光,他惊讶的发现,苏先生苏从玉竟然也在发呆,可惜顾时没有亲自出手,打回去的勇气,只能心中暗笑。
又过了几日,顾时一直没有等到摄政王,他失落极了,就连休沐的那一天都没有开心起来。
浑浑噩噩的换上府里新作的华美衣裳,管家还给顾时打扮了一番,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他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已经完美的融入了京城中的一众纨绔少爷们之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时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在顾时的记忆中,他永远是灰扑扑的、干瘪瘦小被人唾骂的存在,可现在的他,要是回到小镇上,恐怕没人敢信他是出生于小镇上。
“偶尔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管家替顾时配上一把折扇,笑道。
拿着折扇的顾时确实挺嚣张,自带一股风流不羁的纨绔少爷气息,顾时学着记忆中的那些人,他眉目一撩,便像了十层十。
被管家硬生生赶出王府的顾时在街上闲逛,他穿着富贵,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就算有不开眼想找茬的人,注意到顾时的穿着打扮,就已经远远躲开了他。
就这么干巴巴的转了几圈,顾时就没有了兴趣,他正要转身回家,却听到了熟悉的的名字。
“摄政王现在到底想干嘛。”
“不知道,看他如此大的动作,难不成是想”
“他现在也与皇帝没什么区别了,只是不知道他和小皇帝如今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无非是求而不得罢”
顾时眉心皱了皱,他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坐在了说话的二人面前,一脸纡尊降贵的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两位兄台,不知道你们所言何事”
那两人一惊,仔细打量过顾时的穿着打扮后,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这位兄台,下次可不要这么突然出现。”
顾时只当做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笑眯眯说道“两位兄台,我才来京城不久,对京城里的事情不太熟悉,不知你们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一边说着,顾时又叫了一些吃的,还喊了一壶好酒。
说话的两人都不是缺这点东西的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时摆足了姿态,他们也不好再端架子,压低了声音开头道“这位兄台,慎言你知道摄政王和陛下之间的事情吗”
顾时“”
“大概了解一二,他们是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各有立场。”顾时斟酌了一番,说道。
“你这边是见识浅薄了。”其中一个纨绔少爷小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品了半晌,才说道,“他们表面是死对头,实际上”
顾时心头一跳,他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要揭开:“实际上是什么”
“摄政王心悦陛下已久,可惜陛下郎心似铁,不为所动。”喝酒的那人将杯子里的所有酒都一口气倒进嘴里,那人再睁开眼,眼睛里也染了些得意,“我哥哥的叔叔的表妹的大嫂的弟弟在宫内当差,他说的话,岂会有错。”
“心悦”顾时瞳孔一缩,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酸涩难言的搅合在一起。
“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也就你们这些新来的不知道。”
“摄政王也是个深情的,他的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对陛下深情款款,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不,要我说,摄政王早和陛下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做这些大动作。”
“我听说,摄政王从天门关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与陛下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死死藏在他的王府中,不敢让他露面。”
“这种事情,若是陛下知道了”
“陛下可是万金之躯,岂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可以媲美的”
那两个素不相识的纨绔少爷还在说着什么,但顾时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心思,他站起身,双眼迷离且茫然的向王府走去。
在他身后,那两个纨绔少爷依旧在夸夸而谈,谁也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少年又突然消失了。
心悦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字在心里品了又品,顾时惊讶的发现,他好像在嫉妒。
我在嫉妒什么顾时把玩着手中拿的扇子,他自认并不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可现在,他忍不住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顾时突然有些难过,摄政王和小皇帝门当户对,他们站在一起,就是最合适的一对而顾时,与蔺寒川站在一起,任谁也不会想到二人自己之间的关系。
虽然没有见过小皇帝,可顾时有自知之明,他的容貌气度,哪一样都比不上对方。
远在皇宫中的小皇帝赵渊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结果身旁太监递上来的蚕丝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鼻尖,擦得他的鼻头红红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陛下如今身体状况欠佳,不宜劳碌。”蔺寒川坐在小皇帝的对面,甚至有心情笑了笑,“还请你自请一封退位诏书。”
“朕不同意”赵渊狠狠说道,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就说得气血翻涌。
“陛下,别生气,您别和自己较劲了。”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忧心忡忡,急急忙忙的哀求道,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蔺寒川用指尖点了点书桌上的那封明黄色圣旨“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
无论赵渊是如何想的,蔺寒川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小皇帝便也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赵渊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他目光冷冷的盯着蔺寒川,眼中的光明明明灭灭数次,最后化为一片黑暗“你要自己登基”
这也是赵渊最想不通的那一点。
摄政王可以权势滔天,当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但他不能自己推翻王朝的主人,否则那些大臣们都会骂死他,也会有无数的人打着以正血统的名义起义。
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代表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赵渊不信,摄政王会为了这么一个名头,而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不。”蔺寒川淡淡的说道,但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不再说话。
赵渊深深的看向蔺寒川,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赵渊自认为足够了解对方了,他知道摄政王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比如以前外戚当道,但因为没办法连根拔起,摄政王便选择了视若无睹,压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贪婪之人。
而他等了许多年,终于有机会将外戚一网打尽,他就绝不会轻易罢手,必定要将最为细弱的根部都。
而这一次,他要让皇帝写下退位诏书,就说明他早已经有了谋算。
“长风哥哥。”时隔多年,赵渊再一次叫出了这个名称,他脸色苍白,说话声音也虚浮无力,“你竟然恨我到如此地步吗。”
“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可你把持朝政多年,一直没有还权于我的意图,我身为皇帝,不能不担心啊。”
向来清高孤傲的小皇帝,第一次在摄政王面前用了我这个自称,像是示弱,又像是在认输。
蔺寒川将诏书向前推了推“与这无关。”
赵渊难得的示弱被忽视得彻底,他咬着唇,迟迟没有动笔。
“你的毒深入血脉,从此以后,你不能再劳心费力,若是再继续当皇帝,不出一年,你就会猝死于心悸。”蔺寒川缓缓说道。
这毒是小皇帝的外公与母后给他下的,原文中也有,但原文中有戚长风手下的神医在,也有戚长风这么一个高手为他以血还血,以命换命,才让赵渊得以恢复。
就算如此,恢复了健康的赵渊也身体大不如前。
现在他没有了神医治疗,也无人给他以血还血,蔺寒川不认为他还能活多久。等他死了以后再让顾时继位也没什么问题,可蔺寒川不想再等待了。
蔺寒川说的话又毒又狠,赵渊脸色变了又变,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怨毒的看着蔺寒川,口中喃喃“你比我狠,你好狠的心啊,戚长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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