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炕头把肌肉烘的舒舒坦坦的, 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听着外面知青们开门进进出出的声音,殷玉瑶赶紧去博物馆洗漱了,又把暖瓶里不太烫的水倒在暖壶里, 等一会裴云圣来换药的时候可以洗手用。
隔壁,晏明熙把炉子上温热的水壶刚拎起来,刚刷完牙的裴云圣就手疾眼快地将自己的脸盆换上,示意他给自己倒水。
晏明熙无语地给他倒了半盆“你自己的脸盆架送出去了, 还来抢我的用, 好意思吗”
“你小时候抢我糖葫芦的时候都好意思, 我用你个毛巾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云圣一边洗脸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况且我有急事, 得赶紧洗漱完出去, 你晚用一会儿没事。”
“一大早又干嘛去啊”晏明熙问完反应过来了“去看殷玉瑶她很严重吗”
“还行吧, 两只脚磨了三个水泡。”裴云圣擦干净脸, 一边对着挂在墙上的小圆镜整理自己的军装一边说道“昨天给她扎破了上了药,今天早上还得上一回。”
晏明熙目瞪口呆的看着裴云圣“就这”
“昂, 三个还不多吗”裴云圣白了他一眼“这已经很遭罪了。”
晏明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试试他有没有发烧。
“你把我衣服弄皱了。”裴云圣将他掀翻下去, 又重新整理了下衣服“滚。”
“你没毛病吧,裴云圣。”晏明熙不敢置信地指着脚底板说道“就三个血泡咱新兵那会,谁不天天一脚血泡啊, 后来都懒得扎了放血,反正第二天还是会磨出新的泡,头几个月咱那脚底就没有完整肉的时候。就现在, 咱要是整个长拉练也不是得出血泡,多大的事啊就你那昨天进进出出的架势,我还以为你把她摔骨折了呢。”
“咱皮糙肉厚的磨血泡当然没事, 人家小姑娘能一样吗”裴云圣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别嚷嚷啊,让别人听到我半夜还往你被窝里塞鞭炮。”
晏明熙“”
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丧心病狂的
整理好身上的军装,裴云圣回头给了个晏明熙警告的眼神后,自己带上帽子穿上军大衣推开了门。
“裴营长好。”
“裴营长早上好”
一开门,门口已经有不少知青过来打招呼了,还有的隔着门朝里面的晏明熙问好“晏营长也起来了”
“起来了起来了。”晏明熙连忙应付了一句,然后吼了裴云圣一声“裴云圣关门冷”
裴云圣关上门,看着门外面进进出出的知青们有些犹豫。他昨晚来给殷玉瑶上药的时候外面没人,所以他很自然的约了今天早上继续上药。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起的已经很早了,这些知青起的更早,他有些不好意思众目睽睽之下敲殷玉瑶的门。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的,就是怕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住。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殷玉瑶开门将装满炕灰的簸箕放在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裴云圣。殷玉瑶放下簸箕,和周围的女知青打了招呼问了好,十分自然地喊了裴云圣一声“裴营长,帮我换药吧”
“好”裴云圣连忙进来,跟着她进了屋。
“我刚才犹豫要不要敲门。”裴云圣把自己的顾虑说给殷玉瑶听“外面人多,我怕一早上敲你房门,会引起什么流言蜚语的,到时候你会不开心。”
“流言蜚语”
殷玉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没往那边想,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个。”
裴云圣笑了“我也不在意。”
殷玉瑶回到炕上脱下棉鞋,露出了脚上的纱布,她自己蜷起一条腿拆着上面纱布说道“我刚才下炕在屋里走了几圈,感觉没昨天那么疼了,应该好多了吧。”
裴云圣蹲在炕前帮她拆另一个,低声说道“处理的及时,应该问题不大。”
纱布摘了下来,露出了脚底,昨天的血泡今天只剩下了一层皮,上面抹的药吸收了一部分,蹭到了纱布上一部分,脚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看起来好多了。”裴云圣端详了一下,用胰子洗了手后把药箱从对面的炕上提了过来。不过在拿棉球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我们在外面消毒就用酒精,没带别的药。这酒精消毒没有破损的皮肤还好,可是一旦有伤口碰上就是刺骨的疼。我们大老爷们不在乎疼不疼的,在外面用这个习惯了,但估计你可能会受不了。”
殷玉瑶猛点头,她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碘伏一类的消毒用品,有一次摔倒了膝盖破了,她妈一着急拿酒精给她擦拭,当时疼的她嗷嗷的,简直比过年要杀的猪都难按,痛苦的过程都前后两世了还历历在目。
裴云圣见她惊恐的表情有些无奈,更加耐心地解释道“你穿鞋下地走路了,虽然伤口被纱布包着,但是周围的地方我还是得用酒精给你消下毒才更不容易感染。我会注意不会让碰到你的伤口的,不过挨着伤口的皮肤可能多少会有一点刺激。”
殷玉瑶哆嗦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腿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可得瞄准点,千万别碰到伤口啊。”
“放心吧。”裴云圣将棉球浸泡上酒精,朝殷玉瑶一笑“我在部队打靶从来都是第一名,眼神向来很准的。”
殷玉瑶敬佩地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裴云圣脸上的笑容扬了起来,毫不掩饰地夸赞回去“你考驾照也很厉害”
殷玉瑶哈哈笑了起来,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也放松了不少。
裴云圣半蹲在炕下神色专注的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区域,时不时的换一个新的,避免污染已经清洁过的地方。
殷玉瑶见他神色认真,也不再说笑了,抱着腿一动不动的让他给自己消毒。
裴云圣的消毒手艺和他打靶一样精准,他完美避开了血泡的伤口,只有在挨近伤口的时候略微感觉有一点点刺痛,可还没疼起来那一点点的酒精就挥发了,刺痛也随之消散了。
用过的酒精棉球丢在垃圾桶里,裴云圣拿出药膏来准备上药,这时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还没等两人开口,房门就开了。只见常乐语半倾斜着身子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一脸关切地问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听见你说让裴营长替你换药,我这领完柴火回来就赶紧过来看看,哪儿受伤了严重吗”
“没什么事。”殷玉瑶客气的笑了笑“就起了两三个血泡。”
这回就连说话做事都很周全的常乐语也卡壳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几秒呆滞。殷玉瑶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就说嘛,这军训长血泡是常态,肯定不止她一个人。
常乐语很快回过神来,顺势进来关上了房门走了过来,也蹲下看了看殷玉瑶脚上的伤口。说实话,昨晚就上过药今天又消过毒的脚底已经看不出血泡的痕迹,但是上面翘起来的皮还是能瞧见的。
一时间常乐语有些神色复杂,这在农场里压根就不叫伤,她有些想不明白裴营长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伤来给殷玉瑶上药。
裴云圣对这个昨天替自己安置屋子的女知青有点印象,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接着将药涂在棉签上,然后在常乐语震惊的眼神中蹲了下来,认真地在殷玉瑶脚上擦药。
常乐语见状连忙过来伸手要接过棉签“这事哪儿能让裴营长做呀,我来吧。”
裴云圣避开她的手说道“要先洗手,要不然很容易将细菌带到伤口里。”
常乐语想起自己刚去抱了柴火,手上面确实有不少灰和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着急忘了,殷同志不好意思啊。裴营长,您别忙了,我这就洗手,我来替殷同志擦药就好。”
“不用了,她脚上血泡破了,上药要是手重了她会疼的。”裴云圣将手里的棉签丢掉,又取了一个新棉签沾上药膏,这才抽空看了常乐语一眼“你先去整队集合吧,已经快到早饭时间了,别迟到了。”
常乐语眼睁睁地看着裴云圣又蹲下了,偏偏殷玉瑶还歪着头看他给自己上药,两人似乎都忘了自己还在这屋。她抿了抿嘴,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才开口说道“那裴营长、殷同志,我先去集合了,一会食堂见。”
殷玉瑶反应过来,立马朝常乐语笑了笑“多谢你来看我,我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事,还累你跑一趟。”
“就隔壁而已,没什么麻烦的。”常乐语见裴云圣没再开口的意思,便朝殷玉瑶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药上完了,这次裴云圣将纱布给殷玉瑶的脚上薄薄裹了一层,这样穿袜子跑步不碍事。
“今天还想继续去训练”裴云圣一边洗手一边回头看她。
“当然要去了,这点小伤就休息,多让人笑话。我也想当个不怕苦的战士”殷玉瑶笑嘻嘻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袜子,裴云圣见状伸手摸了摸,手感确实挺柔软的就没再继续劝,转而帮她把检查了下火炕和炉子里的火,替她用煤压上。
殷玉瑶穿戴整齐了,把裴云圣昨天带来装面条的饭缸递给他,已经洗刷干净晾干了。因为早上通常吃玉米糊糊,殷玉瑶今早特意在博物馆的供销社里找了个差不多样式的饭缸,也拿在了手里。
裴云圣低头看了眼殷玉瑶,嘴角忍不住又翘了翘“走吧,一起去吃饭。”
知青们是每宿舍一个班,每三班一个连,每三连一个排。为了军事管理方便,农场吃饭的食堂也重新划分了,一个排一个食堂。只不过这样一划分,原有的七间食堂就不够用了,马书记又带着知青把旁边的两间办公室也改成食堂了。
反正办公室改食堂也简单,把桌子往出一撤,换上板凳,墙根下垒灶上三个灶台放在大铁锅能做饭就行。
至于办公室就剩一间也没事,农场的领导们平时也下地干活,有时候上面政策和通知需要开会讨论,一个屋挤挤也不碍事。等开春了周围山上木头有的是,泥也有的是,人手更有的是,几天又能盖出一排屋子来。
殷玉瑶和裴云圣出来的时候知青们早已集合完毕去食堂了,他们俩一个自己是编外人员,一个是营长,都不需要跟着大部队走。反正等一会到了食堂两人也是在最后打饭,所以走的不紧不慢的,还能聊聊天。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后面就跑过来一个人,伸手揽住了裴云圣,嘴里骂了一句“裴狗,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喊我我还在屋里等你呢”
殷玉瑶屏住笑,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晏营长好。”
“殷同志,你好。”晏明熙回应了一声,一下子想起血泡的事了,顺口关切了一句“殷玉瑶同志脚上的血泡没事了吧”
裴云圣脸色立马变了,拿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晏明熙,嫌他多嘴多舌。
“嘶”晏明熙揉了揉被撞疼的肋骨,莫名其妙地看了裴云圣一眼,他也没说啥呀,干嘛撞他还用这么大的劲儿,军大衣挡着都还觉得疼。
殷玉瑶有些难为情的捂了下脸,她总共就三个血泡,不至于都来关心一下吧,这很尴尬的。
“多谢晏营长关心,我没事,已经好了。”
晏明熙没看出殷玉瑶的不自在,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裴云圣的后背“我就说没事吧,你还正儿八经的给她上药。”
又转头和殷玉瑶说道“我们刚当兵那会儿脚上天天都是血泡,等脚底磨出茧子来就好了。咱这是从小没跑惯,很多山里面的孩子来当兵,二十天拉练脚上都不会起一个血泡的,皮实着呢。”
“裴云圣就是大惊小怪,要是搁我,我才不管这事,都是必经过程,习惯了就好了。再说那么多知青呢,要是挨个给上药干脆当护士得了,还带啥兵啊。”
裴云圣看了眼晏明熙,表情都有些微妙。
偏偏晏明熙还问殷玉瑶“你说我说的对不”
殷玉瑶看了眼晏明熙过于精致的脸,认同地点了点头“晏营长说的对。”
晏明熙笑了,转头和裴云圣抬了下下巴“你看殷同志都说我说的对。”
“不过昨天你要是分到我营里我也会额外照顾你一下的。”晏明熙一脸认真地和殷玉瑶说道“我还想着咱俩好歹之前见过,你回头需要创作不想参加训练了,和我说一声我保证不为难你的。没想到让裴云圣不知道这事,先把你要他们营里去了。”
裴云圣看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难尽“问个路就叫认识了。”
“当然认识了,我都知道她叫啥了。”晏明熙白了她一眼,又和殷玉瑶说道“裴云圣这人训练的时候来六亲不认的,也没那么好说话,你进他的营算是进狼窝了。回头你要是请不下假就和我说,我帮你说情。”
裴云圣又看了晏明熙一眼,眼神都不对了。
殷玉瑶憋着笑点了点头“谢谢啊,晏营长。要是他不给我假,我就到你们营去训练。”
“也行,你反正不在队列里面,在哪儿都一样。”晏明熙整理了下帽子,笑呵呵地说道“咱们住的近,殷同事有事找我就行,我”
“你该去你们营的食堂吃饭了”裴云圣打断了他,一巴掌把他推出三四米远,朝他挥了挥手“赶紧的,别耽误一会训练。”
“找个食堂一起吃吧,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晏明熙三步两步又过来了,十分自然地走在裴云圣旁边“昨晚咱还一起吃了呢。”
裴云圣直接将他推到了一个食堂门边上,推开门直接将他塞了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了。
晏明熙打开门从里面伸出脑袋来,热情地招呼“里面还有几个空位,进来呗。”
“不用了,看到你食不下咽。”裴云圣拉了下殷玉瑶的胳膊,带她往远处的最后一个食堂走。
殷玉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早已不见晏明熙的身影了,顿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裴云圣听到了,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晏营长这个人啊,以后要是能娶上媳妇也不容易。”殷玉瑶摇了摇头,遗憾地评价道“白瞎那张好看的脸了。”
“好看的脸”裴云圣看着殷玉瑶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的不好看吗
七食堂如今已经变成第九食堂了,但是于燕秀宿舍依然还在这个食堂吃饭,她们现在是朝阳农场二营三排四连三班,班长是常乐语。
此时食堂里的人大部分已经都打完饭了,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吃。裴云圣和殷玉瑶一进来,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登时坐的略微歪斜立马端正好了坐姿,窃窃私语声也消失了。
裴云圣略微一欠身,让殷玉瑶排在自己前面,他端着饭缸子站在最后一位。
早饭依然是玉米糊糊玉米饼子加咸菜,只要一分钱一两粮票。殷玉瑶付完钱打了饭四下看了一眼,只见于燕秀偷偷往一边挪了挪,然后用眼神往自己旁边示意下,殷玉瑶这才发现那里还有个凳子。
端着饭盒溜了过去,殷玉瑶坐好后悄声说了声谢谢,夹了根咸菜丝开始喝早餐的玉米糊糊粥。
于燕秀好奇的眼神往一旁的裴云圣身上瞄了瞄,果然见他打完饭后目光立马落在了殷玉瑶身上。不过在他发现殷玉瑶旁边没有空位后便挪开了视线,在后面一排边上坐下了。
吃着粗糙的玉米饼子,殷玉瑶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扭头看了裴云圣一眼。
虽然和裴云圣没有那么知根知底,但认识这段时间里,无论是在山北省城裴云圣随手替脑残哥俩赔偿的衬衣,还是在上海离别时他送的蟹壳黄和秃黄油,都能看出他家境非常不错。如今在东北偏远的北大荒,这辣嗓子的大饼子、齁咸的咸菜,他能吃的下去吗
裴云圣就坐在殷玉瑶后一排的最外面,殷玉瑶看着他一手夹着三个大饼子,咬了一大口后,从饭缸子里夹了几根咸菜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然后再喝一口糊糊。
从他的表情里丝毫看不出这大饼子咸菜难吃来,甚至还吃的挺有食欲的。
殷玉瑶鬼使神差地拿起大饼子跟着咬了一口,等到往下咽的时候眉心又忍不住皱了起来,实在是太粗糙了。
裴云圣察觉到有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立马抬头看了过去,正好瞧见殷玉瑶回头一边看自己一边皱着眉头吃大饼子。
裴云圣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想明白了,殷玉瑶这是想问自己还有没有面条。
面条他来的时候带了二斤,都给她也没关系,只是带的不够多,两斤也就够两天吃的。再抢晏明熙的,就够殷玉瑶四天口粮了,勉强坚持一两天,到时候再去镇上买些回来。
不过这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等回宿舍再告诉她。
殷玉瑶不知道短短这一瞬间裴云圣脑补了这么多,主要是她的注意力都在嘴里的食物上,压根就没注意自己已经回头看了裴云圣半天了。
坐在附近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抬头往两人身上看过去,有的还互相交换着眼神。
于燕秀见状轻轻拽了拽殷玉瑶的衣服,殷玉瑶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裴云圣也在看着自己,便朝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继续吃饭。
有裴云圣在,这顿早饭吃的格外安静,也格外的速度。
军训和种地不一样,种地时候吃完早饭放开碗筷就得去干活了,但军训的运动量大,为了避免胃疼岔气,吃完饭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再集合。
五点半吃早饭,六点半集合训练,吃完早饭后可以自行回宿舍。
殷玉瑶和于燕秀从食堂里出来,于燕秀轻轻地和殷玉瑶说“早上我听有人说你看上裴营长了,还装作受伤找他上药来故意接近他。”
殷玉瑶知道男女关系在任何时候都是众人闲聊之一,只是没想到正如裴云圣所料,一个大大方方的换药也会引起闲言碎语。不过她倒是不畏惧这些,别说她没和裴云圣处对象,就是处了也不怕别人说。
“没事,随便她们说去。”殷玉瑶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歪。”
“裴营长和晏营长年纪轻轻就是营级干部了,还长的比较出众,他们昨天一来就有好几个女知青看上他们了。这还是胆子大晚上睡觉前闲聊亲口说的,不敢说只心里想的不知道有多少。”于燕秀小小的脸上带着担忧“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事的。”殷玉瑶笑了笑“我来这是为了工作,一年半载我就走了,裴营长更是如此,估计不到一年就会离开。她们也就是一时迷住了,很快就想明白了。”
于燕秀点了点头,刚要继续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只见一个叫王秀丽的女知青坐在地上,眼圈红红的按住脚腕的位置“裴营长,您帮我看一看,我好像扭着脚了,疼的我动不了。”
裴云圣一招手把旁边的男知青拦住了“你找个板车来,把她推到部队家属区,那边有医务室,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脚腕。要是严重的话就休息几天,不过扭伤不属于生病的范畴,不能给开病号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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