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药材的人真的是你”时隐白看向了顾轻舟诧异的问到。
“顾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时兄,你是了解我的。”顾轻舟知道时隐白直性子,想到什么做什么,故而也坦诚告诉“现在多少人盯着那不能进入的西院他从里面带出来夜霜花自然是瞒不过别人。”
“说起来,柳小姐也是问过我夜霜花的事情,我在这方面确实是一窍不通。”时隐白看向了床上的燕回,这个时候燕回要是醒着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这件事太蹊跷了,不过要是夜霜花有用待会儿我就和风师弟去一趟。”
“对了,花惊雀,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时隐白看向了花惊雀“在西北的花园附近,我和柳灵灵发现了一条通往底下的暗道,暗道错综复杂,里面有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祭台的石柱,在这方面你很擅长,也许你能找到点线索。”
“这倒不是问题,倒是时隐白,你知道什么是夜霜花嘛”花惊雀看向时隐白,笑嘻嘻问他。
时隐白看向顾轻舟。
“我只是打探到的消息,并不知道夜霜花长什么样子,既然青这么说,他采集的药草肯定是被人抢走了。”
“夜霜花,茎直立,六叶,叶厚,下部的椭圆形或椭圆状披针形,全缘,上面有疏短糙毛,下面疏生长柔毛,夜深而白,似霜雪,故名夜霜花。”苍乐风思索了一会儿说到。
房间里的人看向了苍乐风。
“燕回教你的”花惊雀有些意外,他在燕回的书里看到过,也听到过燕回和乐风说过,但没想到苍乐风居然记得这么详细。
“是的,公子希望我能有一技傍身。”苍乐风声音淡漠。
他始终低垂着眉目,看不见表情。
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乐风的自称改成了我。
“我大概知道什么样子了。”时隐白点了点头“顾弟,我们不在这段时间,燕回就交给你了。”
“嗯,时兄放心去吧。”
时隐白和花惊雀离开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你为何笃定那人不是救你的人”苍乐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
“年岁不对,当初那小公子和师傅救我的时候,小公子年岁和我相仿,想来现在若是活着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断不会是一个孩童的模样。”说着顾轻舟看向了苍乐风的方向,他坐在床沿,正好将床上的人遮住了。
“”乐风没有在说话。
因为他清楚自身没什么力量,不要把燕回牵扯进来,花惊雀能做,时隐白能说,他却什么都不可以说,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小鸟儿子燕回的颈窝找到了舒服的地方,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睡熟了。
顾轻舟也没再说什么,掩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夜里,情况变得微妙了。
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了一个挽着发髻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玉儿,玉儿你在吗娘亲想你。”
屋内的顾轻舟脸色骤变。
玉儿是顾轻舟的小名,当初他的父亲留下一船翡翠珠串给他,他的小名也就成了玉儿。
“玉儿,娘亲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应一声我可好”
她又道,言语之间已经满含哭腔。
这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不会听错的,可他的母亲早就已经过世了。
在卧房的苍乐风注意到,燕回的体温越来越高,之前管用的退烧药,此时效果甚微,而且更热了,整个人都烫得吓人。
窗外彩虹色的雾气若有若无的飘了进来。
他们无处可退。
此时另一侧的花惊雀人正在复杂的地宫,这里遮天蔽日的黑暗中,偶然闪烁几缕幽绿的磷火,却又忽然熄灭。
他们手中靠着灵力散发光芒的宝珠,照亮了四周。
四面墙壁上,雕刻着奇怪繁复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每一面墙壁,每一块砖,都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花惊雀的脚步声很轻。
他慢慢踱步,就连身上的银饰都不怎么发出声音。
每次他走路的时候,身边总有一股子阴寒之气。
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溶洞,纵然是见识过无数献祭场景的花惊雀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到了。
这是一座巨型的圆形祭祀台。
无数人的头骨堆积而成的祭祀台,密密麻麻的头骨堆叠,如今都化作了枯骨,堆砌在祭祀台的最顶端,形成了一个平台。
头顶也是用麻绳穿着各种妖兽的头骨制作而成的,每一根麻绳都有碗口粗。
麻绳的末端,则系着一盏油灯,烛光昏黄,摇曳不定。
而祭祀台的最底层,则是堆积成山的骷髅。
这些骷髅都是半截的,有人的,也有妖兽的。
妖兽的头骨比普通的骷髅略大,这些显然不能成为祭台的材料。
花惊雀抬起手,一把骨制的长笛出现在了他掌心,他吹奏了起来。
笛音悠扬婉转,在空旷的洞穴里传荡,带着几分凄厉和哀伤,如鬼魅般呜咽,蓝翼凤尾蝶飞舞盘旋,绕着祭祀台的四面飞翔。
这笛音极其诡谲,蝴蝶探查了整个祭台的范围,没有任何发现,它们停滞不动了,似乎遇到了恐怖的东西。
彩虹色的雾气轻轻的,缓缓的从高空落下,像是落下的星辉,朦胧笼罩在了祭祀台的周围,让人觉得神秘又莫测。
随着曲调,祭祀台的中央突然出现了个漩涡。
一阵风从漩涡里刮出,吹得花惊雀衣裳上的银饰作响。
这阵风,非常冷冽刺骨,吹拂在人身上,如刀割肉,让人疼痛不堪。
花惊雀却丝毫不受影响。
他继续吹奏着。
一支骨质长笛,在昏黄的火光下泛着莹莹青芒,发出幽幽笛音,似有魔力。
漩涡越来越大,彩虹的雾气渐渐凝聚,宛如一团团烟云,朝中央聚拢。
这下是踢了蛇窝了。
花惊雀微微眯起眼睛,盯紧了祭祀台。
雾气越来越多。
整个祭祀台变得格外漆黑,宛如黑暗的海洋,唯有祭祀台中央那漩涡的位置,仍是有流动的彩虹色。
与此同时的另一侧,苍乐风抱着燕回跌跌撞撞的在长街狂奔。
怀里的人因为高烧,嘴唇干裂得脱皮,整张脸涨红,肌肤灼热,双颊浮肿,额角沁着汗珠,他怀里的小鸟儿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苍乐风的眸子里全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顾轻舟为了牵扯住那怪物给自己逃跑的机会,但自己能去哪里
一声琵琶音引起了苍乐风的注意。
青看着那在奔跑的两人微微抬下巴说到。
“我能帮你,乐风。”
青的声音温和低沉,仿佛一泓泉水。
“西院能有救他的药草,你已经知道了。”青再次说道“从这边的小路过去,可以抄近路过去”
青似乎笃定苍乐风一定会答应。
苍乐风站住了脚,那只有一条路的长廊出现了一条小路。
在望去,那青已经消失了。
苍乐风走向了那条小路,西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庭院里的花木,在月华映衬下,如梦似幻,恍惚间,似有万千花朵争相绽放。
苍乐风看向了那夜霜花,他像是失了神一样的走进了西院,身后的朱门悄然的关上了。
西院很安静,除了虫鸣、鸟叫和花香,还有一点细碎的咳嗽。
“公子,你撑着”苍乐风喃喃自语。
他蹲下身,一只手护着燕回,另一只手伸向夜霜花摘下了叶片,没有处理过的夜霜花是有毒的,不过处理也很简单,只要煮开就行。
苍乐风摘着叶片,在暗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们,苍乐风着急摘着叶片并没有注意到。
燕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燕回看着自己站着那怪物面前,自己的是如此的的渺小不堪,但是他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坚韧。
“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死亡又如何”他这样问自己。
他将长剑刺入自己的心口,鲜血喷涌,红色的液体围绕在燕回的四周,暴涨的灵力充满了燕回的躯壳。
燕回浑身剧烈颤抖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和灵魂融合,手中的长剑刺向了怪物。
“以吾之精血,铸吾之魂魄,为以吾之修为,封印你于此,万古岁月,你休想再出世”燕回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怪物碎尸万段。
黑色的雾气被凌冽的剑气所阻隔,怪物发出愤怒咆哮,似乎被激怒。
怪物想要冲破那屏障,可惜那屏障坚硬,他冲不破,更加愤怒,一声声嚎叫,震得地动山摇。
一切终于归位平静。
他也随着沉入深海,那被黑雾所困名叫做鹤恩的人却在此时睁开了眼,而燕回闭上了双眼。
燕回的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剑术自己会剑
哦我有个徒弟,之前入海之前哭的人是他吧
是我
是原主
我以前来过这里、
深海的压力很大,他无法保持清醒,失血带来的失温,让他逐渐和这片大海溶为一体。
他感觉身体好冰凉。
冰冷刺骨的寒意,冻结着他的五脏六腑,也包裹着他的血脉。
他的身体里,仿若藏了块巨大的石头,那些寒意慢慢渗透了血液,钻入了他的每寸肌肤。
他的脑袋也开始疼。
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
那叫做鹤恩的人拉住了燕回的胳膊。
那触感如同触电一般,燕回想起了很多事情,这是过去的记忆。
他是穿越者不错,不过不是近期而是许久之前,偷来了命。
梦,该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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