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霞亭。
沈夫人走了,刘夫人还在。
“若以后还没儿子,黛玉的婚事要另做打算”她重复江洛的话,琢磨了两三遍,那就是要招婿”
“是。”江洛有些理解沈夫人每次的心情了。
她没直接说出来,不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意思嘛
“你也太直了”她嗔一句,“还有,这话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别往外说”
“这我知道”刘夫人还是有轻重分寸,连忙应下。
两人看了一会林黛玉和云善慧。
“善慧这丫头,平时不声不响,一多说就语出惊人。”刘夫人了解孙女,“不知她又说了什么好话。”
“还是招婿”说完孙女,她离江洛更近些,“我也和你透个底,文曜给你家做女婿,我心里倒还好。咱们大齐的赘婿又不耽误科举做官,从军更无碍了,最多被人议论几声不好听的,他要真心喜欢,这点委屈应该受。就只怕我家老爷说不通。”
江洛笑道“凡事不必勉强,也不用太急。我是打算至少五年后再看,那时文曜都十六岁了,或许早都爱上了别家姑娘,这事就自然解了。所以我看你且不必太操心。”
她才上初中时一学期喜欢了三个偶像
二十岁的时候她还一个月换四个纸片人老公呢
后来上班太忙,真没精力搞虚拟人物了,换现实男友她也很痛快啊。
少年的动心本就很难坚持。将事关个人前程未来的、严酷的现实直接摆在面前,大多数孩子都会自己退缩。
而且,她更希望,黛玉的未来女婿,会不认为“入赘”林家是一种“委屈”。
只不过真的很难。
刘夫人笑了笑“你说得倒也是。”
看上去,她似乎真个放宽了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早就知道。
和她最像的孩子,她最贴心的长女,从小还立志要做个女将军的文岚还不是生第一个孩子就
她那时就不该顺着老爷把文岚嫁出去。不该骗自己说,她以前也不愿意嫁,后来嫁了老爷,日子不是也很不错吗文岚也会过得好
她应该把文岚送去辽东,送她去军营里历练,还管什么文臣之家的体面
她糊涂
父母不愿留她在家,非要嫁她到云家来,她不能违拗父母。
但文岚那时,父母已经不在了。
她便真送文岚回辽东,三弟还能不听她的话还能非要让外甥女嫁人
便是文岚真没那份本事,让她试一试,全了心愿又何妨
刘夫人垂下眼帘。
文曜是男儿。
男儿不会因生育丧命。
但若文曜长大,还愿意入赘林家,她自会为他努力搏一搏。
夕阳斜铺屋檐下,最后一家客人也送走了。
甄英莲先回去找母亲,江洛牵黛玉的手回正院。
看太太正凝神思索,林黛玉不做声。
她怕她一张口,太太也像云二姐姐一样问她更喜欢谁
在姊妹们面前能随意说的话,却对太太不好意思说。
而江洛在发愁的是
沈夫人和刘夫人都知道了林家可能招婿,连谢丹时和云文曜都可能知道了,她和林如海是不是不该再瞒着黛玉
毕竟黛玉才是当事人。
但还是那个问题
黛玉会不会招婿,实际取决于,她和林如海以后会不会再有孩子特指儿子。
若这时给了黛玉招婿的希望,告诉她,她应该肩负起继承林家的重责,林家的资源也会全部集中于她身上,会尽全力让她和寻常男子站到同一个赛道,三年后却突然天降一个同父异母弟弟,不需要任何能力,只需要一个性别,就能理所当然让以上的一切消失
多伤人
可如果不说,万一将来黛玉真对谁有情,却因要招婿不能成,也怪让她伤心的。
不知不觉,孩子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江洛发现,她心底生出和那天的林如海一样的感叹。
她才嘲笑过他多久
半刻钟的路走了一刻多钟,江洛还是不能想出两全之策。
林如海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正在后面等她们。她心里有事一向不大瞒得过他,或许黛玉一走就会被问出来。
继母这身份还是有太多不便。若是亲妈,想来不难开口
怎么办,就顺势把难题丢给孩子亲爹吧
好主意
“太太”张瑞从后面赶过来,遇见太太和姑娘,忙停步问好,“宫中急召老爷入内。”
“那你快去回禀”江洛忙说。
出什么大事了,这时辰叫人
张瑞低头去了。
江洛便和黛玉笑说“你父亲等了半日,还是没见着咱们。只和我吃晚饭吧”
黛玉忙笑道“好”
江洛有心事,林黛玉也有心事,她们还互相都看了出来对方有心事。
可自己先难开口,也不好问对方了。
看太太只是略有为难,倒没有不喜欢林黛玉盯着一页书看了两刻钟,鼓起勇气试探问道“今日谢四叔问我江家舅母喜欢什么,他说要预备生辰礼我说我不大清楚,要问太太。”
江洛赶紧放下书看黛玉
好小伙子,原来是找的这个话题真聪明
这话黛玉必会问她,她黛玉的“母亲”便会得知,他与黛玉说的是正经事,而不是拉林家姑娘躲起来说了不堪的话。他有问,黛玉虽不知,以黛玉的性格,问出答案必会告诉他,这不又有一次往来这小子看着不声不响,心里倒算得好
这么看,倒比嫂子的亲弟弟谢丹明要聪明。
江洛知
道谢丹晴对三个异母弟妹反而没有心结。
而有人要用心给嫂子准备生辰礼,不管目的是不是和黛玉找话说她都要帮这个忙
她便且抛下其他,认真与黛玉说“你江家舅母在饮食上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的,只格外爱吃桂花莲子,每几日总要吃一碗,余下都随意。她也不大爱华服美饰,便有几样喜欢的,也不合适年幼的兄弟送。”
林黛玉只与江家舅母见过两次,但她还一直记得江家舅母的样子。
江家舅母的手有些凉,却很软,声音也又凉又轻,叫人心里敬、怕,却又忍不住亲近,身上是牡丹花的香气。
太太身上大多是玫瑰香,偶然屋里会有松针的清冽气味。
而娘heihei
娘总是和药的苦涩相伴一处。
桂花莲子▇”。林黛玉找笔在纸上记下来。
“她最爱的花卉却是牡丹,”江洛看黛玉写字,笑道,“她曾说,鲜花都要似牡丹这样开到极盛,方才不负。”
“开到极盛,方才不负。”林黛玉喃喃重复。
“这也是她一家之言,”江洛怀念道,“似我,就觉得什么花都很好。”
尤其是重活一次之后。
开得盛也好,小小弱弱一两朵,生在墙角也好,只要来过,都是不负。
“还要问什么”
“还有,比方玉佩、荷包、香袋儿这些,舅母喜欢什么纹样”黛玉自己想着能送姊妹的生日礼物,又问,“大舅母更喜欢山水还是花鸟工笔还是写意诗词最喜欢哪一位大家”
江洛一一给黛玉说明,看她记了一大篇,还要再找信笺抄录。
“是我替你送,还是”江洛像林黛玉方才试探她一样试探,“还是,你想自己给”
谢丹时显然是对黛玉有意了。那,黛玉对他呢
林黛玉没立刻回答。
她稍稍握紧了笔。
怎么办该怎么说
不,不用再迟疑了她没立刻回话,太太一定已经
林黛玉抬起头,果然对上江洛心知肚明的神情。
但她反而又想解释了“我只是是谢四叔当面问我的,我、我也得当面答复才好”
“哎”江洛把孩子搂住,心里真是千愁百绪。
怎么办
若现在不许黛玉再与谢丹时见面,一定要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她和黛玉一向是这么相处。
而且,她宁愿“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发生在谢丹时和云文曜身上,千万别是黛玉被家长阻拦愈发坚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洛先问。
从前没发觉这俩孩子彼此有意啊
今日之前,谢丹时当也对黛玉无心。
不然,沈夫人早就来暗示两家结亲了,还免了谢丹时和云家的姑娘相看。
“什么什么时候”林黛玉藏起脸。
太太
在说什么呀,嗯不懂不懂
“别装傻”江洛拍一把她的背,“快说”
“就没有开始啊”林黛玉非常小声,“只是今天说了几句话”
这回答还是没头没尾,江洛却明白了。
有时候少年人的心动只需要一瞬间、一句话,或许只是对方向她走过来的样子。
林如海迟迟不回来。
江洛决定先包容这还如幼苗一样的感情。
“二十二去谢家,”她说,“待旁人散了,你再给吧。”
别再当众单独交谈啦。
一次还能说是偶然,再来一次,就明显到让人不能忽视了。
希望谢丹时那小子也知道轻重,那日别再单独找黛玉
“还有”江洛强调,“我去年正月和你说的那些,不许叫人动你哪里,可还记得”
林黛玉又往江洛怀里缩了缩“都记着呢。”
“还只当叔侄一样相处吧,”江洛到底给孩子透露了些许,“你的事,我和你父亲或许会另有打算你们也还小呢,尤其是你我和你父亲原想的是,至少待你十七八岁再说亲事,那时他都过二十了。”
“也不许因他耽误了功课,知道吗”江洛最后强调。
早恋不可怕因为早恋荒疏学业、荒废人生才可怕
“我知道。”
过了大约半刻钟,林黛玉从江洛怀里起身,坚定道“太太放心,我不会因任何事、任何人耽误功课。”
与功课、前程、林家的将来、太太,还有出嫁、离开家这些事相比,谢四叔他
不足为道。
“但”她软声求道,“太太可以先不告诉父亲吗”
爹爹若知道,事情就不知怎样了。
她还不想和爹爹说这些。
江洛仔细想了想,说“只要你方才答应我的都能做到,不逾矩,谢家也不提,我便暂且不与你父亲说。我要与你父亲说之前,只要能来得及,定会先知会你,若来不及,有机会便立刻说。你和谢丹时有了变化,也要告诉我,好不好”
“好”林黛玉忙答应。
“那”江洛含笑举起右手。
林黛玉连忙也伸出右手,和太太稳稳击了一掌
谢府。
谢经同至三更方回。
沈夫人一直没睡等着他,边替他递棉巾边问“出了什么大事”
“是浙闽沿海有倭寇侵袭扰民,已致沿岸百姓死伤过千,财物损失不计其数。”谢经同擦干手,连灌三碗茶,“两位圣人令举荐能将应对。”
“结果怎么样”沈夫人忙问。
“如海与兵部尚书吵了半日,”已经出了宫,谢经同想起那时紫宸殿内的气氛还还头皮发紧,“如海荐浙江衢州指挥佥事余季无,兵部尚书荐广州提督参尚,最后老圣人令升余季无为指挥同知,清剿浙江倭寇,
参尚清剿福建倭寇,圣旨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去了。”
“吏部尚书只掌管文臣的任免升降,武将是兵部权责,林大人如此,不管余季无功绩如何,都不大妥啊。”沈夫人叹道。
谢经同也叹“可如海历数余季无的功绩,只因曾得罪过甄家十年无寸进,不然早该是总兵提督了。我在旁虽没多话,只听如海和兵部尚书争锋相辩,也觉余季无更合适。”
参尚虽然位高,从军的年资也深,却只精于海防,并无在陆上应对倭寇的经验,不比余季无,常年与倭寇交战,历战历胜,只苦于职位不高,不能总揽全局。
“林大人离了都察院,行事还是这么险。”沈夫人摇头。
不提谁对谁错,谁举荐的人更合适,兵部尚书的女儿可还在宫里,听得虽然不算十分得宠,陛下却已有意给提位分了。林家本来已经和吴贵妃家不痛快,还要再结一仇吗
谢经同听出了夫人话中的不赞同。
他便问“今日在林家不高兴”
还是丹时又被人家女儿拒了
哎呀,要他说么,丹时先专心读书科举也未尝不可,便不能似如海一般,二十点探花,只是二十中进士,那时想娶什么样的媳妇不能丹时只是平时话少些,又不是哑巴总有喜欢他这样的姑娘。如海都能将子嗣无缘看开,他还不能看开儿女亲事
但夫人心里急,这话他不能说。
不然,又成他不操心孩子了。
“倒也不是林家”沈夫人觉出自己不该这般迁怒,叹道,“是丹时他、你说,他怎么就取中了黛玉呢”
林府。
江洛困得东倒西歪其实她已经睡过两觉,只不过又自己醒了。
林如海在匆匆洗漱。在紫宸殿里太久,他身上染上了浓浓的御香气味。
有点熏人。
擦了脸,林如海把江洛抱回床上,笑道“辛苦夫人等我。快好生睡吧。”
夫人总是坚持要等,他便不提请夫人早歇、不必等的话。
夫人的心意他领受,再报还夫人便是。
“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江洛一定要知道,“这么晚才回来”
明日虽不上朝,也要去衙门点卯。此时已在她摸怀表十二点四十六分,林如海四点起床,还能睡三个小时
林如海沉吟未说。
倒不是不能与夫人说,是他怕夫人听了睡不着觉。
但看他不说,夫人更追问起来,他只好照实讲明。
“虽然只怕又与人结怨,给你添麻烦了。”林如海不后悔与兵部尚书针锋相对,只忧心这一件。
“这没什么啊”江洛没骨头一样扒在他背上摇晃,“你觉得举荐余季无对,就该这么做。总不能因为怕牵连我,就让将士百姓白白送死”
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是吗。”
握住夫人的手,
感受她的体温,林如海侧过脸,看着眼睛已全然闭上了的夫人,心里一片柔软。
第二天,江洛理所当然起晚了。
因为各处官员调动和准备春闱忙碌,林如海又连续几天晚饭后才回,休沐日还被召进宫一整天。
他忙,黛玉的功课便都是江洛先看一遍,挑出需要他亲自看的,再见缝插针塞给他。
林家在自家虽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林如海的理念是用餐时不能分心,易致脾胃不和。
因此从前再忙,他最多是不吃饭也不会在饭桌上看条陈办公务。
江洛真不知道不吃饭和边吃饭边干活哪个更伤胃。
现在他一回家就在她这,她不允许他不吃饭,他也听话。
可看他竟然打破自己的习惯,在饭桌上就翻开了黛玉的功课江洛还是惊了
忙到这种程度了
江洛真怕他往黛玉作业上掉饭粒
幸好,他的用餐礼仪很过关,看黛玉此时的功课也只是小事一桩。
三两分钟看完,他用过饭,再用五分钟批注,便继续思索公事。
江洛让把大姑娘的作业送过去他回来得晚,黛玉和她已经先吃过晚饭了。
三刻钟后,八点四十。
江洛放下最近心爱的游记,正准备睡觉,山青院的丫头又来,送来了黛玉修改后的作业
林如海又短暂分神看了一回,再让送回去。
江洛
林如海就不说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就深刻诠释了“天才还是卷王”的可怕性。
就连黛玉,一个小孩子,才对“爱情”有了朦胧的理解,竟然比以前更用功了
回想这几年她夹在这父女俩里,可真像条咸鱼
前几天还发过誓,要让林如海心服口服呢
江洛让林如海先给她请两个会英吉利、法兰西、罗刹、暹罗语言的先生暂且把每日规律上课的习惯养成吧。
东路没有合适的院子了,新来的先生便被安排住在山青院前的山恒院里。
江洛觉得这院子的名就在激励她坚持不懈
先生有两位,是一对母女,是已故鸿胪寺主簿文珲的妻女。
夫人姓丁,今年未及四十。
姑娘名文锦,年已一十八岁,因守父孝还未定亲事。
文珲也算官宦世家出身,却自小不爱读正经书,只爱研究西洋外国文字。至成人娶妻,家里给他谋了个鸿胪寺主簿的职位,分他一所房子几亩地,就由他自己胡闹去了。
但他夫人丁氏竟是情投意合。两人甘守清贫,日子十分和睦。
文珲还亲自教夫人读、写外国文字,有了女儿后,便是三人一起学习研究,即便无子,日子也舒心畅怀。
可惜文珲早去,留下丁氏和女儿两人,虽有族中照拂,也无人来抢夺她们母女的房屋土地,但日子终究艰难了不少。
文珲是个有名的痴人。
他活着的时候,众人笑话他。他死了,留下孤母寡女,众人又想到,竟难得有这样一位几十年不改其志,平日又从不与人为难,吃个小亏也一笑而过的好人,倒可怜起他的家眷。
林如海上回找到鸿胪寺,鸿胪寺卿听得他是要给夫人寻先生,便想举荐丁夫人母女,却可惜她们不会佛郎机语。这回林如海再去寻,鸿胪寺卿第二日便让夫人领了丁夫人母女到林府拜望若文珲的遗孀女儿能得了这门好依侍,也算他做人积福了
经过半个月磨合,江洛和林家众人都与两位新先生相处得不错。
实在丁先生与小文先生也是两位痴人,平日无课,只安静在山恒院里看书,母女两人作伴,有时丫头不说,她们连饭都忘了吃,觉也想不起来睡。林家众人都体谅她们的脾性,有时林黛玉、甄英莲和魏丹烟、山月等闲暇过去看望,即便招待不周,也不怪罪。
她二人又着实教得好。待正式签下契书,江洛给她们开的年例和两位习武先生一样,都是一年五十两例银,日常三餐和四季衣裳另外,不算在内,日常出行报销车马。
文锦没想到她也有单独一份束脩,签字画押时人还怔怔的。
江洛悄悄对她笑说“怎么样你从小学的都有用,让你今日不嫁人也能赚钱,好不好”
好heihei99”文锦不知该怎么谢江夫人。
若是她不是想一辈子赖在林家若是能一辈子都能用她会的这些谋生,那就更好了
江洛的一品诰命下来,入宫谢恩,她已经习惯。
做少师夫人与做左都御史夫人没什么大的不同。
可能因为不是她自己升的,二品诰命冠服换了一品嗐,没有太大兴奋。
而且一品诰命的头冠更沉了
春日要收春季租子,是一桩忙碌。
今科春闱,汪和风因丢掉脸皮不要,追在林如海屁股后面请教,努力了半年,竟然又中了末尾,外放为福建一地知县。
林家送了程仪,又好人做到底,帮着打点他的妻子幼女一起上路。
四月,江子麟升了广州按察,三十一岁就是正三品大员了,更是一桩大喜
可惜广州路远,从此两边通信更难、更久,更别提再见面了。
江洛边伤心边背单词。
干怎么穿越古代了还要背单词
但人重活一世,已身在青云之上,总不能从生到死,真躺在别人的功劳上享受,自己一无所成。
何况她话放得那么豪情万丈
林家和谢家、云家还是照常往来。
江洛和沈夫人、刘夫人没明说过,但谁也没有阻止孩子们见面的意思
她忍住了没问沈夫人,却没忍住问黛玉“谢丹时便没提他母亲与他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呀。”林黛玉正好练完十张大字。
她放下笔,活动手腕,笑道“我们只说文章,不谈其他我也没对他说太太的话。”
好理智的两个孩子。
江洛不但不再担心孩子的早恋问题,甚至有点磕不动。
转眼,吴贵妃家在中秋办完了省亲。
贵妃出宫,真是声势赫奕、显耀非凡,整个京城都为这一日的省亲让路。
吴贵妃回宫后,社交场合再偶然遇见吴家的女眷,江洛总觉得她们都“浮”了起来。
而贾家的省亲别院也已建造完成,正待工部、礼部、宫中查验。
三重查验通过,省亲的日子还没下来,贾母向林家来了帖子。
她问,能不能在贤德妃省亲前后,接黛玉过去住几日,不为迎接娘娘回家,只为姊妹相见。
黛玉还没放学,林如海也没到家,帖子只有江洛自己看了。
她心中没有许与不许,只突然完整回忆起原著里黛玉做的那首诗
杏帘在望注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动静相间、笔法细腻,应制颂圣而不谄媚,浑然天成,清新自然。
可惜,署的是贾宝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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