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春时没咬太久,改成了舔舐。
而康楚幻也没被舔几下,脖子全红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拥抱住对方,静静抱了几秒,稍许,一起笑了。
虽然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不够,但实际上两个人的明日还无限长,康楚幻揉了揉自己潮湿微痛的耳朵,道“今晚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蔺春时很听话,抱着康楚幻往床上倒,声音闷闷地“玩什么”
“好多,想体验田园生活的话在这里最好不过,你以前来过这边吗”
蔺春时从小的家庭环境就有些脱离群众,还真缺少类似的体验,被康楚幻介绍了一阵,心中的期待跟着多了不少。
两人这夜睡了同一张床。
也不知是因为连着坐车开车累了还是因为深处的环境确实静谧安详,这一晚两人睡得格外沉格外好。
第二天一早日上三竿,康楚幻比平时迟了一个小时才起床。
在郊区乡下的清新空气里发了会呆儿,他叫醒手臂环在他身上八爪鱼一般的蔺春时,两个人抓紧时间出去逛逛。
来都来了,加上蔺春时下午才有课,正好上午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早饭还没吃,便去了自家果园帮忙采摘水果。
接着赶鸭子、钓鱼、散步,末了又回到小院隔壁的鸡棚去帮姥姥捡鸡蛋。
康楚幻的姥姥一生成绩斐然,年轻的时候成就数不胜数,年老了最爱的却是养花做饭以及养鸡,姥爷为了陪她才来这边过起了乡村小日子。
事实证明,能搞好学术的人想把鸡养好也是洒洒水,这几只鸡被姥姥照料的鸡毛闪亮有光泽,就连下蛋能力也是一等一。
蔺春时没捡过鸡蛋,自告奋勇地进了鸡棚,不多时两手空空地出来,跟康楚幻报告“哥,我被鸡叨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康楚幻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拿起蔺春时的手一看,手背上竟真的红了一片,真被啄了。
“怎么会被叨母鸡不是全都出去了吗。”康楚幻怕蔺春时怕鸡,还专门查看了母鸡的动向。
蔺春时一脸怨种样“母鸡是不在,有只公鸡。”
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蔺春时在鸡棚里被公鸡叨得铩羽而归的样子,康楚幻莫名有些想笑,他没忍住,真笑了,一边给蔺春时揉手背,一边问“疼吗”
蔺春时有杆就往上爬“疼,疼死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把它煮了加餐”
口嗨归口嗨,实则康楚幻哪里敢怠慢姥姥养的大公鸡,哄完蔺春时,便自己进棚去查看情况,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公鸡虽然在棚子里,却对他爱答不理,康楚幻观察着公鸡动静,眼疾手快用小竹筐把鸡蛋全给捡了出来。
“”蔺春时在门口时刻准备出去和公鸡batte,见状只有不解。“这鸡是不是歧视我”
康楚幻失笑,帮他想原因“
可能是你穿得太亮了”
蔺春时不信邪,脱了外套再进,被公鸡飞起来大鹏展翅吓退三米。
脱了内搭卫衣又进,好家伙,这回在鸡棚里和公鸡打起来了。
等提了鸡蛋拿回到厨房送给姥姥交完任务,蔺春时脸都青了,回方后拿头抵在康楚幻的背上面壁,嘴巴自言自语“我练过柔道,我打不过鸡。”
“”康楚幻自从和蔺春时在一起,笑容就没停过,忍了又忍,方才笑着把蔺春时拉出来,道“哪能这么说,哪有人和鸡比的”
蔺春时这才抬眼“你能不能删除刚才那段回忆”
康楚幻想了想,诚实道“不太能。”
蔺春时嘴巴一抿,更伤心了,忍不住用脑壳撞康楚幻的后背,后面难受了又咬康楚幻的后颈。
两人玩闹一阵,时间转眼过去大半。
眼见着看快到上午十点,康楚幻匆匆拍拍蔺春时,道“拿上纸笔和木板,我带你去个地方。”
蔺春时“要带纸笔”
康楚幻“以防你想写生。”
能得到这样的预警,想来是个很美的观景处。
蔺春时没猜错,康楚幻要带他去的正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那条林中溪流。
那条清澈浅浅的溪水陪伴康楚幻走过许许多多的童年时光,康楚幻还记得,当初蔺春时的那场柔道铜牌战,他就是在这条溪水旁边避暑玩水边看的。
这是他的秘密据点。
也是他在此之前,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可以带着蔺春时一起来看的地方。
日光透过浓密的树缝,溪流水面上波光点点,一片碎金。
溪流沿着无数石头从地势高的所在蜿蜒向下,水声叮咚悦耳,亲耳所闻,仿佛把人拉进灵魂舒缓处,身与心全都在此处放松了。
此时是初秋,树没那么绿,空气也凉了,唯独这一片小天地在凉爽中透出了无穷的温暖,蔺春时置身其中的一瞬间忽地没由来的想,人类总喜欢用各种高大宏伟的建筑来人为制造心灵震撼,而大自然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必做。
“是不是很美”
蔺春时没回答,直接拉着康楚幻在小溪边坐下,将借来的木板放置在膝盖上,对着康楚幻举起画笔。
康楚幻这倒是有点惊了。“也要画我”
蔺春时就两个字,“要画。”
康楚幻亲眼看蔺春时画画的次数不多,只有昨晚那次给姥姥姥爷才艺表演,印象若要形容,就是快准狠。
这次却不同,蔺春时的速度格外慢,以至于画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还没有叫康楚幻过去看的意思。
康楚幻只做过拍照模特,没有画画模特的经验,不过看蔺春时时不时便抬眼看他且注视来的目光格外专注,慢慢也松弛许多。
“忽然想到泰x尼克号。”康楚幻轻轻笑了下,解释,“不是船头的那一段,是男主人公给女主人公画画的那
一段。”
蔺春时听了也笑了,“但人家的女主人公没穿衣服。”
康楚幻更想笑“那怎么办,要不我也脱”
蔺春时微微顿了顿,抬起头来,道“哥,你戏弄我。”
可能真的是,之前没发觉蔺春时喜欢的是他,现在发现了,就能重新自蔺春时每一个表情和反应里看到新的趣味。
康楚幻反省了自己一下,也不等了,起身来到蔺春时身边,窥探蔺春时的成品,结果出乎意料蔺春时早就画完了。
画面只有铅笔营造的黑白两色,但无论是草木溪流还是石子青苔,都早已各居其位。
而画纸的正中央,康楚幻所在的位置上,也已经完美地烙印下一道高大俊朗的身影,甚至就连康楚幻的眼睛里回荡的光亮等小细节也已经处理完毕。
“这么快。”康楚幻感觉这个工程量和速度并不匹配。
蔺春时倒是不怎么骄傲“正常发挥,速写一直是我的专长。”
“那你怎么不叫我还让我一直等”
蔺春时的回应毫不心虚,并且振振有词,“我喜欢这么看你,十几分钟怎么了,我能看一年。”
“”好。
康楚幻笑了,笑够了,越回头看这幅画越喜欢,不过与此同时也难免惋惜,“可惜只有我自己。”
蔺春时用铅笔在画面的一角落下日期和签名,对此并不介意,“我没什么好画的,再说我怎么不在”
蔺春时一双紫眼睛斜睨过来,问“我不在你眼睛里吗,不在你心里吗你想好再说。”
“”
要这样说,那确实在了,在得不能更在了。康楚幻注视蔺春时一会儿,低头在蔺春时嘴角轻轻亲了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蔺春时,蔺春时稍稍发愣,随即重重地亲回来,喜笑颜开道“哥,你好会。”
康楚幻不觉得自己会,确切地说,没有蔺春时会,因为蔺春时将画纸很珍重的放好之后,歪头靠在他身上,道“哥,我们下次再来吧。”
又道“我好喜欢这地方,以后等我们都毕业了,也在姥姥和姥爷旁边建个小屋,一放假就过来。”
康楚幻喜欢听蔺春时说下次,也喜欢听蔺春时说以后。
被逗笑的同时,心亦波动起伏。
正想着,蔺春时又开了口,道“对,还有美美,到时候我们把美美也牵过来,让它随便跑,最好找机会把公鸡哥的鸡冠子一口次掉。”
“”好记仇的男人。
简直可爱的要命。
康楚幻喜欢他喜欢到有时候不知如何是好,于动拉了蔺春时的手,迎着午间的暖阳回程。
重新来到姥姥和姥爷家的小院,除了蔺春时昨天开来的银白色小跑,院门口多出了一辆车。
那车和车牌号康楚幻都认识,一看就觉得不妙。
果真进院不久,还没等给想好怎么给去重新停车的蔺春时打预防针,母亲
楚旋就蹬蹬蹬一路奔过来,边跑边道“怎么回事呀我怎么听说你和小商不打算处了”
什么不打算处了他和商得意就没有处过。
康楚幻听得云里雾里,还没等开口,楚旋下一句故作神秘压低音量但依然远近可闻的话语又紧跟而来。
“那什么,我听老商说了”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张嘴,但其实根本不尴尬,一开口相当认真道“哎,人家小商什么人,又漂亮又能干,有点特殊的癖好也很正常。”
“要我说,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重要,何必比较那些小事”
“”康楚幻总算听懂了,商得意那头男朋友都有了,楚旋的信息量才刚刚进展到商得意和商叔叔上次吵架时的爆炸发言。
他一时间嘀笑皆非,“妈,我和小商什么关系你明明知道。”
楚旋是知道,但总觉得商得意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确实很喜欢康楚幻,两个人现在又分别单身郎貌女貌的,总比其他人新来的人要有希望。
见康楚幻如此反应,不由感慨又失望“真不考虑在一起啊为什么没感觉还是接受不了被干”
“”那个字她竟然还是说出来了,和商得意一样,完全面不改色。
康楚幻羞得想捂耳朵,又想捂楚旋的嘴。
正双管齐下,身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咳声。
那用声音适时宣告存在感的人无疑是蔺春时,康楚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得。
回过神来,赶紧帮蔺春时介绍。
“这是蔺春时。”
“蔺春时,这是我妈。”
楚旋的反应和康楚幻的姥爷如出一辙,被蔺春时的紫眼睛瞬间吸引注意力,就差直接贴上来盯着瞧,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有些不一样的新地方。
“长得真漂亮,但是好眼熟,这孩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奥x会的直播转播或录像都很正常,毕竟康楚幻三个都看过。
不料楚旋绞尽脑汁想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全新的提问“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某个明星”
蔺春时老老实实道“没有,只有人说我天生就是明星。”
“”诶呦。楚旋乐了,对蔺春时这和康楚幻全然不同的性格喜欢的不行,招呼着蔺春时进屋。
康楚幻担心蔺春时又像昨晚一样紧张的绷不住,有意拖着蔺春时放慢脚步,趁着和楚旋拉开距离的档口,小声悄悄问“没事吧”他也没想到母亲会来。
蔺春时的反应比康楚幻想象的平淡。
甚至于与其说是平淡,不如说是在放空。
奇怪。
康楚幻想问,话到嘴边之际,蔺春时先一步开了口。
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哥。你是0还是1啊”
“”
怪不得,原来他听到了,楚旋刚才的那句是否接受被干发言。
康楚幻感觉自己的后背冲上一阵酥麻感,刹那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蔺春时的作风就是如此直来直往,既然两个人已经互为男朋友,一方问了,另一方怎么也应该正面回答。
康楚幻斟酌再三,答了“我应该是1。”
蔺春时的紫眼珠一转不转,回道“我也是1。”
这并不令人惊讶,蔺春时人就在这里,康楚幻也确实想不到一丝一毫他做0的丝毫可能。
但问题来了
两个1撞号了。
蔺春时“你会和我分手吗”
这怎么可能,康楚幻微惊,“怎么会”
他忙道“不会的。”
蔺春时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惶恐地松了一口气,又开口“可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做0。”
他说了陈述句,看似平常,实则藏着无穷无尽的暗示。
“”
康楚幻隐隐察觉到蔺春时的意思,但真的很难站出来扛起这份重担只能暂时移开视线,一声不吭。
蔺春时叫他“哥。”
康楚幻“”
蔺春时又叫“哥。”
“”
没用的。
康楚幻对蔺春时的称呼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并且这件事太过重要,就算是他这种性格,也不想轻易让步。
他越发不出声,作势连头也偏过去,不料耳边忽然一痒
蔺春时贴上他的耳朵,轻轻呼了一口气,请求撒娇一般道“你就给我干干嘛。”
蔺春时道“小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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