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场面顿时得到控制。
张颂灵反手往大腿痛处一摸,顿时摸到一阵粘腻,她右腿被流弹打中了。
急促的步伐赶了过来。
林恪蹲下身,将她扶到一边,另有警察过来检查将张颂灵压住的那个受伤的便衣伤势。
“你怎么样”林恪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抬头喝道“叫救护车没有”
舒杰蹬蹬地跑了过来,“已经叫了,正在路上。”
林恪让他守着张颂灵,赶去处理后续事情。
舒杰方才也站在队伍之中,那个情势下,他们都不敢冒险,这些毒贩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凶狠角色,只能选择先放毒犯离开酒吧,将同事救下来。谁也没有想到张颂灵竟然会这样大胆,利索地将那毒贩踹开,救下了他们同事。
那身手和警队里特别优秀的种子选手也多遑不差了。
舒杰真心实意地朝张颂灵比了个大拇指。
张颂灵受伤的地方疼痛难忍,她白着脸,冷汗连绵不断地从额头上分泌出来。
“张小姐,你再忍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唐慧见一切尘埃落定,颤栗着从吧台下面爬出来,爬到张颂灵身边,害怕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颂灵,颂灵你没事吧”
方才那瞬,唐慧几乎没有看清张颂灵是怎么突然从她身边窜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她看着混乱的酒吧,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真枪实弹的场面,让她恍如自己闯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镇上医院的救护车在十分钟后赶了过来,但有几个警察受伤严重,救护车不够用。
“我送她去医院,罗江”
“是”一个寸头便衣跑了过来。
“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
林恪吩咐完事情,蹲下身看着张颂灵,“能走吗”
“我估计不能。”那颗流弹好像挤压到了她腿上的神经,痛得她冷汗淋漓。
林恪和舒杰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林恪蹲下身,正要背着张颂灵走,另一个警察宋威呼呼地跑过来,殷勤地要抢着干活,“林队,让我来,让我来”
林恪还没有说什么,舒杰一把将人扫开,“走开,走开,帮着处理现场去”
什么人啊,这么没眼力界
儿
林恪稳稳地背起张颂灵,舒杰一阵小跑先出了警戒线,将林恪的越野开了过来,然后他打开车门,将后座放平。
林恪肩宽腿长,虽然他背得很稳,但是走动间难免会扯到伤处,张颂灵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痛得颤抖了几下。
唐慧也一路踉跄的跑在身边跟着,到了车边,几人同心协力地将张颂灵放到了车上。
张颂灵腿痛得厉害,满头都是冷汗。几人小心翼翼,林恪更是抱住她的上身,慢慢地将她放平。
她的头贴着他的胸口,林恪身上一股独特的肥皂香顿时钻进鼻腔。
舒杰在前面开车,林恪和唐慧就坐在后面看着,避免张颂灵被晃动到。
唐慧直接慌得没了主意,她脸色煞白地看着张颂灵,抽抽噎噎地道歉。
“颂灵,要不是我拉着你来酒吧,你也不会受伤了。”
林恪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蓝格子手帕,替张颂灵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没有的事,我就是被流弹打中了,只是皮肉伤,到了医院将流弹取出来就好了。你别哭啊,痛的又不是你。”张颂灵勉强笑了笑。
唐慧完全是被吓的,她长这么大,哪里经历过这种吓人场面啊。一瞬间她对张颂灵油然生出崇拜,“颂灵,你真的好勇敢啊。”
林恪为她擦汗的动作一顿,眼眸里闪过奇异的光芒。
是啊,她真的好勇敢。
车开得不快,十五分钟后才到了镇上的医院,在医生和护士以及林恪的帮助下,将张颂灵从车上抬上了担架。
本来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的,但是可能是大腿中流弹压到了神经,张颂灵稍微一动就痛得脸色发白,不能自己走动。
等折腾着推入病房,张颂灵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氤氲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衣裳也被汗水打湿了。
她立马就被安排去拍了片子。
唐慧和林恪守在外面。
唐慧看了一眼林恪,总感觉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
“啊”唐慧死死地盯着林恪,惊讶地瞪大眼睛,将人认了出来。这、这不就是她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在大排档打架的那个男的吗他本人和照片一样帅气,叫人过目难忘。
“是你”
林恪扭头看了她一
眼。
随即唐慧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更大了,她认出了林恪,很快就将那个脸模糊看不太真切但是很像张颂灵的很能打的女人和张颂灵联系到了一起。
因为张颂灵今晚上也很勇猛啊
一定是他们俩没错了
林恪离开了一会儿,他得去看看其他受伤的同事。
有两个同事重伤,必须马上手术。镇上的医院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就安排转入江川市省人民医院。
而张颂灵的片子也很快出了结果。那颗流弹卡在神经中间,这个医院同样无法给她做手术,也必须要转去江川省医。
好在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流弹不取出来,她就会一直承受剧烈的疼痛。
张颂灵被推着出来。她将车钥匙交给了唐慧,让她帮忙将车开回江川。此时已经快凌晨三点。
“明天我会给丁总打电话请假的,你就不用跟着过去了。”
唐慧有些不放心她,“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一旁的林恪出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将张小姐照料好的。”
撇开职业不说,林恪相貌英俊气质沉稳,很容易就给人营造信任感。唐慧留了下来,张颂灵被抬上一辆救护车,林恪亲自陪在她身边,救护车闪着红蓝二光,呼啸着往江川省医方向驰去。
张颂灵连夜做了手术,等从手术室出来,被推入普通病房时,窗外的星空已经隐了下去,东方露出了淡淡的鱼肚白。
林恪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候,手术室门一打开,他就迎了上来。他还有两个同事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他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眼睛里遍布红血丝,脚步匆匆地迎过来询问情况。
“已经将流弹取了出来,静养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林恪低头看向张颂灵。张颂灵白着脸,朝他笑了笑。
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天上隐隐浮现了一颗明亮的太白星。
林恪伸手紧握住张颂灵冰凉的手,他很用力地握着,平时寒星一般的眸子染上了温度,“没事了,好好休息。”
张颂灵嗯了一声,她自下而上地望着他,林恪双眼通红,熬了一个通宵,他脸上无可避免地透着几分疲惫,他温和地看着她微
笑。这个男人总是坚毅的脸这一刻奇异的让人印象深刻。
张颂灵被护士推进病房,林恪并没有跟着过来,他还有同事在手术台上。
第二天睡醒。腿上的麻药已经退了,有些疼痛。
她睁眼看了一会儿病房雪白的天花板,昨夜的种种从她脑海里冒出来。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其实这并不值得表扬,因为若是她再慢一点,或者那一脚踢出去踢歪了,下一瞬那毒贩的枪可能就不是打空,而是打在他手上挟持的警察头上。
张颂灵有些后怕,她能成功地将场面扭转过来,实在有运气因素在里面。她不敢居功。她其实当时应该老老实实地蹲着不乱动,但是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热血上涌,可以说是头一热就冲了上去。
她正要动,眼尾扫到了趴在床边的人。
是林恪。
他头压在手臂上,枕在床沿边,已经睡着了。
他185以上的身体这样趴着睡显然十分委屈,但是他睡得很沉。脸刚好对着张颂灵,鼻息很浅,几乎听不到。
他时常微蹙的眉眼在睡着之后舒展开来,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严肃,刚毅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很多。长长的睫毛在晨光映照下于下眼睑上映出一排小扇子般的阴影。
他皮肤白皙,显得贴在额头上的头发又黑又软。
手枕在头下,十根手指修长匀称,指甲是健康的粉红,修剪得很整齐。
张颂灵怔愣地看着他。
和林恪的两次相遇都带着意外。
她从另一边将被子揭开,慢慢地挪动着身体。她稍微一动都会牵动伤口,痛得她冷汗直冒。
正在她小心翼翼一点点地往外挪的时候,林恪眼皮一颤,醒了过来。
他眼白密布血丝。
张颂灵忍着痛慢慢地挪动的样子落入他眼睛。
“要下床吗”
听到声音,张颂灵转过目光,见林恪已经醒了,坐直了身体。
“我吵醒你了”张颂灵有些不好意思,林恪熬了一整晚,只怕才刚刚睡着。
“你这是”林恪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我去叫护士过来帮你。”
说完,林恪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她自己确实难以办到,张颂灵只好老实地躺着,等着林恪将护士叫了过来,由护士扶着她去上厕所。
平时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要咬着牙,忍着非人的疼痛才能完成。等从厕所出来,她已经一头的汗。
林恪正好推门进来,他手上还拿了一个便尿器。张颂灵看着他,不知为何,脸刷地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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