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嫁书生(七)

    苏韫暂时没办法将紫鸢从刘氏身边弄走,只得先收买了刘氏身边的丫鬟腊梅,让她看着点紫鸢。

    很快就到了酒楼开业。

    重新开业之后,酒楼的生意不错,苏韫请汪掌柜想法子重金请到了两个擅长南北名菜的厨子,将招牌打了出去。

    云老爷见苏韫这样出色,十分满意。

    邓席回到自己家之后,虽然邓家也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但是和云家比起来就一个天一个地。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邓席在云家是习惯了丫鬟伺候的,回到邓家之后,就哪哪都不习惯。再加上他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感情,就更加的心烦,想要早日回到云家去。

    而他母亲大刘氏见他回来也是吃了一惊,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刘氏想要他回家尽孝,所以才将他送了回来。

    大刘氏一听,这不得了,她当年想方设法地才将人送去了云家,现在好不容易将云家的大儿子给熬死了,如今儿子长大了,眼看着可以继承云家的财产了,别人却将人给送回来了,岂不是叫她多年的算盘都落了空

    当年大刘氏将自己儿子送过去的时候也十分舍不得,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分别,绝对不能就这样的落了空。

    大刘氏当即就拉着邓席,要将他送回云家去。

    邓席虽然也想回云家,但是绝对并不是这样毫无尊严地,近乎祈求一般卑微地回去。

    他要堂堂正正地回到云家,要云家求着他回去。

    他不理会大刘氏,也不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刘氏。大刘氏拉他不动,只好自己跑去了云府,诘问刘氏怎么将人送回去了。

    刘氏还觉得十分奇怪,她将她儿子送回她身边去有什么错

    大刘氏被这一反问,顿时有些哑口无言,随即振振有词道“席儿是你们养大的,当然算是你们的儿子了,他和邓家又有什么关系呢,跟我们都不亲了。”

    刘氏听了这话,气得半死。

    “大姐,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邓席被我们养大就是我们的儿子了听你的意思是你在怪罪我当年答应帮你养儿子,导致你儿子现在和你们不亲了是不是”

    听她话音生硬,大刘氏不

    禁有些心虚,她可不能直白地告诉刘氏,她就是看上了云家的财产,这才想将邓席留在云家。

    眼见着将邓席留下来是不行了,大刘氏退而求其次,总不能这么多年,什么都捞不着,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吧

    “我说二妹,席儿是你们养大的,也算你的半个儿子了。如今他就要成亲了,你作为姨母,不能就这样让他空着手回去吧”

    刘氏眼睛微微瞪大。对于这个姐姐的秉性,刘氏也算是清楚的。她最是爱贪小便宜,眼见着云家这样富贵,可不早就看得红了眼当年两姐妹嫁的人家都不富裕,不同的是,大刘氏嫁的人不上进,而云老爷机灵又努力,这才挣下了这份家业。这其中也离不开刘氏在背后的支持。

    而大刘氏自己生性懒惰,不然当年也不会被挑剩下,嫁给了邓席他爹了。

    刘氏冷声道“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斥道,“我们这些年帮你养儿子,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又拿又要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大刘氏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呢,怎么可能就这样两句讽刺就能让她难堪,她依旧振振有词,“嫁女儿还备嫁妆呢,儿子娶妻,你怎么着也该出点聘礼吧还有那叫什么来找,哦对了,紫鸢那个婢女,是你院中伺候的吧都怪你管教不力,这才让这个奴婢钻了空子,害了我儿,你怎么着,也得给点补偿,就不要多了,五千两银子,以后邓席就跟云家没有关系了。”

    刘氏简直被她的胡言乱语气笑了,她帮她养儿子,最后还得出钱买断关系

    刘氏揉了揉眉心,有心想骂她两句,又觉得这都是徒劳,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羞耻,骂她能起什么用她到死都不会幡然醒悟。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人声。

    “紫鸢,你在这做什么呢”

    苏韫都走到紫鸢身后了,紫鸢都没有觉察到。

    紫鸢正听着房间里谈话的声音,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了人。她被吓得浑身一抖。

    “大大奶奶”

    紫鸢像鬼一样白着脸。

    “怎么了这是”

    苏韫见她在偷听就故意出了声,但她也不清楚情况。

    紫鸢连忙摇头,她垂下头,

    脸色还是发白。

    刘氏在外面听到了苏韫的声音,扬声道“是韫儿来了,快进来。”

    她烦透了大刘氏,苏韫来,简直是救她于水火。

    大刘氏闻言问道“谁啊,你那大儿媳”

    大刘氏还没有见过苏韫,上回办喜事的时候,苏韫被盖头蒙着脸,她也就没有见过这个苦命女人。

    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很快,屏风处转进一个着紫衣的女子,看着样子十七八岁,模样虽然不算太出彩,但是也算得上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醒目,明亮夺人。

    苏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大刘氏。她前世当然是见过大刘氏的,这个妇人市侩刻薄,将人的所有阴暗都集于一身。当她儿子终于成功地获得云家的时候,她不顾念姐妹之情,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入住了刘氏生前所住的院子,将云家原先的下人全部发卖出去,换了一茬新的。

    就在苏韫打量她的时候,大刘氏嘴一撇,言不由衷道“果然是下乡女人,身上一股子泥土味儿。”说着,她还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

    苏韫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彻底将刘氏给惹火了。

    她倏地站了起来,面寒如霜,冷冷道“大姐家里没有仆人伺候,事情也多,我就不留你了,紫鸢送客”

    紫鸢本来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发呆,猛地听到了刘氏叫她送客,不用多说都是送大刘氏,她不禁一抖,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大刘氏,如今甫一见面,对方就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这样的婆婆,若是真的嫁到邓家去了,以后可有的熬了。

    但是再怎么不情愿,紫鸢还是走了进来。

    大刘氏很没眼色地急道“我家里能有什么事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刘氏毫不客气道“你是个富贵闲人的命,我却不是,我管着这么大的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你回去吧。”

    大刘氏总算是回过味来,人家这是在赶客呢

    大刘氏还没达成目的,实在是心有不甘。但是刘氏已经兀自坐下,冷着脸再不理会她了。

    苏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在一旁盯着她。

    她方才才嘲讽人家是从乡下来的,这会儿就被人家看了好戏,她终于后

    知后觉地觉得有些拉不下脸,再待下去也是吃闭门羹,大刘氏只好不甘不愿地走了。

    紫鸢在前面领着路。

    大刘氏毫不忌讳地直直地上下打量她。目光里满是嫌弃,口中道“也就是你命好,才能嫁给我们邓席,你若是不生两个儿子,回头我就让邓席休了你瞧瞧你这样子,还不如刘氏的大儿媳呢”

    紫鸢知道苏韫现在深得刘氏和老爷器重,被大刘氏这样毫不客气的挖苦,她心中发苦,心想,自己可不是不如苏韫吗人家是什么命,自己是什么命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酸涩,还以为攀上了邓席,就能出人头地,从此再也不为奴为婢,做着伺候人的事了,如今看来,只怕是从福窝跳到了苦海。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大刘氏一路上对她各种挑剔,挖苦,紫鸢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承受了。

    “她那个人就是嘴臭,你不要跟这种人见识,免得气坏了自己。”等大刘氏一走,刘氏就连忙劝慰苏韫。

    苏韫笑道“儿媳这一月来在外面什么人没见识过,我知道的。”

    刘氏这才笑了,又回想起方才大刘氏的不知所谓,一时间又气得牙酸,她暗中道,一定要跟门房那边吩咐一声,下次大刘氏来,直接不要人进来算了。

    正这会儿,腊梅匆匆地进来,语气有些急促,“夫人,大奶奶,老爷突然晕倒了”

    刘氏和苏韫都惊得同时霍地站起身来,刘氏因为起得太急,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晕倒过去,苏韫连忙将人扶住,扭头问腊梅,“怎么回事”

    腊梅见将刘氏吓到了,自己也吓白了脸,好在苏韫尚还冷静,腊梅受她影响,定了定心神,道“老爷那边的人过来传话,在垂花门被拦了下来,连忙请了看守垂花门的婆子进来传话,说是老爷晕倒了。那婆子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呢”

    刘氏已经定下了心神,她吸了一口气,扭头对苏韫道“韫儿,你同我一道去看看。”

    不消刘氏说,苏韫都会跟着同去。

    一行几人脚步匆匆地出了正院。

    “可派人去请了大夫了”苏韫问道。

    那婆子连忙道“这那个奴才倒是没有说,老奴也不太清楚。

    ”

    苏韫皱紧了眉头,本来邓席出去之后,留下了紫鸢,苏韫就一直放着紫鸢,云老爷那边就疏忽了,难不成是邓席暗中收买了云老爷身边伺候的其他人,暗害了云老爷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主院,云老爷和刘氏并不在一起住,两人一个月有半个月是分开住的,苏韫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老爷已经被伺候的奴仆抬进了房间。

    他双眼紧闭,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

    明明苏韫前天见他的时候,云老爷看上去脸色红润,没有要发病的征兆啊

    苏韫越加怀疑是云老爷身边伺候的人动了手。

    她朝房间里的奴才扫了一眼,有三四个,都是男的,脸上都带着焦急。

    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是谁做了手脚。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来,等大夫诊过脉,脸色十分凝重。这大夫正是上回给云老爷看诊的大夫。

    他疑惑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就说过,云老爷的病需要休息,难不成没有听医嘱”

    刘氏连忙道“没有,老爷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在休息,商铺的事情都是我儿媳在管着,怎么会突然就发了病了”

    大夫听她这样说,顿时也疑惑了,按理说若是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了,不应该会这样。

    他实在找不出原因来,也不敢乱开药,只让他们另请高明。

    刘氏捂着嘴,眼泪蓦地就流了下来。这大夫在梦泽城比较有名气,若是连他都没办法救云老爷,岂不是说明云老爷已经没救了

    她连忙一把将背上药箱要走的大夫拉住,不让他走,“李大夫,你就是梦泽城你数一数二的大夫了,和我们家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交情,求求你救救我们老爷吧”

    李大夫叹了口气,道“云夫人,不是我不肯救,我实在是找不出原因来。”

    苏韫盯着云老爷了从白慢慢变了颜色的脸,脱口而出道“会不会是吃坏了东西”

    大夫愣了愣,他倒是真的没有往这边想,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觉得云家这样的人家应该不会出现吃坏东西这样的。

    他还是将药箱放了下来,走到了病床前。

    苏韫挥手将那些个仆人全部给打发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她才低声问李大夫,“李大

    夫,你认为,我们老爷有没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李大夫吃了一惊,刘氏也吓得脸色发白。

    李大夫重新搭了脉,细细听了一会儿。

    如果用正常的思维看分辨这脉象,只觉得这脉象极乱,他平生也遇到过这种脉象很乱的病例,无一例外都死了。他也没有找出原因来。

    但是苏韫的话给了他一个特别的方向重新去思考,若是中毒,这脉象就能说得通了。

    良久,李大夫收回手,道“这位大奶奶猜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只通医理,不通毒理,所以也不知道云老爷到底是不是中毒。”

    刘氏听李大夫算是变相地同意了苏韫的猜测,顿时白了脸,喃喃道“是谁是谁要害我们老爷”

    苏韫见她受惊不小,只好将她扶到一边坐下,轻声安慰道“娘,现在还没有确定呢,您别着急。”

    刘氏见她如此冷静,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韫儿啊,景山现在去了书院求学,老爷又成了这个样子,娘全靠你了”

    苏韫点点头,“娘,您放心,我会尽力去找大夫来将老爷医治好的。”

    有了头绪,李大夫对下药也有了底。

    眼见着刘氏已经慌得六神无主,这个年纪尚轻的大奶奶反而最为镇定。李大夫便跟她道“我开几幅清毒的药,我尚且不能确定云老爷是不是中毒,这要也只是侥幸试一试,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大奶奶觉得这样不行,就只好请大奶奶另请高明,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苏韫心里却能肯定,云老爷肯定是中了毒,她问道“这毒可能解”

    李大夫摇头道“如果云老爷真的是中了毒,这药只能暂时抱住云老爷的性命,至于解毒,则不行。不过我向大奶奶推荐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同门师弟,他对毒一直很感兴趣,在这方面颇有建树,大奶奶可以请他来看一看。”

    苏韫大喜,“快请大夫将尊师弟的地址告知我。”

    李大夫道“不过我这师弟”他顿了顿,有些不大好意思,因为他们都秉承的是医者仁心,若是有急诊,就算对方出不起银子,也会跟人跑一趟,但是他这个师弟不同,他可谓是爱财如命,

    见钱眼开,所以李大夫同他关系并不太好,也从心里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师弟。

    “李大夫但言无妨”苏韫道。

    李大夫便道“我这个师弟的诊金比较贵。”

    现在只要能救云老爷,就算他要半个云家,苏韫都会给,毕竟钱这种东西还可以再挣,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李大夫随即便将他师弟的地址写了下来,交给了苏韫。

    苏韫揣着信,吩咐人去请人,回来之后,刘氏已经坐到了云老爷的床边,看着云老爷抹泪。

    李大夫也没有走,他实在是很好奇,这到底是病,还是中了毒。

    因为李大夫提前告知了,苏韫不信任别人,特别吩咐了李妈的丈夫去请人,还给了他一百两银票,这就是他师弟的出诊费,其他银子可能还要另算。

    因为有银子,李大夫的师弟很快就赶了过来。

    李大夫不大待见自己这个师弟,但他这个师弟倒还算是喜欢他的样子,进门之后看到李大夫也在,还十分惊喜地叫了他一声。

    李大夫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将人拽到了云老爷的床前。

    他师弟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是嬉皮笑脸的有些不大着调,看到床上躺着的云老爷之后,脸色微微地肃然了起来。

    他也不用人催促,就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取了一根银针,抓起云老爷的手,刺破了他手上的血管。

    一滴豆大的血液挤了出来。

    李大夫的师弟用手指将之抹了起来,凑到鼻子边嗅了嗅。

    房间里的空气陡然凝结了起来,仿佛流转不动了,几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李大夫的师弟,时间仿佛一瞬间过得极慢,而他也不过是几息之间就分辨了出来。

    他点点头,十分肯定道“确实是中了毒。”

    刘氏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朝后倒去。

    “方师弟,可有法子解毒”李大夫先苏韫问了出来。

    方大夫又将手指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道“不太确定,我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毒,还要研究研究。”

    他顿了顿,问道“你给开药了,开的什么药拿来我看看。”

    不同的大夫开药之前,都要看看前面的大夫用的什么药,才好用药,免得相冲。

    李大夫就将自己的方子

    念了一遍。

    方大夫直接皱了皱眉,十分不客气地道“你用的都是什么药吃了没要是吃了,这人死了,可不管我的事,诊金我不会退的。”

    李大夫直接被气得翻白眼,不服气地分辨道“方师弟,你不要乱说,这药我用得十分保守,就算是解不了毒,也不可能吃死人,你”他有些词穷,显然是遇到这种时候多了,有些找不到话来骂了。

    方大夫见他师兄气红了脸,顿时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就发觉自己的主顾还在一旁,病人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时候笑,有些不合时宜了。于是他如瞬间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轻咳了一声,脸色重归肃穆。

    “师兄不要激动。”方大夫摆了摆手,走到桌旁,上面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想都没想,泼墨挥毫,片刻就重新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苏韫。

    苏韫伸手要去接,但是方大夫却缩了一下,脸上神色严肃。

    他道“我这方子绝对没有问题,我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还请这位奶奶让放心的人去抓药煎药。”

    他没有将话说得很透彻,但是苏韫和刘氏都听懂了。

    苏韫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夫提点。”

    就算他不说,苏韫也会让李妈去办这件事。

    刘氏心神有些恍惚。她万没有想到云老爷有一天会在自己家中毒。

    毒是谁下的

    因为方大夫要研究到底是什么毒,所以就要在云家暂住。

    苏韫悄悄地让李妈将人安排到了前院的一间客院里。李大夫则回去了。

    等将事情都处理好了,苏韫又回了云老爷处。刘氏还呆滞的坐着。

    “娘,我要跟您说一件事。”

    刘氏现在已经将她当成了主心骨,当然是什么都愿意听她的,刘氏连连点头,“你说。”

    “娘是不是只想,到底是谁想害老爷”

    刘氏点头,半是疑惑半是愤怒,“到底是谁竟然这样大胆”

    现在还没有证据,苏韫也不好说出自己的怀疑,她便道“现在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若是不将这个人揪出来,这次是老爷中毒,下次说不定就是我、娘,我们都会很危险。”

    刘氏被这一吓,反而稍微稳下了心来。她从方才就一直在想,

    到底是谁见不得他们好,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

    云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一直都是与人为善。很少会得罪人,就算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也没有苦大仇深到要下毒这样阴狠。

    看着床上生死不明的云老爷,刘氏怒从心起。

    “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人揪出来,他一次没有成功,肯定还会有下次的,若是不将这个人揪出来,我们就都危险了。”

    刘氏认可地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要将这个人揪出来”

    苏韫附耳过去,在刘氏耳边说了几句。

    云老爷因为昏迷了,所以刘氏命人将人抬回了她的院子。

    刘氏称自己受惊病了,不能理事,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苏韫打理。

    现在苏韫能信任的人很少,毕竟她刚到云府没多久。不过刘氏有几个心腹,听刘氏说都是值得信任的,是她的陪嫁。

    苏韫查了,这几个人,平素都不会去云老爷的院子,云老爷中毒的事情应该跟她们没有关系,于是苏韫就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借着由头,盯着云老爷原先院子里伺候的人。

    苏韫也不太放心紫鸢,就借着云老爷回来住了,紫鸢也算是半个儿媳,在跟前转来转去传出去不太好听,就让紫鸢回了她之前待的院子。

    到了第二天。

    邓席突然不请自来了。

    是刘氏见的他,当时苏韫去处理事务去了。

    刘氏对邓席突然回来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现在因为云老爷中毒的事情,她有些乏术,虽然有苏韫帮衬,但是苏韫毕竟还要管铺子和酒楼的事情,刘氏也不想她过于劳累。

    邓席毕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他在,刘氏感觉自己也多了一分底气。

    苏韫很快就得知邓席回来了,她赶过来的时候,邓席孝子一般跪在云老爷床前侍疾。

    “邓公子”

    刘氏听到她的声音,从一侧转出来,道“是韫儿来了,铺子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苏韫又看了邓席一眼,才转过头看向刘氏,只见刘氏先前一直紧蹙的眉宇稍稍舒展,脸上也没有了之前那么愁苦,显然,邓席回来她是很高兴的。

    但是苏韫心里却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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