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第三者

    回想她这一生,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荒唐。

    她沈蓓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父亲早逝,妈妈费劲心力将她拉扯大。大学她念了一个重本大学, 顺利地大学毕业, 她在亲戚的帮忙下,进入了一家施工单位上班。

    如果她接下来的人生像许多人那样就好了。找一个年岁相当的男人结婚, 生孩子, 养孩子,就这样平淡而顺利地度过一生。

    可是她的人生偏偏不是这样的。

    沈蓓刚上班的时候,小姑娘刚步入社会还不知道社会的规则, 那时候她刚毕业, 无忧无虑, 活泼可爱, 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

    工地上都是活动板房,她跟着带她的邓工,两个人在一家办公室。

    邓工年纪不大,情商虽然有点问题,但是人不错。

    她活泼, 没多久就将工地上的人给全认识了。

    每天都跟着邓工上工地,那时候是真的开心。

    隔壁办公室有三个同事, 都是管安全的。三个都差不多已经中年了, 一个姓张, 一个姓孟, 一个姓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卫崇结识的。她只记得她们办公室没有水,她喜欢去卫崇他们办公室接水。

    每次她过去卫崇都要打趣她,“我们办公室的水要收费的啊”

    她笑着说“去找邓工吧,都是因为他, 办公室没水才来你们办公室接。”

    另外两个都不会跟她说笑,只有卫崇喜欢逗她。

    正是最活泼的年纪,她更喜欢有意思的人。

    卫崇看上去不年轻了,看着差不多快四十了。

    可是她就是很喜欢去他们办公室逛逛,和卫崇耍耍嘴皮子。卫崇说话很有意思,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去了云南,人长得帅气,差点做了矿长女婿。

    她一直当段子来听。

    他玩消消乐的时候,她凑过去看,“你还玩这个游戏啊”

    卫崇看了她一眼,“预防老年痴呆。”

    她有次忘记戴眼镜了,去卫崇办公室接水,卫崇笑她“你不戴眼镜好看。”

    她惊讶地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卫崇接着说道“不戴眼镜的时候看着终于像个人了。”

    她佯装生气,哼了一声就走了。

    她每天跟着邓工上工地,上班时间早,她也不大爱化妆,毕竟在工地面对的几乎都是男人,化妆的话会有些奇怪。

    有一次她心血来潮,抹了口红。

    上工地的时候,她遇见了卫崇。

    卫崇笑她“你还抹了口红啊”

    她笑了笑,卫崇接着道“沾牙齿上了”

    她吃了一惊,连忙抿了抿嘴唇,才嘴硬道“你们男人哪里懂,口红就是要这样擦。”紧接着她拿起手机照了照,牙齿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口红。

    她转头看向卫崇,“我牙齿上哪里有口红”

    卫崇得意地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很整齐很白。

    卫崇很爱干净,每次下了工地到了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擦鞋。

    她那时候只是觉得卫崇这个人有意思,她喜欢和有意思的相处。

    转折是在一次意外。

    施工单位下面有很多劳务班组,不同的工序有不同的班组,有专门搭架子的,做水电管道预埋的。她跟着的邓工是专门做水电安装这一块的,她也就跟着学安装。她其实专业学的不是安装而是土建。

    水电班组的老板姓代,是个中年人,油头滑面的,她对他印象不太好,但是平时来往也不是很多,倒也没什么。他不怎么经常在现场,在现场的是他的工人,叫胡小军。

    胡小军长得矮胖矮胖的,看着人挺老实的。小姑娘图好玩,代老板叫他小军,她也跟着叫小军。

    她没别的意思,但是小姑娘当时不懂其实这样称呼不妥,她毕竟是刚毕业的小女生,长得又漂亮。容易让人多想。

    胡小军的老婆也在工地上,但是她不知道,也不认识。有一次她碰到胡小军,就打招呼,叫了他一声小军。

    没成想他老婆也在一边听见了,他老婆顿时就不依了,朝她嚷道“你们有事情为什么不找代老板,整天找胡小军”

    她当时有些不太高兴,但是也不擅长吵架,就走了。

    这件事她没放在心上,但是到了第二天,她照常上班,一进办公室,邓工突然对她说“你以后不要叫胡小军小军了,人家老婆听了吃醋昨晚上和胡小军打了一架”

    她当时就惊呆了,不过是个称呼能吃什么醋可是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己不对,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还是忍住了。

    但是邓工情商不高,说了之后不停地说她这样不好之类的话。

    她本来心里就觉得委屈。

    “有没有搞错,只是个称呼而已,你们不是叫胡小军小军吗有什么吃醋的,他老婆不会以为我能看上胡小军吧”

    “可是人家听着不舒服啊换你,别的漂亮年轻女生叫你老公小名,你高不高兴”

    她意识到是自己没有考虑到这个,可是那也是因为不知道他老婆在工地啊,她觉得只是图好玩叫他名字而已。他又胖又丑又老又穷又没学历的,她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他吧。

    她知道自己不对,但是还是觉得委屈,加上邓工一直在旁边巴拉巴拉地说她,她是个泪罐子,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扑哧地掉了几颗。

    她不高兴到了中午,中午要去食堂吃饭了。她坐着没动。邓工也没觉得自己惹了事,自己去吃了。

    工地上吃饭都跟打仗似的,几分钟就能吃好。

    她坐在位置上没动也没去吃饭。有人进办公室来拿纸,这是他们的习惯,老是喜欢来他们办公室拿抽纸。

    一推门进来见她还好端端地坐着,就顺口问了一句,“沈蓓,你没去吃饭吗”

    她当时还在不高兴,胡乱地嗯了一声。

    卫崇也吃好了饭回来了,一听她没去吃饭,就推门走了进来问她。

    “怎么没去吃饭生病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卫崇,心里的委屈成倍地放大,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

    卫崇一看不得了,哎哟一声。

    “谁把我们小姑娘给惹哭了”

    邓工这时候也回来了,他笑道“水电班组的事情。”

    卫崇立马道“让老代来给我们小姑娘道歉,罚他的款”

    说着走过来在她桌子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她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破涕一笑,“不是代工啦”

    邓工就在旁边将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卫崇笑道“让老代好好说说他。他那个老婆烦人得很,有一次就被我给吼了。”

    被卫崇这一打趣,她总算恢复了一些。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小事,女生大概都是注重细节的,卫崇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

    可是他年纪不小了,她以为他四十出头。

    即使知道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没事就跑去他们办公室串门,找机会和卫崇说话。

    她当时大概真的是太不成熟,太不懂事,卫崇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没结婚呢。

    可是她竟然在听说工地上的男人十个九个都是坏的的时候,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卫崇怎么样。她当时心里的想法是,卫崇是不是也离婚了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卫崇没有离婚。她加了他的微信,他微信的背景墙是他的儿子,看着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拍的。

    她很失望。

    她当时觉察出了自己对卫崇的心思,警告自己绝对不可以,她可以不计较卫崇的年纪,但是卫崇已经结婚了。她不能做第三者。

    可是有时候,情感总是会战胜理智。当时的小姑娘没意思到这种感情只是源自于一时的好感,并不长久也不深刻,她以为那大概就是爱情了。

    她加了卫崇之后,也没有主动跟他聊过天。

    但是有一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卫崇突然给她发消息。

    “刚才我路过你家楼下了。”

    她看到卫崇的消息的时候,心里顿时猛地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去哪里”

    卫崇的消息回复得很快,“跟朋友喝了点酒,准备回家了。”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复。

    卫崇却发了一句,“明天跟我上现场吧。”

    她心再次一跳。

    她有些不敢猜测卫崇的意思,让她惊喜又让她害怕。卫崇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想了一个借口想要拒绝,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就在她想要说好的时候,卫崇却突然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喝多了,跟你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心猛地回落,可是又莫名的失落。

    那晚上就这样迷糊地过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大概的竟然有些记不起来,只记得有一次卫崇约她出来喝酒,她挣扎了很久,还是去了。

    卫崇一反平素有趣好玩的样子,竟然跟她说起自己的家庭来。

    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累。

    她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对家庭厌倦了。他老婆比他小很多,他是晚婚,有一对儿女,女儿都已经十四岁了。她在心里想,她今年二十二,只比他女儿大八岁。

    卫崇大概是真的心中苦涩,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走的时候,他已经喝得半醉。她想要结账,但是卫崇一把握住了她拿手机的手,自己用手机结了账。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并且十分的柔软,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粗糙。

    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她心砰砰地乱跳。

    他开了车过来,叫了代驾。

    两人坐在后排,卫崇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吐息都在她的颈窝,沈蓓被他握住的手已经完全汗湿了。

    他先送她回家。

    在路上他没有再做别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前面代驾小哥也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她家楼下,他终于松开了手,看着她下车。

    她也喝了酒,下了车之后,夏日的晚风一吹,她竟然浑身一个激灵,一直到车都看不见了,她站在原地还动弹不得。

    她寄住在姐姐家。

    开门姐姐在洗漱,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实话,姐姐已经闻出了她身上的酒味,语重心长道“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

    她嗯嗯了两声,回到房间躺下,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姐姐已经离婚了,就是因为男的出轨。

    可是她现在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第三者。

    她万万不敢跟姐姐说这件事的。可是除了惶恐,她回想起一路上那只干燥温暖的手,心里竟然还有欢喜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上班,她都刻意躲着卫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是卫崇很自然,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她们办公室溜达,面对她的时候态度也很正常,仿佛那晚上就是他喝多了的一个梦。

    她放下心的同时又觉得失落。

    后来劳务班组的人请客,她是新员工得喝酒,一拿杯子就放不下来,所有同时一溜烟的全部跑上来跟她喝酒,不喝不好。她第一次喝白酒,竟然酒量也还可以,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头脑还是很清明。

    卫崇本来在另一间包房,等喝到人差不多走了的时候,他出现在门口,跟其他同事说了两句笑,这时候又有人上来准备敬她酒,卫崇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对那个同事笑道“找小姑娘喝酒算什么本事,你想跟她喝,先把这桌人先敬了,才算你有诚意,否则不让她跟你喝。”

    她当时有些喝多了,卫崇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吸引她,她转头看向卫崇,笑了笑。

    卫崇趁没人注意,轻声说了句,“下楼。”

    说完卫崇就先走了。

    她听话地跟着下了楼,紧接着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电话那头是卫崇。

    “往前走一点。”

    她往前走,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车,她观察过,卫崇的车牌号她记得。是卫崇的车。

    卫崇在反光镜里看到了她,轻轻地按了一下喇叭。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你要送我回家啊”她大概是真的喝多了,看着卫崇笑嘻嘻的。

    卫崇转头看了她一眼,他没喝酒,在路边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他的目光竟然有些晶亮。

    他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跟他们喝什么酒。”

    她听了有些委屈,嘟哝道“他们要敬酒,我怎么办嘛只能喝了。”

    “笨,不会说你不会喝吗”

    “我不会说谎。”她真的不太会说谎。

    卫崇发动了车,车往前冲去。

    他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上次送她回去过一次了。

    城市夜晚的道路上没有什么车,一路畅通无阻,几乎不到二十分钟,车停在了她姐姐家楼下。

    她扭头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再转头看一眼卫崇,竟有些恋恋不舍。

    “到了,不需要我送你上楼吧”卫崇道。

    她摇了摇头,虽然头有些昏,但是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自己上楼没问题。

    她伸手解安全带,却怎么也解不开。车里有些暗,她摸了又摸都没有抠到按钮。

    卫崇伸手过来帮她,一不小心手就覆盖在了她的手上,彼此的体温让两人同时一滞。她慌乱地想收回,卫崇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接着他整个上半身探过来,一手捞住她的头,往他的方向一带,沈蓓就被拉了过去,随即她感觉一团阴影朝自己压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含住了。

    这个吻热烈而深入。她忘记自己是怎么下车,怎么上楼,怎么洗漱怎么躺上床。

    总之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是欢喜,一边是恐慌。

    她做了第三者。

    卫崇还有两个孩子,欢喜的同时,这种自责感也在折磨着她。

    她当时真的以为卫崇是喜欢她的,后来才知道,卫崇不会放弃他的家庭,她只是他枯燥又千篇一律的婚姻生活的一味偶然的调味剂。

    从那晚之后,两人对彼此的关系都心照不宣。下班之后,卫崇会先走,她走一截路上卫崇的车,卫崇有时候直接送她回家,有时候将她带去酒店。

    她从一开始的自责到后面越来越想拥有卫崇的全部。其实卫崇也不是有钱人,他就是城市中最普通的那一层,有车有房有家庭有孩子,就是没有多余的钱。

    她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他的钱。她只是觉得自己爱他。

    卫崇没有厌倦,但是她厌倦了。

    她不想在公司偷偷摸摸的,连他办公室她都不敢去了,她开始整天郁郁寡欢,她强大的占有欲让她不甘心只是在下班那一两个小时拥有卫崇。卫崇从来不会跟她在外面过夜,他有家庭。

    沈蓓后来回想自己的这段经历,只是觉得荒唐。

    就像一场大梦,荒唐了一生。

    她爱他爱得发狂。纸是包不住火的,她上他的车次数多了,终究被人看到了。其实不是她同事看到的,是在工地上班的工人看到的,工人在楼上上班,从楼顶看下来,一览无余。

    他们都是经常在工地跑的,那工人都认得他们。

    流言四起,他害怕了,让她辞职。

    他老婆也发现了异常,后来跟他同事一打听,说是跟工地上一个新来的小姑娘走得挺近的。他老婆是个泼辣的性子,容不得这种沙,在强行查看了他的手机之后,闹到了公司来,她被辞退。

    她当初进公司就是因为她姐姐的关系,还不是亲姐姐,但是也对她特别好。

    她和一个已婚男人搞到了一起,让她姐姐丢了脸不说,还让她失望透了顶。她姐姐本来就是因为男人出轨才离婚,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她姐姐直接让她搬了出去,不想让她再住在家里了。

    她当时才刚毕业,没什么钱也租不起房子,只好先回了老家。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肯轻易跟他断了。

    可是他换了电话,她找不到他,又从老家赶了回来,她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只好等在了原来的公司外面,好不容易遇到了邓工,邓工告诉她,卫崇已经辞职了。

    她只觉得五雷轰顶。

    原来自己对他来说,和他的家庭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她却付出了全部,没了名声,也没了工作,她姐姐也对她失望透顶。

    这场成年人的游戏中,她彻底地输了。

    不过不怪别人,是她太蠢太天真,活该落得这个下场。可是如果一切能重来,她不想再跟这个老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了。

    沈蓓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凭着本能摸到了手机,看也没看清就在屏幕上滑了一下,将手机凑到了耳朵边。

    “喂”

    “沈蓓,地点定下来了,就在惜缘街那边吃火锅,你六点钟应该能赶到吧”

    “什么”

    “吃饭。我和余涛已经定好了,就吃火锅,你六点钟应该能赶到吧”

    沈

    她将手机凑到眼前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她的一个朋友。

    他听她这边没了动静。

    “听得到吗那就六点钟哈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回头我把定位发给你。”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沈蓓还是懵的。

    在一处她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地方,巴拿拿密切地关注着她,紧张地喃喃自语。

    “宿主,你一定要完成任务啊你一定要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陆渔的记忆已经被完全封存了,因为这个任务是她必须要在面对相同的情景时做出正确地选择,走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才视为任务成功。

    那现实中,沈蓓盯了一眼手机,一瞬间反应过来,是了,她才刚毕业回到家乡这边的省会城市,曾经在大学里认识了几个老乡,后来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两个都在这边工作,知道她过来之后,一个朋友做东,约了另外一个朋友一起吃顿饭。

    她一看时间,还早,下午四点钟。惜缘街理她比较近,她打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

    她感觉脑子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一样。

    可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有。

    可能是太过紧张了,她想。

    明天就是去公司报道的第一天了。

    她难免有些紧张。

    其实她不想去这里的,她想去的是另外一个地方,是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她实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实习的。但是她姐姐偏偏觉得这家房开工作压力大,不稳定,不想让她去,给她弄了这家。

    她一点也不喜欢,可是又没有办法。姐姐不是亲姐姐,她帮忙帮她安排工作,她不想让她姐姐好人没做成还落下一身埋怨。可是她确实很不喜欢这里。

    晚上去跟朋友吃了饭,她姐姐还很费心地开车带她去了一趟新公司的所在地,让她认认路。

    第二天一早,她打车去了昨晚上到的地方。

    接待她的人是个女人,是房开公司的,但是她去的公司是房开公司的子公司,是个施工单位。

    她更加不高兴了。

    她见过了项目经理,项目经理其实不是很满意她,勉强将人收了下来。

    她心里有些闷闷不乐,接着她去见了安装部的老总,老总安排她跟着邓工学习。

    邓工长得是真的不咋地,听完领导安排,让他好好带她,邓工哦了一声,领着她去了办公室。

    这边一切都很陌生,她更加不高兴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都已经来了。

    她学的专业不是安装,她学的土建。

    这边要安排她学习安装,她只好接受了。她在网上买了书来学习,她自认自己还算是挺努力的。

    办公室没有饮水机,她只能去隔壁接水。

    第一次去接水,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这间办公室只有三个人,都是男的。一个有些谢顶,坐在最里面,一个看着有些凶,单眼皮,坐在中间,还有一个看着要年轻一些,坐在靠门的位置。

    她笑着跟他们说“我来接点水。”

    最里面那个很友好地说“接嘛。”

    中间那个装作很凶的样子,“接我们的水,是要给钱的。”

    最里面那个笑道“你别吓坏人家小姑娘。”

    她笑了笑,知道中间那个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当真,接了水就回去了。

    她跟邓工还不熟,不过她还是叫他邓哥。

    这天卫崇来办公室找邓哥,她跟邓哥说话。

    卫崇听她叫他邓哥,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你不要叫他邓哥,要叫他邓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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