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将黑时,葛雾终于成功把火升起来。
夜晚的丛林里,交错的树木上,架立着不大不小的三角绿屋,屋底铺着一层干燥柔软的铁兰,树下,四周所有的枯枝败叶都被清理干净,只余红褐的泥土地。
土地前方也立着和树架上如出一辙的绿屋,且四周还铺上了一圈棕榈叶,让人刚好可以坐在上面休息,屋前架起的火架旁,同样铺着棕榈叶,现在众人正围绕火堆旁相接而坐。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的温度要低的多,这使得众人下意识都往火堆旁凑近。
从远处看,错落有致的绿屋,明亮的火光,干净的地面,说话的人,一切都相得益彰。
直播间也难得的安静了一会。
丛林里,众人开始着手整理食物和水。
刘松把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鳄鱼肉放在火上烤,斐歌把蛇肉绕在棍上烤,刘子言把薅来的土豆,扔进了火堆里,卢晓月把竹筒里的水架在火上烧。
其余人没闲着,陈中凯拿了根棍,沾上斐然取回来的樟树脂,绕着周围的红褐色泥土地画圈,防止虫蚁。
葛雾则按照斐然的意思把白蚁窝搬了回来,分别弄了几处小火堆,开始烧。
直播间众人看到葛雾的动作,纷纷精神大振。
这是要开始吃烤蚂蚁了吗太猛了
毒蛇和鳄鱼都被烤了,蚂蚁算什么
刘松看到葛雾的动作,烤鳄鱼的手僵了那么几秒。
卢晓晨好奇“这是做什么”
“白蚁粪便驱蚊,斐叔可以掰开四处烧烧。”
“你说什么”花田田手指颤抖,“这黑黢黢的东西不是泥,是粪”
葛雾下意识就想摸花田田的头安慰她。
不过,葛雾还没动作,花田田已经开始尖叫了。
“啊啊啊,我刚才摸粪了,我要绝食,呜呜呜呜,我脏了。”
刚才她一时好奇就伸手摸了摸,一想到她摸的时粪,花田田觉得她不干净了,再也不是小仙女了。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葛雾拍拍她,“别怕亲爱的,我保护你。”
花田田哭丧着脸看向葛雾“雾雾,你用摸粪的手摸我。”
葛雾“我错了。”
卢晓晨白了花田田一眼,他就不太理解葛雾怎么能喜欢花田田这样的女人,太离谱了。
女人就应该像他姐那样,说一不二,如臂指使。
陈中凯刚画好圈,转身。
噼啪
卢晓月直接用膝盖一顶,徒手掰断了一根他手臂那么粗的木棍。
陈忠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暴力的女人。
果然,还是老婆最温柔。
陈忠凯抬腿朝刘丽芳走去。
另一边,斐然正在弄鳄鱼肉,刘子言拿着火把在给他照明。
随后直播间的众人就看见,在刘松手里怎么弄都弄不破的鳄鱼皮,被斐然一个用力就划破了。
果然,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想起大佬用石尖断鳄鱼脊椎的哪一幕,鳄鱼,危
石尖顺着鳄鱼尾侧的皮划开,露出里侧的肉来,斐然快速移动几下石刀,很快一个巴掌大的肉块就掉了下来。
几乎全是瘦肉,肉块颜色粉嫩,两侧附带着薄薄的一层脂肪,看起来有点像猪后腿肉,全是精华。
斐然把肉递给刘子言,用同样的方法切去鳄鱼尾侧的另一块肉。
刘子言调整火把,方便斐然动作,“鳄鱼皮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做绳”
“没有工具,处理不干净,容易引来野兽。”
“也是,鳄鱼皮结实是结实,现在确实不方便带”
远处,斐歌一边转着棍上的烤蛇,一边看向远处说话的两人,有些心不在焉。
斐歌手指无意识的掐了掐棍棒,有点生气。
说好了表演父子情深呢。
现在是怎么回事。
越想,斐歌心里越不是滋味,最后他忽的把手里烤塞进了旁边的人手里。
“麻烦帮忙烤一下,我去我爸那边看看。”
“哦。”来烤火,想要高温消毒的花田田,猝不及防就接过斐歌手里的木棍。
等到意识到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后。
花田田顿时惊叫,“蛇啊,是是蛇啊。”
然而,斐歌已经走了。
花田田看着斐歌毅然远走的背影,一边泪流,一边烤蛇。
呜呜呜,妈妈,她要回家。
斐歌过来的时候,斐然刚好把鳄鱼两侧的精肉都切了下来。
“爸。”斐歌一来就气势汹汹的喊人。
喊完后,对上斐然疑问的视线,突然意识道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唰的,胸腔里的气一瘪,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来挖坑,埋鳄鱼。”
斐然拿着刚切好的鳄鱼肉站起来,开心称赞,“果然,不愧是爸爸的大宝贝,真贴心。”
斐歌嘴一撇。
什么大宝贝。
只配挖坑的宝贝。
鳄鱼身上半身能的肉在刘松的不懈努力下已经被弄走大半,剩下不是被暴力砸的细碎的,就是不能吃的。
现在鳄鱼尾部两侧的精肉也被反斐然挖走,除了一身鳄鱼皮也不剩下什么,确实需要处理掉。
斐然拖着鳄鱼走到离营地更远的地方,开始挖坑埋鳄鱼。
不过,斐然还没动手,刘子言就把手里火把和肉块递给了斐然,“我年轻,我来。”
火光下,刘子言开始和斐歌一起挖坑。
看到和他一样开始拿着木棍开始撬土的刘子言,不知为什么,斐歌只感觉他要炸。
这怎么挖坑他也来。
挖坑是什么好东西吗
大块的鳄鱼肉,烤蛇肉,烤土豆,野梨,白浆果,还有水藤和烧开的溪水,十个人完全够吃。
食物烤熟后,摆在棕榈叶上,众人用着最原始方法,吃肉和吃果,大口大口的吞咽,看得直播间里的众人口水直流。
怎么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吸溜
又累又饿,自然吃的香,这可是他们今天的第一餐
鳄鱼肉哎,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老天你们快看花田田那个女人,她不是说蛇蛇可怕
花田田一口一片蛇肉,边吃边哭“呜呜,蛇蛇太可怕了。”
葛雾一边把撕好的蛇肉递给她,一边肯定她的话,“太可怕了。”
众人
真想把这两人给叉出去。
弹幕一片感叹号,对花田田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花田田觉的自己也很无辜,蛇是真的可怕,但它烤熟了竟然是鸡肉味的。
呜呜呜,家的味道。
众人饱餐一顿之后,一时间都歇撑在棕榈叶上,十分满足。
果然,食物就是人类的动力源,现在他们可算是活过来了,就连周围黑黢黢的森林,都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木柴堆火光闪烁,响起噼里啪啦燃烧声,风吹过来带着股热气。
丛林的夜晚静谧,四周都能听到虫鸣窸窣的声音,像是地上的枯叶里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危险似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有人要留下来的守夜的。
众人收拾干净吃剩的残骸,该烧的烧,该埋的埋,然后就夜晚的睡觉情况开始分工。
最后商量决定,刘丽芳花田田和卢晓月挤一挤睡树上的绿屋,不用守夜。
陈忠凯,刘松,刘子言守上半夜;斐然,斐歌,卢晓晨守下半夜。
随后,众人把刘丽芳和卢晓月做好的火把点燃,插在地面的不同方位,以确保能够随时看清周围的所有动静,且火把还可以作为有效的攻击武器,保证安全。
小臂粗壮的木棍,被一个一个插在地上,营地的周围逐渐萦绕起一圈明亮的火把。
就在这时,一声轻呼响起,“嘶。”
刘子言把火把插地里时,不小心刮到了手,大拇指斜下方划处一道血痕。
众人听到声音走过去,有些担心“没事吧”
这荒郊野外的,随便受个伤,连个药都没有,一个感染就玩完。
斐然念起他为自家想爆红的崽预防的树皮,随口道“那边有公平树的树皮,嚼烂敷在伤口上,止血防感染。”
刘子言朝斐然看去,“谢谢。”
斐歌看看刘子言再看看斐然,咬牙一个用力把手中的火把插进了地里。
斐然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是他表演父子情深的对象
夜晚,地面上的绿屋里,斐然睡在中间,卢晓晨和斐歌分别睡在他的两侧。
累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卢晓晨几乎是几息之间就进入酣睡,与卢晓晨迅速入睡的状态而言,斐歌就像是打滚的猫,时不时就要翻个身。
他越想越气。
说好的要表演父子情深,斐然突然罢演也就罢了,他觉得他一个人也能演的起来,但现在,斐然换了个人演是怎么回事
想起今天他和刘子言截然不同的待遇,斐歌心里不平衡了。
随后,他猛的翻了个身,面朝斐然的反向,身体像蛆似的一扭一扭朝斐然靠近。
开口小声威胁“你再擅自脱离剧本,就扣你钱。”
斐然zzz
斐歌气到胃疼。
全息里和全息外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场景内是夜晚,场景外也同样是夜晚。
不过,虽然是夜晚,直播间的弹幕里依然十分活跃,大家对于斐然带回来的东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原来那棵长满黑刺的树,树皮是用来止血的,学废了
哈哈哈,白蚁窝的白蚁不仅可以吃,粪便还能驱蚊
笑死,我今天差点认为大佬真的要吃蚂蚁,太猛了
大佬抠鼻,鳄鱼和毒蛇都吃了,白蚁算什么
最牛的还是这个火把,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烧了汽油
第一次知道棕榈纤维混合樟树脂绕在木棍上还能当火把用,学到了学到了
大佬带回来那个绿绿的长草杆是干什么用的
可能是种药,大佬从采的每一样东西就没有无用的
会不会是解毒草
秘密武器
众人针对场内几根平平无奇的绿色长草杆,展开了一系列的猜测,而且还越猜越离谱。
夜晚的丛林里,一点都不宁静,伴随着虫鸣鸟叫,风声鹤唳,不远处,与火光相对的黑暗就像是一张正在凝视着你的深渊大口,让人心里发毛。
这对于守夜的人来说,心里压抑。
忽的,坐在刘松旁边的刘子言轻轻开口,“爸,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刘松一个激灵,身子差点歪斜,扭头低吼,“胡说什么”
刘松看着远处的黑暗本就有些忐忑,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被吸进去似的,被刘子言这猝不及防的低语一吓,简直魂飞魄散。
“胡说吗”刘子言低头在刘松看不见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世界上都有神,怎么可能没有鬼呢”
刘松伸手握住刘子言的手臂,狠狠用力,声音里有种不同以往的狠厉,“闭嘴。”
刘子言垂眸看了眼被攥紧的手臂,笑道,“我知道了。”
坐在一边的陈忠凯朝刘松和刘子言看去,虽然父子俩说话时收敛了声音,但他隐约到了神的字眼。
想到白天醒来,哪个屹立在空中长着翅膀的黑色人影,一时也不免凑过去“你们是在说白天的哪个神吗你们觉得他是真的假的”
刘松回头对上陈忠凯的视线,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笑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神呢,肯定是假的。”
陈忠凯点头,“是吧,我也这样觉得,我老婆就是爱多想。”
说起刘丽芳,陈忠凯吐槽道“我老婆是节目的忠实粉丝,每次看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她非说这次节目和以往完全不一样,搞的我都慌了,还是刘哥稳。”
“哈哈,是吗。”刘松尬笑。
刘子言看着刘松僵硬的脸颊,嘴角弧度扬起的越发大了。
地面的绿色三角屋里,随着时间过去,斐歌只感觉胃越来越疼。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气的,没在意,但不知怎么回事疼痛突然变的剧烈起来。
胃部的疼痛让斐歌不自觉的卷缩起身子,想要减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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