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也许俗话说终日打雁总会被雁啄了眼这句话确实是真,安室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一个十六岁小女孩单手控制住,开过刃锋利太刀横在他颈前,他甚至能看见自己几根头发已经在空气中闪闪发光,缓慢被空气托着落到了地面上。

    而不仅仅是他,甚至连刚刚正在跟自己说话苏格兰威士忌他一同进入黑衣组织卧底朋友诸伏景光也猝不及防被踹飞了出去,咒术师强大身体素质似乎让五条纱奈拥有了强大力量,仅仅凭着单脚下肢力量也能轻易地将苏格兰给踹飞。

    他果然还是轻敌了不,或者可以说是因为他对于纱奈本身就没有抱有任何恶意关系,反而陷入了一个误区。

    在五条纱奈眼里,他们不仅仅是用她愧疚心来威胁她人,明面上也是无恶不做恐怖组织罪犯,她能够被黑衣组织道德绑架一次、两次、十次甚至二十次,但是不可能永远成功。

    安室透在心里苦笑着,没想到为了掩护自己卧底身份而被琴酒逼迫接下这个任务,竟然是将他还有诸伏景光送进坟场最后一个任务。

    而不仅仅如此他们究竟在五条纱奈曾经幼小心灵上刻下了多大伤痕。

    诚然对于安室透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他宣誓效忠国家要更重要,但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重要之物却并不是他能够用来伤害别人理由。

    选择了卧底这条路,他面临最严峻挑战并不是随时有可能被发现恐惧与绝望,而是那为了获取情报不得不做下恶事、不得不杀死人、不得不伤害心灵。

    很多时候,他在怀疑自己是否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心怪物。

    然而在这个紧急时刻,这些想法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闪过,安室透深知以自己身份加上过去所作所为,就算下一秒人头落地,公安也不可能会暴露他真正身份,身为卧底在任务结束之前只有继续隐瞒跟殉职两种可能性。

    然而他死了也就死了,这次与他任务接头人是诸伏景光,他可不觉得五条纱奈会杀了他却放过景光。

    她不会,也不可能。

    纱奈动作极快,诸伏景光被直接踹飞到了他还没关上车门边上,那附近传来咒力庞大到令纱奈感到有些恐惧,她刚想发出声音让苏格兰远离那里,否则她就直接下手杀掉波本,车子内却因为撞击而掉落出了一个金色杯子。

    看上去十分古朴金杯掉落在地面上,看上去由柔软金子制成杯子却没有因为强力摔落而有一点凹痕,甚至连擦伤痕迹都没有。

    纱奈瞳孔微微一缩,然而苏格兰似乎却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焦急回过头,对着纱奈喊道:“你快点离开波本”

    就在苏格兰话音落下瞬间,纱奈眼中那被庞大咒力所包围金杯散发出了足以将黑夜变成白昼亮光。

    大盛亮光在一瞬间爆发了开来,将在场三个人还有两辆车都包裹在了里面,然而光芒存在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几秒时间就消失了。

    然而,连带着光芒一起消失,还有地上那金色杯子,以及几秒前还举着刀横在安室透脖子前五条纱奈。

    “苏格兰”一瞬间从屏气凝神状态解放出来安室透惊诧望着自己朋友,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把那孩子怎么了”

    他由于身形不稳坐倒在地,同样跟他一样滑落在车边诸伏景光呆愣了两秒,猛然扑向了金杯元先落地位置。

    那里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琴酒说这是咒物,让我拿过来给五条纱奈看看使用方法──我不知道。”他看上去就像是愣住了一样,重复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那琴酒有说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吗”安室透已经回过了神,青年无视自己摔痛身体站了起来,然后皱紧眉头说道:“五条纱奈如果真失踪了,无疑会引发咒术界大地震──五条悟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人。”

    而黑衣组织也就只敢欺负欺负五条纱奈这个孩子而已。

    安室透甚至隐隐有点预感,黑衣组织这次行动可能会招来一个极为恐怖敌人──这反而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了。

    但是不管如何,五条纱奈这个孩子都是无辜,因此他跟景光必须尽快找到带那个孩子回来方法,这也是安室透会询问诸伏景光这东西来历原因。

    然而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苦笑道:“琴酒没说,只不过伏特加看见这个倒是调侃了一句──看上去就像是亚瑟王圣杯一样。”

    ──就像是圣杯一样。

    另一边。

    中原中也今天晚上正好收拾了几个胆大妄为、妄想挑战港口afia在横滨威严小帮派,把他们送去见上帝之后,才骑着自己爱车朝着横滨市区自己屋子赶,准备在明天被派去做其他工作之前先睡一觉。

    然而就在他穿过港口afia控制领域边界,即将踏入武装侦探社领域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突兀发出了一阵白光。

    “什么东西”中原中也皱起眉头,这里基本上属于横滨三不管地带,因为对他们三个组织领域都没有重合部份,因此也没有人会日夜在这里盯着。

    但是三不管意思也意味着实际上所有人都可以管,所以中原中也没有太过犹豫,车头一压就直接调换了方向,朝着白光发出来地方急速驶去。

    白光出现时间很短,但足够中原中也赶到现场了。

    等他停下自己重型机车时候,意外看见了黑衣组织两个成员正面对面地坐在地面上,看上去形容狼狈,甚至还相对着苦笑,其中一个叫做波本握着手机,看上去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样。

    “黑衣组织出现在横滨干什么”中原中也在看见那两个人之后皱起了眉头,虽然出现在这里不是黑衣组织里面最讨人厌琴酒,但就中原中也自己看来,波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另一个人他没见过,之前合作时候应该是太宰治负责:“刚刚那阵白光是怎么回事我们协议里面应该包含了不能随意潜入横滨这件事吧”

    安室透在卧底状态时候总是对外表现出了极强攻击性以及符合黑衣组织阴狠样子,倒是诸伏景光似乎伪装成了另外人设,因此最后开口回答中原中也人也是诸伏景光。

    “我们无意与港口afia争斗,这件事不过是我们黑衣组织个人私事──刚刚那阵白光只是意外,我们会尽快离开横滨。”诸伏景光冲着安室透使了个眼色,就算他们两个要找回五条纱奈,也不能在被港口afia抓到现行现在进行,对于琴酒来说少了一个五条纱奈一点都不重要,他总能找到其他咒术师,就算能力没有五条纱奈好、身份没有五条纱奈高也没有关系,他们两个如果想要找只能偷偷私下寻找。

    现在最重要是从这里脱身,他们两个都交代在横滨话,不仅信息送不回公安,可能连五条纱奈消失究竟是因为什么都会成为一个巨大问号。

    就算是为了把那个无辜卷入黑暗组织阴谋少女,也绝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中原中也并不是一个会穷追猛打、拽着一点把柄不放死命要好处人,因此它通常只会负责猛打部份,其他东西都交由港口afia首领跟自己从前同事负责,因此他只是眯起眼睛望着诸伏景光把安室透带上车,然后扬长而去之后,才转过头捡起地面上掉落一柄太刀。

    这柄刀看上去很眼熟样子。

    就像是──。

    就像是,五条纱奈一直以来随身携带那把。

    中原中也瞳孔瞬间缩紧,他急急忙忙抽出自己手机,拨给了在五条家附近负责联系兼监视下属:“五条纱奈出过门吗”

    然而几秒之后他却从下属那里得到了否定答案,因此中原中也只是眯起眼在次打量了下手里那柄很明显开过刃刀。

    他跟红叶大姐并不一样,揍人时候用基本都是自己异能力或是拳头,对于太刀这样刀剑研究很少,因此既然汇报下属告诉他五条纱奈并没有离开五条宅,那么手中这柄太刀想必是看上去很像罢了。

    毕竟他也不熟,会误认为是五条纱奈太刀也很正常。

    中原中也没有追上去喊住那两个黑衣组织人,却一反自己原先准备回家睡觉想法,还是将这件事先用电话报给了森鸥外之后,才随手把那柄太刀放在自己家客厅里。

    一直到隔天,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五条纱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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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听这个。”五条悟冷漠向后一搭,单手扶在了沙发椅背上,平时和善不靠谱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属于最强咒术师强大压力笼罩住整个空间,然而坐在五条悟面前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容易被他吓到人。

    虽然五条悟也并不在意,他现在心情很糟糕──非常、非常糟糕。

    “五条纱奈在哪里”

    五条悟声音听上去既不震怒,似乎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但出于谨慎,在场其他三个人都在雇佣咒术师前对这个职业进行过深刻了解,在得知五条悟是咒术界最强咒术师之后,同时也得知了对方那喜怒不定、任性自我性格。

    咒术师骨子里都刻着疯狂,只有越是疯狂才能越强大──而身为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究竟能有多么疯狂,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把握。

    森鸥外或许能够精准计算对于组织最大利益、最好出路──但那是在所有人人心易于被猜测时候,而非有一个人能够强大到掀翻整个棋盘。

    五条悟就是那样做事不顾忌代价,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人,而最令人感到恐惧是,他还有足够实力支撑自己这样行为。

    “虽然这样听上去很不负责任,但我相信没有人能在五条小姐不愿意情况下将她绑出五条宅──并且事后调出了整个横滨监控,可以看到五条小姐是自己离开了五条宅,并且被那辆车载到了郊区。”森鸥外自然不愿意为了没必要事情付出对抗五条悟代价,因此他好声好气说道:“那里已经是监控无法望见地区──并且我下属已经说了,在那里遇见了黑衣组织成员波本跟苏格兰威士忌。”

    在意识到事情不对,并且少见联系了福泽谕吉之后,通过太宰治辨认,森鸥外等人终于能够确认另一个人代号为苏格兰威士忌。

    同样也是在黑衣组织里有名有姓人物,会同时派出苏格兰威士忌还有波本,这两个人找到五条纱奈肯定不是因为昨天哄骗中原中也时一点私事而已,然而事后反应过来,再去向黑衣组织讨人肯定也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黑衣组织里基本都是普通人,而港口afia光是中原中也一个人就可以挑翻他们战斗人员,但组织与组织之间掀起全面战争可不是开玩笑。

    就组织体量来说,港口afia在横滨这个城市可以一手遮天,去到外面却难免被在各国发展多年黑衣组织给压了一头。

    而森鸥外暂时还没有动黑衣组织念头。

    因此他只是祸水东引将自己得到信息分享给了五条悟,望着显然已经濒临愤怒爆发边缘五条悟,暗自在心中苦笑着。

    跟黑衣组织合作可能要在这几天赶紧弃掉,以免对方遭受毁灭性打击时候,港口afia也因此而被波及。

    一切以维护组织利益为最高原则,就算是先前签订协约,在森鸥外看来也不过是白纸一张。

    “港口afia会通知黑衣组织交出那两个人,但──”森鸥外话并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他话中未尽之言。

    别说他们现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五条纱奈失踪跟波本还有苏格兰威士忌有关了,就算他们能够证明,黑衣组织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自己两个上层人员给交出来。

    他们可不是讲道理组织,而是黑手党啊,而且波本跟苏格兰威士忌既然会一起行动,就说明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任务,那么黑衣组织将他们交出来就更没道理了。

    如果连替自己组织做事都会被出卖,那么黑衣组织对下属控制力也就到头了,只要是有点脑子管理层或是首领都不会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事情。

    “没有必要。”五条悟在森鸥外话音落下之后不久,才开口说道,搭在沙发上指尖紧紧地陷入沙发椅垫,看上去下一秒就会直接将沙发内芯给掐爆一样。

    “没有那个必要。”

    涌动在整个空间之中怒火几乎化身成磅礴咒力漩涡,隐隐约约浮现在这艘异能特务科专门派出来游轮上空,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整个海面席卷一样。

    五条悟平静开口:“给我资料。”

    “黑衣组织所有你们能够搞到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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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同学失踪了”乙骨忧太有些震惊开口,那是在传递消息给五条纱奈却仍旧未读第三天,他跟同样担心禅院真希、熊猫还有狗卷棘一起找到了最近心情看上去超级不好五条悟,从自己按耐着不悦老师口中获得了这个信息。

    而不论是他们哪个人来说,都觉得最近几天五条悟暴躁显而易见,本来以为是因为其他事情,却在从对方口中得知了纱奈失踪消息之后同时猜到了为什么五条悟会看上去那么不高兴。

    然而此刻他们也没心情去思考为什么五条悟这个看上去虽然十分和善,实际上却坏点子一堆、任性自我从来不替他人着想教师会近乎暴怒了。

    几个人得了消息之后心事重重回到了教室里,本来应该要继续训练三个人此刻却不约而同停止了今天加训,

    “五条同学那么强大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被绑走”曾经直面过纱奈乙骨忧太难以置信开口,他身后那个一直跟自己绑定在一起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可是被评估为难以对抗特级咒灵,就连最强五条老师也亲口说过要祓除里香虽然能办到,却会浪费一些时间了。

    明明是可以跟生气里香对峙那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安抚下来里香狂暴情绪五条同学。

    明明是在拥有天与咒缚这样与生具来诅咒中诞生、被全世界人所厌恶孩子,仍旧坚强成长茁壮到了现在。

    却忽然一句话都没能留下,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之中。

    “你们不要随便去试图寻找纱奈。”那是五条悟给他们忠告,就连最强咒术师五条悟都郑重其事对他们这样说,就算禅院真希不解开口询问,五条悟也只是沉默好一段时间,然后说:“放心,我会把纱奈找回来。”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五条悟前一天才刚刚像极了个反派一样,找上了日本公安,像是八掉所有遮羞布一样把他们公安安插在世界各国黑手党──包括黑衣组织、彭格列、热情、港口afia等等地方──卧底都给掀了开来,愣是紧急喊回了正在执行卧底任务安室透还有诸伏景光来解释整件事情。

    虽然最后五条悟还是没有牵连公安,却暴怒把第一个将纱奈当成工具使用琴酒给绑了扔进公安局里,然后亲口从琴酒口中问出了关于那个杯子情报之后,徒劳无功回到了咒术高专。

    如果那个金色杯子还在话,凭着五条悟那比纱奈更加丰富知识,没道理会变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样东西。

    只要他们能够找到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咒物,他就可以找出那东西来历,然后把纱奈找出来。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找到五条纱奈。

    “放心吧,悟。”夜蛾正道叹了口气,送走了咒术界高层派下来侦查员──来看看五条悟为什么发疯侦查员──之后,对着五条悟安慰道:“纱奈生命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川下只是个二级咒术师,但是他咒术对于生命气息捕捉很有一手。”

    “追踪”五条悟脾气极坏嗤笑了一声,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会偶尔露出一点自己高专时期那唯我独尊自大与狂妄:“倒是告诉我他追踪到什么了啊”

    “说神乎其技,唯一能得到线索却只有纱奈还活着这件事情”

    被五条悟嫌弃一无是处川下在咒术界向来是个很吃香人,虽然比不上可以称之为国宝家入硝子,但也是极为宝贵人才,在追踪这方面他说第二,就没有咒术师敢站出来说自己是第一。

    也是因此,夜蛾正道就算想要安慰五条悟也无从出手。

    连那样川下用尽了自己可以使用咒术,都没能追踪到五条纱奈所在位置,只能大概指出一个方向,然后徒劳无功告诉他们虽然找不到但是人绝对还活着。

    人还活着才不是他们想要听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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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

    重物落地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力,当纱奈捂着自己脑袋坐起身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狭窄巷子里,不远处便是垃圾桶,上头飞着几只正在觅食苍蝇,外头似乎跟自己出门时候一样还是深夜,天边甚至都看不见挂在枝头月亮,整片天空灰蒙蒙。

    然而最让人不安是天空之中巨大圆形光带,包裹着天空看上去像是一轮圆月,却没有任何光线跟凹凸不平月球表面光点折射,像是可以吸引掉所有光线一样,纱奈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目光放到了那圈光带上。

    这里究竟是哪里

    就在这个疑问浮上心头时候,纱奈拍了拍自己身上尘土,好在她出门时候总是会多带点武器,就算自己趁手太刀已经不知道何时落下了,纱奈身上武器袋里还是有不少可以使用武器,诸如手里剑、指虎、双截棍等等。

    然而虽然是这样,纱奈依旧没有先把自己包包里武器拿出来,反而抽出了包包夹层里绷带,缓慢将细小绷带缠上自己手指。

    武器多少有点引人注目,就算是可以隐藏在袖子中指虎也是如此,在纱奈没有判断出来自己究竟身处在一个什么样地方时,她是不会贸然引起他人警戒。

    然而缠在手指上绷带就不一样了,对于纱奈来说,要将绷带冻成冰片也不过是一息时间事情,然而这样武器却更加能防范于未然,也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虽然看上去慢条斯理,但实际上纱奈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时间她就将自己双手十指都缠上了连接在一起绷带,并用自己咒力扣了个冰块凝成暗扣,只要在需要战斗时候瞬间融化那块暗扣,纱奈手中这些绷带就会变成能够夺人性命武器,化作华美白色死神在空中舞动。

    等纱奈走出这个巷子时候,意外看见了一个前几天才刚刚见过地方。

    这里分明是那天发现被肢解女孩尸体小巷,本来旁边店铺、同时也是命案发生地点田中咖哩店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一间仍然在营业居酒屋。

    细碎笑声从居酒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伴随着酒杯碰撞声还有酒酣耳热时大着舌头有点听不清话语,一一传递进了纱奈耳中。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位置确实是横滨没错,但几天前才刚刚被警察封住案发场所搜证田中咖哩店,是怎么在几天之后瞬间变成了一间有着三两酒客居酒屋

    这一点发现提高了纱奈警觉性,少女本来就是及其聪慧人,在发现了不对之后并没有贸然开口询问,而是状似无意走到了商店街公告板前,看了看上面公告──然后终于发现了诡异地方。

    年份,分明是九年前。

    那个她才七岁九年前。

    纱奈眼中震惊甚至都难以掩盖,然而少女却在一瞬之间反应了过来,也是因为如此,心脏不受控制开始剧烈跳动着。

    如果是九年前,如果她到达时间还没有太晚话,那么──。

    星浆体事件就还没有发生。

    然而,多年来教育让纱奈硬是按耐下了自己现在激动地心情,她可是在跟黑衣组织成员波本还有苏格兰威士忌发生争斗时候,被一阵白光所吞噬才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当时被袭击猝不及防,但咒术师优秀身体素质加上动态视力,还有对咒力极为敏感感知,都让纱奈无法对那个金色杯子所散发出来庞大能量感到放心,因此她也并不确定自己出现地方到底是真过去,还是某个人、或是咒灵生得领域。

    因此纱奈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朝着横滨五条宅而去。

    在住进横滨属于五条家──或者说,五条悟自己买下来房子──时,五条悟就曾经随意提到过这间房子购买时间大概在他成为咒术高专老师那段时间前后,如果这里真是生得领域,那么很有可能会在这些细节地方露出马脚──她可不相信有生得领域可以强大到伪装没有一丝破绽。

    就算是依照着她记忆来设计生得领域,也不可能会得知这个五条悟随口提到信息,因为五条悟并不是特别说到这点,甚至都没有浪费整整一句话来说这件事情,大概也是就对纱奈日常问候时候不经意提到半句话左右。

    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细枝末节。

    而如果──如果五条纱奈猜测是正确,那么她就可以阻止一切。

    阻止那一切发生。

    而在大约十分钟之后,纱奈就证实了自己猜测。

    少女站在名为真琦宅屋子前,在引起他人注意力之前隐藏行踪拐进了小巷里,然后才开始消化自己刚刚看见一切。

    当然,还有她猜测成真一切。

    这一切几乎带走了纱奈所有理智,也因此,在纱奈快要走到车站前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口袋中携带着副卡现在显然还没诞生,而纸币最好也不要随意花用,毕竟如果编号根本还没有出现,却有这样纸币流通在市场上,被这里政府抓到话,不说她目还能不能达成,就连她人身安全可能都会出现极大问题。

    况且这么晚了也没有车可以往东京去了。

    最后纱奈拐了个弯,自己一个人徒步踏上了前往东京道路。

    横滨跟东京距离并不远,而身为一个从小就被魔鬼训练教育成文可远程、武可近战咒术师五条纱奈,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几十公里路程而感到疲惫。

    反倒因为这样长度而松了口气。

    回到过去这样想法太过惊世骇俗,就算是纱奈也都是再三确认、试探之后才堪堪敢确定自己身处年代确实是九年前,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来过横滨,对于这里建筑物变化并没有亲眼见证,但如果回到她常年生活东京,纱奈就真可以确认这里是不是九年前世界了。

    而这几十公里路,则可以让纱奈自己好好地思考,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她到底想要通过回到过去世界这件事情,去做到什么。

    一个人徒步前行路看上去没有尽头又遥远可怜,但纱奈脚程却一直没有放慢,维持着均匀速度朝着东京赶去,却在即将抵达东京边上时候,被一个带着斗篷人给拦了下来。

    “请等一等”清脆少女声线在空气之中传播,现在天边才刚刚泛起了鱼肚白,纱奈面前以及身后道路都还杳无人烟,因此纱奈听见之后疑惑停下了脚步。

    妖怪或者咒灵是不会胆大找上咒术师,咒术师身上萦绕着庞大咒力会让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可以随意招惹人──当然了,想要杀人或是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只知道杀戮怪物除外。

    那个人显然是从纱奈侧边路上拐过来,身形娇小人快步朝着纱奈方向跑了过来,在看见纱奈并没有想要马上离开动静之后松了口气,才缓了下自己心跳,顺着来时路快步地走了过来。

    “您也是一样刚来到这个世界吧”那个带着兜帽少女看上去都快要急哭了,见到纱奈温和侧脸之后才像是被好好安抚了一样,扯了下嘴角,试图掩盖自己担忧神色:“十分抱歉,但是我看见您身上那仿佛无止境魔力了。”

    “魔力”纱奈不动声色问道,她是个咒术师,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以及游戏里才会出现魔力设定,难道这个世界跟她曾经所在世界并不一样吗

    然而纱奈也并没有想要空口套消息意思,毕竟她确实对于自己武力值足够有自信,而且──面前这个少女,毫无知觉走进了纱奈身周五公尺距离,甚至还直视了已经失去墨镜纱奈那双黑色、宛若无法望见底部双眼。

    “我没有魔力,我身上力量是咒力,我是一个咒术师。”

    “哎”那个少女有点震惊开口,她扫视了两边确认现在这个鸟不生蛋地方确实只有自己跟纱奈两个人之后,才一把扯下了自己兜帽,不好意思开口:“真是非常抱歉,只是您身上魔、咒力波动跟我过去看过十分相像,我下意识以为您拥有是魔力了。”

    “没有关系诚如你所说,我对于我现在所处境况并不了解,前往东京也只是因为那是我先前居住地方,所以准备去查看而已。”纱奈自觉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地方,这个少女身上诡异程度比纱奈自己更加严重,并且看她这样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样子,显然曾经也是个在家里被娇养过孩子:“你可以喊我纱奈。”

    纱奈谨慎没有告知自己姓氏,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不确定,如果自己出现在了九年前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五条纱奈又在哪里他们是不是如同中那样绝对不能碰面,一旦碰面了其中一个就会灰飞烟灭之类

    而面前少女显然十分开朗,对于纱奈也没有什么防备心,她笑着开口,橙红色耀眼半长发垂到了肩头:“我状况也差不多──我跟我同伴走失了,也联系不到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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