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寥,乙骨忧太呆呆地站在宿舍前,下意识的想转过头去对自己身后的咒灵说些什么,才想到祈本里香已经解咒离开了。
他茫然的在身上摸了摸,此刻的他跟平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自己有点区别,身上套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看上去衣装笔挺,却流露着悲伤与痛苦、茫然。
“忧太。”熊猫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乙骨忧太转过身去,看见他仅剩的三个朋友站在身后,禅院真希看上去似乎试图隐藏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但很显然并不成功。
狗卷棘身上的伤在那天之后很快就被家入硝子给治好了,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正受到伤害的地方。
可能永远都不会愈合。
“五、老师还是那样吗”乙骨忧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把那个姓氏给说出来,他徒劳的垂下了头,看上去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沮丧跟绝望感在他的身上蔓延着,似乎没有抵达尽头的时候。
“那家伙──”禅院真希吸了下鼻子,恶狠狠地开口:“五条家是纱奈的监护人,又没有人打的过他,所以虽然说是葬礼”
是了,葬礼。
五条纱奈,死在十六岁的初夏。
“时间快要到了吧,让你们还浪费时间来找我”
“忧太,这不是你的错。”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熊猫的话让乙骨忧太一句话都说不出,然而他又有满腹的话想要说,他想喊、他想道歉、他想告诉五条纱奈──对不起,是这个世界是他们的错。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甚至都不能清醒着看见夏油杰死去,他甚至不能亲眼见到那个人死去──满腹的恨意带着浓稠的咒力,盘旋在乙骨忧太的身边,从他的身上满满的逸散了开来。
“不是我的错可是,难道是五条同学的错吗”乙骨忧太的声音并不大,却一拳一拳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虽然除了乙骨忧太之外,根本没有人真正见过五条纱奈──自从半年前她失踪之后──也没有人会白费心思的告诉他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是草草的被告知了五条纱奈死去的消息,就连尸体──就连那半具尸体,他们都没能看见。
失踪了半年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又怎么会忽然死了,又怎么会连尸体都见不上一面
怀抱着这样无解的问题,时间来到了纱奈的葬礼当日,他们仰头望着天空,似乎整个东京都在替五条纱奈哭泣,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在瞬间就会降下哀戚的泪水。
他们站在曾经跟纱奈有过纷争的宿舍门口,那个温柔到了极点的少女却像是沉睡了一样,永远不会在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之中。
“总之,你再不来就要迟到了。”禅院真希尽力的将自己外露的情绪给收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强硬的说道:“你不会连这时候也想让那家伙等吧”
她没有说那家伙究竟是谁,但是大家都知道,乙骨忧太微微垂下了视线,过了两秒之后才抬起头,温和的扯出了一点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你们先过去吧,我马上就走。”
禅院真希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熊猫还有狗卷棘拽了下,担忧的皱起了眉,还是顺着他们的动作朝着葬礼举行的方向走去了。
五条纱奈的葬礼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在五条家族内部私下举行,按照五条悟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但事实是,自从五条纱奈去世的消息传了出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五条悟。
或者说,这个时候跑去找茬的人,此刻都已经比五条纱奈更早的躺在了棺材里了。
这场葬礼是夜蛾正道犹豫了再三之后,才代替五条悟在高专内举办的,邀请的人也很少,基本能够记住五条纱奈、并且没有因为对方讨人厌的体质而遗忘她或是过度疏远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令人意外的是,港口afia那边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竟然也派出了中原中也来参加这场葬礼。
他们本来以为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不会有人记住五条纱奈了。
“说好了,你快点过来”禅院真希离开前还不放心的叮嘱道,然后才被熊猫拽走了,而站在原地的乙骨忧太叹了口气,他脚下的影子无限制的拉长了,少年身上的咒力磅礴,而他喃喃自语着什么。
就在一瞬间,一只黑色的、纤细的手从他脚下的影子伸了出来,缱绻的缠住了乙骨忧太的手指。
恍惚之中,似乎能听见乙骨忧太轻轻的脚步声跟了上去,同时,少年的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乙骨忧太紧紧地握住了那只伸出来的手臂,黑色的影子攀爬在那只手臂上,她看上去脆弱又易碎。
大家都找不到五条同学多好。
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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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拉开了房间的纸门,此刻的他正坐在五条本家里、属于五条纱奈的屋子里,看上去十分闲适。
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打扰自己,五条家基本就是五条悟的一言堂,咒术届高层或许敢于威胁利诱五条悟,但五条本家里绝对没有人敢来吵他。
他躺没躺相的倒在了榻榻米上,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并且身处在五条本家的时候,就算拿掉眼罩或是墨镜,也不会让他的六眼太过难受。
虽然无数的信息跟数据量依旧宛若海水倒灌一样蜂拥而至,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信息冲刷,甚至能在这瞬间找到了些微的平静。
他安静的通过大开的纸门仰望着天空,在半天前刚刚把夜蛾正道──还有硝子──轰了出去,此刻的他却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安静,曾经因为他的能力过于强大而嘈杂的世界都静了下来。
五条悟笑着开口:“真安静啊。”
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任何回复,他望向高挂着乌云的天空,似乎下一秒就将要落下泪水来,然而那双六眼汁中却没有任何的伤悲,甚至还带着点欣喜的模样:“就要下雨了纱奈,你最喜欢下雨天了,对吧”
五条纱奈最喜欢下雨天了。
曾经有一次,他跟夏油杰问纱奈为什么会喜欢雨天,而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女孩的纱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下雨天的时候,悟大人跟夏油大人总是会呆在家里塞尔达真的很好玩”
“你看吧,杰。”五条悟得意扬扬的开口:“塞尔达比宝可梦好玩多了,这可是那小鬼说的。”
那个时候的夏油杰盘腿坐在五条悟身边,手中握着手柄翻着白眼:“你可闭嘴吧”
今天的天气就是五条纱奈最喜欢的下雨天,天空灰蒙蒙的。
实际上他跟夏油杰都是强大的咒术师,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因为淋了雨所以生病或是受伤,毕竟咒术师的体质可是很好的。
然而在假日如若遇上了下雨天,他们两个总是会任性的推掉工作,以至于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习惯。
一开始只是因为某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又希冀的眼神而已,却演变成了惯例,以至于到现在,五条悟都已经二十七岁了,也还是没有人在假日的下雨天安排工作给他。
他有些百无聊赖的坐起身,身上的和服松松垮垮的,腰带也没有系紧,虽然没有大片肌肉但依旧精壮的胸膛半露不露的样子,如果在外头被人给看见了,肯定又会迷倒万千女性。
他就这样仰头望着天空,看着乌黑的云朵要掉不掉的眼泪,心里感觉到了有点无趣。
今天的天气虽然选的很好,但是却安静过了头,他甚至没有听见纱奈的声音。
那孩子明明每次只要一到下雨天、而他没有出去工作的时候,就会悄悄地抱着游戏机坐在长廊上等待着。
然而今天他坐在了纱奈的房间里,却没有看见少女抱着游戏机蹲坐在门口的身影,让五条悟觉得有点烦躁。
就在这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五条悟有点不悦的从自己的怀里抽出手机,看都不看一眼就想扔开,却看见了上头的来电显示大大的写着夜蛾正道。
他停顿了几秒之后,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属于夜蛾正道的声音有些失真的通过电话的扬声器传了过来。
“悟,你在哪里你真的不过来吗”夜蛾正道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带着点无奈跟悲伤,他那头安静的很,庄重又寂寥。
“什么我在哪里”五条悟倒是很不解的开口:“今天我休假,我当然在家里了──今天我没工作吧,夜蛾老师你又想乱塞工作”
“你是认真的吗”
“今天,是纱奈的葬礼啊。”
五条悟闻言,嗤笑了一声:“这种玩笑我才不会上当的好吗”
青年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闲适的伸出了手,按在空气之中就像是按住了什么实体一样。
一对黑色的、攀着无数咒印的手臂在这一瞬间出现,那是一个半身的人影,乌黑的长发梳着平安时期的公主发式,温柔的垂落在地面上。
那双手臂无声的在虚空之中,隔着空气环抱住了坐在地面上的五条悟,最强咒术师轻描淡写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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