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理寺的天牢里。
包延和包福盯着眼前的几个菜,一碗米饭两个馒头还有一壶小酒发呆。
包福戳了戳糖醋鱼,烧得可新鲜了
“啊”
包延刚刚拿起筷子,包福突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惊得包延筷子都掉了,睁大了眼睛看他,“干嘛你”
“我知道了少爷”包福哭丧着脸说,“人家不是说么,死前那餐饭最好了,是不是我们刚才顶撞了军爷要被杀头了怎么办啊少爷,不如我们告诉他们老爷是唔。”
包福话没说完,包延扑过去一把捂住他嘴。
“胡说什么你”包延顺手敲他脑门,“开封治安属开封府管辖,大理寺是主管刑狱的,审案基本是督办,要和刑部共审,它判的一切案子还要丞相过目。”
包福揉了揉脑门,歪头“然后呢”
包延瞪他,掐着他耳朵,“你忘了丞相是谁啊你个小笨蛋”
包福愣了愣,抓脑袋,“对哦”
包延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赶紧吃饭”
说着,两人都吃起饭来。毕竟年纪也不大,俩半大小孩儿,吃着吃着就开始讨论菜味道不错啊尤其糖醋鱼烧得这么像太白居的呢殊不知就是从太白居买来的。
庞煜靠着草堆瞧着两人,有些想乐,这什么情况俩傻帽么
包延嚼着拍黄瓜,看到庞煜躺在草垛上看着他们,就问,“你吃么”
庞煜一耸肩,“不饿,我过会儿再吃。”
“哦。”包延点点头,他从小接受他娘教导,食不言寝不语,于是乖乖接着吃饭。
“你俩犯什么事了”庞煜好奇,能进大理寺的基本都是重犯,这俩少年一个书呆子加一个小书童,能干什么坏事而且还和自己关在一起,有些奇怪。
“不知道。”包延一脸郁闷地摇头,放下饭碗,“途中看到两支人马在城外大打出手,我不过和一位军爷理论了几句,就被抓了。”
庞煜更纳闷了,“跟人冲撞了几句就关进来了你叫什么”
“我叫包延,他是包福,你呢”包延问,“你怎么进来的”
庞煜叹了口气,“我叫庞煜,我也什么都没干,不过就要被叛杀人罪,等着一个月后问斩。”
包延倒是意外因为庞煜看着像个纨绔子弟不过不像是穷凶极恶,会杀人
包福赶紧拽住自家少爷,那意思杀人犯哦要小心。
包延想了想,突然皱着眉头看庞煜,“等下,你叫庞煜刚才那个公公叫你小侯爷”
说到这儿,包延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小螃蟹”
庞煜嘴角抽了抽,随后一转身,继续睡觉,屁股对着包延。
包延眨眨眼,一旁小包福拽了拽他袖子,“少爷你怎么一见面就给人家取绰号”
包延倒是也觉得直接叫出来是有点失礼虽然外人都这么说,皇朝有个大奸臣是太师庞吉,他的儿子安乐侯庞煜是个不学无术的小螃蟹。
还是那句话,包延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觉得毕竟都是些传闻,也没亲眼见过,就以讹传讹不太好,另外庞煜说他是冤狱,包延倒也相信这大理寺貌似是不太靠谱的
于是,包延夹了几筷子菜,抱着饭碗拿着筷子到了庞煜身边坐下,问他,“他们怎么冤枉你了”
庞煜瞧了他一眼,无奈,“你问来干嘛”
“你要是冤枉的,就给你申冤啊”包延挑出鱼骨头,“你去开封府申冤了没有”
庞煜听到开封府,似乎心情好了些,“倒是说了等包大人回来再审我的案子不过他跟我爹不对付,谁知道会不会帮我”
庞煜本是随口说一句,包延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包大人自然是公正廉明的”说完,连饭都不吃了,将饭碗放下,“你说说,他们怎么冤枉你了”
庞煜见包延这么激动,还纳闷,“你那么激动干嘛对了,你也姓包,你该不会是”说着,庞煜乐了,“ 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包延眉头都皱起来了,“什么不可能”
“哦包大人怎么可能有你这么白的儿子。”庞煜说着,噗嗤一声,“不过老包的娘子应该也挺黑的,儿子一定是个小煤球哎呀”
庞煜正自个儿乐呢,突然,包延扑上去就掐他脖子,“你敢说我是小煤球,你这小螃蟹”
“我哪儿有说你,我说的是包大人的儿子”庞煜觉得莫名其妙,这书生怎么脾气这么暴躁
可包延更来气了,“打的就是你,你这小螃蟹,我娘可白了叫你胡说八道”
庞煜挨了半天打,突然搔了搔头,问,“你刚才说什么你真是包大人的儿子”
包延斜着眼睛瞧庞煜,他倒是不怕庞煜误会他承父荫什么的,因为要论靠爹爹的大饭桶,谁都比不上庞煜
“你不是小侯爷么。”包延打得庞煜满脑袋包,觉得庞煜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不解,“谁诬陷你”
庞煜坐起来,看端起饭碗继续吃饭的包延,“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不是相信你。”包延咽下嘴里的饭,补充,“是给你申冤的机会”
庞煜嘴角抽了抽,问包延,“还有饭菜没有”
“还有馒头和菜呢。”包福吃完了正收拾东西,见庞煜想吃,就将菜碟端过去。
庞煜拿着筷子夹醋熘肚片就馒头吃,边跟包延细说那天的遭遇,以及之后方家怪异的举动。
包延听了,倒是也有些纳闷方家人图什么呢真想为方俊讨回公道更应该秉公办理,不然杀错人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这样子,倒好像是只想庞煜死
展昭跑去大理寺,问了大理寺卿,牢房里那位公子犯了什么罪,为何跟庞煜关在一起。
大理寺卿见是展昭,也不隐瞒,将八王爷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
展昭一听就明白了,八王爷又花肚皮了,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于是展昭请大理寺卿多加照顾包延,就走了。
倒是大理寺卿一头雾水那是包大人的儿子好白
展昭都来了大理寺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和白玉堂一起暗中潜入了挺尸的院子。
方俊的尸体被收藏在大理寺的地下冰窖里,不是轻功好就能进入的。
展昭蹲在暗中观察了一下地形,皱眉,问身边的白玉堂,“怎么进去”
白玉堂一挑眉,“最好是我二哥在,挖地道进去”
展昭摸了摸下巴,“貌似有点难度”
“四围都有看守。”白玉堂提醒展昭,而且风格不太像是皇城的守卫。
展昭皱眉,“这方霸怎么一股子想谋朝篡位的感觉他真的有这底气啊不怕赵普剁了他”
白玉堂干笑了一声,“人家有鬼将么,估计不怕。”
展昭望天。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展昭戳了戳白玉堂,“想个法子进去你鬼主意多”
白玉堂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谁鬼主意多”
“你是老鼠”展昭正色,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老鼠”
白玉堂见展昭托着下巴眯着眼睛,一脸我有鬼主意了的样子,就问,“想到办法了”
展昭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头悄悄说。
白玉堂无奈,“这里就我们两个”
展昭继续勾手指。
白玉堂无奈只好耳朵凑过去。
“去抓几只老鼠来”展昭认真说。
白玉堂皱眉,看他,随后摇头啊摇头。
“去啊。”展昭推推他,“你不是锦毛鼠么”
白玉堂一脸嫌弃,“你还是御猫呢,抓老鼠本来就是你的事”
展昭无奈,“那你在这儿等我。”说完,一闪没影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好奇,展昭抓耗子干什么
没一会儿,展昭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布袋子,就听到里边“吱吱喳喳”很闹腾。
白玉堂下意识地往一旁挪开了一些。
展昭眯着眼睛对他招手过来
白玉堂犹豫半晌,稍微往他身边挪了挪,警惕地看着那袋子。
展昭将袋子给他,“抓住”
白玉堂的眼睛睁到前所未有的那么大,惊骇地盯着展昭,那眼神像是在说绝不死也不
展昭无语,白玉堂什么都好,就是这爱干净的毛病简直无药可救。
“就帮拿一会儿”展昭那样子像是要伸手掏别的东西。
白玉堂冷静地道,“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你抓紧袋子”
展昭望天,“我腰包里。”
白玉堂伸手打开展昭的腰包,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展昭,就见展昭的腰包里放着个油纸包,里边有抹了猪油的馒头一股油腻腻的味道。
白玉堂郁闷地看展昭,“你想干嘛”
展昭微微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玉堂更无语了。
正这时,就听到大理寺的前院突然热闹了起来,没一会儿,一大群丫鬟婆子走了进来,开始扫尘。
很快,有几个侍卫落到了他们眼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是方霸安排的人马吧
“你们是干嘛的”几个侍卫不解地问那些拿着抹布笤帚的女人们。
“我们是扫尘的。”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特别霸气的胖阿姨走上来,“最近开封闹耗子,各个府衙都是我们打扫和放药的,王府、开封府都打扫过了,这会儿轮到大理寺了“
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她们是谁你找来的”
“那是”展昭一挑眉,“那个胖阿姨是开封菜市场卖鱼的王阿姨,其他的都是她找来帮忙的菜刀帮的各大帮助”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菜刀帮”
“那是,不了解了吧”展昭笑嘻嘻,“还有烧火棍教和擀面杖派。”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是盟主吧”
展昭一个劲摇头,“盟主自然是厨房大娘我是盟宠,你要不要入银子做大老板”
白玉堂突然想糊展昭一脸猪油,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猫咪似的,舔爪子洗脸还盟宠
“闹耗子”几个兵将似乎不太相信。
“唉,我说小哥”王阿姨还挺泼辣,瞪几个侍卫,“我们撒药扫尘可是受的皇命,怎么你大理寺比开封府和八王府还难进啊”
几个侍卫皱眉。
这时候,展昭见差不多了,就悄悄将馒头小块儿扔进了院子里随后一抖那袋子,将耗子放了进去
“哎呀”
这时,一个扫地大婶眼尖,一指,“看呐耗子”
“赶紧”王阿姨和另外一个胖阿姨一把推开侍卫,“你们大理寺和开封府一样,都有囤尸体的地方,那地方最招耗子了开封府这几天没人,前天我们打扫的时候,停尸房里两具尸体都被耗子啃得没人样了”
几个侍卫都一惊,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也知道,方霸最忌讳的就是方俊的尸体出什么问题。万一过几天从地窖里抬出去的尸体被老鼠啃了,那他们几个必死无疑啊。
“赶紧撒药”几个侍卫吩咐赶紧动手。
那些妇人们就开始打扫和撒药了。
侍卫将地窖的门打开,有几个妇人就用鸡毛掸子赶他们,“哎呀,你们碍手碍脚的,都闪边去,小心沾上耗子药”
几个侍卫无奈退到一旁院子里乱糟糟的。
几个侍卫晕头转向了一会儿,就见王阿姨和另外一个胖阿姨准备下地窖,便叮嘱,“手脚快点”
“知道啦”两个阿姨下了地窖,再看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到地窖里了。
原来,展昭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他和白玉堂轻功都极好,只要院子里一乱,他俩瞅准时机趁乱进入地窖,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那大婶对展昭使了个眼色,示意你们赶紧,我给你们望风,边说,边顺手接过了展昭手里还剩下的小半袋老鼠。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到了存放方俊尸体的冰棺前边。
方俊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冰棺里。
展昭扫了一眼难怪方霸要心疼死了,方俊的确一表人才,而且高大威猛,谁儿子养那么大,死了都要疼死
白玉堂观察了一下尸体,表面上并无问题,就看展昭,那意思早知道把公孙带来了,哪怕带上小四子也有帮助。
展昭示意自己有招,从后腰拔出了一根筷子长短的小竹筒来。
打开竹筒,展昭从里边抽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这是临行前公孙给他的,让他万一有机会看到方俊的尸体,将这根针插到方俊的肝脏。
展昭大致找到了位置,将银针插了进去等再,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银针,变成了黑子色
这根银针是公孙用草药淬炼过的,能试毒。银针刺入肝脏如果不变色,说明死者没中毒,如果变色,那肯定中毒了而究竟中的是何种毒,就要视乎银针所变的颜色,这也是公孙要判断的事情了。
展昭将银针放回竹筒,随后收好,对那两个把门的阿姨点了点头。
那两人就将袋中的耗子一放,喊着就追出去了,“哎呀果然有耗子,要咬尸体了”
“什么”几个侍卫一惊,赶紧冲进来
此时,展昭和白玉堂正贴着地窖的顶部,从侍卫头顶掠过,随后随着两个胖阿姨出了洞口。
展昭和白玉堂用轻功,借两位阿姨丰满的身躯遮挡住自己嗖一阵风过,跑了个无影无踪,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侍卫到地窖仔细检查了方俊的尸体,发现无恙才松了口气,上了地面,就见耗子药都撒好了,几个婆子咋咋呼呼准备去第二家。
侍卫将地窖的入口锁上,抬头询问负责监视的几个侍卫。
那几个都摇头表示并无异样,众人才放心,继续看守。
离了大理寺,白玉堂忍不住伸手拍展昭的肩头,“猫儿,真够机灵的这种招都想得出来。”
展昭笑眯眯点头,“过奖过奖,老鼠给提的醒么。”
这时,一个身影落到两人附近。
展昭认出来,是晚他们一些到的多罗。
“查得怎样”多罗刚到就询问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将结果跟他讲了一下,多罗点头,回复八王爷去了。
白玉堂问展昭,“接着呢我们去哪儿”
展昭想了想,“我对方霸还是有一点点好奇。”
“这么巧啊。”白玉堂微微一笑,“我也有。”
“那就去见见这位金刀王爷。”展昭说着,就要往城门外走。
“怎么见”白玉堂拉住展昭。
“唉,这么老实呢。”展昭伸手一拽白玉堂的袖子,“我是开封府的官差,他儿子死在开封了,我自然要调查调查咱们去看看这老头是真的死了儿子气糊涂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隐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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