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寻找回鹘使者的尸体,一路苦寻却是一无所获,不料到破庙避雨,却是意外在佛像下边发现了已经腐烂的尸体。
同时,两人还发现破庙后面,有人来了。
展昭拽了白玉堂一把,躲到了墙后,小五还蹲在一旁歪着头,展昭对它招招手,小五就小跑过去,跟往常似的,用大脑袋蹭展昭的腰。
展昭望天,通常他在家的时候,特别是每天早晨起来,都会有小猫蹭腿,小五蹭腰,还有各种挤不上来的猫咪打着滚求抚摸。
将小五的头按住,展昭伸手捏它耳朵。
白玉堂对他指了指门口,示意来了。
果然,就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音。
展昭微微皱眉,这是来了个丐帮的还是怎么的穿鞋踢踏踢踏的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破庙的后门口,真的跑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破衣烂衫的,脚上一双破拖鞋,踢踢踏踏,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一只野鸡。
展昭莫名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眼熟
那人边往里走,边自言自语,“哎呀,流年不利啊,逃到山里避一避吧,这鬼天气三天不隔两头下雨。”边说边溜达进了庙里,随后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怪味道,嗅了嗅,捏着鼻子,“怎么这么臭”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人是头一次来,不知道这庙里有尸体,另外展昭已经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
想到这里,展昭上前两步,突然伸手一拍他肩膀,“小东子。”
“妈耶”那年轻人惊得蹦了起来,手里的鸡飞了,酒坛子也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仰起脸一看
小东子原本苍白一张脸,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下,他爬起来,跪着抓住展昭的衣服前摆,“哎呦,展大人啊,你可救我的命喔”
展昭撩开他衣袖看了看,果然,手腕子上有一只火凤的纹身,正是自己之前见过的。
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人先找人秘密将回鹘使者的尸体运回开封府,公孙检验,同时让人来认一下,是否就是真正的赤夜等人。
而小东子则是被展昭他们带回了开封府,审问。
这个小东子这会儿胡子拉碴的,一看就不是太监。
展昭眯着眼睛看他,“你这算假扮太监混入宫中哎呀,你死定了啊。”
小东子哭丧着脸,“我也是没办法啊展大人。”
于是,众人让小东子将他知道的,包括他怎么潜入宫中,怎样的逃出来,目的为何,都说清楚。
小东子也没隐瞒,将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小东子本名叫王东,是个飞贼,而且家里世代都是梁上客。不过王东胆子比较小,因此就算轻功出众且有家传的“手艺”他也只敢偷一些小富人家的金银,那些稀世珍宝,他是从来不惦记的。
不料处处小心却抵不住祸从天降,王东几年前盯上了一家玉器铺,这铺子的老板富得冒油,且他家玉铺守卫也不太森严,于是王东挑了个夜黑风高的日子,顺利潜入,准备拿个一两块玉佩走人。
说起来,那天也是邪了门,王东千挑万选的日子,却突然变了天,就在他潜入铺子之后,天上惊雷大作,暴雨倾盆。
几个雷之后,王东就听到后院乱作一团,赶忙跳上房梁,这时就有人冲进来,拿着个麻袋划拉各种金银玉器。王东当时还想,这是闹强盗了还是怎么着
同时,外头又有人喊,“别拿了,赶紧跑来不及了”
众人扔了玉佩就跑,外头惨叫声和哭声不断,听的人毛骨悚然。
王东下了房梁到门口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见房子突然走水了,整个后院火光冲天,那个玉铺老板浑身是火地在地上打滚,其他人死走逃亡,谁还管他这个小贼。
王东就觉得这火可疑,他刚才进来之前分明四周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所有宅子都着火了再说现在是下大雨啊怎么可能下大雨还着大火,最诡异是雨水怎么浇都不灭
不过不解归不解,逃命还是重要的王东回头一把扛起刚才伙计们留下的那个装了宝贝的袋子,跑出去瞧了瞧,找了个空档,就施展轻功溜出去了。
王东到了外边,跑得老远,躲在一处山坡上往下看,就见整间铺子都差不多烧成灰了,这会儿就算浇水灭火也已经来不及,而且火势已经蔓延了整条街。
王东当时还感慨了下,觉得这玉器铺子老板是得罪人了,最可怜是那些无辜的街坊们,不知道兜子里的玉佩能值多少钱,这趟干脆别拿了,换成银子,等明儿个回来救济街坊吧。
本来王东想转身走了,但是突然一个黑影落到他跟前,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晕了。
等他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四周围有火把,也没人监视。
他站起来,见那一袋宝贝还在,也没人动过,就扛起来准备跑
跑出房间看到眼前是长长的走廊,王东都没往外走一步,就吓得跑回来了。
因为房门外边的路两边都有凹槽,而凹槽里似乎有火油,正燃烧着熊熊烈火,脚面刚踩上地板,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烫啊
王东觉得他可能是作孽太多,偷了太多东西所以下地狱了。
可就在他害怕的时候,从火光里,走来了一个人。
打老远,王东先看到了一对绿油油的光,就跟在夜里的猫仔狗仔的眼睛似的,那么亮
后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人一身黑衣服,戴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很狰狞。他身后还跟着穿斗篷的男人,也是一身黑,戴着个白面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黑白无常
戴着黑面具的人进来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东,问他,要不要加入他们赤炼堂,替他卖命。
王东说没兴趣,他就说,两条路给他走,一条路,加入,那么那袋金银珠宝还是他的,另一条路就是不加入,那么扔到沟槽里做人蜡,王东无路可走,只好答应。
入了赤炼堂之后,王东才知道这就跟个邪教似的,教主和两个副教主都是乱点火乱放火还不怕火烧的妖怪,武功奇高身份神秘。
他发现还有不少教众,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两种纹身,一种是龙,一种是凤,还都是带着火的火龙和火凤。他也被纹上了一条火凤,然后就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王东轻功好,负责传信。
王东起先觉得也不是多累,第一次,他负责盯着一个钱庄,也不知道要干嘛到后来,有一个同样有火凤纹身的人,告诉他去传话,说目标确定了。
王东就去传话了,传话后,他拿了一个有绿色灯罩的灯,一个琉璃盆里边结满了水,和其他几个赤炼堂的弟子一起,在大雨钦倾盆的黑夜,用火凤火龙的玉佩,制造出了火凤和火龙的效果。
王东起先觉得挺好玩的,这赤炼堂的堂主还挺有创意,这都不用放风筝了,直接玩儿出了火龙。
但是还没等他开心完,那火龙就开始“喷火”了。
一瞬间,那座大宅就被火光吞没,王东也彻底傻了,这是草菅人命啊,这一场天火,得烧死多少人,甚至会连累多杀无辜不用问,之前在玉器铺遇上的那场邪火,也是他们放的,自己只是上了贼船了。
从此之后,王东就觉得他以前小偷小摸和现在这种真正的杀人放火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东也看到过身边的教众背叛,然后被扔进了火槽做人蜡赤炼堂堂主的功夫实在太好太可怕了,所以叛变的人根本没有一个能活到第二天。
王东觉得再这么下去,掉进火坑死是迟早的事,另外他也算明白了,这个赤炼堂就是到处找一些东西还有一些人。找的东西貌似是龟壳还是什么的,反正他是一次都没找到过。然后找的人大多是做大买卖的,找到人后他们就会放火将几乎整个村子都烧掉,简直丧尽天良。
最后,被王东找到了一个机会,赤炼堂要派人混进宫去,假扮一个小太监。
王东就自告奋勇去了,因为他为人机灵平时又好像很谄媚,所以就被安排进了宫。他实际上也没净身,到了宫中,糊里糊涂就被安排到库房,然后开始找各种文献资料以及各种贡品,给赤炼堂收集线索。
王东上次果然是故意给展昭看手上的纹身的,因为他觉得展昭武艺高强,且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定能帮自己。
但是他又不敢明说,因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发现他叛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前两天,王东发现南宫纪似乎在暗中找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人,他本来想终于得救了吧但是却有人来通知他说,堂主想见他,让他回去一趟,于是那天,他就被安排了一个出宫的差事。
王东意识到对方可能想杀他灭口,于是他趁乱溜走躲进山里,虚了胡子假扮乞丐,等着外头的情况。他本来也想跑去开封府求救,但是怕离开这树林就被人灭口了,于是也迟迟不敢动,没想到碰上了展昭和白玉堂。
王东将所见所闻以及这段时间的遭遇全部告诉了众人。
展昭就问他,那个全身烧伤穿着斗篷的,是什么人
王东说,那是副教主。
“副教主”白玉堂皱眉,这么说还有一个副的和一个正的,不是说总共有三个教主么 。
“铜铃应该是其中一个副教主吧。”赵普问王东,“那你们的正教主什么样子”
“嗯,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他很神秘的,平时都不怎么见得到,但是两个副教主都很怕他,他功夫好到吓人的我们有时候都怀疑他其实是鬼不是人。”
殷侯摸了摸下巴,“会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陈茂”
众人也觉得有嫌疑,但是又不能肯定。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到处是火的地宫在哪儿”展昭问王东。
王东摇头,“这我真不知道,赤炼堂的人都很小心,每次我们都是被打昏或者直接用迷药迷晕了,等我醒过来,就在赤练宫了。”
“你的叫住让你在宫里,除了找龟壳之外,还找人详细说说找什么样的人”包大人问。
“人么,大多是祖上爷爷辈很富有,住在西域一带,专门做金银玉器的买卖,很懂行,然后年青一代都比较低调,且家里有祖传的玉佩和黄金,样子是汉代的款式。”
王东一五一十将知道的都说了,包大人索性将他安排在了开封府的大牢里,有人日夜看守,起码比在外游荡安全点,而且也没人知道他在那儿。王东倒是挺开心,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整天担惊受怕,而且发现开封府大牢的伙食还不错。
通过王东的口述,案子又有了一些进展。
入夜前,公孙验尸结束,告诉众人,这几个人的确是回鹘人,而且赵普悄悄请来的一个宫中曾经出访回鹘的使官,一眼就认出了尸体之中的一个大个子,说这个人就是赤夜。
“那么接下来”包大人对众人眨眨眼,“该去八王府,将赤哈迷弄过来了,最好是能连铜铃也活捉,抓住他,能查到的线索就更多了。
于是,众人趁夜,跑去了八王府。
影卫们精心准备了抓捕铜铃等人的机关,红九娘是用火的高手,给众人设计了防火的网兜。
而所谓一物降一物,别看水灭不了铜铃的天火,泥沙却是可以,影卫们准备了好几桶的沙子放在屋檐上,一会儿要是真烧起来,就将那铜铃活埋了。
当然了,还要天尊和殷侯两大高手助阵,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天尊的意思是一会儿除了泼泥沙再泼两桶水,直接将人冻成冰棍
展昭和白玉堂蹲在墙头,看着使者们陆续前来,其他国的使者都被带往东跨院,而回鹘使者却是一直没到,众人觉得最后来倒是也好,直接带到西跨院,以免他们怀疑,怕就怕一会儿不来
展昭蹲得脚都麻了,弓起身捶捶自己的腿,问白玉堂,“你猜会不会不来了”
“也没准。”白玉堂一耸肩。
“不能不来吧。”赵普也落了下来,心情甚好正在啃一串葡萄,“他假扮成回鹘的使者估计目的就是要进皇宫,皇兄有言在先,今天不到的明天都不准进宫,那他搞了半天假扮成使者,岂不是白忙活”
展昭点了点头,随后瞧着他手里的葡萄,问,“哪里来的葡萄”
赵普嘿嘿乐,“儿子给的”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赵普从刚才开始就不管小四子叫小四子了,就叫儿子。本来他想让小四子叫他爹,不过小四子爹来爹去,他跟公孙总弄混。比如说刚才刚到的时候,小四子说公孙验尸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想让赵普给他拿点吃的,于是他开口就是,“爹爹,爹爹还没吃晚饭呢,爹爹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啊,快给爹爹拿点。”
八王爷和王妃听得哈哈大笑,赵普也挺尴尬,而且公孙总有些吃味儿似的,于是,赵普还是让小四子喊自己九九。
公孙似乎还挺满意,这会儿正在后院,吃赵普亲手给他端来的牛肉粉丝汤,小四子和箫良在后院陪着王爷王妃聊天,今晚这么危险的活动就不用他俩出现了。
“有牛肉粉丝汤啊”展昭才想起来,他们忙到现在,也还没顾得上吃饭呢。
赵普问,“我让人去拿两碗来”
“算了算了。”展昭赶紧摆手,“粉丝汤吃这不方便,一会儿别露陷了,破了案再说吧。”
他话刚说完,一旁白玉堂轻轻碰了碰他肩膀。
展昭不解地回头看他,白玉堂伸手递了个漂亮的木匣子给他。
展昭不解地接过,打开,就见木匣子里,有一圈九个精致的鱼肉烧卖,内圈还有六个圆滚滚的虾球水晶胶,最中间三个蟹黄生煎包,还冒着热气呢,木匣子边缘的凹槽里一双精致的银筷子。
展昭张大了嘴,捧着盒子看着白玉堂,“耗子,这是什么”
白玉堂伸手轻轻摸了摸鼻子,“外出专用喂猫食盒。”
赵普嘴角抽了抽,白玉堂这是花了多少心思啊,这木匣子乍一看是木头的,仔细一瞧黑黢黢原来是墨玉的,墨玉做食盒啊,尼玛造孽啊以前那些个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昏君跟这位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展昭笑眯眯满足地嚼着烧卖,还往白玉堂嘴里塞水晶饺,外出专用食盒什么的,高档啊展护卫自动忽略“喂猫”两个字。
等他吃完,白玉堂轻轻一抽匣子底部,抽出一个扁扁的银酒壶。
展昭拔开塞子喝了一口,他最爱的梨花白啊
展昭美滋滋喝了一口,有让白玉堂喝,揉了揉肚子表示吃饱喝足赵普在一旁看着,心说这白玉堂真心把展昭当猫那么喂啊,展昭也是,吃饱了真像猫啊,就差伸爪子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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