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怔愣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冲着江肃大喊“什么脏了你才脏了”
白玉生站在几步之外,一脸沉默。
他的衣服,他几千两金丝云缎的衣服,就这么丢到路九这臭贼的头上了
他不知道路九脏没脏,但是他的衣服脏了
偏偏江肃还踩着路九的椅子腿站着,一面道“穿别人衣服就肉麻,那你现在岂不是肉麻极了。”
路九“是你逼我的”
江肃才懒得理会他的辩驳,干脆得出结论“你脏了。”
路九“我呸”
江肃“你脏了。”
路九“我没有”
江肃“你脏了。”
路九“”
路九头一回遇见这么不讲道理的正道中人。
他觉得江肃简直是在强词夺理,胡说八道,可这嘴长在别人身上,江肃想怎么说,他阻止不了。
更不用说如今他还是人家的阶下囚,虽说他嘴硬,到现在也不愿意供出自己的幕后指使,可他心里是知道的,如今自己的命握在这些人手上,他不过是觉得正道中人不太可能会对他用刑,这才有恃无恐,死犟着不肯开口。
可当眼前的人是江肃时,路九忽而就开始慌了。
这江肃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正道人,做事一点也没有正道的束缚,谁也不知道江肃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要是真得罪了江肃,路九觉得江肃很可能当场就把他拖出去喂狗。
他终于咽下了心中的怒气,对江肃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去理会江肃。
江肃也冷哼一,踩着椅子腿再次逼问路九“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偷钥匙的。”
路九闭上眼,口中碎碎念道“我脏了,我好痛苦,我不想说话。”
江肃“”
很好。
江肃觉得自己棋逢对手,遇见了第一个成功气到他的人。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几人,原本是想让他们帮帮忙,先将地上这个耍赖的路九弄起来,可不想除了李寒山之外,每个人都是一种说不出古怪的表情,见江肃将目光转过来,他们还匆匆将眼神躲闪开,只当做不曾注意到江肃的目光。
江肃觉得很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看看路九,结合路九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几乎一瞬就明白了几人的意思。
他们该不会也以为他是断袖吧
江肃竭力想要解释。
“路九在胡说八道。”他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怎么可能会是断袖呢”
方远洛不住点头,干笑道“哈哈,江兄弟,你放心,我老方相信你。”
白玉生惯常微笑,道“江少侠,白某明白。”
傅闻霄“”
他没有说话。
江肃深吸了口气,稳定心神,试图拿出自己说服一切的嘴炮能力来,认真与几人说“我知道你们心里不信,傅神医,方副帮主,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们难道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方远洛持续干笑“哈哈,江兄弟你当然不是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想起了江肃在武林盟内与李寒山形影不离,甚至等等,那次他在梅园内找到江肃时,江肃是不是正和李寒山喝酒。
两个人,花前月下
啧啧啧。
傅闻霄还是不说话。
他在仔细回想江肃与李寒山相处时的神情举止,这两人的默契,绝不是一两日就能够轻易达成的,哪怕相识多年,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一定能有如同他们两人一般的默契与习惯。
傅闻霄想了想,将自己代入了江肃所说的那个情况,若是他的衣服脏了,他会随意去穿朋友的衣服吗更何况江肃的衣服上不过是溅上了几滴血迹,短时间内,傅闻霄觉得自己都能够忍耐,又何况是有行走江湖经验的江肃
思索完毕,傅闻霄更不想说话了。
江肃只好拉过李寒山,认真澄清“我与他只是好朋友。”
李寒山这时候才开了口,也一样认真点头道“对,我们只是好朋友。”
方远洛“哈哈。”
傅闻霄“”
白玉生“嗯嗯嗯是是是。”
江肃“”
江肃一脚踢在路九的椅子腿上,憋不住咬牙切齿,懒得再和几人解释,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再怎么想他的心里都只有剑。
他甚至不想再寻几人帮忙,自己上前动手将路九的椅子拖了起来,用的动作大了一些,似乎扯到了路九的伤处,疼得路九一哀嚎,江肃也不理会他,连客套般的劝说都懒得有了,干脆便说“路九,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路九“没有。”
“哪怕此刻你咬紧牙关,什么都不愿意招认,可你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江肃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干脆弯下腰直视着路九的双眼,道,“你觉得,让你来偷钥匙的那个人,真的能相信你什么也没说吗”
路九“”
“我言尽于此。”江肃站起身,道,“你最好再仔细想一想。”
他仍是不想听从白玉生的建议,去对路九用刑,他清楚书中路九的为人,虽然路九是贼,可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他还喜欢劫富济贫,自己平日的吃穿用度却算不得多好,这对他偷盗的富人家并不公平,却符合侠客的逻辑,像路九这样的人,算不得十恶不赦,江肃不想对他用刑。
他本来准备了无数说辞,可被路九一句死断袖气了回来,如今已懒得多说,只能让白玉生给路九松绑,先让路九回去休息一日,他明日再来。
白玉生叹了口气,一面颇为嫌恶捡起路九身上自己的那件衣服,正要为路九松绑,路九却忽而咧嘴对他一笑,道“白少爷,你也脏了。”
白玉生“”
江肃“”
白玉生扯过布条,塞住了路九的嘴。
他招手让人过来,将路九拖出屋子,几人随在守卫身后,江肃还蹙眉思索,转头看向李寒山,问“路九以往偷了东西,都习惯到哪儿销赃”
路九偷过不少绝世珍宝,那些东西价格高昂,又是黑货,绝不可能随意在市面上流通,甚至也无法在明面上常见的渠道销赃,他必然有他惯常习惯的买卖渠道。
可李寒山与路九并不算熟悉,不过是当年比试过一回,他只能摇头。
江肃正要接着往下说话,却忽地听见一破空响,他不曾回头,身体已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一把拖住瘸着腿的路九,往后一拽,一手抬剑去挡,便听夺地一响动,他的剑鞘上钉入了一枚透骨长钉。
那力道震得江肃的手腕都有些发麻,他抬首去看,正见不远处屋檐上有数名黑影,见一击失手,竟还将剩下的暗器尽数掷来,江肃手头没有其他可以遮挡的东西,便只能以剑鞘护住路九。
李寒山踩着墙面跃上屋檐,直冲几人而去,那些人才匆匆要逃,白玉生大喊令人跟上,江肃却仍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
那透骨钉足有三寸余长,泛着古诡的蓝紫幽光,像是涂了毒,而这显然是冲路九而来的,他方才的话说中了,指使路九来偷钥匙的人,显然对路九并不放心。
他觉得路九被捕,十有会供述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江肃拔剑出鞘,将拿几枚透骨钉从剑鞘上削掉,心中却一瞬阴沉至底。
方才事发突然,他抬剑去挡是无奈之举,虽剑鞘并未如何受损,这么点小问题,稍作修补便好,可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什么人啊对别人老婆下这么狠的手要脸
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一下没打中还要再来几下还是个男人吗
他要是抓住那几个人,一定连皮都给他们扒了
江肃气冲冲转过头,看向吓了一大跳的路九,不免再翻上一个白眼,问“你明白了吧他们来杀你了。”
路九“”
路九仍旧不言不语,可江肃看着他的神色,似是已有些松动,而李寒山与白玉生已一前一后回来了,却并未带回那几个刺客,李寒山没有开口,白玉生已经抢先骂道“都是寒鸦的死士,见我们去追,已经咬毒自尽了。”
他说完这句话,琳琅阁中守卫已将那几人的尸体拖了回来,江肃看了一眼,的确是杀手组织的死士,从他们身上,只怕找不出什么太大的线索。
江肃只能再看向路九,道“你若是不说,就没有人能保住你了。”
路九“”
“你现今在琳琅阁,白少爷若用心布置,琳琅阁还能护你周全。”江肃说道,“可你出了琳琅阁,要不了几日,他们就能要了你的命。”
白玉生听江肃如此说,自然领会江肃的意思,急忙开口跟上,道“只要你说了,白家哪怕倾其所有,也必定护你此生平安。”
路九看了看白玉生,这才低垂下眼,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江肃皱起眉,等着路九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从鬼市接来的活,没有人敢去,那奖赏已经押成了天价。”路九低说,“我近来有些缺钱。”
江肃“”
鬼市。
这地方江肃也在原书之中看过,可书中他们前往鬼市时,已是剧情后期,张问雪想带江肃去鬼市中碰碰运气,或许能拿到忍泪吟的解药,倒是没想到他喂了谢则厉药打乱剧情后,鬼市竟然能提前到这么早之前来。
书中说,鬼市是江湖上最见不得人的一处黑市,位置诡秘,还需得有特殊令牌方得入内,鬼市主人像是中间人,会接下委托再分发给来鬼市内的人,若是路九此言不虚,幕后雇主是何人,只怕只有鬼市主人知道。
江肃觉得,他们还是得去一趟鬼市。
他想了想,干脆蹲在路九面前,朝路九伸出了手。
路九有些不解“你要做什么”
“令牌。”江肃说道,“你去过鬼市,你应该有吧”
路九仍被捆着,他只能低了低头,告诉江肃那令牌在他胸口,江肃正要伸手去掏,李寒山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直接揪着路九,将他拖了起来,用力抖一抖,从路九身上丁零当啷掉下了一堆东西。
方远洛“”
傅闻霄“”
白玉生“”
三人对了对眼神,觉得他们懂了。
看吧,这样就吃醋了,还说自己不是断袖。
啧,这江湖世道,还能不能好了。
路九被李寒山拖得险些勒住脖子,呛得咳嗽一,却又不敢开口骂人,而李寒山蹲下身挑挑拣拣,从哪一大堆不知所以的工具道具中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江肃,道“每人一块,你拿了这个,他们就会以为你是路九。”
江肃伸手接过,李寒山又道“我和你一道去。”
江肃不由蹙眉“可你没有令牌。”
路九躺在地上,听见江肃如此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他要什么令牌,他拿着魔教的血影令过去,所有人都得给他让道。”
江肃“”
江肃简直恨不得狠狠给自己的脑袋来上一下。
他自己不觉得李寒山的身份有异,只将李寒山当做是寻常人看待,竟然忘了方远洛和傅闻霄等人所熟知的李寒山,还是那个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的木一川。
偏偏路九知道李寒山的身份,先前路九未曾说出此事,可血影令是魔教内的令牌,若非魔教之内位高之人,绝对拿不到这令牌,如今血影令三字一出,只怕谁都要知道李寒山是魔教的人了。
他转头看向傅闻霄,本是想解释,可傅闻霄微微闭眼,似是早有所察,他并不意外,而白玉生干脆一笑,道“我只是个生意人。”
言下之意,是他懒得去管什么正邪黑白,只要对他有利的,那便就是好的,只有方远洛睁大双眼,将目光在李寒山和江肃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好半晌才极为震惊一般出感叹,道“原来是这样江兄弟难为你了令人动容”
江肃“啊”
“正邪而已,不是问题”方远洛认真点头,“真爱是可以突破一切的”
江肃“”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李寒山果真满面疑惑不解,他听不懂方远洛的意思,可却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眼前几人却丝毫不介意,他不由沉默,而后小感慨,道“正道果然都是好人。”
江肃“”
不是,等等。
虽然江肃很认同李寒山的这句话,可魔教少主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一时间有些思绪错乱,白玉生担心他二人尴尬,不愿将话题停留在此处,匆匆便往下道“江少侠,若你要扮作路九前往鬼市,你绝不能将你的剑带进去。”
鬼市内遮挡面容者四处都是,江肃可以用面具挡住自己的脸,以免被人认出身份,可江湖中不少人擅长以武器识人,江肃的剑只要一摆出来,不少人就能认出他来。
路九并不用剑,他擅长软鞭,平日缠在腰上,这玩意江肃略略知晓一些,却不太会用,他若只带着软鞭,进入鬼市后一旦有打斗,他必然要吃亏。
白玉生已招了招手,令一旁随从上前,他低与那随从说了几句话,而后又抬起头,与江肃道“今日路九被你我抓住,这消息只怕已经外传,而路九以往被捕,几乎每次都能顺利逃离,此番他若是成功逃走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边上那随从已重新捧了一个托盘回来,上头以绸缎盖着一柄长剑,白玉生将那绸缎取下,转身与江肃道“天下第一神偷从不失手,而这一回,他的目标是青霄剑。”
江肃“”
那托盘上的,正是青霄剑。
眼前的青霄剑已被好好清理过,上头没有了那古怪的异味,终于是江肃心中思慕多年的那位千年美人了,江肃不由屏息,伸手轻轻在剑上一抚,再回首看向白玉生,目光中抑不住惊喜,而白玉生微微一笑,对江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肃“如此厚礼”
“对白家来说,这不算什么厚礼,”白玉生笑道,“江少侠,白某家中无人会用剑,青霄剑在琳琅阁中,就是暴殄天物,宝剑配英雄,这剑,更适合你。”
李寒山“”
李寒山神色阴沉,心中莫名憋闷得有些难受。
他想,这白玉生真不愧是白家的人,这才多久,他就抓住了江肃的喜好,已经开始想讨江肃开心了。
哼。
不就是送剑吗他也有一堆剑,要是比送剑,他才不会输给白玉生呢
可江肃显然不曾思考这么多。
他只是将那青霄剑拿起,按着剑鞘轻轻一拍,剑已出鞘,剑锋寒光锋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他难以压抑住心中兴奋,若不是他还着急赶着去鬼市,他简直恨不得捧着青霄剑好好看上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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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是他的了哈哈哈哈
鬼市虽位置诡秘,还时常更换地方,正道中人想要寻找鬼市,着实有些困难,而江肃身边有李寒山,鬼市的位置,魔教中人当然很清楚。
而说来赶巧,如今的鬼市,正巧就在长宁城附近。
江肃与李寒山算了路程,两三日内,他们能走一个来回,而江肃着急要去寻那把钥匙的下落,他们便不曾在长宁城内多留,径直赶往了而今鬼市所在之处。
江肃近日心情甚好,他捧着青霄剑,越看越觉得媳妇儿真好看,虽是在赶路,可他的心情也极好,甚至连脸上的笑都多了。
李寒山近日心情极差,每当看见江肃盯着青霄剑看,他便觉得心中闷得发慌,在一想这是白玉生送给江肃的礼物,他便更难受了。
他这时候才开始仔细回想,江肃送了他无名剑,可他却不曾给江肃任何回礼,这实在是他的过错,他也想看江肃这么开心啊。
一日路途之后,他们终于赶到鬼市所在之处,那儿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渡口,只不过渡口的河面上常年迷雾弥漫,四处均是芦苇,若往芦苇深处走,很可能会迷失方向。
常人不过是横穿此河,绝不会往迷雾深处去,可他们要去的鬼市,却在那迷雾之中。
渡口有船夫守候,若不出示令牌,他只会将人渡往对岸,江肃要扮成路九,隔着一段距离便已戴上了面具披了斗篷,以免被人看见他的脸。
前往鬼市之人大多掩饰面容,他这么打扮并不奇怪,李寒山也同他一般戴了面具,等到了渡口边,那船夫看他们一眼,江肃故意跛着脚走过去,佯作自己断了一条腿,将令牌给那船夫看过,那船夫神色已变,不过一瞬,等看见了江肃腰上的青霄剑,便笑嘻嘻小与江肃道“小九,得手了”
江肃怕他认出音,便只是点了点头。
“我听他们说你被抓住了。”船夫叹了口气,“我还有些担心。”
他看向李寒山,等着李寒山出示令牌。
李寒山拿出血影令,只在船夫面前一晃,那船夫竟好似一瞬便认出了他的身份,连笑意都已收拢了,毕恭毕敬同他行礼,小心翼翼道“少主来此,可是教主有事吩咐”
李寒山随口应答,却语气冰凉,道“进去逛逛。”
江肃“”
他实在鲜少听见李寒山用这种语气说话,可他见这船夫反应好像魔教少主本该就是如此一般。
那船夫不敢怠慢,匆匆请二人上船,离开渡口便要朝鬼市去,江肃在船上站稳,低头看船下河水幽暗,一时竟略有些心中发慌,默默往船中走了几步。
他不会游泳,还是离这水远一点吧。
他方才如此一想,那船夫便开了口,小与李寒山道“少主,待进了雾,便不可再说话了。”
李寒山反问“为何”
“主人在水下养了怪鱼,若是听见大动静,就要出来咬人了。”船夫小说道,“我们这么一艘小船,受不了几下折腾。”
他话音未落,江肃默默再后退一步,扶助了李寒山的手。
李寒山一怔,也压低音问江肃“怎么了”
江肃有些尴尬“我不会游泳。”
李寒山“”
江肃又说“带鳞片的东西有些恶心。”
李寒山“”
李寒山没想到江肃竟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想了想,这种事,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么白玉生必然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白玉生输给他了。
他心中一瞬云开雾散,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甚至主动握住了江肃的手,说“无妨,你轻功那么好”
话音未落,船至河中暗流,船身忽而一晃,江肃猛地便握住了李寒山的手,像是被吓了一跳,而李寒山怔愣片刻,竟忍不住伸出手,按着江肃的腰,扶着令他站稳了,才压低音,与他说“你不要慌,这船这么大,掉不下去的。”
他一颗心砰砰直跳,却并非因为船身晃荡。
他好像第一次摸到了江肃的腰。
江肃闭了眼,低回答“江面太宽,没有落脚之处,若是真落了水,只怕会有些危险。”
李寒山勉强稳住心神,答“莫慌,我会游泳。”
他口中说着这句话,却不敢去看江肃的眼睛,只能目光避闪,压着慌乱急促的心跳,看向一旁。
而后他便看见了。
船夫撑着桨,却忘了划,只是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一般看着他们。
半晌,他匆匆回过头去,用力划着船,口中念念有词。
李寒山皱起眉,从他的口形之中,勉强辨认出了船夫念念叨叨的这一句话。
“怎么办,我还欠了路九的钱没换,路九呸。”船夫微微一顿,生无可恋开始不断重复,“少主夫人,少主夫人,少主夫人,恭敬一点,他竟然是少主夫人”
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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