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东西呢
这个问题也许问一百个人, 会出现一百种回答。
但对于苏轻来说,回首自己三个月前, 不禁想要啧啧两声, 感慨一句“想当年”。
哪怕这个“想当年”好像也没过多久就是了。
驻守瀛洲以来,南朝大军已和辽军前前后后打了不下十次大规模的战斗, 至于小规模的就更是数不清楚。
刚开始的时候苏轻到了战场上, 哪怕有个监军的头衔, 但在众人战略沟通和布局时, 她大部分时间是个旁听的角色。就连粮草调配都有人帮忙分担。
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知道,苏轻这个监军,就是来战场晃一圈, 镀镀金的而已。
看在当初先皇去世时,她第一时间跨步站在二皇女身边这点, 众军士也就对宁王殿下的软趴趴闭上两只眼,假装没看见好了。
又因为新皇信任二皇女, 苏轻这个监军头衔,就是个闲职,更像是二皇女的属下。所以倒也过得滋润。
但刀剑无眼, 更何况是战场这种地方, 哪怕是二皇女苏焕景也不能保证苏轻能永远待在安全的大后方,而不受一点伤。
可没想到苏轻才来一个月,就遇到了辽军的小部队偷袭, 近百人的厮杀, 让她被众人救下护送回来后, 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又缓了好几天才慢慢变好。
这下别说是镀金了,自己本身的漆都快掉了个干净。虽表面上众军士看在统帅苏焕景的面上什么都没说,私下里却结结实实的将苏轻狠狠嘲笑了一遍,最后被苏轻的府兵听到,发生了冲突惊动苏焕景和苏轻,这事才闹开。
苏焕景身为统帅,严厉斥责闹事的两边后,以各打五十大板落幕,但也是从那时开始,苏轻不再做个混日子镀金的监军,而开始努力的去学习。
去找苏焕景学习战略,看佐、右将军两人比试。练剑、骑马、学弓箭等等。
她有原身的武学底子,加上人不笨,以及力大的优势,竟然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进步神速。一把黑金色凤纹战刀,舞得虎虎生威,光是力道,就鲜少有人能敌,偏除了一把光是刀柄就有三十厘米长的战刀外,苏轻还腰悬了一把长约半尺的小号唐刀,作为近身时的奇招。
两把刀一走厚重的大开大合,一力压巧。偏另一把又走轻灵多变的路数,两者明明背道而驰,却偏偏被苏轻给偷偷练成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了训练左手的灵巧程度,每天练习直到手腕肿胀痛痒难忍,得不断将整个手臂浸泡在水里才勉强缓解。
所以,现在哪怕仅只过了三月,苏轻也已是经历过战火,沾过血的士兵了。
虽还谈不上建什么奇功,但已能让苏焕景敢让她自己领千余人的骑兵,负责速攻和偷袭等战事。
而苏轻,也趁着这个机会,和自己的府兵以及侍卫一同训练,时不时还领着她们偷偷出营去干点“打猎”和查看辽军动向的“坏事”,倒也建立了除了主仆以外的情义。
当然关于这一点,得多亏宋衍每隔几天就会给她写信,将一些自己能想到的“知识”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她。
现在想想,苏轻不得不感慨一声,人啊真是逼出来的生物啊
“王爷,我们这次偷跑出营,回去又要挨军师罚了。”侍卫打马向前,凑近现在骑马都不好好骑,偏要借着马背跷二郎腿的苏轻说。只是明明是担忧的口吻,却因为脸上带笑而变得不那么让人感到真诚。
苏轻叼着一根草根儿,露出一点点洁白整齐的贝齿,眼睛弯弯得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
老实孩子在马背上晃呀晃,有点儿懒洋洋的开口,“别担心,军师要罚我们,那我只好用鱼贿赂她了。”
苏轻说着,拍拍挂在战马边,用羊皮封制的大皮袋子里的活鱼。惹得其他骑兵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幽州这里常年干燥,土质松散,所以能种的农作物也就那么一些,和什么都能吃到的汴京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因为这些特性,所以水域向来是一难点,但每当下过几场暴雨后,整个幽州又会变得生机勃勃,原本露出黄土的地方,会一夜之间长出嫩嫩的小草来,它们就像是在无声的说“快快长大,要快快长大”一样,努力的在有限的时间内吸收足够多的养分。然后在短短的半月后就会让让人欣赏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
让苏轻见了,除了感慨大自然的奇迹外,也感动于那份向上的欣欣向荣,让她能从中汲取到满满的力量。
当然在连绵的草丛间,会在一些地方形成临时的数十个大小湖泊。除了会吸引各种小动物前往外,也能在周围发现新长出来的新鲜菌类,以及湖泊里的鱼。
所以苏轻这个坏孩子,就时不时的带着自己的府兵和侍卫,偷偷溜出营,打了野味就赶紧往回跑。
有次既然遇见一小队辽军,直接就地埋伏扑杀后,牵了人家的战马和所有物就往回跑。虽然这次被发现偷溜出营,但带了战功回来就被苏焕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轻放。
但虽说是轻放,依旧以违反军纪当众按在长条凳上,打了结结实实的十板子。
不过打完后又奖了她几袋子金豆豆,当是缴获了辽军十几匹战马的奖励。
辽军的战马也全是没骟过的上好马匹不说,其中有一匹还是马王这可是一大笔不可预估的回报。
所以这才是苏焕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一部分原因。
至于另一部分嘛
谁叫是自家的老实孩子呢╮ ̄ ̄╭
这不老实孩子刚挨了板子又从床上爬起来活蹦乱跳继续作了。
典型的“宝宝知道错了,宝宝下次还敢”的代表人物。
等苏轻带着人顺利溜回营,才回自己营帐衣服都还没换下时,留下来看家的侍卫长就掀开布帘进来。吓得苏轻赶紧拉上脱到一半一点肉肉都没露,但就是不好意思的衣服,冲侍卫长眨眼,“哇你这样是要对我负责任的。”
“殿下赎罪。”侍卫长一愣,随即弯身行礼。
“赎赎赎。”苏轻一面拿上军服往用一条床单牵起做成的简易屏风走去,一面口上赎罪,“是有什么事吗让你这样急”
“佐将军和右将军又比试起来了,军师让我来请您过去。”侍卫长头也不抬的回答。
这种时候,就需要苏轻这种天生力气大的,把犹如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一起的两人“劝”开。
帘后有极淡的影子投在上面,以及穿戴衣服时的窸窣声,“又打起来啦”苏轻一面将头发从衣领里撩出来,一面走出屏风,在侍卫长的伺候下穿上外袍,一起往外走。
语气轻松,一副去看戏的调调,“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才走两步,侍卫长就叫住了苏轻,神色略有些古怪,“王爷,您走错方向了。”
“啊”直径往练武场走的苏轻回头,“这次不是在练武场啊”
想了想开玩笑,“难道去小枣坡大战三百回合了”
侍卫长动了动嘴,脸上表情更古怪了些,看得苏轻疑惑的微微偏头,一脸无辜。
几分钟后,侍卫长领着苏轻到了某处,还未走近就听见佐、右将军两人的喊打喊杀声。一面快速向前一面和侍卫长闲聊,“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扎了个小军营”
侍卫长心虚的眨了眨眼。
唔
苏轻见她这个样子,停驻看了看周围后,在看见不少偷偷躲在营房内,掀开一点点布帘往外看的男人们后,心里一下子明白这是哪儿了。
军妓
苏轻一想到这里是哪儿后,又看了侍卫长一眼后继续往两人闹腾的地方走。众军士见是她来了,纷纷让开路来。
站在门口处的军师若有所动,一扭头就看见苏轻,眉头微皱,“监军。”
“哇好激烈。”苏轻微踮着脚,将下巴靠放在军师肩膀上,往营帐里看。啧啧称奇的看着里面床班都掀了,依旧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用下巴指指掀翻的床板,“这是做了什么连床都塌了,两位将军真是勇猛。”
苏轻冲还在扭打的两人竖起大拇指,看得军师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句,“王爷。”
要不是今天苏焕景出营去瀛洲城办事去了,整个军营就没人能劝住这两人,不然她也不会迫不得已的叫来苏轻。
“知道了知道了。来,让我来棒打一下鸯鸯。”苏轻笑着挽袖子,准备踏进去“撕”开两人。
才动就觉得后领被人揪住,扭头一看不是已经回营的苏焕景又是谁
“殿下您回来了。”军师见了大声开口,并行礼。
顿时让还在里面打得不可分交的两人顿时跳开,并齐齐朝门口看来,唰的一声一起冲苏焕景跪下,“统帅”
苏焕景面色冷冷的背手跨进营帐,苏轻见了,颠颠儿的跟随。刚跟着迈了两步就差点撞上苏焕景突然停下来的背影,一抬头,就和回头看着自己的苏焕景四目相对。
无辜又可爱的冲苏焕景笑。
嘿嘿嘿
苏焕景看着她,一巴糊在她脸上,将她推出去,淡淡开口,“军师。带宁王殿下离开。”
“是。”军师手持羽扇,置于身前微微欠身,然后拉着苏轻往外走,“来来来,我们先回去宁王殿下。”
苏轻懵,被拉着走了一段路后才笑嘻嘻冲军师开口,“军师,这里是不是大人们来的地方”
伸手戳戳她。
“说吧,你们这些坏人来过几次了嗯嗯嗯”
戳戳戳。
“要是不想说这个,就来聊一聊佐、右将军是如何打起来的嗯嗯嗯”
“王爷。”军师用羽扇挡住苏轻还想戳她的手,笑吟吟的看向她,“与其聊这些,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您又趁辰亲王殿下不在,偷溜出营的事”
“胡说。”苏轻一脸正直,“我一直在军营里好好学习,哪儿都没去。”
“是吗”军师依旧笑吟吟,用手上羽扇朝地面指了指。
苏轻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回来因为太急,所以忘记换鞋。
鞋边除了湖泊边的湿土外,还有那里特有的水草。
“哎呀”苏轻一把好姐妹的架着军师的肩膀,带着她一摇一晃,“我这不是刺探敌情,顺便经过的时候打了点猎物嘛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审问一下。”
军师但笑不语的摇头,任由苏轻胳膊架在她肩膀上走,“王爷,臣觉得这样很累。”
请问您对自己的身高有清楚的认知吗
“还不是因为你长太高了,不过你放心,过两天我就长高了。你先暂时忍耐一下好了。”苏轻胡说八道的继续架着军师离开。
渐行渐远后又听老实孩子问军师。
“对了,你觉得审问用红烧还是水煮”
“不如烤着吃”
军师想了想,认真回答。
“那就把这三种刑法都来一遍吧。”很凶很凶的宁王殿下大手一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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