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光济露出了一个类似牙疼的表情。
然后他拉着桑鱼走出房间把门关好, 对小姑娘说道“来谈谈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砰门板撞在了门框上。
温勉眨眨眼睛凑近贺惊帆和他咬耳朵,用气音说道“这能挡住什么呀, 他一个大乘期耳朵那么好使。”
走到院子中心的梅光济“我听不见。”
“”
贺惊帆忍不住笑了一下, 伸手把温勉的脑袋推开,也小声说道“别凑得那么近我能听见。”
“可是我们两个马上就要见不到面了。”温勉说得很义正言辞,“你看, 好歹是过了官方明路的关系, 在分别之前不是应该好好巩固联络一下感情的吗”
你以为你是小狼崽子吗还非得叼着同伴的耳朵表达亲密
“热。”贺惊帆揉着耳朵尖面无表情说道, “还痒。”
“唔那不然”
梅光济忍无可忍“楼主阁下, 您是不是忘了自己会传音的啊”
师兄也没传音你怎么不骂他啊
温勉咧开嘴笑了一下,把腰上印着黄鹤楼楼主标志的玉佩塞到贺惊帆手里“这个先放在你这里。”
贺惊帆挑眉,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拒绝“我不”
“哎呀你先拿着。”黄鹤楼楼主的脸皮日渐增厚,“这样要是有人想要追求你,你就把它拿出来证明自己有道侣了。”
他不是第一次开这样的玩笑,贺惊帆也逐渐淡定“定情信物”
“算是。”自己水平菜的一匹、调戏师兄的门槛还越来越高, 温勉很失落。
然而贺惊帆丝毫不为所动“有什么效果。”
温勉飞快道“也就勉勉强强保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几次怎么用”
“三次, 放在身上就行。遇到危险它会自己跳出来保护,不过若是大乘期的全力攻击可能一次就报废了。”温勉说着说着,越来越忧心忡忡、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就在空间袋里面掏呀掏,“我这里还有一次性隐藏气息的符箓, 就算是遇到了敌人也能暂且蒙蔽视听伺机战略性撤退,还有这个疗伤药是我之前从医圣手里顺过来的反正支涿也用不上干脆一起放在你这里。”
他恨不得给贺惊帆武装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对了师兄你有没有兴趣穿铠甲我这里前两天收藏了一套”
贺惊帆“不用了。”
他握住温勉在口袋里翻找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开始逐一退货“我觉得这个玉佩还是你拿着吧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你即将遇到的敌人要比我这边实力高多了,而且能挡住大乘期全力一击的宝物”
“我还有很多。”温勉接道,他信誓旦旦道,“黄鹤楼的底蕴还是很丰厚的应对一次小惊雀野秘境完全没问题”
贺惊帆还想说点什么,温勉截住他的话“你修为高还是我修为高”
贺惊帆“”
师兄的目光逐渐危险。
温勉一瞬间回想起年幼时修为不够高辟谷也未彻底、却因为沉迷修炼忘记了吃饭、被谨记一日三餐的贺惊帆拎着脖领子按在饭桌前的场景。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机智道“带着这些东西你更好保护桑师姐。”
梅光济的手指甲在门外的石桌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我怀疑你是在暗示我们卧沧山的底蕴不够连给弟子的宝贝都没有黄鹤楼给得多。”
桑鱼接着掌门塞过来的瓶瓶罐罐一脸懵逼。
梅光济“你们到底还走不走”
“走。”贺惊帆应了一声,望着温勉的目光柔软,“放心,我会尽量保证安全。”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忧心什么。
因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
梅光济在外头等了半天,房间里忽然没声音了。
“嗯这是怎么了”
他捋了捋胡子狐疑地嘀咕一句,刚想走近敲门,就听见温勉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没事。”
然后贺惊帆红着耳朵推开门走出来对着掌门一鞠躬“抱歉,让您久等了。”
疑似母胎o至今的掌门单手按着门框看着面前垂着头眼神躲闪的弟子,突然觉得牙又开始疼了。
温勉和梅光济兵分两路。
既然敌人已经雷厉风行光明正大地下杀手,自然就没有了遮掩的必要。尽管公然对决很有可能引来对手的帮凶导致场面更加混乱,但是为了贺惊帆和桑鱼的安危,这边越是混乱、吸引来的人越多,他们说不定就越安全。
温勉目前唯一能确定身份的人是纪拓,而梅光济则跟着镜妪真人死亡现场留下的踪迹寻找到了浣剑门门主纪磐。两个人分别在城池两侧不同的方向,一个是卖烤地瓜的小贩,另一位是每日点卯上工的官员。
温勉确认他们二人之间应当有过联系,以此推论,向着连涂出手的人很可能是纪拓当时选择的外援、那个谁也没听说过的纪扬帆。
但若是这样的话,纪拓身边就缺乏可堪信任的大乘期修士保护。
难道书圣岑绛现在在他身边
还是其实这两个人是调过来的岑绛才是去找连涂的那个人,纪扬帆则按兵不动
那么剩下的立场不明的几位大乘期,镜月阁阁主淮安先生、北地龙王拓跋暠、皇门陛下以及郴洲书院院长裴知邱又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温勉是做好了自己面对至少一位大乘期修士的准备去找寻纪拓的。
纪拓今天也在安闲地卖红薯,颇有种超然于物外与世无争的闲适之感。
直到换了男装的温勉一刀劈开他的火炉。
纪拓霍然狼狈后撤,街上行人纷纷叫喊着逃窜,温勉手中刀不停,半句废话也不多说,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情连斩六刀,最后一刀擦着纪拓的肩膀划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竖子安敢”
一个须发皆白疯疯癫癫的老人急速冲了过来,硬是用手掌架住了温勉的刀“真是胆大妄为啊黄鹤楼楼主”
“嘎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真是有朝气,以为纪小子身边没人就能为所欲为不成”
纪拓深吸一口气“前辈,您要是晚来一步就看不见我了。”
“抱歉抱歉。”老人毫无诚意地说,“去看岑绛是怎么杀掉卧沧山那个连涂的,那个男人真没劲。”
“连涂死了”
“死了呗,一个渡劫期对上大乘期还能有活路吗”
温勉手中用力,刀身下压,纪扬帆屈膝蹲马步,双脚陷进石板路地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呀我忘了黄鹤楼楼主还叫了那个连涂妹子好几年的师叔呢怎么,气息都不稳定了,知道她死了你就这么激动啊,那我可要跟你详细描述一下了,她的尸体跌进大海里之后啊,那些鱼啊虾啊都会蜂拥而上,像是见到了血肉的豺狼,迫不及待地饱餐一顿”
黄鹤楼楼主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动手的人是岑绛”
纪扬帆笑嘻嘻道“是他,你想干什么”
“你死之后,我让他去陪葬怎么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说完,他周身灵气瞬间翻涌,泪墨刀的刀刃化作几条翻飞的黑色的线,直指纪扬帆的要害。老人瞳孔骤缩,一把扯住纪拓后退,皱巴巴的面孔扭曲成一团,疯狂又可怖。
他瞪大了眼睛在周围建筑物倒塌带起的滚滚烟尘之中辗转腾挪,时不时发出尖利的大笑声。纪拓被他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拢在怀里,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温勉的表情和动作。
“啊啊啊”被一刀斩过左眼,血流不止的纪扬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黄鹤楼楼主你不得好死”
温勉也中了他一掌,面色发白,但刀势不减,微笑着说道“诅咒的话死后再跟阎王讲吧。”
关键时刻,纪拓厉声道“前辈抽剑”
“什么你确定吗”
“我确定”纪拓喘着气说道,“快岑绛赶不回来,我们两个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纪扬帆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一手揽着纪拓、一手把腰间的剑抽了出来,拼着重伤的危险一转身用脊背抗住温勉的刀。
温勉左手一道符箓飞射而出冲向纪扬帆抽剑的手。
但那本该在接触到物体后爆炸的符箓,碰见那把剑之后却无声无息地失去光泽滑落于地面。
是之前纪拓在燕台集赛场上有用过的那把魔剑。
但是这东西现在已经不再是那种安静怯懦的样子了倒不如说它简直兴奋到近乎癫狂。在出鞘的一瞬间,漆黑色的蛇一般的触手顺着纪扬帆的手臂蜂拥而上,老人的面孔上瞬间浮现出痛苦的表情,青筋直冒“啊啊啊啊啊”
大乘期的血肉给了那把剑丰沛的滋养。
渗透出的魔气甚至让挂在另一条手臂上的纪拓也跟着面色苍白、仿佛承受着一场病痛的折磨,额头上渗出冷汗。黄鹤楼楼主神情凝重,试探性地一刀砍过去,和纪扬帆的手臂融为一体的魔剑发出一声尖啸,蜂窝似的眼睛在剑身上涌现,黑红色的瞳孔瞬间直直看向温勉所在的方向。
温勉能感受到那其中蕴藏着的渴求。
更多。想要吃到更多。
“真是恶心”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纪扬帆疼的发出狂笑声,“怎么样怎么样它很活泼吧简直就像是为我的手臂量身定做的一样”
“前辈前辈他当初在北地之战时进入过妖界。”纪拓却在这时候开口说道,“传说那是个不能准许人类进入的地方。所以他打从那之后就疯了。”
“我没疯。”纪扬帆忽然冷静下来,“我没疯。你小子说什么呢”
他抬起剑指向温勉“现在我们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
黄鹤楼楼主皱起眉。
纪拓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考虑到自己一直在给纪扬帆拖后腿,再次对温勉说道“书圣岑绛去杀裴知邱了。但是他若感觉到这边的灵气,一定会往回赶。用不了多久你需要面对的敌人就会变成两位。”
“但不管是裴知邱、拓跋暠还是镜月阁的淮安先生,他们都不可能放心和黄鹤楼楼主合作对敌,情况对你不利,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坚持杀死我吗”
见黄鹤楼楼主依旧一动不动,他稍稍停顿一下立刻又接着道“连涂可能还没死,我了解岑绛,他未必能下得去杀手。”
纪扬帆“什么可是”
“书圣有他自己的手段。”纪拓打断了他,“他们对战的方位在北海,徐家家主也在那一带,我猜连涂的弟子会去找她师父那她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纪扬帆气急“这你也告诉他了你怎么什么都说”
然而纪拓并不理他,仍旧和温勉商量的口吻“你觉得怎么样”
黄鹤楼楼主本来面无表情地听着,忽然之间翘起嘴角温和愉快地笑起来。
纪拓心中一沉。
“连涂已经被找到了。”黄鹤楼楼主说道,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刀刃,像是在安抚自己的情人一般,“我依旧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么,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让你死的轻松简单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温勉想不到吧我和我师兄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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