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拓有时看着温勉会想,一个人成长的际遇会对他她产生多么深重的影响

    如果他自己不是生就有记忆起成为一个父母不详的小孩儿、被骂着杂碎野种挣扎着长大, 而是生长在如温勉上一世那种衣食无忧的环境里, 是否也会和自己现在的面貌迥然不同

    温勉呢他的世界里又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与动荡才能造就今日

    纪拓逃了。

    以一种对于一个前主角而言显得过于狼狈和憋屈的方式。

    温勉不意外于他保留着逃命的手段, 但是纪扬帆甘愿留下来断后依旧让他有点诧异。

    就是那种, 你应该也见过吧主角的随身老爷爷设定很久没发声过的系统在这时解释道, 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没有以往那么有朝气,当然老爷爷夜有非常可爱的类型。不过纪拓上辈子遇见的这一位却不算讨人喜欢, 他和纪拓亦敌亦友,平时互相算计,关键时刻偶尔会托付性命。

    纪扬帆和浣剑门的关系不太好,他本来就性格桀骜不逊得罪了不少人, 北地之战虽说在抗击妖族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却也因为不尊命令执意进入妖界探查而获罪, 再加上出来之后直接变成了个半疯子, 就成了浣剑门的边缘人物,直到和纪拓这个晚辈见面之后才慢慢重出江湖。

    “那这辈子开了重生挂的纪拓直接把人家变成知己了”温勉心中道, “这是豁出性命给纪拓断后啊。”

    系统幽幽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 能杀掉这个纪扬帆姑且也削弱了对手阵营的实力, 不亏。”

    相比提着魔剑仍然面露紧张之色的纪扬帆, 黄鹤楼楼主显得淡定得多。

    “没了纪小子拖后腿, 我可与你一战。”纪扬帆说, “你也别想着甩了我去救你的道侣,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会拖着你直到地狱里面。”

    他沉着嗓音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个疯子, 提着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重剑,双眼眨也不眨,面上肌肉紧绷。

    “你在妖界中看见了什么”温勉却问道,“你当初就是个大乘期,怎么这些年过去实力不仅没有提高还退步了再这么下去境界都要掉到渡劫期了吧”

    纪扬帆面色扭曲了一瞬,哼笑道“这算是黄鹤楼楼主的职业病么哈哈哈哈哈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朝菌不知晦朔,就算对着人们讲出来,谁又能理解得了谁又能相信”

    说完,他直接抡着武器冲了上来,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凛冽杀意。

    “嘘。”

    连涂说。

    她断了一只手,腕部被礁石划得血肉模糊,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捂住了桑鱼的嘴巴。

    桑鱼瞪大了眼睛想要回头看。

    “别动。”连涂不作声地喘了一口,继续传音,“你贺师兄能应付。咱们两个不出去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桑鱼就乖乖窝在师父的怀里不动,感觉到湿热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浸润自己的后背。她依旧努力睁大双眼,直到眼角发疼,从昏暗的角落中射出去的视线望见贺惊帆与徐家家主对峙的笔挺身影。

    “贺惊帆。”徐家家主咀嚼着这个名字,笑着说,“你是贺家人,我记得你。”

    “一个元婴期的孩子能有勇气站出来保护同伴,你很有勇气和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亲不一样。”

    “我听说过关于你爹的传言。”

    “人们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为了名利和权势做了黄鹤楼的走狗,将自己家里的情报出卖给了外人,在被揭穿真面目之后屈辱地寻死,到最后也没能给被他背叛的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男人。”

    “但是我也听说,他很有可能是被诬陷的”

    “那不是更痛苦吗他因为黄鹤楼染上不可洗刷的污名,死不瞑目,灵魂也不得安息。谁能想到十几年之后,他的儿子竟然和黄鹤楼楼主在一起了”

    连涂钢铁一般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将桑鱼的面颊捏的生疼,但是小姑娘动也未动,沉默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不说话”徐家家主笑问,“觉得愧疚吗我其实挺好奇的,你在夜晚或白日承欢人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未入轮回见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会不会恨到咬牙切齿巴不得自己唔”

    “你废话太多了。”贺惊帆冰冷地说道。

    桑鱼从来没见过自己师兄真正生气的样子。

    贺惊帆当然会严厉地管教他们这些师弟师妹,常常十分严肃,但是不论如何他的行动中总会流露出一份守护和温柔。

    卧沧山的大师兄在这群小孩子面前永远是可以依靠可堪信任。

    以至于很多人不记得他其实没有比他们大上太多。

    或许温柔与否都是对比出来的,直到亲眼见证师兄的杀气,桑鱼才隐约感受到当初那些训诫仅仅是和风细雨而已。

    桑鱼短暂地因为贺惊帆雷霆有效的反击而振奋。她的师父却有太多的经验,知晓徐家家主现在不过是猫抓耗子调戏猎物玩乐而已。连涂按了按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摸了一手艳烈的红,便悄声道“一会儿我一松手你就往城中跑,去找黄鹤楼楼主,知道吗”

    “可”

    “不许问问题。”连涂说。就像每一次面对桑鱼很多无厘头的提问一样无奈的语气。

    “我在养了你之后回答的问题够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说完,把手上血往衣服上随随便便的一抹,像是按兔子耳朵一样揉了一下桑鱼的鬓发,直接正大光明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徐家家主微微一愣,先是慌了慌,看到连涂的状况之后又调侃“你们卧沧山真的是弹尽粮绝了吗”

    “是不是那也要试试才行。”连涂毫不客气道,“倒是你,黄鹤楼楼主面前唯唯诺诺,现在倒有心情耍威风放大话你怎么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这些”

    “你不过是个重伤濒死的人了,也敢口出狂言”

    “那你就试试看,到底是我们撑到支援前来,还是你的废话起到了精妙绝伦的作用让我们俯首投降”

    徐家家主估量地看着她,到底是忌惮这位砍了一圈浣剑门还能安然无恙跳槽的女疯子,目光若有若无地望向她们之前躲藏之所。

    连涂发出一声爆喝“桑鱼让你跑你就跑”

    徐家家主在她喊话的同时如兔起鹘落般冲了出去。

    连涂却直接出手将人固定住,握着剑的手骨发出不详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贺惊帆从另一侧做策应,两个人同时出手牵制住一位几乎完好无损的渡劫期修士。

    桑鱼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上了飞剑向着城中方向飞速离开。

    “温、温师弟温勉楼主大人”她一边喊着一边躲闪徐家家主的攻击,速度半点没减缓,充分体现了卧沧山新一代弟子的优秀素质。

    反倒是徐家家主因为她的叫嚷吓得停了停,还以为温勉真的赶过来了。

    连涂拼了命拦住他,笑道“你还真是害怕黄鹤楼楼主啊。”

    “呸,废物。”

    “”

    徐家家主,回过身,阴恻恻地看着她和贺惊帆“我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卧沧山的峰主和当年贺家的天才、黄鹤楼楼主的道侣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我的功绩一份了。”

    “你来帮我了你来帮我做什么”梅光济气急败坏地拍了裴知邱的肩膀一下,“你觉得我对上纪磐那老匹夫能输吗”

    “没输也快了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受了重伤,到时候卧沧山这帮人怎么办我可没工夫替你照顾。”郴洲书院院长裴知邱有些心虚,“我还得管着我徒弟呢。”

    梅光济“用不着你。那么大一个黄鹤楼楼主杵在那儿,谁敢动”

    “”

    裴知邱为难地看着他。

    “你不想见到黄鹤楼楼主所以两处战场非要来我这儿”梅光济慢慢皱起眉,“为什么”

    “我倒是想问你,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么”裴知邱反问道,“我当初见过他一面,还觉得他是个挺爽直的人问题是一个爽直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我能瞒住全天下人在别的门派里卧底整整十八年,每天跟那些小辈你来我往,对着不如自己的师长低头吗”

    梅光济沉默下去。

    “你不能,我也不能。”裴知邱一摊手,“我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么这么了不起,你看,你当年想过温勉会是黄鹤楼楼主么没有吧这是多深的城府,多大的耐心,这样的人想要什么东西,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梅光济调了调自己战后微乱的气息,打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片刻又问道“岑绛呢让你杀了”

    “怎么可能。”裴知邱手一摊,“我打不过他我还不能跑么,也不知道他把自己那小徒弟藏在哪了。我反正是把我徒弟随身带着的,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整。”

    “”梅光济一探头,看见跟在裴知邱身边那个自闭小孩儿。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跟我去找找连涂,贺惊帆和桑鱼先走一步,我担心他们遇见危险。”

    “什么”裴知邱惊道,“你放他们俩出去找人我的娘啊这黑灯瞎火状况都没摸清楚,你是真的心大。”

    他急匆匆地转身显得比梅光济还迫切的样子,“往哪个方向走了快去追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别急该死的都会死拇指

    反正反派死光了就完结了hhh现在离大结局也不远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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