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马车的正是禁军副统领暂借的禁军, 他们又不是奉六皇子为主,眼见驸马上前要从车里把那女子拖出来,他们假意阻挡一下也就罢了。
俗话说见者有份, 六皇子不得不跟昭明公主分润好处都是陛下的儿女, 他们哪边都好不得罪。
借来的禁军压根不知道礼王世子外室的价值, 所以故意让了雨静州, 六皇子看在眼里, 痛在心里, 然而他又能说什么呢。
六皇子悔恨得像捶足顿胸当场嚎哭, 可惜他不能当众和姐姐翻脸, 只能表现出一份功劳被分润的震惊和不满来,“五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泠境关切地看了眼覃静州,得到“无碍”的回应,她才慢悠悠地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如今得一起回宫。”
六皇子又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五姐往宫里去。
突然擒获礼王世子的外室,皇帝都没想到。
就像他清理后宫上下的时候不选择隐瞒,也是想看看礼王的反应, 他也没想到对方完全不辩解直接跑路他顿时感觉对礼王父子的爱护之心全都喂了狗。
而此时他看着跪在乾清宫地毯上瑟瑟发抖但还算有条理地说起为何去而复返的慕容氏,皇帝头一次有点嬉笑皆非的感觉礼王父子脑子大概是真的不太好使。
与此同时, 听完“娇美外室带球跑”理由的覃静州和泠境也不由相对无言。
六皇子还更干脆一点, 他就四个字的心声妈的有病。
话说慕容氏要偷偷跑回京城, 即使怀了孕也要离开礼王世子, 原因就一句话礼王世子决定再娶一位慕容氏,好让联盟更紧密一些。
娇美外室虽然也姓慕容, 很有调制秘药的天赋,且手中有慕容家族好几种秘药的配方,但实际上她的母亲姓慕容, 她的生父可是要黜落覃静州,定了绞监候的前会试主考官。
所以慕容家族大多数长老并不认同她的身份,即使她为族中出了不少力,比如为隐藏族人的身份又比如收集药材
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氏就带着亲娘留给她的心腹回到了京城,想着凭她一手调药的本事,手里还有亲娘留给她的产业,也能活得好好的。
慕容氏看皇帝果然传闻一般慈眉善目,她心里有谱,说话越来越流利。
古早女主的自私残忍和天真简直浑然天成,当然古早男主也不遑多让他们害了这么多人,居然一点不担心付出代价。
覃静州和泠境再次对望一眼礼王世子发现心尖儿出逃总该有点反应的。
心腹把慕容氏带下去审问,而内侍忽然上前递了封密信上来。
皇帝看完信,再望向六皇子,语气微妙地夸了一句,“不错。”
六皇子面对父皇这眼神,天灵盖都要飞出去了瞬间他仿佛无所遁形,从里到外都让他父皇看了个透。
他哆嗦了一下,父皇积威甚重,他犹豫了一下选择怂。
他僵硬地起身,一拜到底,当着姐姐和姐夫的面儿没有向父皇求饶认罪,但态度已经摆了出来。
见六皇子如此狼狈,泠境笑了起来皇帝可是眼里不揉沙子,机缘骑脸还能输,六皇子真是个人才。真要是放过六皇子,礼王世子和慕容氏找上六皇子,许以重礼,谁知道六皇子会不会动心
覃静州也笑而不语皇帝都被礼王父子和前朝慕容余孽联手上了一课,这会儿真是死盯人的阶段六皇子居然敢在皇帝的底线上左右横跳皇帝为什么最看好十皇子因为十皇子从来都不自作聪明。
反正削掉六皇子当“带孝子”的机会肯定没错,大概能省去大梁未来可能的一段风波。
覃静州出宫的时候还特地问了下泠境,“你那边的剧情里皇帝是怎么没的”泠境之前给他的五十万字大多都是在描写男女主如何甜宠和平地起波澜的。
“皇帝忽然驾崩。”泠境补充道,“我这边的剧情里压根就没有礼王父子跑路这一节。”
覃静州点了点头,“我这边也是。”
“虽然皇帝也做了血检,显示他没有中招,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泠境也点了下头,“我多盯着他点儿。等咱们成亲,一起盯着皇帝和十皇子,千万不能让这父子俩出事。”
覃静州不知想起什么,忽地笑了,“好。”
虽然京里山雨欲来风满楼,不那么明白的主儿都能嗅到个中不那么寻常的气味,昭明公主的婚礼依旧准时举办。
特殊时期,尽可能低调收敛,婚礼上权门贵胄悉数到齐。
覃静州应付完宾客,再送走专门来参加他婚礼的原主父兄他身为驸马可以住在公主府,雨老爷子他们可就不行了,回到正房就见泠境一身常服窝在了贵妃榻上。
他俩有点类似于戏中夫妻,实际交情也就是可以做任务的朋友,但同处一室倒是谁也不尴尬。
他俩一人“霸占”一张贵妃榻,神情轻松,面对面地闲聊。
泠境问“你马甲的寿数还有多少”
覃静州答道“起码二十年。”
“我也差不多。皇帝大约还有十四五年活头,顺利的话十皇子三十出头登基简直完美。这回完成任务后也一起走”泠境抱着枕头笑道,“我即使完成任务提前离开,也会稍微影响我的ki。”
覃静州眯起眼睛,“行啊。”
他俩的婚假只有三天,而名为婚假,实则这三天里根本闲不下来。
进宫拜见过帝后,回公主府二人就坐等亲朋轮番上门。
和宗亲虚与委蛇,交给泠境就好,覃静州只负责坐在边上保持微笑。
不过覃静州忙着保持微笑,没忘记把大侄儿小妹甜妞以及人渣儿子一起接到公主府。
人渣儿子只是顺带的,覃静州比较担心他跟着大军出征后有人用人渣儿子做文章,他不想给泠境添麻烦才把这儿子弄进公主府。
不然和雨家父兄一样住在附近,搁在泠境眼皮子底下已经足够了。
侄儿小妹和甜妞都是他一心想提携或是好生教导的,尤其是小妹和甜妞,光是看看泠境如何为人处世,只要稍微有点悟性,就能有所长进。
就在讨伐礼王的大军开拔的时候,消息传来,礼王暴毙。
一天后,藏身于礼王封地的探子送回密报,说是世子弑父,自立为帝,并立慕容氏为后。
满朝文武此时就一个想法礼王世子疯了吗
实际上礼王世子只是半疯而已。
他拿到了确凿的证据他的心尖尖跑回京城后便被皇帝捉拿,心尖尖为自保毫不犹豫地卖了他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了。
他新立的皇后和娘家人商量了一番,感觉好机会不能错过,便在一些位置安插了他们自己的人。
等礼王世子回过神儿来,发觉自己“赖以为生”的精锐中层换了不少面孔,管着钱粮的小户部也被掺了不少沙子,他都气笑了。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视慕容氏用秘药害死生父,替他挪掉了最后的绊脚石,接下来他要最后的疯狂一把。
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要试试能不能遗臭万年。
所以他这次连固守都不肯,直接带着最后肯跟他搏一把的精锐以及慕容家族这些年积攒的私兵一起出关了先帝指给礼王的封地,三面环山,中间有河流穿过,虽然比不上中原和南方那边富庶,但也是自给自足易守难攻,真要摆出“乌龟王八阵”一门心思苟起来乐观一点怎么也要十万大军围个年。
真用上拖字诀,只要想想十万大军每日的人吃马嚼,皇帝都头秃。
所以礼王父子跑路皇帝当机立断准备派兵去讨伐,就希望趁着礼王父子人心不稳的时机冲拳出击,若是等父子俩站稳脚跟
皇帝不愿意往后想,所以当皇帝从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上看到礼王世子选择倾力出击皇帝笑得肩膀抖动,开心得差点中风。
而满朝文武十分确定礼王世子真是得了失心疯
但覃静州和泠境反而没那么乐观了礼王世子的外室慕容氏明明怀有身孕,但身在诏狱之中被反复审问想也知道皇帝不会联系慕容氏腹中的孩子,但慕容氏吃不好睡不好,她人和肚里的孩子都好好的。
覃静州都忍不住跟泠境感慨说慕容氏还真有点运道。
如今礼王世子孤掷一注,明显是“我不想活所以拉上一堆人陪葬”的架势,覃静州总觉得礼王世子真要狠心用性命相搏可能真能如愿
泠境也想到这里,嘱咐覃静州,“大佬一定看住十皇子”
没办法,十皇子是皇帝一众儿子中唯一有明君相的,十皇子真要是让礼王世子弄凉了,他俩的任务恐怕也要凉了。
覃静州知道轻重,“我把我自己送走,也得保住十皇子。”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泠境郑重接话道,“我宁可自己躺了,也要守住皇帝。”
两个人对视片刻齐齐笑了起来。
覃静州眉目舒展,“就算咱俩都极限一换一,应该也是赚的。”
于是大军开拔后离开京城后第一次扎营,覃静州就主动找上了十皇子,“白天我要盯着你,晚上也一样,不然你姐姐不放心。”他话音刚落,一道箭光直接钻进帐子,他抄起手边茶盏砸了过去,茶盏与长箭相撞,箭枝在空中猛地一歪,最后狠狠地扎在了帐子的立柱上。
十皇子盯着那箭尾还在颤动的长箭,再看了看满地瓷片,无视营帐外此起彼伏的呼声“有敌袭”,找回自己的声音,“辛苦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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