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们包括两位副将在内, 对自家大将军跟郭汜达不死不休全无异议。
首席幕僚与亲兵队长的调查结果已经出炉可以确定刺杀大将军的那位听命于永宁帝,而把数位刺客接连顺利安插进西北边军,尤其有一位成功进入大将军亲兵队伍, 少不了安国公郭汜达的功劳。
郭汜达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郭汜达虽也掌兵, 但手中官兵疏于战阵,他眼热能征善战的西北边军真不是一天两天。
顺便一提,当初射向原主心口那一箭倒没什么可疑之处。
原主眼见战局已定,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就有点上头, 压着中军一路往前, 而金国擅长骑射的一位副将见机, 不惜性命射出了这么一箭。
必须要说, 原主要不是为了躲避来自身后的突袭, 这一箭还真没法正中心口。
覃静州和泠境一起巡视完庄子工坊, 他也把他这边原主的情况说得差不多。
泠境由衷感慨,“父子俩全都是倒霉蛋。”
因为急着结婚, 亲迎之前的步骤被大幅度缩减, 闵老太太和闵家家主接下了丰厚的聘礼,泠境也带人回到了闵家。
家主夫人谋划落空,当着泠境的面发了几次脾气, 但她又搬不来郭汜达的救兵,可不只是无能狂怒了。
家主夫人气冲冲地来, 气冲冲地走, 而且似乎更比来的时候更气了。
泠境笑眯眯地目送她离去, 就迎来了家主夫妇的大女儿。
这姑娘比她亲娘更精明太多了,寒暄几句过后就直言道,“兄弟们没一个成器的, 咱们闵家只能厚积薄发这段日子只能靠咱们姐妹了。”
泠境笑出了声,“还厚积薄发,你何必给那群混吃等死的废物贴金我又不欠闵家什么。”
大姑娘想说闵家好歹养育了你,这话冲到嘴边,想起自己亲哥浪掉了小叔用命换来的官位且满心怨怼,再想起亲娘这些年又是如何刻薄堂妹,还有这几年老太太和父亲越发苍老她多少有点廉耻之心,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闵家彻底败落已是定局,泠境不会为难一个身不由己小姑娘,“各自珍重吧。”
覃静州跟泠境商量过,就故意在闵家大宅对面买了间宅子,让心腹管事带人迅速布置,权做新房。
闵家家主听说赶紧跑到自己大门处,看着对面热热闹闹,他嘴中发苦敬文侯就差直说不放心他媳妇
然而这份不甘一闪即逝,比起面子,闵家家主更看重里子。
敬文侯安国公都能交好,自是最佳,但若一定要在两位之中挑一个出来,闵家家主的选择也只会是战功赫赫的靖文侯而非多年纸上谈兵的安国公。
打定主意,闵家家主扭头就去正房,他要好好看住妻子,在三丫头婚礼期间决不许妻子胡闹。
这会儿家主夫人正在房里和陪嫁嬷嬷商量,如何把娘家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侄子叫来,直接污了三丫头,再逼三丫头出家也就顺理成章,而老太太和老爷看在三丫头爹娘留下的财货上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闵家家主在窗户根儿底下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踹开房门,怒目大喝,“放肆”
泠境在自己房里整理原主财产列表的时候,丫头喜气洋洋地来报,说是“夫人心不静,老太太许夫人这阵子在小佛堂礼佛”,泠境轻笑一声,“早干什么去了,大伯若是早下决心,何至于嫡子全被大伯娘祸害大伯难不成没读过书,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他不懂吗。”
屋里当值的丫头和嬷嬷深以为有理,同时她们感觉自家姑娘和以前大不一样,渐渐展露锋芒。想想也是,自家姑娘如今也是有大靠山的人了丫头和嬷嬷一时间都有些欣慰。
覃静州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急着成亲的态度,闵家家主立志要交好他,不惜连妻子都送进小佛堂,自然不许其他人误事。
于是婚礼筹办得一切顺利,虽然时间很紧但婚礼当天场面上却很是那么一回事,西北四省四位巡抚来了三个,没来的那位跟安国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位巡抚之前对敬文侯的态度可都是敬而远之,但敬文侯大胜金国精锐且彻底掌控西关边军之后,他们就存了结份善缘留条后路的心思。
送走宾客,覃静州回到新房。
泠境迎上前来,屏退左右后道,“辛苦啦。”
这就是客气一句,覃静州也没有当真,而是坐在泠境身侧,望着这位合作了几个世界的搭档道,“刚才我就在想,不如咱们试试”
泠境瞪大眼睛,“哈”
之前巨佬也问她要不要结婚,她感觉巨佬只是脑子一热,所以她也没有当真。此时不提结婚而是问她要不要交往她再一次心动了这可是修真界顶流巨佬
她望着覃静州,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挣扎着说,“太忽然啊,我何德何能,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覃静州笑了,“你可以过阵子再回答我,我的寿元还剩下好多。”他特地换了话题,“我的系统找上我的时候,说可以和我穿梭世界改造任务世界里的反派,任务完成可以奖励我飞升所需的资源。当时我正不得寸进无聊得不得了,想着改造反派和教导弟子没什么太大区别,能四处散散心也好,就答应了。”
泠境迅速平复了心情,手撑下巴,“然后”
“然后我还挺乐在其中的,急于进阶飞升的想法再也没出现过。”
泠境早不是当年的修真小白,进阶时往往有心劫侵扰,“这是拖延还是干脆破掉了心劫”
“应该是前者。”覃静州轻轻敲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养孩子养多了,忽然就觉得结婚成家也很好。”
泠境沉默了片刻,认真问,“所以我是在你想成家的时候刚好在你面前的幸运儿”
覃静州忽地抬手敲了下泠境的额头,“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泠境捂住额头,小声嘀咕,“好吧。人神恋想想也蛮带感的。”
覃静州
泠境揉了揉脑门,拉住覃静州的手,声音超软,“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有点不知所措,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覃静州笑道“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不要妄自菲薄。”
泠境轻捶了下覃静州的手臂,“我超自信的好吗,可再自信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觉得跟等级封顶的巨佬可以平起平坐。”
覃静州估计泠境这会儿也不想听什么“我觉得咱俩是平等的”这种话,他只是追问,“给个考察期”
泠境试探着问“三个世界我不信巨佬你会找不到我。”
覃静州笑着答应,“好。”
泠境又问“那如果考察期没通过”
“依旧是朋友”
泠境长舒口气,“你真好。”
覃静州笑而不语。
系统一直没吭声,直到现在,“哇,州哥你居然会乐在其中”
覃静州无奈道“这话说的,我一直生人勿进才叫正常”
系统都不带犹豫的,“我感觉是,在我看来你就没有几次真正的笑容,好像这世上没有值得让你走心的人和事。”
覃静州还挺有道理。
话说覃静州一番表白,泠境抱着枕头满腹心事。
还好她也有个统子,可以分享部分想法。
覃静州闲着也是闲着,就提笔给便宜儿女写信。
之前他已经送信通知他们他要再婚。
大儿子大女儿的回信归纳一下就四个字真心祝福。叉烧儿子则表达了不同看法父亲你一把年纪了,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覃静州当时不觉得被冒犯,他只是忍不住再次翻看原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让叉烧儿子有勇气跟他的父亲这样说话。
可惜他一无所获。
现在他就要启程,无论如何不会再管着叉烧儿子,更要提醒大儿子大女儿尤其是大儿子颜竣仔细盯着点他弟弟。
新婚五天之后,覃静州便带领两万精兵离开大营,气势汹汹地回京述职。
十八天后,覃静州来到京郊,在驿馆中坐等永宁帝指派的人来迎接他。
挟大胜之威,京中不少人家愿意结交他,所以他身在京郊也能知晓朝上秘闻,比如这次来迎接他的正是“老冤家”安国公郭汜达。
郭汜达覃静州就得稍微做点准备了。
他亲自在官道上走了一圈,便命手下趁着月明星稀的时候做了一片的陷阱官道不说坑坑洼洼,起码也是平坦整齐没啥关系,所以那个陷阱着实不易被发现。
第二天,安国公郭汜达摆足阵仗出城,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在颜静州面前示弱。
于是郭汜达身后站着整整五千的持盾披甲战兵,身周旌旗林立,他本人则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同样前呼后拥的颜静州,朗声大笑,“颜兄久违了”
覃静州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纵马前行。
郭汜达见状,也命骏马走出军阵。他清楚官道年久失修,又有心控制,所以马跑得不快,但就是在只差一点就能拉扯到覃静州的手臂的时候,他的宝马忽然崴了脚,他也跟着往侧边栽了下去。
安国公连人带马一起栽倒,没面子是小事,没命才是大事
郭汜达的手下疯了一样冲上前来,亲兵们齐齐发力,想把自家国公爷从马鞍上拖出来,而战马摔倒也要挣扎着站起来亲兵们往外扯,战马奋力弓身一拱
剧痛袭来,郭汜达表情骤变。
坐在覃静州身后马车里的泠境险些笑扑终于亲眼见到“整个人裂开来”是什么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就阉了郭汜达,说到做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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