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潼庆要继续追击溃散的世家和勋贵联军,于是气运之子二号只能和其他俘虏一起挤在囚车里,在姜潼庆副将的押送下先行回到京中。
这次时候大胜的消息早传遍了京畿外加周边四省。
气运之子二号缩在囚车里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庆祝街边的店铺或是贴上了告示,或是有掌柜亲自站在门边招呼客人,说是大庆期间货品八折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即使到了现在,他仍旧有强烈的直觉,他不会死。
毕竟先帝削了那么多世家,也只是要银子要土地,那些世家子弟大多安然无恙。
他不觉得自己是例外,只是要赎回自己,皇帝非得狮子大开口不可。
当然,性命无忧不代表皇帝会善待他,然而他也只能苦中作乐这次与维兄相会于天牢中,也算是成全了曾经的兄弟情谊。
可惜气运之子二号只猜对了大半,他的确在天牢里跟维兄做了邻居,皇帝也的确不想杀他,但在见过太子和典兰玉后他就和维兄一起拎到了宫中某个地方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更在一瞬间想清楚后半辈子可能没法儿做男人,他当即撕心裂肺地哀嚎,“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什么都说不”
维光美就在他的隔壁,先是配合地被绑在厚实无比的木板上,再大声嚷了一声,“你真是吵”
然而隔壁的兄弟实在是惊恐万状,绝不是他嚷上一两句就能平静下来的。
反正他尽力了,剩下的就随便吧。
想想也是,若不是他半年前脑子里陆陆续续多了许多画面和记忆,他八成也会惶恐不安,但吓到失禁还不至于味儿都飘过来了,真是晦气
然而就是这么个东西,上辈子居然趁着他病重,弄死了他更抢走了他的一切包括老婆孩子念念不忘的那一位还有他的江山。
看这货叫得这么惨,他多少有点快意。
话说他曾经反复看过那些莫名其妙塞进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尤其他终于猜到反复出现,长得跟雪柔有七八分像的女孩子是谁之后,他便明白皇帝和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死有余辜。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对着似笑非笑走到他身边的两位内侍说,“劳烦二位公公帮我问一声,能不能让我死前当个明白鬼您就这么跟陛下说,我罪有应得我知道,但心中总有一二不解能不能成全我”
这话说得客气,听着却有点语无伦次。
两个内侍对视了一眼,感觉还是有必要去问一声,因为维家的案子都了结了,维家人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唯独维光美一直被关在天牢里,足见这货有点特殊。
内侍猜得不错,维光美的确比较特殊。
即使他不主动要求,覃静州、泠境、宣清外加一个典兰玉,也都要亲自来“验收成果”。当然,团团就没必要出场了。
于是传信的内侍一路狂奔,赶到干清宫门前的时候,覃静州他们也正准备动身。
传信的内侍无缝转为引路,今天天气极好,覃静州他们干脆就步行过去反正没人觉得多让维光美和气运之子二号煎熬一会儿有什么问题。
话说维光美就这么晾着,先听隔壁源源不断的哀嚎足足两刻钟,再等了快两刻钟,才总算等来了他想见的好吧,直接来了一家子。
他深吸口气,不怀好意地问,“陛下不屏退左右吗不然一会儿许是没无法收场。”
他是笃定皇帝姜静州跟他一样,有了些奇遇,不然姜静州怎么能抢得先机,先阻止太子继续服药,救回太子,再迅速挽回雪柔
这里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地方,究竟是姜静州跟雪柔和盘托出,说动且感动了雪柔,才让雪柔对他弃若敝履,甚至毫不留情每每回想起景仁宫中雪柔跃起的那一脚,他都觉得有那么一刻,雪柔是真想要了他的命,还是说雪柔跟他一样莫名知道了好多将来会发生的片段
泠境坐在内侍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道,“哦怎么没法收场,你仔细跟我说说。”
维光美僵硬地转过头来,“你恨我。为什么忽然恨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泠境嗤笑出声,看向覃静州说,“他没救了。”
覃静州也笑道“他不把你当人看,类似逗弄小猫小狗,你的意愿喜怒并不重要。”
泠境缓缓颔首,“没错。”
希望这番话能让原主残存的执念彻底想通,她刚刚这么一想,那盘亘在心口的一团雾气正在消散。
直接看到真正的寒雪柔执念散去,覃静州对待命的内侍吩咐说,“行刑吧。”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咱们去看看隔壁那位,听说一路都在叫唤。”
维光美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嘴巴已经被孔武有力的内侍狠狠捂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柔、太子和典兰玉跟着姜静州走出这间屋子
他完了最后的希望也被自己葬送,原本他想激怒姜静州来着。
就在他沉浸在悔意之中,内侍一刀扎在他身上,他青筋直冒,竟是呜咽之声都发不出来。
却说隔壁的气运之子二号表现比维光美不堪多了汗水泪水鼻涕还有屎尿就算内侍提前做了下卫生,这小屋也让他害得不好下脚。
显而易见,二号没有重生,覃静州他们亲眼确认过后一样让蓄势待发的内侍出手。
二号和维光美一样,即使瞪着眼睛,眼底还满是血丝,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半个月后,因为伤口发炎从而接连烧的二号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而维光美倒是成为了新出炉的小太监。
到了年底,姜潼庆班师回朝,覃静州在书房中跟泠境商量如何大宴群臣,他听典兰玉跟小清提起,“维光美好像接受现实了我带人去药园路过,听见他好几次在教小太监为人处世之道。”
宣清不以为意,“学什么如何从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到刷新马桶的小太监吗”
典兰玉还是能勉强从维光美身上找到闪光点,“不愧是枭雄,这么快就接受现实,甚至还想笼络人,玩一出东山再起。”
宣清就笑,“似乎有点道理。”
又过了半个月,因为维光美容色俊秀且会做人,盖住了好几位野心勃勃的小太监的风采他被巡视的禁军发现溺死在了井边的水槽里。
当这消息传到宣清耳朵里,他特地跟典兰玉说,“这死法也很枭雄了。”
典兰玉由衷道“剧情里他就是病重时让所谓的左膀右臂好兄弟偷了家,明明都重生了,还狗改不了吃”她攥了下拳,“不过他死了,我就没有剧情原配啦。”
宣清诚恳道“恭喜。”不用典兰玉主动,他就说,“恋爱结婚是你的自由,如果你选定了结婚对象,跟我说一声就成,我可以给你们证婚。”
典兰玉长出口气,片刻后又真心感动,“谢谢你。”
她现在的男友是太医院院判的小儿子,发觉她医术了得后小伙子总找她来答疑,一来二去她俩就好上了。
话说姜潼庆前前后后追击了两个月,把南方世家勋贵那三十万联军数目削减了一半,同时没忘了捉拿联军中的各类武将以及主要充当监军的世家子和勋贵的继承人。
这些世家子们自然仓皇而逃,不知舍弃了多少心腹和亲兵,才总算逃回自家大本营。
就在这一刻,覃静州和他们这些几成割据之势的南方世家与勋贵攻守倒置。
虽然覃静州目前的存粮和存银能支持他分兵却不支持他天下布武,但姜潼庆回京后他依旧可以让姜潼庆的副手保持一定的攻击态势多给南方世家们点压力,方便他们继续自乱阵脚。
事实也确如覃静州他们预料的那样,他在京城封赏有功之臣,大宴百官,南方世家和勋贵们这个新年都愁云惨淡,哪有半点喜庆劲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帝姜静州也是自保有余但进取不足,他们若是能在几年里恢复元气,再多拉人入伙,比如西边的那几位土皇帝,依旧大事可成
话说气运之子三号缩在角落,看着自家叔伯兄弟们其中好几个比他跑回来得还早,侃侃而谈,似乎只要再给他们三十万人,让姜静州也尝尝饮恨而终的滋味完全不在话下。
他抬手捂住额头,心思纷乱到头疼加心口疼。
即便宫中已经经历过几次肃清,他当初深深埋下的钉子也没被揪出来,如今仍旧可以给他传递些消息,比如维光美他们被皇帝姜静州阉了,二人全没活过这个新年。
他估计他若是被姜潼庆抓到,也跟去了的那两个做一回没那什么的难兄难弟。
此时他倒是看得清楚,姜静州之所以不肯给维光美他们体面,八成不是因为弑君和谋反,而是他俩都肖想过寒雪柔,而且都付诸了行动。
要命的是南方世家和勋贵们北上之前发布的檄文,实实在在说了雪柔是妖妃,他们的目的就是清君侧他怎么想姜静州都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族。
真是美人误国
想到这里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如果拿住寒雪柔,是不是还能有点转机他又想起寒雪柔庶妹寒妃好像也仍在宫中,似乎未受寒家影响。
寒妃可是有个心心念念的表哥。而寒妃这位未受牵连的表哥似乎还有个哥哥跟典兰玉走得很近
如果能控制住这两人进而捉住姜静州和雪柔极为娇宠的小公主他寻思着可以试着回到京城,小心潜伏下来等待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号这种行为我们一般称之为“自己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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