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朋友67

    高三半年一晃而过,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短暂而并不那么期待的寒假。

    因为,这意味着即将面临着与这里告别,也意味着高中生涯的结束, 高考的来临, 以及逐渐长大。

    考完林灯一就把期末考试丢到了一边, 他在他该完成的时间内完成了学习, 接下来的时间都泡在了uaa。

    训练,训练,还是训练。

    别人高三因为学习就已经焦头烂额,而林灯一要做两件事。他快忙成了陀螺,整天连轴转。好在,寒假没有那么重的课业, 学校的补课也申请了不去,现下终于有时间松一口气。

    坐在uaa的训练室, 凯乐几人凑上来要跟他聊天。

    “哥,你是真牛逼, 我们太佩服你了, 一边学习一边训练, 还考第一, 你这简直就是开挂的人生。”

    林灯一手里操作不减, 说“又不难,只要用心就行。”

    “算了, 你这种天赋挂, 我等凡人是体会不到的。”

    irror全球联盟总决赛将在春季展开决斗, 各大战队紧锣密鼓都在为本次赛事做准备。

    这样的总决赛可不是全明星能够媲美的。全球联盟总决赛,意味着,参赛选手将从国内跨越到国际, 到时,面临的对手不仅仅是黑发黑眸,而是金发蓝眼。

    玩irror的电子竞技选手最大的梦想就是站上世界冠军领奖台,谁都不例外,林灯一也好,喻泽年也罢,都如此。

    所以,每一位都在有限的时间内争分夺秒,渴望在下一秒能进步一点,再进步一点。

    凯乐一群人围着林灯一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哥,你手机响了。”

    “帮我接一下。”他没手接电话。

    “哦好。”

    “喂。”凯乐按了接通,点了免提,好让林灯一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谁料,凯乐一说话,对方就听出不是电话的主人,对面卡壳了几秒。

    凯乐又问“谁啊”

    这时,对面终于道“我是你姐夫,要林灯一接电话。”

    凯乐

    “哈姐夫”凯乐懵圈了,这时手里的电话突然被抽走,林灯一丢下一句“帮我打完。”就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电话放到耳边的时候对面传来咯咯笑。

    “喻泽年你够了没。”

    “没,没够。”喻泽年笑的不停,“我说实话还不让我说刚是谁啊,接你电话还问我是谁,你没存我备注”

    存个屁。

    “没存。”

    “你不存我号码咱还是不是好同桌了”喻泽年抗议。

    “这位四班的同学,谁跟你是同桌啊,我是三班的学生,谢谢。”林灯一道。

    “操。”想着就来气,喻泽年说,“我一定要让张铁牛给我换回去,居然把我调到四班,当初是谁跟我俩说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

    “呵。”林灯一冷笑,“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打你电话了自从放了假你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天天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这都过多少天了,我问候一下我未来的男朋友。”

    “你能不能别胡说,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也不会”

    “打住闭嘴,哎呀,我打电话是来寻求你安慰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停顿一秒,林灯一问“怎么了”

    “我爹要回来了。”喻泽年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家奢华的沙发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巨大客厅,说,“我觉得这次肯定逃不掉。”

    林灯一蹙眉“是你上次把你家直升机开来学校的事”

    “恩”喻泽年哼唧着道,“开直升机没事,就是那件事闹的上了新闻,我爸他一贯不喜欢集团沾上这些事,估计害,不过没事,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而且,我是他儿子,他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林灯一立刻道。

    喻泽年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你关心我啊”

    林灯一“”

    喻泽年“你回家了吧,成州离宁州那么远,你就算会飞也来不及过来呀。”

    林灯一“我”

    喻泽年“放心,我没事的。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见了就够了。”

    好一阵沉默,喻泽年等了许久,对面才轻且疏离的传来一声“哦。”

    虽然语字单薄,但他莫名想笑,好像就这一个字,就能看见林灯一现在臭着一张脸的模样似的。

    林灯一“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喻泽年“不挂行吗,听听你的呼吸都好。”

    半晌后,林灯一“忙,挂了。”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是嘟嘟声。

    喻泽年扭头,看着自家别墅院子里开进的车,还有簇拥而上的管家们,他自嘲般笑了笑,然后吻了吻电话。

    林灯一站在走廊的暗角,他垂首望着鞋尖,良久良久都没有回到训练室,谁也不知他在哪,在想什么。

    那天的训练是林灯一犯错最多的一天。

    他不知道怎么了,心不能定。

    手指莫名的有些颤抖,连凯乐他们都觉得他状态不对。

    “哥,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你每天这么练身体吃不消啊。”

    “我没事。”林灯一摇头,“你们别围着了,去忙你们的。”

    明天就要回成州,林灯一想着在uaa的最后一晚也不能松懈,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今晚怎么总是莫名的心慌。

    巨大的喻氏豪宅里,一柄黑色手杖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用力一挥,“咚”的一声打在喻泽年的背上,沉声严肃的喻成华面色看不出丝毫的怒意,然而他的手指在忍不住的抖。

    喻泽年咬着牙硬挺在那直直站着,执拗无比。

    这是他和父亲相隔四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而来不及喊一声爸,就迎头而来了一棒。

    房间里的程管家缓缓退到门边,轻柔的带上门,王妈搓着手忙问“怎么样了”

    程管家默默摇头,王妈心疼坏了。

    “这可怎么办,夫人也不在家,少爷不会被打死吧。”

    程管家轻叹一声,他在喻家待了一辈子,这位喻成华,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早就不在乎什么情。不论亲情还是爱情。

    怕是早在二十年前,喻成华就断了所有不该有的感情。

    他这一生,唯一在乎的,也不过只有那个女人罢了。

    喻成华声如沉钟,坐在主位,望着自己的儿子,一挥杖,桌面的东西摔得四分五裂“下半学期你不用读了,我立刻叫人办手续,直接出国。”

    喻泽年猛地冲过来,被他父亲的人一把捉住扣在原地。

    “我警告你们,放开我。”他咬的牙关发紧。

    喻成华一扬手,那些人松开喻泽年退到一旁。

    “你答应过我一年,你明明答应我的”喻泽年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他与父亲对峙,他站在桌子的另一端。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没让你喜欢一个男人我喻家的人,怎么会是个同性恋”

    “呵。”喻泽年笑了出来,“我就是个同性恋怎么了,我就算是个同性恋也他妈是你生的你生出个怪胎反而来怪我”

    “喻泽年”喻成华多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表于色,然而喻泽年总是能气的他控制不住。

    “你这么多年不管我,又想在我成年后控制我,你的眼里只有你那个破集团,我这个儿子对你而言算什么你言而无信,为人凉薄,你根本不配当父亲,不怪当年那个女人不要你,你活该”

    喻泽年知道什么是父亲的软肋,他戳的精准,直直捅进了喻成华的心。

    喻成华有些躁郁,他发起脾气来没轻没重,从小到大喻泽年挨了无数顿打,多少也不差这一顿。

    争执的声音从房中传出,程管家站在门外,王妈急得团团转,都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气成这个样子。”王妈拽着程管家的手问。

    程管家叹了口气。

    成华集团因为喻泽年的那一出闹剧成为业界的笑柄,喻成华更是。

    这样一位大人物活到这把年纪最在意的就是那张脸皮,虽说程管家也早有预感会发怒,却没想到会怒的这么厉害。

    但转眼一想,少爷年轻气盛,这么多年虽然有脾气却没闹的那么深,只除了上半年他忽然发现喻成华的秘密,知道喻成华这么多年从未爱过自己母亲后,和他父亲争吵了一整夜。

    后来,少爷就搬离了自己的家。

    这么久父子不见,一见,就是地动山摇。

    如此想来,怕是又提到了那个女人。

    王妈着急,程管家闭眼,房中动静不小,喻家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声音渐小,等喻泽年出来时,王妈“哎哟”一声,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喻泽年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这一见,便心疼坏了。

    程管家电话喊了人过来,家庭医生也往三楼赶,喻泽年沉声不发,推开所有人回了自己房间。

    王妈着急的喊着“少爷少爷”

    程孑然赶到,程管家吩咐“在这里等着,少爷有任何消息通知我。”

    程孑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恩”了一声。

    血顺着袖管往下滴,喻泽年靠着门,抬手,看鲜红的颜色。

    就这么靠着,背后火辣辣一片疼。

    他的父亲打他从来都是下的狠手。扯了扯嘴角,他自嘲的嗤笑。

    低头,脱了外衣,就扔在门后。

    浴室的水声哗哗,喻泽年看着镜中的自己。

    残破,脏污,浑身是伤。

    早就习惯了。不被当人。

    那天,喻家一团乱,王妈给夫人去了电话,家庭医生和一众人蹲在喻泽年的门口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喻父一怒之下让所有人退开,谁都不准来管他,饭也不准他吃。

    喻泽年就这样硬挺挺的躺在床上,那天,腊月二十七。

    林灯一和童郁回了成州,一起回来的,还有燕裴。

    外公外婆在他们那个年纪算是见多识广,在见到燕裴后只是愣了愣,外婆红了眼眶,再转头时已经拿出了当年出嫁时的金手镯。

    那金手镯镶着凤凰,沉甸甸。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当年老佛爷亲赐的镯子,我要当个传家宝留着。鳞儿走的早,镯子又回了我的手里,现在我把镯子给你,祝你和童郁这小子白头偕老。”外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我跟他爸别的不希望,就希望孩子能幸福。没其他的要求,他喜欢谁都无所谓,我和老头子想的开,没那些条条框框。你们呀,好好在一起,我们祝福你们。”

    外婆是高兴的流泪,但是童郁却因为这个镯子闷头笑的不停。

    就连林灯一都忍不住抿唇,嘴角一颗浅浅梨涡若隐若现。

    “外婆。”林灯一指了指镯子,又看了看叱咤风云的燕大总裁,“这手镯好像是女款。”

    外婆摆手“无所谓,小燕嫁来咱们家,就是咱家的媳妇了。”

    生平第一次被称作“小燕”的燕大总裁眉间一抽搐,童郁笑的更狠了。

    “哈哈哈哈哈哈。”

    林灯一点头附和“外婆说的对。”

    一家子乐乐呵呵,其乐融融,腊月二十七这天,林灯一和家人坐在一起,安静着浅笑。

    “我家小灯又要大一岁了。”外婆摸着林灯一的脑袋,望着他时想到了他的母亲,“鳞儿要是在,一定很骄傲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童郁竖起大拇指“可不么,又第一,还说来年要赢世界冠军呢。”

    “世界冠军什么世界冠军”

    “游戏,现在年轻人叫电竞。”

    “哦。电竞哦”外婆想了想,“是不是当年小风去美国弄的那个”

    “恩。”林灯一点点头,“就是哥哥的那家公司。”

    外婆虽然不是很懂,但依旧点头应和“好,好,拿冠军。”

    林灯一一贯不会去畅想未来,从不幻想以后的生活。

    在他看来,万物变幻太快,计划好的,总也赶不上变化。

    世事百态,变幻莫测。谁也无法知道下一刻身边的人会去哪里,是走是留,是生是死。

    所以,不要看的太远。

    一步一步慢慢走。

    成州的童家院子,古朴典雅。

    童郁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燕裴,下雪了”

    林灯一擦了擦窗户上的雾气,露了个小孔,看着窗外零星的雪花。

    外公外婆并肩在厨房里洗着碗筷,说说笑笑,家里的柯基懒洋洋的趴在林灯一的脚边,林灯一抱起它,摸着它背上顺滑的毛发。

    好像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宁静。

    只是心底,仿佛有一块空落落的。

    那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拿着手机,还没玩多久就觉得手机开始发烫。

    他抱着“毛肚”,举着手机对它说“劣质产品,该换了,是不是”

    腊月二十九。

    大半个z国都落了雪,成州尤其是。

    一片莹白,童家院子是四合院的模样,童郁使坏的抱着毛肚往雪地里扔,一扔就扔的瞧不见狗影。他笑的前仰后合,专门欺负狗。

    燕裴浅笑着站在一边,看童郁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递上茶,裹着他的双手帮他暖着“这么大的人了,和一只狗都能玩成这样。”

    林灯一刚打完一局,转着椅子拿起手机。

    好几天了,喻泽年怎么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他在家还好吗,明天就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家吃团圆饭,还是在酒店。

    一般,应该在酒店吧成华集团的团圆饭都是要被当做新闻报道的。

    呼啸的北风,从窗户缝里吹进,发出呜咽的声音。

    喻泽年三天没有进一粒米,一滴水。

    他不吃饭,喻成华就断了水粮,他不出门,房门就上了锁。

    手机充满了电,却没有一格信号。屏蔽仪屏蔽了整座房子,网也断了,这几天他过的痛苦不已。

    喻成华的要求很简单,要他立刻出国,忘掉喜欢的那个男人。

    喻泽年能依吗,不能。

    他闭眼是林灯一,睁眼是林灯一,想他想的浑身疼。

    蜷缩在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生病却无人依靠的黑暗里。

    嘴唇起了干皮,脸色异常难看,他睁眼看这房间,只觉得和地狱没有丝毫区别。

    他不懂,明明都是过年,明明都是爸妈的孩子,为什么他喻泽年永远不配得到爱。

    腊月二十九这天,喻氏夫人回了家,开了喻泽年的房门。

    灯光从外部渗入,喻泽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他那位从不会笑,冷艳高挑的母亲。

    母亲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他,像看最拙劣的残次品。

    丢下一句话“出国不会提前,按原计划,但你也老实点,下次,我绝不会帮你。”

    母亲说完准备离开,想了想,对王妈说了几句话。

    喻泽年攥紧被子,看母亲的背影远去。

    高大的男孩饿的前胸贴后背,王妈端进来了一碗粥和一瓶水很快被他消灭了个干净。

    王妈转身偷偷抹眼泪,吃完后,喻泽年靠在床头发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的苦涩。

    天下人艳羡喻氏,谁知道喻家的少爷过的这么凄楚。

    莫要只看眼前,人背后的冷暖,只有自己知晓。

    腊月三十这天,雪还是那么大。

    很晚的时候,喻家的屏蔽仪撤了。

    林灯一无数次拿着手机,心烦意乱。

    童郁注意他好几天了,一边逗着毛肚玩,一边打趣“想喻泽年了”

    “我想他干什么”林灯一一口否认。

    “出息。”童郁摇头,啧啧几声,“还是不是男子汉,喜欢人都不敢承认。”

    “我不喜欢他。”林灯一皱眉。

    “哟,还不喜欢呢,自我欺骗好玩吗”童郁阴阳怪气的笑,说,“那是谁啊,整天抱着个手机不抱毛肚了,以前三天不玩一次手机的人,现在一分钟就得看三次,怎么着,人不理你啦谁要你一直拒绝,活该。”

    林灯一想不通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喻泽年和童郁多少,这辈子这俩人轮番气他。

    “你还是不是舅舅了,为老不尊。”他怒。

    “你说谁老,你说我老”童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这么帅你敢说我老”

    虽然这个舅舅是很帅,但是,林灯一小声“就是比我老。”

    说他丑可以,说他老就不行童郁把二三十斤的毛肚往林灯一身上一扔,林灯一仿佛看见一座五指山朝他压了下来。

    好在燕大总裁急救及时,连狗带人把童郁劝走了。

    雪停了,但地上积雪厚了好几层。

    林灯一捕捉到手机信号少了一格,有些怀疑,心道“该不会是信号不好,所以这几天才收不到信息”

    他赶紧穿上鞋,带上耳捂子,裹了几层围巾去了院子,伸手找着信号。

    找了一圈,信号早满了,还是没有新消息。

    他生气了。

    林灯一瞪着手机。

    “你再不给我发信息,就再也别给我发了”

    那天。

    林灯一还是没等到消息。气的手机揣进兜里发誓再也不看一眼。

    过年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童家院子处处挂满红色灯笼,外婆外公笑呵呵的听童郁说故事。

    童郁那张嘴,能把老人哄的笑成了花。

    林灯一安安静静没吃几口,就逗毛肚玩。

    毛肚也有自己的专座,乖巧的吐着舌头,林灯一给它什么它吃什么,也不乱叫。

    两位老人,舅舅舅妈,毛肚,还有他。

    多年以前,哥哥还在,妈妈还在。除夕夜的饭,总是那么热闹。大人小孩笑声闹做一团,林灯一总是跟哥哥抢着吃。

    哥哥吃什么他都好奇的看着,总也想尝一尝。

    外婆外公会拿着最大的红包。

    “来,这是给小风的,这是小灯的,你们俩呀,要快快乐乐长大,知不知道”

    妈妈的红包,外婆的红包,还有半大小子舅舅的假红包。

    林与风和林灯一追着吵着要童郁的真红包,童郁是外公外婆老来得子,当年也不过才十七八岁,被两个侄子追的没办法,递出去两张卡。

    “钱没有,只有卡了,拿着花,额度不高,以后舅舅补。”

    怎么就不高,童鳞嗔他“就你最惯孩子,他们才多大,就给五十万额度的卡。”

    童郁翻遍了口袋“那怎么办,真没红包呀。”

    物是人非,人虽已逝,日子还得过。

    林灯一垂下眼眸,摸了两下毛肚,手机忽然震动。

    他几乎瞬间冲出了家门,站在院子里。

    外婆外公有些懵,童郁止住他们跟出去的步伐,道“谈恋爱了,别去别去。”

    外公外婆一喜,童郁朝燕裴眨眨眼。

    爆竹声不绝于耳,厚重的雪一片白,林灯一踩在雪上,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半天没敢出声。

    对方喘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这个雪夜明明那么嘈杂,却又那么安静。

    直到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久违了的,明明想念至极却又别扭着不愿承认的声音。

    林灯一的心狠狠一颤。

    “小同桌”

    喻泽年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缥缈的柳絮,在手上轻扫而过。

    林灯一抿了抿唇,“恩”了一声。

    他们都安静了。

    天边的爆竹炸出年夜的光,整座天色都被点燃似的,黑夜的寂寞染上无边的七彩,光的颜色与星辰一道闪烁。

    林灯一站在院中,四合院的灯笼燃出红色的火苗。

    对方停了多久,他的心就跳了多久。

    像在等待着什么。

    是新年快乐,还是

    喻泽年站在窗前,因为几日不吃饭不喝水,他没有什么力气。

    王妈端来的稀饭只够填饱一角,但怕他胃不舒服,不能再让他多吃。

    喻家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喻成华和母亲去参加行尸走肉般的晚宴,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

    其他人都回家过年,这个十八岁的除夕夜,喻泽年开了窗,吹着呼啸的北风。

    他靠在窗台,举着手机,抵着墙面。

    唇颤抖了几分,眼眶微微湿润。

    好像没有什么比听到小同桌的声音更让他欣慰。

    哪怕只有一个简单的嗯。

    他好想他,好想好想。

    低头,拧着鼻梁。

    喻泽年的声音沙哑而沉。

    尽管知道不会有回应,可还是想让他知道,这几日来,自己思念的心。

    “小同桌”他又喊了一声。

    对方又“恩”了一句。

    听筒中,能听见那边的热闹,那边的除夕夜该有的烟花爆竹和其乐融融声。

    对比自己这边的寒冷,喻泽年笑不出,也哭不出。

    他摩挲着手机,蹭了蹭。

    伴随着那一声的,是看似坚强却内心脆弱的大男孩发红的眼眶。

    声音格外沙哑。

    林灯一听到的,是扎在他心上的,用尽所有感情的

    “我好想你。”

    万物寂赖,白雪皑皑。

    脚尖被雪水沾湿,冰的他一哆嗦。

    烟花的光落在林灯一身上,白色的毛衣时而被映成耀眼的金,时而染上斑驳的红。

    敛下的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喻泽年等了很久很久,他不报什么希望,已经习惯了林灯一的沉默。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一朵硕大的烟花在天边炸开,烟火的粉色裹住院中长身而立的少年。

    声音隆隆,从听筒传到喻泽年的耳中,伴随着一起的,是林灯一有些小声,微微凉薄,语调轻颤,却再不退缩的

    “我也”

    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老母亲的心啊呜呜呜。

    我的灯灯和年年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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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森林

    林见月没见过这么有型的男人。有型到她的舌尖舔过他的喉结,还想往下去。

    靳北支着腿坐在斑驳的沙发上,斜睨着眸子瞧这在他身上放肆的女人。

    “滚下去。”

    她厚着脸皮“我不。”

    后来那晚,她连人带衣服被扔出了门外。

    是扔,毫不留情的扔。

    怜香惜玉做梦。

    在深山野林待久了,靳北觉得自个儿成了禁欲的楷模。

    直到瞧见林见月那个女人伸着玉足勾住别人的衣衫,挑衅似的望了他一眼。靳北的火气噌的一下全起来了。

    这火是怒的还是邪的,不晓得。

    只晓得他大步朝她走过去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领着别人进了房间。

    “嘭”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里头毫不客气的传来“靳队,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当晚,靳北犯了禁,吃了肉,吃的她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有点后悔。

    就她昨晚床上那样,怎么没八百年前就把她给办了。

    曾经当一把枪抵着靳北时。

    别人问“要人还是要命。”

    他说“要人。”

    “我再问你一次,要人还是要命。”

    他嗤笑,锥子似的盯着他“要人。”

    那是他心尖子上的人,没了她,跟剜心有什么区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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