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x的职位并没有让两位少年有些什么特殊反应, 林灯一点了点头,喻泽年继续认真品尝他的甜豆花。
越尝越觉得,还挺好吃
“恭喜, 这么厉害了。”林灯一寒暄着对aex客气了一下。
aex摇头“d如果一直在公司,只会比我更厉害。他当时任性的只在公司做了一年,要走时我怎么劝都不愿意留下。他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去公司工作自掏腰包反给钱的。”
喻泽年听的云里雾里。
而林灯一当然知道aex说的是什么。
irror还没火时, 林与风加入了irror,他是一名出色游戏设计师。自幼就喜欢游戏,从小学画画, 在林灯一还在牙牙学语时, 就以他的形象改画成了青面獠牙头比身子大出两倍的宝贝怪。
当时林灯一小呀,不知道呀。后来等长大后,林与风那这画给他, 说以他为原型设计的游戏角色,气的小林灯一哭的声嘶力竭, 说自己不长这样,这是怪兽。
把弟弟弄哭的林与风哄了半天才哄好。
付出了两根棒棒糖跟一块法国糕点师制作的蛋糕。
见弟弟吃的欢了,又气又好笑的拿出纸笔重新给他画了一幅。
这都是童年趣事, 只记得后来哥哥去了美国, 再后来,就入职了一家游戏公司。
然而, 整整一年,林与风只专心设计了一个角色。每每有些进展, 就兴奋的视频给林灯一看。林灯一看着这个角色从概念到雏形,再到完成。
一整年,设计的概念不光是形象, 还有这个角色的来源,意义,武器,攻击,等等。
看着软乎乎的弟弟在视频那头满是崇拜的模样,林与风说“我想叫它蛇夫。”
“恩恩”小小灯点头,“哥哥说过,蛇夫是治愈万物的神明。”
“恩。”林与风思考,调皮的笑着说,“所以来个暴力奶妈”
小小灯扬起大拇指。
后来,林与风这个公司职员没赚到公司钱,反而自掏腰包要求irror给他做出这个角色,专门给他做,存在他的账号里。
除他之外,其他玩家都不会知道,irror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的角色未公之于众。
看着丰富的报酬,自然没有公司不同意。irror欣然应允。虽然是员工,但也是金主爸爸,irror竭尽心力为林与风打造,而后林与风带着这个账号回了中国。
“我找了d很久,都杳无音讯。最近听到他复出,我就过来找找看看。你可以帮我约你的哥哥出来见个面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花重金买下那个账号。”
“你想见他吗”林灯一问。
“当然。”
“是想见他,还是想要这个账号。”
“都想。”
“二选一。”
“见他。”
“好。”
aex满心欢喜,爱玩游戏的男人都有一颗童心,无论他多大。在喜欢的朋友面前总要注意些自己的形象,臭屁的很。
这是他第三次拿出随身的小镜子,整了整领带和发型,与林灯一并肩跟他叙旧“你之前只到我的屁股,现在都这么高了,d把你照顾的很好。”
“谢谢。”林灯一跟他没什么话。喻泽年在山脚下,没跟着一起来,他只对林灯一说“我在这等你。”
听风谷的这面峡谷一贯没什么人。只有呜呜的山风和满山的枫树。只是现在是冬天,没有漫山的红,只余一片莹白。
越往上走,风越大,也越冷。
aex把围巾放进手拎包里,说“d每次都嘲笑我穿的像熊一样多,我现在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不能被他嘲笑。怎么还没到,我这么多年找不到他是因为他住在山上吗”
林灯一始终低着头,听到这话,他很小幅度的点点头“恩。”
aex笑开来“d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个性,看来他要做个山顶洞人。”
“aex。”林灯一忽然喊道。
aex在雪中找到几朵红梅,拿在手里转着圈的玩。他回头看着林灯一“怎么了走呀。”
林灯一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嘴张开了好几次,又因为aex的期待和兴奋,而全咽进了肚子里。
他好像犯了错。
他以为aex说见哥哥只是敷衍,真实目的只有那个账号,所以并没告诉他哥哥的实情。
现在再开口已是难,林灯一寸步难行。
他怎么能随意评判哥哥的朋友。
他们的友情凭什么要被自己误解。
他小声的说“对不起。”
aex摘花摘的忘乎所以。“你说,我如果送花给d,他会是什么反应”
林灯一闷头前行,没有回答。
等到了一处空地上后,aex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房子。”
“有。”林灯一指着远方,“那里。”
那里从远处看,像开满白色小雏菊的花圃,而走近了,才知晓,那是成百上千的一束束花,放在雪上,放在墓前。
aex手里的红梅像血一样鲜艳,他不太明白,他指着远处,侧头“什么意思”
“对不起。”林灯一垂眸,先道歉,然后说,“哥哥很早就去世了。”
忽的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的雪粒子。
aex纯手工的皮鞋上浸染了白,雪粒子沾上又被风吹掉,那双脚前后小幅度颤巍了下,安安静静,彼此都没有发出声音。
山顶的风很急,急的刮在脸上生疼。林灯一的鼻尖被吹的有些红,他看着aex深一脚浅一脚往林与风的墓地走去。一同带着的,是他手中唯一的红梅。
林灯一转身,他的鼻尖一阵发酸。
或许aex有很多话想跟哥哥说,他们十年没见,哥哥应该会欢喜。
毕竟,他是哥哥在美国唯一的朋友。
林与风生病时,是aex的细心照料,遇到困难时,也是aex在旁帮助。
林灯一跟哥哥视频时,听到最多的就是他和aex哥哥的趣事,今天aex又犯了什么傻,又干了什么错事。
他能感觉到哥哥当时的开心,尽管在遥远的国外。
所以,就让他们说些悄悄话。
林灯一不愿看到aex后来的模样,他转身先下了山。
还好,天上只是零零星星的飘着雪花,不多,也不密。
山上的路很长,下山却很快。
他一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眨眼间,鞋子湿了,裤脚湿了,山脚下蹲在那里哈着气的少年的身影也逐渐清晰。
喻泽年一看见林灯一就朝他跑了过来,反倒是林灯一,站在原地不走了。
看着喻泽年朝自己跑来,看着他也被吹红的脸颊,还有他一贯在他面前如何也藏不起的笑容。
“小同桌。”他兴奋的挥着手奔向自己,林灯一看他跑来的样子鼻尖一酸。
喻泽年在林灯一面前有些克制,摸了摸鼻头,在他身后看了看,没看见aex也不多问。
“回家”他只是这样问。
林灯一看着他,黑色的眼瞳在雪的世界里格外黑。身后深深浅浅的脚印弯弯扭扭。
喻泽年的鼻尖和他一样,冻的有点红,很是滑稽。林灯一的嘴角弯了弯。
乍然看见林灯一的笑,喻泽年吃惊“你”
随后,他的嘴角又弯了弯,嘴边一颗浅浅梨涡浮现出来。
“你居然有梨涡”喻泽年惊讶,“天。”
梨涡只浮现了一瞬,林灯一很快收起。
“大惊小怪。”他道。
喻泽年笑着道“好看。特甜。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同桌啊。”
林灯一懒得理他,一个人当先走着,喻泽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停不下来。
身后的山,无限的绵延。
山风呜咽的吹着,白雪簌簌而落。
一望无垠的雪色世界,两位少年一前一后的行走。
林灯一看着自己湿透了的鞋尖,那已经冰的毫无知觉。然而心却莫名的特别暖。
或许是因为后头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少年,或许是因为这个年纪的悸动。
人生在世,他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人,不想让他们只活在回忆。
所以,他忽然转身,张开双手,对喻泽年说“抱我。”
喻泽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动“什”
“抱我。”
只隔了几步路,这么近的距离,上前几步就可以抱到对方,林灯一偏不。
他就想站在原地,看喻泽年朝自己走来,看清他细微的每一个表情。
是隐忍的冲动,是按下又扬起的嘴角,是他颤动的嘴唇。
喻泽年的怀抱和他一样温暖而炙热,外衣上风雪的味道往鼻子里钻,林灯一在他的怀里深吸了一大口,抱着他久久不放开。
他们的体温都在逐渐升高,抱着抱着就变了味儿,抱着抱着就不再满足。
林灯一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睁开,他黑如子夜的发衬的他太过于冷白。
像冰雪,仿佛毫无温度。
然而,只有如此近的喻泽年才晓得,他那双美如夜色的眼瞳中,藏着的所有感情。
他像是喝醉了,又像依旧清醒着。
只是传入喻泽年耳中的那丝轻如鸿毛的话,重重垂落。
林灯一的声音从耳朵里细细柔柔的钻入,他很轻的说“吻我。”
一片莹白的雪山脚下,不远处,盛开着零零星星的红梅。
山顶已陷入了铅灰色的云层中,那里仿佛在发生着什么。
细细听去,好似有人在说着悄悄话,又好似,那风的声音像人在哭泣。
只有山脚这一片土地,融了霜雪,出奇的温暖。
那一刻。
少年们,在山下放肆的拥吻。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是初吻吗雪中拥吻的灯灯和年年,害羞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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