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位妃嫔几乎个个都是人精,多半都听出了惠妃话中的意思。
宜妃看了惠妃一眼,故意掩口笑道“惠姐姐说的是,虽然王妹妹的绣功的确比贞嫔妹妹更精湛一些,但是,我却觉得贞嫔妹妹挑选的花样子更合我的心意呢。这说到底呀,贞嫔妹妹和王妹妹送的绣品都是极好的,倒也没有高下之分。”
王氏见惠妃与宜妃竟然拿她送的绣品与贞嫔送给诸位妃嫔的绣品做比较,心里不禁颇为惊慌,连忙小心翼翼的对诸位妃嫔说道“婢妾的绣功拙劣,实在不敢与贞嫔姐姐的绣工相比惠姐姐谬赞了。”
王氏此言一出,其余诸位妃嫔道不便说什么了,惠妃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大好了,心里不禁觉得王氏不识抬举。
一向在众人面前不吱声不吱气的卫贵人见惠妃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禁咬了咬嘴唇,竟然大胆的当着众位妃嫔们的面说了一句“谦虚虽然是美德,但若是太过了,可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众位妃嫔们皆没有想到一胆小懦弱的卫贵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皆感到有些意外。惠妃见卫贵人帮她说话,倒是脸色稍霁,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王氏听了卫贵人的话,除了连连认错以外,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
王氏也是一个聪明人,她方才并非不知道她在说出那句话以后恐怕会得罪惠妃,但是,王氏却宁愿选择得罪惠妃,也不想被惠妃利用得罪了如今正深得圣宠的贞嫔。
今日后宫之中,诸位妃嫔们皆按时来到承乾宫向皇贵妃娘娘行礼请安,仅有两人例外,一位是出身高贵、位份仅次于皇贵妃佟佳氏的贵妃钮祜禄氏,一位便是备受康熙宠爱的贞嫔虞氏。
而且,王氏在跟随康熙回京的路上,便已经充分看出康熙对贞嫔的宠爱了。正因为这个缘故,王氏才越发不愿得罪贞嫔。
皇贵妃看着王氏尴尬的脸都红了,便浅笑着转移了话题,当着众位妃嫔的面称赞王氏容貌清丽、性子温婉。
众位妃嫔见皇贵妃夸赞王氏的容貌,便也笑着随声附和着称赞了王氏几句,还有人将王氏的容貌与贞嫔的容貌比较了一番,将贞嫔比作明艳妩媚的桃花,将王氏比作清雅脱俗的兰花。
王氏原以为今日在向皇贵妃娘娘请安的时候,便能看见贞嫔娘娘了,却没想到贞嫔娘娘今日由于身子不适,因而未曾前来承乾宫向皇贵妃娘娘请安。
王氏听着众位妃嫔们谈论贞嫔娘娘的事,心里越发对贞嫔嫔娘娘的容貌多了几分好奇,很想知道当日在鼎盛轩所见的那位女子是否当真便是众位妃嫔口中夸赞的贞嫔。
乾清宫东暖阁内,被众位妃嫔们议论纷纷的虞菲在安神香的助眠下一直睡到了晌午十分方才醒来。
虞菲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过了头,而且还因此错过了向皇贵妃和太皇太后请安的时辰,不禁暗自慨叹看来有些谎话真的不能乱说,之前她由于心情不好,为了逃避康熙才故意整日睡觉,如今可倒好,她不想睡觉的时候居然也开始犯困了
蕊初和雨初服侍着虞菲更衣梳妆的时候,虞菲便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今早不叫醒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在寝殿之中燃安神香呀这下倒好,害得我竟然睡过了时辰,没有去承乾宫向皇贵妃请安。”
蕊初一边服侍虞菲更衣,一边笑着对她解释道“主子这样说可就冤枉了奴婢了,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误了主子请安的时辰呀
这安神香是皇上在前去太和门御门听政之前特意吩咐奴婢们燃上的,为的便是让主子能好好的睡上一觉,消消乏。
皇上还叮嘱奴婢倘若主子到了向皇贵妃娘娘请安的时辰还没有睡醒,便去承乾宫向皇贵妃娘娘禀告,主子由于身子不适,皇上为了让主子休息静养,便免了主子的请安。”
虞菲想起康熙今日清晨对她说的那番话,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康熙的确很担心她的身子,因而才不愿她在身子不适的时候还要强撑着去向皇贵妃和太皇太后行礼请安。
虞菲原本以为自己睡了这么久,应该会觉得舒服一些,但其实虞菲却依然觉得有些疲倦,甚至还有一种想要继续回床上躺着休息的念头。
近来接连几次做的那个古怪的梦和现在身上种种反常的变化都令虞菲感到颇为不安,甚至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其实,虞菲一直都知道自己性格上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便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积极乐观,拍戏的时候又格外认真拼命,但其实对于她心中那个不敢碰触的心结,她却一直不敢鼓起勇气面对。
甚至,即使在她的心理医生面前,她都不肯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孤儿的身份,事实却是她真的很在意当年被她的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前这件事,甚至因为此事还一直在内心深处怨恨着她那两位素不相识的父母。
尽管赵川叔叔成为她的监护人之后,一直告诉她她很讨人喜欢,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天下间任何一对父母都会喜欢像她出色的孩子,但这些话不但没有让虞菲感到高兴,反而心中越发难过。
虞菲甚至在心底深处经常自我怀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她是这样优秀的好孩子,为什么她的父母当年还要遗弃她呢
也正是因为虞菲一直不敢面对心底深处这道无法碰触的伤疤,虞菲便选择用不断的逃离躲避心底的伤痛,她宁愿躲在一个又一个新的角色里,却不愿意做她自己。
由于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伤痛,虞菲早就已经决定今生今世都不要生儿育女,因为她觉得孕育子女的责任太过重大,而她连自己的心理问题都无法面对,更加没有信心能够给她的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和快乐的人生。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要不负责任的让孩子出生。
当初,虞菲在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大清以后,也曾经怀疑过这具身子究竟到底是谁的然而,当她看到这具身子的容貌和身上的桃花胎记之后,便认定这便是她自己的身子。
由于前世她患有严重的宫寒之症,根本不可能怀孕生子,因而虞菲便大意的认为就算她不做任何避孕措施也不会怀有身孕,更何况,她还曾经喝过那么多碗康熙命人送来给她的避子汤,因而更加不可能遇喜有孕才是。
但是,如今身上的种种变化却让虞菲狠狠的打了脸,虞菲只要一想到近来她时常做的那个古怪的梦和嗜睡、疲倦、厌食等种种变化,虞菲便越发觉得心烦气躁,越想越觉得恐惧不安。
虞菲一直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注意蕊初和雨初给她穿了什么衣裳、戴了什么首饰。
虞菲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连蕊初端给她的东西都没有吃上几口便没了胃口。蕊初和雨初见虞菲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豌豆黄和枣泥点子都没有吃上一口,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虞菲饿坏了身子。
蕊初和雨初两位婢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虞菲多吃一些,虞菲却依然觉得没有胃口。
虞菲用过膳以后,正打算带着蕊初和雨初回储秀宫丽景轩,却见孙之鼎奉康熙之命前来东暖阁为她诊平安脉。
从前,虞菲在太医为她诊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觉得如此紧张,但此时此刻,尚未等孙之鼎的手搭上她的手腕上,虞菲的一颗心便已经跳得飞快了,甚至几乎都要从她的胸口跳出来了。
孙之鼎为虞菲诊脉之时,发现虞菲的脉搏竟然跳得飞快,甚至已经快到了影响他诊断病症的地步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孙之鼎斟酌着措辞,恭敬的向虞菲询问道“贞主子莫非方才收到过惊吓因而此时才会心跳如雷”
即便孙之鼎不说,虞菲自己也能感受到她的一颗心正在噗通噗通的跳得飞快。
虞菲想了想,只对孙之鼎道“或许是因为我不久前做了一个噩梦的缘故,因而才会觉得心慌害怕。”
孙之鼎想了想,便向虞菲进言道“贞主子既然觉得噩梦可怕,因而觉得心慌不安,便不要再想梦中情景。奴才给贞主子煎一副药,有静心安神之功效,可有助于贞主子舒缓情绪,平复心情。”
虞菲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忽然想起了梦中所见的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又连忙摇了摇头,对孙之鼎吩咐道
“孙大人不必给我煎什么药了。既然我只是因为做了噩梦感到害怕才会引起心慌之症,只要我不去想那个令我害怕的噩梦,应该可以逐渐平复心绪,倒也不必喝什么药了。”
孙之鼎听了虞菲的话,却面露难色。
皇上如此宠爱贞嫔娘娘,对贞嫔娘娘的贵体安康格外在意,因而才会特意命他每日为贞主子早晚诊两次平安脉。可是,如今贞嫔娘娘心慌之症如此严重,却又不肯用药,倘若万一耽搁了病情,令贞主子的贵体有所损伤,皇上岂不是要砍了他的脑袋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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