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他只知道云居久理这么要求了,就只好照做。
刚才云居久理的手速特别快。
如果不是松田阵平的反应更快,他的裤腰可能直接就被扯到脚踝。
只不过进行了短暂的据理力争,没有让云居久理把自己完全扒光,至少给他留了一个裤衩。
而云居久理还一副“我非常大方”的姿态,给他找了浴巾裹着臀部。
而此时此刻的松田阵平不着寸丨缕站在云居久理的面前,任由她拿着一支照相机对着自己的身体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拍摄。
甚至
“胳膊抬一下。”云居久理捧着摄影机,觉得自己真不适合拍照。
为什么拍出来的照片那么糊呢
下次一定要好好请教栗山绿,问问她为什么每次能够把照片拍得那么精准而又突出重点。
松田阵平只能抬起手臂。
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上次和梅泽一见对打留下来的淤青。
青斑已经没有那么颜色凸显了。
机体吸收了血肿之后,呈现出一种淡青色的污痕。
他的肤色很白。
白得不像是奔波在一线风吹日晒的刑警。
肌肉脉络很漂亮,虽然在手臂伸直的时候能够看到骨骼轮廓但绝对不是羸瘦。肌理匀称、线条如流水,每一道沟渠都汇聚成块落分明的肌纤维组织。
“你一定经常做有氧运动,这样的肌肉不是吃蛋白粉或者去健身房练出来的傻肌肉。”云居久理夸奖道。
松田阵平一点都没有沾沾自喜“谢谢你的夸奖,但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这样搔首弄姿着真的丢脸死了,你绝对不要告诉别人。”
“那可不行,这些照片我还要放到庭审上去呢。”
“”松田阵平。
“放心,我只拍了局部。”云居久理安慰道。
“”松田阵平。这样说就会好很多吗
云居久理全神贯注在镜头里的男人身体,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下来任何一处伤痕之后,才把照相机放回到盒子里。
“谢谢,帮了大忙了。”云居久理很高兴。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背朝着云居久理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虽然云居久理只能看到松田阵平的后脑勺,但还是明确看到了从他那微卷发尾里露出来的耳朵,仿佛充血般渗着红。
她把照相机放好,蹑手蹑脚地蹑脚地绕到松田阵平的身后,然后猛地跳到他的面前。
这样突然顽皮的举动,吓了松田阵平一跳。
“干什么”他问。
云居久理捧着他的帅脸,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给奖励,谢谢我的男朋友奉献出了他好看的身体。”
“”松田阵平。
然后,他迅速伸手把蹦蹦跳跳要离开的云居久理拽了
回来。
“我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该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云居久理一直都和松田阵平朝夕相处,她甚至都要怀疑松田阵平是不是出去找谁取过经了。
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吗
上一次接吻的时候,他像是小鹿舔溪水,轻柔而又青涩,微微摩挲着不得要领。甚至会紧张到用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像争城掠池一样想要阅览每一个即将属于他的地方。
而现在,他轻扣着她的后脑勺,找着一个彼此舒适的位置让气息交织。
云居久理的手攥着他的领口,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他的气息拉扯,脑袋里嗡嗡作响只能听到他轻咬唇间的沉声喘息。
这是恋人之间的低声细语。
没有言语,但是却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
亲吻的时间并不长,但云居久理却莫名有想哭的冲动。
他轻轻抿了抿云居久理颤抖的嘴角,笑出了声“怎么了你不适应这种程度吗”
“不是。”云居久理摇摇头,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声音很好听。
像是雨滴落在薄膜上的声音。
她只是觉得
之前因为失忆的问题和千田由梨探讨过“幸运”之类的问题。
那个时候千田由梨说失忆对于云居久理来说,说不准也是命运的馈赠、某种特别的“幸运”。
现在云居久理想说,是的。
能够遇到松田阵平,就是她的某种幸运吧。
昨天中午云居久理和中条青方他们的交流时间不短,肯定说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但是松田阵平并没有问。
他给了她足够的信任。
云居久理脸颊有些烧红,抬头冲着他腼腆地笑笑“我喜欢和松田警官接吻。”
然后他也笑了。
两个人在面对彼此的时候,一起脸红。
本来云居久理想说,如果松田阵平还想要更进一步发展的话,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他戛然而止了,摸了摸云居久理的脑袋说道“你还要出去吧我换衣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好像压着什么情愫似的,用着潮湿而又温热的语气说道。
“我会等着的,等你什么都想起来之后真正敞开心扉,百分百地确定你喜欢我的那一天。”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云居久理频频回忆起了以前的记忆。
她的大脑并没有被封死。
记忆恢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在期待着,云居久理把什么都想起来之后的状况。
只是为什么她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丝萧条呢
他在担心什么
他微微颔眸,抬起眼帘的时候,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落拓闲散。
“所以,不要让我等
太久。我虽然不是什么趁虚而入的小人,但也绝对算不上君子。忍不住的时候,以后你要是后悔了可别又哭哭啼啼的。”
云居久理实在没忍住,抄枕头砸了过去。
“我才不会哭。”
云居久理把松田阵平身上的淤青拍下来,是为了认证梅泽一见在和别人对打时留下的痕迹。
当然了,梅泽一见的伤痕也需要。
所以云居久理给中条青方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迅速去趟检察厅把梅泽一见身上的淤青也拍摄下来并给她拿过来。
中条青方连忙说好,不到三个小时就解决了这件事,然后给云居久理回了个电话“云居律师,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拍好了。但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我们帮派的事情,我找个人给你送过去,你看是送到哪里比较合适呢”
但是因为云居久理刚好也要借用一下神奈川县警的电脑,松田阵平已经跟伊达航说好了,云居久理就把地址定在了神奈川警署。
松田阵平开车送她的时候,看着她堆放在后车厢里的录像带,一边调整车身一边询问“这些都是用得到的东西吗”
“嗯,大概十几碟吧。里面都有我需要的素材,需要去处理汇总一下。”云居久理说道。“汇总出来之后,说不定能证明梅泽一见确实没有注意到死者的求救信号。”
“好,那我们出发了。”松田阵平说了一声,脚踩油门。
外面有一点小雨。
似乎从凌晨时分的时候就开始了。
大马路上的行人很少,只能淅淅两两地看到几个撑伞的人在远处漫步。眼睛里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管看什么东西都有一种被水流冲洗的感觉。
或许只有在雨停了之后,才能让这样湿漉漉的孤寂感减少几分吧。
到了警署的时候,云居久理还见到了上次在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村中努。
似乎是因为村中努要调职到神奈川当五年的刑事部警部,来为自己即将要升职为警视作准备。而刚好伊达航又要调到东京警视厅,所以他们两个人目前在做工作交接。
除此之外,云居久理还见到了村中努的俄罗斯人未婚妻。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见到云居久理的时候还很高兴,热情地过来跟她做拥抱打招呼。
云居久理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就询问伊达航在哪里。
伊达航已经把云居久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对处理视频之类的东西虽然了解,但是不是非常熟练,把所有录像光碟都拷贝出来提取她需要的内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作量。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云居久理才提取了几秒钟的视频内容。
伊达航走过来,笑眯眯道“我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学过一点onta视频处理方法,应该还没忘,我来帮你吧。”
云居久理赶紧站起来“真是太感谢了,明天就要二审了,如果让我自己来弄可能后天都没有办法解决掉
。我懂视频剪辑的朋友也不在,真是麻烦了。”
“不用那么客气,请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vvv我筛选出来之后给你整合在一起。”伊达航一边说着,一边在键盘上敲击。
然后云居久理就看到被自己处理得一团乱的细碎视频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伊达航处理视频很熟练,可能也是在神奈川县警这边干了很多年,也负责这一方面的事情基本上完全满足了云居久理对视频的需求。
外面的天色从白日变成了黄昏,然后又变成了星辰。
云居久理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松田阵平每次都会称呼伊达航为“班长”了,可能这样的人骨子里天生就具有某种热心肠气质,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帮云居久理处理视频。
松田阵平也陪了一下午,云居久理一边看着伊达航处理视频一边听他们两个人回顾在警校的日子,顺带着,伊达航还调侃松田阵平“这家伙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拽,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下巴看人的。还天天找人打架,有好几次差点被教官抓到。”
云居久理笑道“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哪有那么夸张,我就跟一个人打过架好不好。”松田阵平“切”了一声,起身出门给他们买晚饭。
在他前脚刚走,伊达航乐呵呵地笑呵呵地笑道“不过松田他啊,外冷内热非常执着且负责,有的时候就像一个笨蛋似的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辛苦云居律师多担待了。”
云居久理脸一热“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
两人闲聊几句。
云居久理问了一些松田阵平在警校时期的糗事,准备私底下好好嘲笑他一下的时候,发现松田阵平在警校的时候简直就是典型叛逆少年顶撞教官现场嘛。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顽皮的时候。”云居久理捂嘴笑。“我还以为他会是那种懒得和任何人沟通、辩解、讲道理的类型呢。”
“以前的松田还是挺多话的,只不过”
伊达航突然语气微微惋惜,云居久理知道是说到了那件事“萩原警官吗”
“看样子松田告诉你了啊,是的,萩原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在萩原那家伙殉职之后松田就不怎么爱说话了。有的时候看着,都觉得他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只是最近才又重新打开。唔,这都是云居小姐的功劳吧,让他好像又恢复了一些曾经的性格。”
因为不想让松田阵平提及伤心的事情,所以云居久理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有关于萩原研二殉职的事情,反正现在松田阵平也不在,云居久理索性就问得多了一点。
“那个传真炸彈犯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提前引爆炸彈呢”
“因为当时的媒体人们报道了错误的信息,本来炸彈犯们拿到了赎金炸彈的计时也停止了。所有人都觉得没事了,结果媒体人的信息还停留在半个小时前,报道的时候声称炸彈事件还未停止。炸彈犯其中之一信以为真,因为良心未泯打算通过电话厅
联系到警察的时候出了车祸。随后另一个炸彈犯见到自己同伴死亡,便报复性地使用远程操控引爆了炸彈。”
云居久理点点头“原来如此。”
真是一个不幸的故事。
“那个时候炸彈就在拆弹组警员们的面前,如果往楼下跑是完全来不及的,所以”伊达航说着,语气微微哽咽。“听当时幸存的拆弹警员们说,萩原他一个人抱着炸彈往楼上跑,然后指挥其他人撤退。就是这样,其他人安全地跑到了楼下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但都幸存了下来。”
“”云居久理。
在这个时候,云居久理忽然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每次想起萩原研二的时候,松田阵平都会流露出某种萧条而又悼念中的情愫。
因为此时此刻,伊达航也是这样的表情。
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在氛围变得更凝重之前,云居久理看了一眼手边越来越少的素材,便说道“谢谢你,伊达警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耽误你的时间了真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我也是随手帮个忙而已。”伊达航乐呵呵地站起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骨骼。
“刚才看你处理的时候我跟着记住了,接下来我知道该如何筛选和剪辑了,你休息一下吧,辛苦了。”
“ok,那我出去倒杯水,松田应该也快回来了。”
“嗯,好的。”云居久理把他送到门口,然后折回来坐在电脑前继续准备着没有完成的工作。
伊达航前脚刚走,云居久理就听到门好像被轻轻推开。
室内没有开灯。
伊达航是特别挪出了电脑室给云居久理解的,为了不让伊达航难做,所以云居久理选择悄悄借用、低调一点。
乌黑的环境内,只有云居久理面前的电脑闪烁着羸弱的灯光。
云居久理隐约好像瞧见了一个影子朝着她的位置缓慢走来。
真是的。
都多大了,还要玩这样少年般的恶作剧吗
我看到你了喔
云居久理刚想要忽然回头也吓吓松田阵平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道非常凛冽的风气朝着自己的头颅而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躲闪的身体反应。
但即使如此,肩膀右后方还是被重重地打到了。
棍棒和骨骼碰撞的声音。
牵扯着她的灵魂也跟着破碎、凌乱。
来人不是松田阵平
是谁
对方自左而右横扫铁棍,朝着云居久理的小腹而来。
她强忍疼痛躲到了桌子后面,但是看到还在缓存的视频,心中大慌。
读条已经过半。
这是伊达航和她忙碌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结果,也是二审重要证据
绝对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对方目的性非常明确,每一下挥舞都让云居久理想起了“伯劳鸟面具人”。
没错,又是这个人
ta似乎看出了电脑里在读条的内容是对云居久理很重要的东西,伸手准备去扯电脑主机的主线。
一股怒意升腾。
云居久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肩膀后方的疼痛化作烈焰滚滚,她像是不知疼痛似的借着桌面纵身一跃朝着“伯劳鸟面具人”扑了过去。
这种心态让她倍感熟悉。
似乎在枫叶山上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愤怒心情。
也可以称之为,某种叫做杀意的冲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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