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小说:漂亮的她[快穿] 作者:耿灿灿
    他已将自己要喝她血做解药的事告知她, 昧着良心骗她,他寻了多年的解药, 就是她。

    他一字一字地将话递到她耳边, “只有你能救兄长。”

    她眨着眼问“可是刚才兄长明明说不想再喝苦药, 难道不是因为兄长怕苦不想再喝从前解药的缘故吗”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镇定自若地将自己说漏嘴的话收回“当然不是。别人的血, 药效微弱, 只有你的血, 才能根治兄长的病。”

    少女纠结地望着他。

    言喻之捞起她的宽袖,隔着薄薄的纱袍, 一点点往上,待少女回过神,已被他擒在手中。

    他按住她的手腕,语气不容拒绝“阿婉说过, 愿意为兄长做任何事,难道想反悔吗”

    少女摇摇头“我我”

    他像安抚小兔子那样一下下轻拍她的手背,“阿婉听话,以后兄长会好好报答你的。”

    她眸中含了水汽,脸上并未露出欣喜的神情, 听过他的话, 反而低低抽泣起来,“兄长, 你这个样子,好吓人。”

    言喻之顿住。

    吓人哪里吓人了

    他发病的模样都吓不着她, 端的清雅姿态却吓着她了

    言喻之不擅长哄人,也无需哄人,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到最后总会落入手中。现如今他面对自己最想要的甜药,却有些束手无策。

    末了,言喻之只好伸出手,笨拙地替她揩泪,“阿婉别怕,兄长一点都不吓人。”

    就在他以为她会继续哭泣不语的时候,她却忽地止住眼泪,“确实,兄长长得好看,纵使阿婉再怎么害怕,只要看兄长一眼,就能立刻安下心来。”

    言喻之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哪里不对,想半天,挤出一句话“阿婉真勇敢。”

    少女停止哭泣,乖巧趴在膝上,羞怯怯地抛出句他最想听的话“兄长,如你所愿,我做你的药。”

    言喻之内心欢喜几乎满溢而出,面上却从容不迫,彬彬有礼“谢谢阿婉。”

    他本来做好发病的准备,却不想安然无恙,一直留她到夜里,这才放她离去。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先前得了她的许诺,心满意足,不但亲自陪她回小院,而且还立刻吩咐管家开仓取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专挑名贵的物什往她院里送。

    为了发病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喝上药,他又派人收拾后宅距书房最近的一间院子。原是太夫人住过的地方,布置奢华,进出方便,风水也好,是块宝地。

    这地方本来是打算留到言喻之成亲,让夫妻俩居住,如今给了言婉住,又拨了一批丫鬟在屋里伺候,吃穿用度,一应是最好的。

    不受重视的四姑娘,一下子成为言府最矜贵的千金。

    府内众人惊讶不已,悄悄打听,都想知道言婉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讨言喻之的欢心。

    家主对府里的妹妹们一向漠不关心,更别提会操心生活起居之类的琐事。这一次,不知怎地,竟一反常态。

    其他几位姑娘瞧在眼里,甚是嫉妒,尤其是六姑娘言瑛。

    她是言夫人肚子里蹦出来的。虽然言夫人是继室,比不得生下言喻之的原配,但是在府里颇有威望,后宅唯言夫人马首是瞻。言夫人对言瑛百倍疼爱,将她捧在手心,所以言瑛向来都是这几个姑娘里面最得意的。

    如今被人抢了风头,如何能不恼

    言婉刚住进新院子,言瑛便气鼓鼓地找上门。一踏进院子,眼都直了。

    院子里的布置摆设竟比太夫人在时还要华丽百倍。奇珍异兽,仙鹤老龟,什么样的都有。院子里专门伺候喂食的丫鬟有十几个,比她屋里伺候的人还要多。

    守门的婆子见了她,笑道“六姑娘,你也是来喝茶的么,今儿个其他几位姑娘都来过了,我们姑娘正念叨着呢,还差一位,可巧你就来了。”

    言瑛神情不屑“她们来喝茶笑话,她屋里能有什么好茶。”

    婆子笑“今年新贡的第一批寒翠,大人让人送过来的,好喝得很。”

    言瑛抿抿嘴,手指抓紧帕子。

    连她娘那里喝的,都还是去年的,言婉竟已经用上今年的新茶了要知道,第一批寒翠,向来是供给皇帝太后的。

    言瑛正发着呆,忽地听见一声娇软的声音“六妹妹。”

    言瑛往前一探。

    雕栏玉楼上出现一袭水仙粉纱袍的身影,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再往上瞧,瞧见白玉似的一张脸,略施粉黛,红红的唇,雪似的肌肤,眉眼慵懒,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言瑛咬住下嘴角。

    她站在这,竟觉得自己像是个丫鬟。从前言婉虽然漂亮,但是哪里能有这种气势。

    言瑛抓住衣角。她今天来此,不是来喝茶也不是看言婉的,她习惯了直来直往,从不考虑他人感受,这时候扬起面孔,冲言婉道“这院子是给未来主母住的,四姐,你不该住这里。”

    言婉斜倚在小楼上,“你现在是在指责兄长行为有失吗这院子,可是兄长让我住的。”

    言瑛噎住。

    言婉不再搭理她,命绿玉端一杯新茶过去,绿玉走到言瑛跟前,按照言婉的示意,当着言瑛的面,将杯子摔破。是敬死人。

    言瑛瞪大眼,望向言婉“你什么意思竟敢让个贱奴才羞辱我”

    言婉却对绿玉说“绿玉别害怕,我这个妹妹说话一向粗鄙,你先下去吧。”

    言瑛颤着手,扫向周围的婆子丫鬟“你们,去将言婉给我逮下来。”

    没人动。

    过去六姑娘有言夫人的宠爱,后宅无人敢忤逆她,这要是以前,她们说不定会听从她的话,现在不一样了,四姑娘可是获得大人庇护的人。言府真正的主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是以当言婉开口让人将言瑛赶出去的时候,婆子们的动作格外麻利。

    言瑛走后,绿玉从屋后冒出来,凑到言婉跟前,担忧地问“姑娘,只怕六姑娘会去找夫人告状。”

    美人不以为然,笑道“无所谓,她想去和谁就和谁说。”

    绿玉终是忌惮言瑛,她倒不要紧,就怕四姑娘会受委屈。四姑娘待她好得很,她不愿意看见她被人作践。

    她的心思写在脸上,言婉一看就懂。

    美人轻挪步子,朝屋里而去,“绿玉,你记着,以后在府里,再无人能够欺负我们主仆俩,你无需为我操心。”

    绿玉点点头“明白。”

    那边,言瑛哭着去向言夫人诉苦,添油加醋,言夫人听后,一言不发。

    “娘,兄长为什么突然对她好,我也想住那样好的屋子。”

    言夫人皱紧眉头。

    这些年,言喻之的淡漠冷情,她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对家里的妹妹上了心,确实奇怪。可不管怎样,既然是他做的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或许你哥哥只是一时兴起,见她可怜,所以才赐了好地方给她住。你先别去惹她,待过阵子你哥哥忙起来,哪里还想得起她是谁。到时候,娘亲再帮你出今日的恶气。”

    言瑛眸子闪起亮光,“嗯。”

    那之后一个月,言喻之果然忙得不可开交。就在大家以为言婉的好运与眷顾即将消失时,言喻之却让管家传了言婉去书房。

    他一个月都没回过府,一回来,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言夫人也不是旁人,而是言婉。

    众人哗然,心思各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的,就是对言婉的羡慕。

    想要获得言喻之的青睐,难于上青天。可是言婉却做到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管家轻声回话,眼睛往上瞄。

    屋子最上头,四姑娘正安静地坐在那,面上没有半点畏惧的神情。

    别人取血时,多多少少都会害怕,四姑娘却不一样,淡定自若,仿佛这样的事已做过无数遍。更难得的是,她还主动伸出手腕,竟是在催促他动作快一点。

    少女指了指屋里,“我不想让兄长受苦,喝了我的血,他就不会再痛了。”

    管家内心感慨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姑娘。

    这次的取血,与前两次不同,前两次割破的是手指,这次割破的是其他地方。

    鲜红的血,白嫩的手,颜色映衬,格外触目惊心。

    管家取过那么多次血,这次却有些不忍下手,取血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为的就是让她能舒适些。

    取了半碗血,急匆匆送进内屋。

    言喻之气喘吁吁地喝下药,一滴不剩,全都舔干。

    他这病怪得很。有时候来得毫无预兆,有时候却能未卜先知。这次发作,他便有了预知,连忙赶回来。

    可能是因为知道不用再喝苦药的缘故,坐在屋子里等待病魔降临的时候,他竟没有平时那般焦虑惶恐。

    他一想到她,心里便有了盼头。

    其实那天他说错了。

    她不是他的药。

    她是他的糖。

    尝在舌间,甜滋滋的,就连病魔也不再可怖。

    这时候无比庆幸,庆幸父亲收留了她。

    言喻之喝完了药,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总算恢复精神,觉得闷,坐上轮椅准备往屋外去。

    一迈出内屋,就望见她坐在外头。

    言喻之一愣。

    他以为她回去了。

    少女站起来,欣喜地奔向他“兄长,你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嗯,好多了。”

    少女松口气“那就好。”

    他好奇问“你怎么还没回去,外面天都黑了。”

    少女目光热忱,天真纯情“因为担心兄长,所以不敢回去,如今看到兄长真的痊愈,我也就能放心了。”

    她的关切令人觉得温暖。他听过那么多奉承,也就今天听到的,最撩动人心。

    言喻之抬眸接住她的目光。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略显苍白,脆弱得像是一碾就碎的花瓣。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移开视线,不敢与他直视,眼神若即若离,柔弱无辜。

    他想到刚才喝下的半碗血。

    她单薄瘦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

    言喻之觉得心底莫名其妙一阵刺痛,连带着语气里也多了一抹怜惜“难为你了。”

    少女微笑道“能为兄长解忧,阿婉高兴。”

    他余光瞥见桌上放着的碗,是他让人备下的补药,怕她取完血后身体虚弱,提前让大夫开的十全大补方子。

    他往前,手触上瓷碗,药都凉透了。

    言喻之蹙眉,即刻命外面的仆人去小厨房重新煎补药。厨房煎药的罐子一直烤在火上,先前剩下的一大罐补药还热着。

    片刻后,仆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补药进来。

    言喻之“喝完再回去。”

    少女撅嘴,声音软糯“兄长,我能不能不喝呀”

    言喻之摇头“不能。你得进补。”

    少女细声嘟嚷,可怜兮兮地望向他“可是药好苦,我不想喝。”

    言喻之怔了怔。

    他小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说到嗓子都哑了,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吞下那一碗又一碗腥苦的药。

    喝苦药的滋味有多难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因为不想喝苦药,所以才将她召到跟前,她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才要受这份苦。

    言喻之犹豫片刻,示意她靠过来些。

    她听话地伏过去。

    言喻之端起那碗药,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哄她“喝了它,好不好阿婉,喝了补药,你的身体才不会因为取血的事受影响。”

    她眼中蒙起水汽,声音里透着哭腔“可是真的很苦啊。”

    他心头一滞。

    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乖阿婉,兄长喂你喝,药就不苦了。”

    她不相信,却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他牵唇浅笑,指腹拂过她清丽的眉眼,“真的。”

    一勺勺汤药喂进去,她一张小脸皱得跟什么似的,喝完了,一直打嗝,委屈巴巴地瞄他。

    像是在责怪他不该骗人。

    他立刻拿了酥糖递到她嘴边,她微怔半秒,而后缓缓张开唇,“还要一颗。”

    他又喂她一块。

    她高兴地伏在他膝上“兄长,我想吃完这一整盒的糖。”

    言喻之弹了弹她的额头,“吃多了糖,会牙疼。”

    她用他之前说过的话回他“兄长喂,就不会疼。”

    他何曾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时候,他留她在跟前,纯粹为了利用她。可是她待他,却体贴入微,敬爱有加,从不向他提过任何请求。她纯得像一张白纸,不谙世事。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向他索要各种东西。他手握滔天的权势,没人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言喻之将她手里的糖盒拿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缓慢,问“阿婉,你没有什么心愿吗说出来,兄长会替你实现。”

    灯苗照亮她的脸,白璧无瑕的侧脸干净漂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那张小巧单薄的唇微微抿起,像盛开在雪地里的粉梅,温婉害羞地阖动“兄长,我暂时没有什么心愿。”

    她用了暂时二字。甚是坦诚。

    言喻之不再相问。他放下戒备,捞起她的手,细细查看伤口,“都结血痂了。我让管家备好的玉肌霜,你收好了吗”

    她高兴地拿出荷包,掏出一罐小小的药膏,“在这呢。”

    他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取过药膏,耐心地替她敷药,随意交待“阿婉,夜晚回去不准偷吃糖。”

    她伤心地垂下眼眸。

    他又道“以后要吃糖,到兄长这里来,兄长喂你。”

    她眼中顿时有了光彩,娇娇地扯着他的衣袖“嗯,兄长真好。”

    他停下动作,伸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尖“以后兄长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

    因着他的这个病,他小时候鲜少与人接触,家中的这些姊妹们,也从未与他亲近过,他没有真正做过谁的兄长,如今做她的兄长,将她当做妹妹一样好好爱护,也未尝不可。

    她将自己的脸颊递到他手心边,樱唇微微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兄长自己说的话,以后不许耍赖。”

    他轻松自如地应下“嗯,不耍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